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少年失憶,所以葉辰很果斷的給他起了個新名字——葉齊。
至於意思,估計是看着哪方面跟自己很相象,再加上對起名字這種事真的很無奈,所以就對付了一個。
好在少年也不挑剔,反倒很高興的接受了新名字。
吃罷晚飯,葉辰將少年帶到他的房間開始診斷病情,李笑笑很配合的做助理。
“你的胸前積壓着淤血,用藥物調理就可以,至於失憶口啞方面只要在頭上施針,很快就會見效。我現在要先在你頭上施針,因爲如果回憶起以前的事情可能會對你精神上造成一定的衝擊,或者是出現什麼意外,所以我會先讓你全身麻痹。”
葉辰說着,讓葉齊在春秋椅上坐好,將李笑笑消毒完畢的銀針接過,先在葉齊的胸前紮了兩針,葉齊身子立即倚到了椅子上。
“笑笑,你扶着他。”爲了防止葉齊在施針時因爲記憶衝擊力量瞬間爆發引起激烈的反應破壞施針過程,葉辰只得讓李笑笑摁好葉齊的雙手,一旦葉齊有什麼動作,先把他擒住,反正葉齊身上有傷,動起手來絕對打不過李笑笑。
安排好一切,葉辰開始施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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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寸長的銀針在葉齊的通天穴、腦空穴、腦戶穴、風府穴等七處頭部穴位上飛速的運轉,五入三出,只見葉辰隨着銀針的深入而閉氣,隨着提起而大口呼氣,右手扶着葉辰的腦袋,左手迅速的刺刺提提,不出三分鐘,額頭上就見了汗。
李笑笑看着葉辰一臉凝重的神情,手裡攥着汗巾,要不是葉辰吩咐她必須扶穩葉齊,她已經很有助理風範的去給葉辰擦汗了。
想到初次見面時葉辰也是很認真的幫那個小男孩施針,李笑笑無聲笑笑,葉辰最認真的時候,估計就是在他施針治病的時候。
當銀針在七個穴位遊走一遍之後,葉齊的眼神慢慢散放光彩,在葉辰第二次施針時,葉齊終於忍不住痛哼一聲,四肢開始發顫,看上去很是痛苦。
“笑笑,穩住他。”葉辰說着,加快速度,銀針以肉眼難以分辨的速度在葉齊頭頂上刺下提起,即使離着不到半米遠的李笑笑也看不到葉辰到底是以什麼手法來施針的,隱約只記得杜老曾說過的什麼龍旋式,什麼傷寒針。
不愧是傳說裡的針法,就是神奇,外行看着就跟玩魔術似的,要不是葉辰每次施針後的病人都活蹦亂跳誇他是神醫,李笑笑絕對會把他當成是個只會玩針刺花活的江湖郎中。
葉齊很快平靜下來,雖然空洞的眼神變得越來越凌利,然後趨於平靜,但始終沒有再反抗,任由葉辰將最後一輪施針完成,卻是吭也沒吭一聲。
“看來你很有骨氣,換作常人忍受這種頭痛欲裂的疼痛,恐怕早就癲狂了,只不過你腦袋裡淤積的血塊還真多,用盡八分力道才全部消除完。”葉辰似感嘆一般說着,隨後一屁股坐到地上,厭厭地說道,“好在沒讓我脫力,不然的話你這傷就真的沒得治了,怎麼樣,以前的事想起來了不?”
“嗯。”葉齊沉聲應着,聲線帶着三分嘶啞道,“謝謝你,不過就算想起來也沒用。”
由於施針已經衝破了葉齊的麻穴,在李笑笑驚訝不已的目光中,葉齊站起身來,朝着李笑笑點點頭,“給你們添麻煩了。”
感覺到葉齊像是突然變了個人似的,李笑笑有些不適應,急忙擺擺手,“沒什麼,舉手之勞而已,再說,不是我救的你。”
“我知道,”葉齊的回答乾淨利落,然後轉身對着葉辰深鞠一躬,“謝謝你,葉辰。”
“客氣,既然你已經想起以前的事,那麼你還記得你家在哪裡嗎?”葉辰知道這個少年不是普通人,要是葉齊想要走的話,他絕不攔着,畢竟當時看到少年想要救他,真的是一時興起。
就像當年歐巴桑看他可憐救了他一樣,說俗點,不過是愛心接力,誰叫他要力所能及的做個好人來着。
對於一個利用陳玥玥去端掉黑道團伙,唯利是圖的他來講,做個別人難以理解想象的好人還是挺容易的,醫生,本來就是救人的存在體。
“我的家?”葉齊神思一陣恍惚,隨後搖了搖頭,“有家人在的地方纔叫家,真正的家人都死了,所以我沒有家。”
“那你以後就叫葉齊了,跟着我,明天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葉辰看了眼還在房間裡的李笑笑,有些話不應該在李笑笑面前說,畢竟她不適合那個殺戮的世界,“笑笑,今天週六,不是到你看電視的時間了嗎?”
經葉辰一提醒,李笑笑立即想起來她還有電視節目要看,瞅了眼相談還算融洽的兩個人,衝着葉齊友好的笑笑,“你要是沒有地方去的話可以在我家裡呆着,這裡包吃包住,不用擔心。”
葉齊看了眼笑得很友善的李笑笑,又看了眼葉辰,點點頭,算是應下。
見到葉齊這種反應,李笑笑頓時有種碰了一鼻子灰的感覺,不自然的笑了笑,收拾好消毒用具,帶上門離開。
“我以爲你會拒絕笑笑的好意。”剩下兩個人,葉辰說話不在有所顧忌,比了比椅子,“坐下說話,你胸部的傷也不輕,在沒治療之前,還是小心些,說說你的來歷如何?”
