蘇雪跟着進了刑部,她剛想追上去問問情況,昨天做堂錄的那名員外郎走過來:“蘇書史,沐頭領和幾位大人在後院議事,你直接過去吧。”
蘇雪眼盯着嬌容和媚夫人的背影:“她們犯了什麼案子?”
員外郎道:“沐頭領過來時,讓人去把她們帶來的,好像還是瑩涵的案子,下官不太清楚。”
蘇雪連忙來到後院,剛好沐頭領和蘇義從堂屋走出來。
沐嫣然向她打招呼:“蘇書史,來得正好,我剛要去找你。”
蘇義點了下頭:“雪兒,那你和沐頭領到廂房聊吧。”
兩人到了廂房,蘇雪關上門:“沐頭領,媚夫人她們?”
沐嫣然向她招了下手:“蘇小姐,坐下說。”
“沐頭領,是皇后娘娘的旨意?”
沐嫣然點了下頭:“嗯,說起來媚夫人於我有恩,所以我一直在皇后娘娘面前說望月樓應該不知情,但一早拿瑩涵的供詞和刑部送來的結案摺子找太子妃對質時,她一口咬定望月樓的事全是媚夫人所爲,她並沒有刻意打探過什麼。”
蘇雪抿了抿嘴:“之前已經料到了太子妃會如此,只是我沒有完全領會沐頭領的用意,那現在該怎麼辦?”
沐嫣然說:“這並不怪你,就算你知道我想保媚夫人,在那種情況下,也不能做什麼,事到如今只能看情況再想辦法。”
“如果我能證明一切是太子妃指使,媚夫人會沒事嗎?”
沐嫣然嘆口氣:“蘇小姐覺得呢?”
蘇雪沒說話,她已經明白沐嫣然的意思,事情就像蘇義所說,除非能證明媚夫人與這件事完全無關,不然就算是受人指使,媚夫人畢竟還是做了。
“如果抵死不認呢?”
沐嫣然說:“有瑩涵的供詞,加上太子妃的指證,媚夫人凶多吉少。皇后娘娘現在恨不得把所有與這件事有瓜葛的人全部殺掉,皇后娘娘認爲就是因爲有了這些人,太子纔會生出奪位之心。”
蘇雪問:“太子現在情況如何?”
“太子被禁足,昨夜皇后娘娘去看了他,聊了很久,但是沒有人知道他們說了什麼,不過看皇后娘娘的反應,已經消了些氣。”
蘇雪說:“看樣子太子妃是完了,只是她爲了自己的家人和性命,必然把事情往別人身上推。”
沐嫣然問:“蘇小姐,毒花的案子有進展了嗎?”
“沒有,我只覺得這件案子有許多可疑之處,只是一時又抓不到關鍵,原本想從花的來歷上查查,姜墨風卻承受不了壓力,發瘋了!”
沐嫣然說:“我不信他真瘋了。”
“真瘋假瘋不重要,我覺得他是真的說不清楚,不然他爲何包庇已經逃掉的人呢!”
“也是,送花人應該早逃了。而對於這個姜才子我還是瞭解一些的,我們曾監視過他一段時間,一個所有興趣都在詩畫和女人身上的人,能有多少精力用在這些事上,但楚平侯卻不是個安分的人。”
蘇雪說:“沐頭領抓到楚平侯的馬腳了?”
“那隻老狐狸!怎麼可能讓我們抓到。”
蘇雪急得都坐不住了:“沐頭領,我們要不要先去看看媚夫人啊!”
沐嫣然一擡手:“不急,辦案的還是蘇大人、張尚書、雲侍郎和兩位大理寺的官員,我們都說得上話,而且今日不會提審,我們還是先想些打算。”
蘇雪這才稍微放下點心,邊想着,沐嫣然邊向蘇雪講起一段往事,沐嫣然原本是個孤兒,在拜師之前,她一直靠乞討生活,而那時的媚夫人還在舫船上唱曲兒的,每次碰到她,都會偷偷地給她一些吃的或是幾個銅錢。
“後來我拜了一位賣藝的當老師,和他們走南闖北,便再沒見過媚夫人了。一次機緣巧合,我救了一名白鳳衛,她把我帶進宮,而因爲我沒有背景,也沒有親人,反而得到了皇后娘娘的信任,當上了白鳳衛的統領。”
蘇雪說:“難怪嬌容姐和媚夫人都說不認得沐頭領,但沐頭領早找過媚夫人吧?”
沐嫣然微微一笑:“嗯。以前我叫沐紅,媚夫人只知道我叫紅兒,嫣然這個名字是皇后娘娘賜的。”
“原來是這樣,對了沐頭領,公主的病情如何了?”
沐嫣然嘆口氣:“我還正爲此事犯愁呢,雖然在各地都貼了皇榜,可是卻沒有人知道那種靈花是什麼,更別提去哪兒尋了。”
蘇雪遲疑片刻:“我知道那是什麼花。”
“哦?”
“此花叫玉生蓮……”蘇雪把花的生長習性向沐嫣然大概說了一遍。
“蘇小姐,你這是在哪兒聽來的?還是在什麼書上看到的?”
蘇雪說:“世間的事就是這麼奇怪,很多人都會覺得這花很神秘,可是我身邊就有兩個人知道此花。”
沐嫣然苦笑:“是啊,不過知道的人本已不多,要找這花怕是更不容易。”
蘇雪眨了下眼睛:“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嗯,蘇小姐解了此花之謎,已經可以拿百兩黃金了。”
“哦?不過這錢我可不敢領,我怕皇后娘娘下令讓我去找!”
沐嫣然說:“大概許多人都在怕這個。”
“下官雲非凡有事求見沐頭領。”雲非凡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蘇雪立刻站起身打開門:“你……”剛想數落他兩句,但看到雲非凡冷冰冰的表情,她竟不知要說什麼了。
雲非凡向他拱了下手,然後看向沐嫣然:“沐頭領若是在和蘇書史議事,下官先不打擾了。”
沐嫣然說:“我們只是在聊天,雲侍郎有事進來說吧。”雲非凡從蘇雪身邊走過,就像完全不認得她似的,蘇雪用力關上門:“雲非凡,你給我站住,你是中了邪還是撞壞了腦子!”
雲非凡並沒有轉回身,對沐嫣然說:“我想單獨和沐頭領說幾句話。”
沐嫣然看了看一臉怒意的蘇雪對雲非凡說:“這裡沒有外人,雲侍郎有什麼事但說無妨。”
雲非凡沉默片刻:“下官查到望月樓的媚夫人利用那些名花,買賣消息。”他本想說的是興安的案子,看到蘇雪,卻想起了這個!
蘇雪一聽急了:“雲非凡,你想幹嘛?你不知道媚夫人……”
雲非凡高聲道:“蘇書史,下官只是公事公辦!”
蘇雪說:“好,那我問你,是哪些名花?買賣的消息又是什麼?”
雲非凡道:“下官還在查!”
蘇雪脫口道:“查個六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