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葉齊將整個別墅內外全部勘察一遍也沒有發現任何異樣,可以推測出那些軍方的人相對來講是相信葉辰會守口如瓶。
解決了一樁救人惹下的麻煩,葉辰開完方子很滿意的打發走了葉齊後,回到客廳翻看病診記錄。
晚上還要去歐陽家給歐陽殘治病,先天性心臟治癒起來確實很麻煩,分種類不同,大部分此類疾病甚至無藥可醫,好在歐陽殘還是幸運些,只是通往左心室的經絡無法疏通,導致左心室缺血。
說起來簡單,但通往心臟的經絡血脈不止一根,先要一一試驗是哪一根出了毛病,然後還要再利用施針來疏通,由於心臟部位任何一根經絡都特別的脆弱和重要,到時一個不甚很有可能導致誤診或者是施針過程中出現意外引發心臟內部出血。
這是用西醫學精準儀器配合也難以治癒的疾病,想要用鍼灸療法來診治,必須要病人冒着巨大的危險和醫生擔着足夠的壓力。
當然,對於葉辰來講,這種壓力可以不計算在其中,如他所講,他治過類似這種心臟病的病人,在他手上死的也有兩個,再加上本來他對醫治病人的癡迷高於救人治病,所以當下考慮的是如何更精確的判斷出歐陽殘是哪根經絡出了問題。
沒錯,這就是傳說裡的臨時抱佛腳——“看來還是要用針試一下才能夠知道答案,不對,還要考慮是不是多根經絡同時阻塞,僅憑歐陽家給的資料來判定病情病因,是很武斷的。”
“先前服下的藥物也有輔助判定的作用,只是那劑藥也可能會牽動周圍的臟腑在施針時作出連鎖反應,既然如此,還是通過手觸運氣按摩的方法來做最基本的判斷,等到大致確診之後再施針,這樣一來,把握就有七成。”
打定主意,葉辰將病診記錄合上回黑皮箱裡,不等他下樓,門鈴響起。
看了眼時間,中午十二點四十五分,午飯吃飽的時間。
“難道是李叔回來了?他不是說要在滄州呆五天嗎,今天才是第二天,再說,李叔應該有鑰匙。”
由於李笑笑平日裡沒有什麼來訪的同學,要見李清山的人也都是在外面會見,所以葉辰一時間還真想不到會有什麼人在這種時間按門鈴,不由地想到剛纔那些不請自來的軍人,葉辰心裡一陣惡寒,一臉警惕的湊近門前,看到可視屏幕上出現的那張臉,心頭狂跳。
虞姐姐!
“虞姐姐,你怎麼大中午的過來了?”拉開門,葉辰正要給虞冰笙來個虎麼,還沒走出屋門,就看到虞冰笙身後跟着的一個管家模樣的老者,看到這個老者有些眼熟,葉辰疑道,“虞姐姐,你家管家?”
怎麼來見他還帶個電燈泡?
虞冰笙側頭一笑,“我跟他不認識,剛纔在大門前碰到的,一直跟在我的車子後面,我開始還以爲是跟蹤狂。”
聽虞冰笙這麼一說,葉辰似有所悟地點點頭,一把將虞冰笙拉進屋,關切的說道,“大熱天的別站在外面曬着,萬一曬黑了我還得給你美白的方子,快進來坐。”
至於那個老者,不要怪他沒有尊老愛幼的優良傳統美德,本來虞冰笙來找他是件好事,誰料到竟然後面跟一老頭當電燈泡,要不是看在這老頭長得眼熟,葉辰早就關門逐客。
去別人家見面之前要提前預約,這個道理不懂嗎?
還以爲燕京這個大城市中只有像歐陽錦瑟那樣的大小姐不懂這個簡淺的道理,看來這個老頭也不懂這種道理。
被葉辰直接無視的老者不由地訕訕一笑,眼見葉辰帶了前面的女人進屋之後就沒再理他,急聲說道,“葉醫生你好,我是歐陽家的李管家,錦瑟小姐派我來接你去歐陽別墅給殘少爺治病,現在你有時間嗎?”
——葉辰恍然省悟,難怪看上去眼熟,和這個管家確實有過一面之緣,這也對了,除了歐陽錦瑟家的管家之外,還沒有人敢不預約就直接闖空門的。
不看僧面看佛面,眼見年過半百的李管家在外面站着確實不人道,葉辰做了個請的手勢,微微一笑,“沒記錯的話我和錦瑟小姐約定的時間是晚飯過後,現在時間還早,我這裡還有個病人,如果李管家時間很閒的話,可以進來坐坐。”
葉辰隨後指了指虞冰笙,無害地笑笑。
看着葉辰皮笑肉不笑的請自己進去坐坐,李管家揩了把汗,這明擺着是下逐客令,什麼女病人,看這一男一女拉手貼身的程度,絕對是情人關係,誰不知道這是趁着女主人不在家到這裡來幽會了,是個人就知道這種時候應該離得遠遠的,不能壞了別人的好事。
可現實是,歐陽錦瑟下了死命令,說要在晚飯前把葉辰請到歐陽家去,雖然現在直接闖空門碰到了葉辰本人,但現在走了一會兒再回來,說不定他們這對幽會的情人會轉戰到別處去,那就絕對完不成歐陽錦瑟下達的命令,獨自回去的話,只能捲鋪蓋走人。
相丟飯碗,得罪這個葉醫生,耽誤他幽會的時間更合適。
“那個,恭敬不如從命,既然葉醫生有病人要醫治,那我就在客廳等着。”李管家說着,也不看葉辰那張有點嚇人的臉,動作麻利的站在了玄關處。
葉辰險些被空氣嗆到,見李管家笑眯眯的朝沙發走去,一副你趕我也不走的架式,和虞冰笙對視一眼,無奈地聳聳肩。
真是個杯具的週末。
“你不願意讓他進來?”虞冰笙在李管家看不到的角度伸出玉指輕輕捅了下葉辰的腰,嫵媚一笑,“小弟弟你還真是壞,我以前怎麼沒發現呢?”