“過去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後。”葉齊坐下,凝神盯着葉辰的臉,想在他臉上看出些什麼,可惜看了半天也沒發現一絲反常的情況,聯想到剛纔葉辰和李笑笑對他的態度,葉齊微微一笑,“你救我的時候應該知道我的身份不簡單,難道你沒想過會因此惹上殺身之禍,在我看來,你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多謝誇讚,我救你不過是因爲想救你,至於殺身之禍,當殺人成爲習慣之後,感覺被殺這類的話題總是很輕鬆的就能夠聊開,你難道不這麼覺得?”葉辰泰然自若的笑聲說道,“沒猜錯的話,你應該從事的是傭兵或者殺手之類的工作。”
“對,我是個殺手,自由殺手,只要對方出得起錢就可以揮刀拔槍殺人。”葉齊也沒有隱瞞,直言不諱地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能夠用得起葉氏獨門秘製金創藥粉的按道理來講只有華夏的軍方,不過除了軍方據說還有一部分人能夠搞到,一部分是傭兵,一部分是殺手,後面這兩者,只要在他們那一行有點名氣,就能夠通過一些渠道獲得,畢竟這種金創藥在軍方很有名,止血的功效奇佳。”
葉辰指了指葉齊的臉,“你臉上的刀痕就是用得這種金創藥,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你的不尋常,好在你遇到我之前沒有碰到那些人,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救你的理由,大概也是這樣。”
“很蹩腳的理由,不過很現實。”葉齊倒也接受了葉辰的說法,想到他也知道那種金創藥,眉毛一挑,“你認識軍方高層的人?不然你怎麼知道我用的是那種藥粉?”
這個問題還是值得注意的,如果葉辰真的是軍方的人,葉齊只能做離開的準備,哪怕面前的人是真的好心要把他留下來,他也絕不可能跟軍方的人在一起。
萬一華夏軍方日後以不起眼的方式把他抓住奴役他,那他這個自由殺手也別在殺手界混了,乾脆拿把刀自刎更合算。
“我一個普通公民,怎麼會認識軍方高層的人,之所以認識這種藥粉,是因爲這種藥粉是我參加研製才得以成功的,不怕你笑話,把我一時興起研究的藥方提供給華夏軍方的,正是我爺爺,所以我對華夏軍方不是很熟,記憶裡不過是一羣裝B的傢伙,每天只知道穿着黑色勁裝對我呼來喝去。”
葉辰臉上的鄙視神色證明他確實很討厭軍方的人,葉齊打了個愣,沒想到十年前開始在軍方盛行的金創藥竟然是面前這個不起眼的年輕人研製出來的。
對於葉辰的話,葉齊沒有半分的懷疑,或者說,葉齊不認識葉辰有必要瞞着他,所以很坦誠的將自己的身份說了出來。
“實不相瞞,我是個在殺手界有頭有臉的人物,在斜*利*亞行動成功後返回華夏,結果外出時遇到偷襲導致重傷,不過對手已經被我弄死,那些想殺死我的人估計也以爲我和那羣菜鳥一起同歸於盡了,所以我現在也是個普通公民。”
葉齊說着,伸手將腰帶抽了出來,“作爲謝禮,我把隨身攜帶的一件寶貝送給你,在我看來,你這個普通公民要做的事比我安全不了多少。”
“謝謝,我暫時不缺腰帶。”葉辰知道那腰帶藏有名堂,很可能是把軟劍之類的,雖然對於他這個不會打架的人誘惑力很大,但相對於留下軟劍,他更希望把葉齊留下。
“看來你救我的理由不是你說的那麼簡單,說說,你有什麼要求。”葉齊看出葉辰的心思,心裡猜測着葉辰要怎麼引自己上鉤把自己留下來。
用錢?殺手界有名的殘影從不缺錢。
女人?似乎誘惑力小了些,畢竟有錢什麼樣的女人都可以得到。
“我想讓你留下來。”出乎意料,葉辰竟然很直接,沒有任何拐彎抹角就把要求提出來,葉齊愣了愣,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麼回答。
“爲什麼?”葉齊低聲問道,語氣有絲鬆動。
“你和曾經的我很像,雖然你是殺手,我是個醫生,但有些經歷肯定是相同的,所以,我不希望你回去那個殺手的戰場,留下來幫我訓練出一批屬於你的殺手。不管你以前姓什名誰,從此以後,你的名字叫葉齊,是這裡的一員。”
葉辰凝視着葉齊深不見底的雙眼,咧嘴一樂,“歡迎加入我的隊伍。”
葉齊木然地點點頭,腦海裡一直迴響着那句“你的名字叫葉辰”,臉上肌肉輕輕顫動。
見葉齊答應,葉辰合上雙眼,以防葉齊通過眼神看出他此時的情緒,心裡暗道:果真和曾經的自己很像,就因爲很像,所以那份奢望纔會被輕易的看破。
沒有家人朋友牽絆的人生絕對是不完整的,所以無論是誰,在面對這種選擇時,都會不理智的選擇相信突然的示好,更何況,就連葉辰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同情這個少年,還是真的在一碰到少年時就打算利用他。
不論是前者還是後者,最終的結果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