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
鉛筆在畫紙上快速勾勒,一個英俊年輕人的畫像漸漸成形。
雖然只有黑白兩種色彩,但年輕人的眼睛卻被描繪的很明亮,嘴角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透露着主人的玩世不恭和放蕩不羈。
拿着鉛筆的手纖細白皙,一看就知道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漂亮的女人。
“沒想到你還會回來。”女人望着畫紙上的年輕人,聲音柔和的說道。她用沾了些黑色鉛灰的小手,理了理擋在面前的幾縷長髮,顯露出了一張傾國傾城的絕美面孔。
是楚琳。她的俏臉上帶着一絲疲憊。
今天發生的事情把她嚇壞了。要是王信沒有及時趕來,靜妍落到那個假扮成孕婦的歹徒手中,會怎麼樣?她想都不敢想。
不過,雖然王信從對方手上救下了靜妍,可在押解的途中還是出了事,歹徒居然槍殺三名警察後逃之夭夭。
對方會不會再找機會向表妹下手?這是楚琳最擔心的。
吃過晚飯後,她就回到了自己房間,面對着空白的畫紙,幾乎是不自覺的,就給王信畫了一張畫像。藝術創作是需要情緒的,楚琳明白,自己剛纔的情緒全都投入到了對王信的思考中,所以才下意識的畫出了對方的畫像。
叮鈴。
手機自動更新的新聞推送消息,提示音響了起來,把陷入思索中的楚琳拉回了現實。她眨眨因爲長時間望着畫紙上王信的畫像而有些發呆的眼睛,拿起放在旁邊桌上的手機低頭看了起來。
“柳河分局局長翟永勝同志被歹徒槍殺,其妻子女兒被歹徒同夥綁架近六個小時……”
看到新聞的標題,楚琳不禁皺緊了眉頭。
那些歹徒也太猖獗了吧?居然連翟永勝的妻子和女兒都給綁架了。
楚琳耐住心中的氣憤,認真把新聞的全文讀了一遍。發現大部分內容只是記者關於案情的簡單記述,整件案子的幕後動因是什麼,歹徒爲什麼要綁架翟永勝的妻子和女兒,連基本的猜測都沒有。
新聞報道的夠客觀,不過也太小心翼翼了,似乎生怕得罪了什麼人似的。
看完這條新聞,楚琳收起手機,又開始目光發直的盯着畫紙上王信的畫像。大眼睛半天才眨一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能做些什麼呢?”過了許久,楚琳喃喃自語了一聲。
說完這句話後,她眨眨柔美的眼睛,像是想到了什麼主意,俏臉上頓時煥發出了光彩。
她飛快掏出手機,在通訊錄裡找到了王信的名字,就要給對方撥過去。
咚咚咚。
敲門的聲音響了起來。
楚琳挑了挑好看的眉毛,直接說道:“進來啊。”
門隨即被人打開,葉靜妍和傅飄飄臉帶笑意的走了進來。
然而,眼睜睜看到兩個小丫頭走進來,楚琳卻驀地心中一驚。
她這纔想起來,自己剛剛畫了一張王信的畫像,要是被兩個小丫頭看到,那自己不得羞死?
還好畫架擺放的位置離房間門很遠。楚琳隨手扯起遮擋畫架
的棉布,不露痕跡的蓋了上去。
等葉靜妍和傅飄飄走到房間正中,畫架已經被蓋好,兩個女孩兒都沒有看到楚琳那隱蔽的小動作。
“幹嘛呢楚老師?畫畫啊?”傅飄飄瞄了一眼楚琳身前的畫架,不經意的問道。
“正想畫呢。”楚琳微笑着說道。隨後趕忙起身,坐到了自己牀上,離那個畫架子遠遠的。
她是個聰明的女人。自然知道如何應付傅飄飄那樣的小女孩兒。要是自己說隨便畫畫,對方可能就會跑過去看,自己說正想畫,意思就是還沒畫,對方肯定就不會感興趣了。
“上次你給靜妍畫了,這次也給我畫吧。”傅飄飄拉着楚琳的手臂,央求道。
說話間,傅飄飄鬆開了楚琳,扭頭朝畫架子那邊走去。
真是個煩人的丫頭啊!
楚琳在心裡無語的暗歎一聲,連忙起身拉住了傅飄飄,笑着說道:“飄飄,創作是需要醞釀感情的,我剛纔之所以遲遲不畫,就是因爲情緒沒有到位。你不想我隨便給你畫畫敷衍了事吧?”
傅飄飄若有所思的眨眨眼睛,像是覺得對方說的有道理,點頭道:“哦。那你下次醞釀好了情緒叫我一聲。”
“嗯。你放心好啦。給靜妍畫了,我怎麼會不給你畫呢?傻丫頭。”楚琳親暱的掐了掐傅飄飄粉白的臉蛋兒,笑着答應道。
“表姐,咱們去看電影吧?”葉靜妍終於有插嘴的機會了,趕忙說道。
“對啊對啊。楚老師,今年有好幾部賀歲片都挺好看的,大導演馬小剛的‘私人定製’,聽說票房很不錯呢。”傅飄飄神采飛揚的說道。她的夢想就是做演員,一提起跟影視有關的話題,她比誰都興奮。
“看電影?”楚琳假裝驚訝的說道。今天葉靜妍差點被歹徒挾持,晚上就去看電影?那也太不把犯罪分子當回事兒了吧?要是人家晚上二次行動怎麼辦?
