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叔又是一驚，接電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去年因爲泡了老大女人而被砍傷的王豪，之所以記得清楚，是緣自上次砍完人之後被黑蠍子被警察連抄了一個月。
後來韓叔就知道了王豪這個人。
王豪竟然和葉辰聯手了！壞了！
“看來韓叔需要冷靜一下，那一會兒見面再談。”王豪自顧自地掛了電話，韓叔愣愣地盯着前面不遠處泰然自若的葉辰，知道自己這次是輸了，並且輸得一敗塗地。
打鬥還在繼續，儘管葉辰這邊的五個身手高超的幫手沒有下死手，可韓叔今天帶來的二十人也至少在半年內沒有什麼作爲。
聽着耳邊又一個打手倒地不起，韓叔自嘲笑笑，嘆了口氣，沉聲道，“我輸了，讓你的人住手吧。”
“我沒有那麼好心。”葉辰冷聲應道，“既然你今天找上我，就算不殺我，也沒打算讓我好過，我這個人沒別的好處，就喜歡斤斤計較，有仇必報，你不動我我不動你，你若是動了我，不給你點教訓，怎麼對得起韓叔你一計又一計的安排呢。”
葉辰並沒有因爲贏了韓叔這種對手而沾沾自喜，更不會輕易的放過這二十個精銳打手，勝利有時是不費吹灰之力，有時是需要踩踐着敵人的屍骨。
鑑於長遠考慮，多留一人就會給王豪日後徹底殲滅黑蠍子多一分麻煩。
得到這種回答，韓叔倒沒什麼意外，他說這話的時候就沒報葉辰會好心放過那二十人的打算，但親耳聽到這樣的回答，還是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黑蠍子一樣有五十個精銳打手，都是以一敵十的好手，上次在天上仙間對付葉辰時折了兩個，這次又被葉辰弄得非殘即傷，損了二十，說不心疼那是假的。
早知道和葉辰做對沒有什麼好下場，最好的情況就是兩敗俱傷，但還是沒能說服老大放棄笙歌和這筆委託款。
事已至此，韓叔只能站在原地等着這場爭鬥落幕，做個徹頭徹尾的輸家，同樣，他也有了赴死的決心。
在殺人之前，已有被殺的覺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在黑道上混下去，永無止境的混下去。
從步入黑道那天開始，就必須明白一件事：出來混的，遲早是要還的。
“是你動手還是由王豪解決。”韓叔湊上前去，虞冰笙立即拿手捅了捅葉辰的腰間，提醒着他要小心。
葉辰回頭笑了笑，寬慰着，“沒事，韓叔是個軍師，跟我一樣，既不會打架也不會罵人。”
“軍師？”虞冰笙看了眼韓叔，還是不太放心。
“虞小姐不必擔心，我確實是個只會出出主意的軍師，傷不了葉兄弟。”韓叔坦誠說着，對輸給葉辰一事更加心服，“看來葉兄弟早就把我的老底摸清了。”
“嘿嘿，韓叔說笑，看一個人是否尚武，當醫生的瞅多了就能瞅出來，不需要用摸的。”葉辰伸出手，“討根兒煙抽。”
“其實我這個人不愛抽菸，除老大外，也從來不借別人煙，你是第一人。”韓叔掏出煙盒和打火機扔給葉辰，“看在我借你煙的份兒上，別把我交給王豪，在這裡動手了結我。”
葉辰像是沒聽到韓叔的話，徑自接過煙，然後拿了根遞給虞冰笙，“你喜歡煙味不？”
虞冰笙搖搖頭，“沒聞過，不過，應該不會討厭。”
上流社交場所都是無煙的，虞冰笙也沒有吸菸的習慣，所以不太清楚這種味道，但看葉辰在接過煙的時候神色一振，便覺得自己能夠接受這種味道。
有句話叫愛屋及烏。
“不討厭就好。”葉辰像放心了似的從盒裡顛出根菸點上，然後又點了根遞給韓叔，“這也是我第一次給別人點菸，韓叔，你不會拒絕吧。”
