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啪啪!
坐在至高王座上的特斯拉舉起雙手連連鼓掌。
聽到這個聲音,那些披着斗篷面孔躲藏在帽檐陰影裡的修士們也伸出雙手跟着鼓掌,包括剛纔那個差點被漢尼拔掐死的小修士。
這場面是多麼的令人毛骨悚然?
同類的生命受到威脅時,他們安靜的坐着無動於衷。給他們洗腦的人爲眼前的一幕鼓掌,他們卻一呼百應。
當大多數人的思想被某些心懷叵測的少數人控制時,整個世界都要承受那少數人的瘋狂。
王信看向寶座上的特斯拉,對方正一邊鼓掌一邊抿嘴微笑。他墨鏡掩飾下的眼睛閃爍着多麼陰毒的光,王信卻是無法看到。
從對方臉上收回視線,他緩步走到那個小修士面前,說道:“你會離開這裡嗎?”
剛纔漢尼拔倒地的時候,小修士也跟着摔倒了,身上沾滿了從對方肚腸裡流出來的鮮血和污物。他拄着膝蓋站起身體,面無表情的與王信對視。
這一刻,王信隱約看到了這個男孩兒的眼睛。不帶任何感情,或者也可以稱其爲呆滯。
“痛苦即快樂,犧牲即榮譽。聖地召喚着我的內心,我將與聖地共存亡。”小修士用英語說道。袖口中白光一閃,一把匕首就朝着王信小腹處刺了過來。
啪!
王信不閃不避,直接一巴掌抽在了小修士臉上。
他真的非常非常生氣。要不是自己用心理戰術跟漢尼拔講話拖延時間,說不定對方激動之下早就把這個小修士掐死了。
可以說,是自己間接救了他。而他現在卻爲了維護這什麼狗屁聖地用刀捅自己。腦殘的人不少,但是上哪找這種腦死亡的大活人?
所以王信這一巴掌打得很用力。當然,他也沒有用全力,否則對方不死也得下巴脫臼。
小修士的身體就像個陀螺般在原地轉了好幾圈,那把刺向王信腹部的匕首在他轉動中掉在了地上,摔得劈啪作響。
戴在他頭上的帽子也被轉的脫落了下去,露出了一張十幾歲的少年臉龐。是提姆。曾經與哈代先生、哈代太太住在波士頓市郊古堡裡的少年提姆。
來這裡之前,他還有一雙毒蛇般的眼睛。現在,他的眼神裡只剩呆滯。
王信自然不認識提姆,也不會去想對方前後的變化。打落了對方手裡的匕首後,這少年對他來說已經毫無威脅。
“如果在場每一位修士的袖子裡都有一把匕首,你會不會一一把他們刺向你的匕首打落?”特斯拉出聲問道。
“有話直說。”王信一臉寒意。
這所謂的會首就是個混蛋。明明說了切磋,他的助理卻跟自己玩兒命。明明說是讓修士們來做個歡迎儀式,一個完全沒有刺客相的小孩子卻朝自己捅刀。
簡直處處都是殺機。
“簡單。既然你殺死了漢尼拔先生,那麼,他會首助理的位子就由你來做。怎麼樣,是不是感覺很驚喜呢?”特斯拉很自以爲是的說道。
要不是對方面無表情完全沒有幽默細胞的樣子,王信還真想哈哈大笑,把對方說的話當成笑話來聽。
“那不可能。”王信很乾脆的回絕。也懶得問對方爲什麼讓自己做他的助手。
“或許,我們可以做個交易。”
“說。”
“姜全泰你還記得吧?”
“姜全泰……”王信的腦子裡飛快閃過無數畫面。一下子回想起來,自己曾經用盜心戒窺探對方腦海時,就看到了一個神秘組織的人跟此人勾結。
而那個神秘組織的人,穿的衣服好像就是這種連帽斗篷。
明白了。一切的一切,都明白了。
怪不得漢尼拔會提到自己父親。看來,父親果然在北極尋找到了母親的線索,就是這裡,修心會。
“你的母親在我手上。這個可以作爲交易的條件嗎?”特斯拉提高了聲音說道。彷彿拿別人的媽媽威脅對方,是一件很值得驕傲的事情。
“我要親眼看見她。”王信壓制住內心激動的情緒,目光從容的說道。
很小的時候媽媽就失蹤了,王信的記憶中幾乎沒有她的印象。現在將近二十年過去了,如果還能親眼見到母親,饒是心理素質絕佳,王信也沒法想象自己會激動成什麼樣子。
“你知道做會首助理有多大的特權嗎?整個世界,十分之七的資源都可以交給你去打理。”特斯拉誘惑着說道。
“除非讓我親眼看到她,否則一切免談。”王信意思很明確的說道。
“好吧。但是在這之前,你得先和你那發瘋的父親說一聲,不要讓他再做我不喜歡看到的事情了。來這裡安安靜靜的坐着談,不好嗎?”特斯拉說着,手在冰雪寶座的扶手上一拍,圓形空地的冰面忽然微微震動起來,一塊晶瑩的冰臺轟隆隆的升了起來。
王信走過去一看,冰臺上有一個十幾寸大小的屏幕,屏幕的畫面裡,一個光着上半身露出流線型肌肉的中年男人,正揮舞着一把短刀,不停收割着一個個持槍黑衣人的生命。
王錚殺紅了眼。
不管來多少人,他都不會手軟。
脫掉上身的衣服,這樣可以讓他更靈活的移動和出刀,擊殺率提升數倍。
他就不信殺不出個所以然來!