“不去電影院看。媽媽拿到家裡來好幾部賀歲片的拷貝,在家看。”葉靜妍笑盈盈的解釋道。
楚琳聽聞此言,沉思了一會兒,臉上依舊沒有顯出要陪兩個丫頭看電影的輕鬆表情來。
“楚老師,你怎麼了?醞釀情緒也不急於一時啊,我又沒讓你現在就給我畫。”傅飄飄撅着小嘴兒,自戀的說道。
楚琳朝着傅飄飄翻個白眼兒,嘆口氣,緩緩說道:“今天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你們還有心情看電影?”
“靜妍說她習慣了。”傅飄飄看了葉靜妍一眼,大咧咧的說道。
楚琳看向葉靜妍,似乎想讓對方自己回答。
“我是有點兒習慣了。”葉靜妍說道。一開始說的還挺認真,說完連自己都覺得好笑,便擡手捂着小嘴兒嗤嗤的笑了起來。
“唉。”
楚琳無力的嘆息一聲,表情凝重的說道,“難道你們就沒想過,要是以後再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該怎麼辦?”
兩個女孩子對視一眼。
“有王信啊。”傅飄飄理所當然的說道。
葉靜妍沒說話,但也表示肯定的輕輕點了點頭。
“要是
碰巧王信不在呢?今天如果他沒有及時出現,事情會發展成什麼樣子?”楚琳一臉擔憂之色的說道。
“可是王信出現了呀。”傅飄飄一點都沒發現自己強詞奪理的說道。
“你們就沒想過跟王信學功夫?”楚琳問道。兩個女孩子來之前,她要撥打王信的電話,正是爲了跟對方談一談學功夫的事情。
“再過幾天就開學了,該好好玩玩嘛。再說,女孩子學功夫手會變大,腰也會變粗,那多難看啊。”傅飄飄嫌棄的說道。
葉靜妍還是沒開口,但看她的表情應該是同意了傅飄飄的觀點。
這下,楚琳覺得自己是真沒辦法了。擡手輕輕揉起了額頭,一副頭痛卻很無奈的樣子。
一間簡潔到近乎有些單調的書房中,王信正和葉學謙相對而坐。
這是葉學謙的書房,除了一張電腦桌、一個小書架,兩張單人沙發,一盆不知名的花卉,這間不小的房子裡就什麼都沒了。
似乎他這個書房只爲一位客人準備,要是同時有兩個客人到訪的話,其中一人只能在書房外等着了。
王信離開市警局,乘出租車回桃源別墅區的路上,就接到了葉學謙的電話,對方說要跟自己聊聊。於是,他在餐廳吃過晚飯就上來了,來的時候葉學謙已經坐在書房裡了,比他還早到。
“葉叔叔覺得誰最可疑?”王信開門見山的問道。他知道對方叫自己來一定是想跟自己討論一下誰是幕後操縱者。
“景承江。”葉學謙說道。書房裡只開了天花板上的一盞小燈,光線很暗,照到他和王信的臉上,兩個人頗有秘密接頭的地下黨那種感覺。
“我也懷疑他。”王信表示同意的點點頭。照下來的光線隨着他臉頰的起伏忽明忽暗,營造出了一種神秘的氣氛。
“小琳和飄飄把你接來的那天,景承江也來了,是一位不太熟悉的朋友向我推薦的他,說他在心理學上很有造詣,尤其是恐懼行爲學方面,一定能治好靜妍患上的怪病。我雖然讓他來了,但之前並不認識他,便讓龍剛對他進行暗中調查,終於,在你去波士頓的這段日子,龍剛從靜妍去年參加萬聖節化妝舞會的KTV查到,景承江在萬聖節當天曾經去過那家KTV。”葉學謙聲音平和的說道。
“葉叔叔懷疑,景承江就是對靜妍進行恐懼行爲催眠的人?如果是這樣的話,葉叔叔那位不太熟悉的朋友應該會了解一些內幕。”王信摸着下巴分析道。
“那個人春節後就出國了。所以我才更加懷疑景承江。”葉學謙說道。
王信在行的是心理學,對於案情的推理並不專業。但聽了葉學謙說出的這些調查情況,倒是更加坐實了景承江是幕後黑手之一的猜想。
不錯。他認爲景承江只是黑手之一,對方背後必定還有更強大的勢力。
“葉叔叔下一步有什麼打算?”王信問道。
“選一個恰當的時機,確定景承江是否真的幕後黑手。是的話,讓他付出代價。也讓他背後的那些人知道,我葉學謙是不會放過他們的。”葉學謙握緊了拳頭,聲音冷漠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