“呃,我哪裡壞?我怎麼不知道?”葉辰一臉無辜的悄聲說道,“這是正常男人的生理需要懂不?再說你情我願的,大週末閒着沒事做做身體研究有什麼不好,這個老頭真沒眼力勁兒,要不是我尊老愛幼,真想一巴掌把他打進外牆裡,摳都摳不出來,就讓他在那兒晾着看門。”
感覺到葉辰那股惱意是真實的,虞冰笙咯咯笑出聲,神色間卻有分疲憊,“好了好了,別生氣,我今天來不是來陪你做……做什麼身體研究的,你上午不是給我打了電話嘛,那時候我在開會,所以沒接,爲了怕你着急生氣,所以就來找你了。”
聽到這話,葉辰頓時沒有了剛纔看到虞冰笙時的那股衝動,看到她一天不見眼圈又泛起黑來,眉毛一挑,“熬夜了?”
“晚睡了一會兒,這些天公司競標會議開得很頻繁。”虞冰笙似乎不想在葉辰面前談許多公事,展顏一笑,“沒關係,再過半個月競標完全結束就沒事了,這次競標可關係着養生堂藥草供應的發展,所以我必須全力以赴。”
早就知道虞冰笙在爲二院藥草供給權競標,卻不知道這件事對她有這麼重要,葉辰心裡很慚愧,好像他除了喜歡虞冰笙之外,不曾關心過虞冰笙現在的生活狀況工作狀況,甚至不知道她喜歡什麼。
不像李笑笑,不僅在歐巴桑那裡聽到了她的喜惡,更是無微不至的關懷照顧着她,兩者一比較,葉辰頓時覺得對虞冰笙很虧欠。
“二院的事情要不我給幫忙解決,畢竟我在二院還說得上話。”葉辰試探着問道,儘管知道虞冰笙的回答,還是希望她能夠給他個替她出頭的機會。
“嗯嗯,沒事,再說你是個實習生,就算和李院長有關係,還是中醫部的,也不能爲我的事而耽誤了自己的醫途,對了,你剛纔倒是提醒我還要施針治病。”虞冰笙說着,有些好奇地朝四下張望,“要去哪裡施針?這裡有病房嗎?”
“病房沒有,施針的話,要到樓上我的房間去。”葉辰這次沒有別的心思,眼見着虞冰笙把所有的事情都一力擔下,熬得眼圈都黑了,只想讓她先好好休息一會兒。
“去你的房間嗎?”虞冰笙掩脣一笑,雖然身體很累,但是看到葉辰,總覺得心裡很歡喜,如果他不介意樓下還坐着別人這種事情,她也不會介意。
“呃,你別想歪了,算了,我也不解釋了,跟我上來吧。”葉辰轉過頭對着李管家說道,“看來需要麻煩你在下面稍等片刻。”
難得葉辰臉色由陰轉晴,並且很隨和的打了招呼,李管家立即受寵若驚地點頭應是,“沒關係,葉醫生你忙,我在這裡等着。”
李管家剛纔沒有看清虞冰笙的相貌,等到進到屋子看到跟葉辰幽會的女人竟然美得跟歐陽錦瑟有得一比,嫵媚動人神情讓人忍不住升起邪念時,就知道自己犯了很大的錯誤。
早知如此,他還不如去車裡等一會兒,坐在樓下沙發上想象這兩個人在樓上翻雲覆雨,對於哪個男人都是一個很嚴肅的考驗。
葉辰沒有理會李管家那張有些不自然的臉,帶着虞冰笙上了樓,施完針後想陪虞冰笙說幾句話,卻發現虞冰笙已經睡着了。
“笑笑應該六點左右纔會下班,在此之前,好好睡一覺吧。”將虞冰笙手機鬧鐘調到五點放在牀頭上,葉辰伸手解開她的上衣,看到那條血痂已經淡化成淺淺的粉痕,清亮的長眸裡閃過一道複雜的神色。
“我會在紫苑給你買套房子,等你替杜老解決完這次事之後,就只做我的虞姐姐好了。不疼惜自己的女人,很容易變老的。”
“嗯哼~”夢裡的虞冰笙叮嚀一聲,葉辰咧嘴一樂,當她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