哪怕,殺到對方用自己老婆要挾自己,只要能先見老婆一面,那他殺再多的人也無所謂。
反正這裡也沒有一個好人。
“爸,你能聽到我說話嗎?”不知什麼地方響起了一陣熟悉的聲音。
正把刀架在一個黑衣人脖子前的王錚,頓時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黑衣人剛纔看到對方用一把短刀殺死了大半拿着衝鋒槍的同事,早就嚇得三魂七魄都飛走了,這時看到對方忽然停手,撒開雙腿就往後面逃竄。
“王信,是你?”王錚擡頭環顧了一下四周,最後視線落在一個小小的電子眼上,試探着說道。
“是我。”王信應聲。看着赤裸着上半身整個人沾滿鮮血的父親,他瞬間對那個坐在寶座上的墨鏡男人動了殺機。
不管對方是凌誰語還是什麼特斯拉,他都死定了。
因爲,他絕不允許有人把父親欺負成這樣。他要讓那個坐在寶座上裝神弄鬼的傢伙付出血的代價!
“你來了就好。爸爸誤會你了,我還以爲,你在大城市裡享受生活,忘了你老爸我還在辛苦的找着你媽呢。”王錚聲音緩和的說道。
聽到父親的話,王信不由得一陣汗顏。
他來這裡,是爲了調查夢冰月和駱翰辰背後的修心會,根本就沒想到當年就是這個組織綁架了自己母親。
“爸,修心會的會首說,只要你不再殺人,他就讓我們見到媽媽。”王
信祈求着說。父親不是一個會向對手妥協的人,他心裡很清楚。
“他在放屁!世界上最不講信用、最小心眼兒的人就是這個特斯拉了,王信,你不要聽他的,殺!殺到他害怕,他自然會放了你媽媽。”王錚狠聲說道。
就在他說話的同時,又有十幾名黑衣人衝了過來,拿着衝鋒槍掃射起來。
“你的人怎麼還在動手?”王信看向特斯拉怒聲吼道。
“因爲你還沒有說服你父親。”特斯拉有恃無恐的說道。
“你不要逼我。”王信睚眥欲裂。
從小他和父親相依爲命。要是誰威脅到父親的安全,他會不顧一切的跟對方拼命。
“你的女朋友在我手上。”特斯拉看了一眼童七七,手緩緩擡起。
與此同時,童七七的手伸進了衣服口袋,拿出來後食指對着特斯拉的方向一彈。
一片半透明的圓形小東西在空中飛行起來,突然放射出耀眼的白光,轟的一聲爆炸了。
龍鱗。
王信都忘了,降龍營配備的這種小巧監視器也可以當作炸彈來用。
巨大的衝擊波勢如破竹的擴散,臨近的冰雪寶座都被炸成了碎片。再看特斯拉所坐的位置,那寬大的寶座已經一分爲二。特斯拉也倒在了血泊裡。
王信怎麼也無法想到,局面會因爲童七七在關鍵時刻扔出的一枚“龍鱗”發生這麼大的轉變。
扭頭看向童七七,見這女孩兒已經從冰雪寶座上站了起來,臉色很鎮定,身上並沒有被彈片擊中的傷口,王信這才大鬆了一口氣。
快步走到倒在地上的特斯拉身前,將這個頭破血流臉上卻依舊戴着墨鏡的傢伙提起來,王信殺氣凜然的吼道:“叫你的人住手!”
“呵呵。晚了,一切都晚了。炸彈炸燬了我的控制器,我無法向那些守衛下達命令,他們會一直攻擊你父親。”特斯拉死豬不怕開水燙般笑着說道。
“用那個臺子!”王信指向圓形空地中央升起來的臺子,拖着特斯拉的身體就往那邊走。
這一拖拉特斯拉的身體,王信才發現此人胸口有一個碗大的血窟窿,應該是被許多細小的彈片集中穿過造成的。
“沒用的。控制器毀了,那個臺子也就失效了。呵呵,呵呵……”特斯拉悽慘的笑着。
王信跑過去一看,那臺子上果然什麼都沒有了,已經變成了一塊普通的冰臺。
“我錯了。原來,這個世界是有惡魔的,呵呵呵呵……”特斯拉說出了非常古怪的話。
“你說什麼?”王信低頭看着奄奄一息的特斯拉。
“這個世界,有惡魔……”特斯拉癱倒在地上,死了。
他的身體和胸口流出來的鮮血,正好遮住了六芒星的一角,六芒星變成了一顆倒着的五芒星。
“惡魔?”嘴裡重複着特斯拉說出的最後一個單詞,王信若有所思的轉過身體,看向了綁在登山繩上面的三人。
夢冰月、駱翰辰兩個人都一臉驚恐的呆坐着。堅拒卻低垂着頭,一雙乾枯的大手撕扯着皺巴巴的臉皮。
哧啦。
臉皮被他撕裂,膿血一股股的滲出。不一會兒膿血流乾,露出了一張猩紅猙獰佈滿古怪符文的臉,血紅的眼珠直勾勾的與王信對視着。
“沒錯。我就是撒旦。”面目全非的堅拒聲音沙啞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