“當然，葉兄弟給的東西，我不會拒絕。”韓叔這麼說着，接過煙。
兩個平時不愛抽菸的人一個背靠着牆跟，一個面對着牆，滿懷心事的吐着煙霧。
風蕭蕭兮易水寒，兩個菸民挨牆站。
虞冰笙初次聞到那刺鼻的味道先是覺得鼻腔裡都很癢而且有種辛辣的感覺，強忍着沒有咳嗽，過了一分鐘後，也就習慣了。
默默無聞的抽着煙，直到煙抽完，打鬥的動靜也平息下來。
“再來一根？”葉辰遞上一根菸，“別跟我客氣。”
“葉兄弟，對於你空手套白狼還賣人情這點，我很佩服。”韓叔將煙踩滅，擺擺手，“不吸了，你動手吧。”
“別急別急，你我交情這麼好，怎麼也得把那兩個人解決完了，再商量怎麼解決你的問題。”
葉辰咧嘴一樂，衝着那邊的五個人招招手，“朋友，把那兩個人帶上來。”
韓叔這纔想到先前葉辰說過留下兩個能夠開口說話的，放眼望去，只見五個人押着兩個臉被打腫卻並沒受什麼重傷的打手湊了過來。
葉辰這是要幹什麼？留下人去報信？還是像上次一樣準備擦屁股對付警察？
“朋友，這兩個只是一人捱了幾拳，絕對可以開口說話。”由於楚鴻天派來的五個人身材相差不大，都穿着一身黑色勁裝，還蒙着臉，所以只能從語氣和聲音上辨別出說話的正是剛纔那個下令的人。
“謝了。”葉辰朝着對方拱拱手，隨後對着韓叔問道，“韓叔，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處置這兩個人？是殺了還是放了？”
韓叔不知道葉辰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可看到那兩個驚魂未定，眼中透着求生欲*望的打手，低嘆一聲，“放了他們吧，兩個人還成不了什麼氣候。”
“嗯，韓叔和我想得一樣，今天這麼個好日子，確實不適合殺人，既然韓叔開口替你們求情，那就放了你們。”葉辰繼續說道，“回去告訴你們黑蠍子老大一聲，北街的這羣蠍子連同韓叔都留下養傷做客，要是請他們回去的話，就讓你們老大親自去天上仙間一趟。”
“當然，不去也行，等他們傷好了，北街這些人會送他們回去的，放心好了。”葉辰說完，衝五人擺擺手，五人互相看了眼，放開了二人。
二人面面相覷，看了眼剛纔二十個兄弟都折在其手下，而本人卻沒受多少傷的五人，又瞄了眼下令的葉辰，最後將目光定定地落在了韓叔身上。
韓叔倏地長嘆一聲，神情古怪地揮手說道，“快走吧。”
聽到韓叔的話，二人立即轉身，飛奔向最後一輛寶萊車，急馳而去。
葉辰望着那消失在道口的殘影，衝着韓叔笑笑，“看來你有信心黑蠍子老大會來救你。”
“救不救都會產生嫌隙，你這招攻心爲上倒是替王豪想得長遠。”韓叔明白葉辰剛纔在兩人面前故意讓自己決定是爲了引自己上勾，一旦被打手看到自己和葉辰走近，回去再加上葉辰的話向黑蠍子老大重複一遍，就算有往日情義在，也會讓人想象着自己是不是叛變了。
“至少我給了黑蠍子和你一個機會，他救你回去，怎麼對你那是你的問題，與我無關，我只能說我這次是被逼無奈，要不是你們想動笙歌，我是不會和王豪打交道的，所以，你們的事自己解決，要是再有一個黑蠍子出現在我周圍——”
葉辰邪邪一笑，“到時候別怪我不顧情面。”
“你不怕我拼個魚死網破，回去再帶人來抄了你？”韓叔疑道，“放虎歸山應該是你所不恥的。”
“哈哈，韓叔你真瞭解我。”葉辰嘿嘿一笑，反問道，“你怎麼知道你回去不會讓你那老大秒了？”
“我和他是兄弟。”韓叔相當自信，“只要我解釋，他就會信我，所以，你一定是放虎歸山。”
葉辰露出譏諷的笑意，“那要不要打個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