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州市市公安局,會議室,王鐵風一臉沉鬱地坐在最上首,聶濤卻是一臉平靜地坐在下面的位置,到會的還有市公安局的其他主要領導,也就是市公安局的局長與副局長。
在此之前,由於趙木真的原因,市公安局的局長之位,一直都是懸空的,趙木真雖然名爲副局長,其實卻是掌握着局長的實權,趙木真被幹掉之後,市公安局這才恢復到正常的狀態。
聶濤已經將自己手中的證據,呈交給眼前的三人看了,劉海峰派牛鳳嵐前去臥底的事情清清楚楚,而且他曾經想要佔有牛鳳嵐的事情,也清清楚楚。
市公安局局長與副局長,其實都很清楚趙木真下臺,是怎麼回事,只不過他們並沒有想到,一手將趙木真拉下馬的少年,居然就是眼前這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傢伙,也正是因爲這樣的原因,他們都很清楚聶濤是有王鐵風撐腰的,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連最基本的話都不敢說,只能靜靜地坐在一旁,當着陪襯。
“劉海峰身爲市公安局的指導員,派牛鳳嵐前去黑雲社臥底,想要將南州市的大毒梟給揪出來,他在牛鳳嵐準備從臥底的身份脫離出來之後,卻是誣陷牛鳳嵐是毒販,想要將她抓起來,你們身爲他的頂頭上司,直接領導,可有什麼看法?”良久之後,王鐵風這才沉聲問道。
王鐵風的話音落地,沉默了好一會兒,市公安局局長高大明這才說道:“王書記,事實上,這件事情我們並不知情,劉海峰也沒有向我們做過任何彙報,所以這件事情的真相,我們也並不清楚。”
“剛纔你們所看到的視頻,就已經說明了一切,難道這還不是事情的真相嗎?”聶濤很是慍怒地問道。
聶濤的問話聲落,高大明的臉上立馬就佈滿了尷尬的神色:“這……這確實是事實的真相,有這些視頻作證,我們可以還牛鳳嵐一個清白,讓她回到原來的工作崗位,只不過聶先生這次在市公安局,狂毆三名警察,導致他們一殘兩傷,這件事情,恐怕有些不好處理。”
聶濤微微一笑:“他們明明知道我姐是冤枉的,居然還幫着劉海峰對我姐濫用私刑,作爲我姐的弟弟,我會幫她出面,做出這過激的行爲,卻也在情理之中。適當的處罰我會接受,如果你們要對我進行從重的處理,那我只能在這裡說一聲,我要是有什麼事,就一定會讓很大一部分人日子不好過,包括你們兩個在內。身爲劉海峰的頂頭上司,卻是縱容自己的屬下,做出這樣的事情,這就是玩忽職守,也是一種失職。”聶濤冷冷地說道。
其實聶濤這樣的說法,主要針對的對象,並不是在坐的市公安局局長與副局長,而是說給王鐵風聽的,那意思就是說,他如果會受到重罰,第一個就接王鐵風墊背。
王鐵風可是老狐狸,聶濤這樣的說法,他自是比誰都清楚是什麼意思,他的身體微微一顫,臉上閃過一抹陰狠的神色,心中對聶濤恨之入骨,可是他卻不敢對聶濤有任何不良的表現:“你們身爲市公安局的主要負責人,居然會縱容自己的手下,做出這樣的事情,你們這是大大的失職,也正是因爲你們的失職,導致牛鳳嵐被抓,受到那三名警員的毆打,在這件事情之中,不管是劉海峰,還是那三名警察,乃至於是你們,都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這件事情如果你們不好好的處理,不給我一個滿意的交待,你們都要受到處罰,即使是三名被重傷的警察,也一樣要受到重罰。警察是維護地方安穩的力量,卻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這就是你們縱容的結果。”
王鐵風果然厲害,現在他說出這樣的話,也就是在變相的威脅市公安局的兩位主要領導人,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他不說出免去聶濤責任的話,他也會用這樣的方法來逼迫兩位市公安局主要負責人名去聶濤責任的話。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聶濤的手中掌握着足以輕鬆弄死王鐵風的證據,如果聶濤不好過,就是他不好過,爲了讓自己好過,他就只能利用自己的權力,讓聶濤好過。
王鐵風的話音落地,兩名市公安局的主要負責人,臉上立馬就佈滿了爲難的神色:“王書記,你也知道,劉海峰是榮院長的外甥,如果所有的事情都按照規矩辦事,榮院長必定不會依從,這件事情,真的很難辦。”高大明很是無奈地說道。
王鐵風的眉頭卻也不由得緊蹙了起來,雖然他是南州市的一把手,利用手中的權力,可以很好的對付下面的一些官員,可是面對榮大海這樣的核心權力人物,他也沒有什麼辦法,畢竟,能做到榮大海這樣的位置,在其背後,必定隱藏着錯綜複雜的關係,而這種關係,絕不僅僅是在南州市,而是會向更高的層次漫延,身爲官場中人,對於這樣的規則,王鐵風還是很清楚的。
衆人都不在言語,會議室立馬就陷入了寧靜,氣氛也在這個瞬間,變得無比凝重起來,良久之後,王鐵風這才沉聲說道:“既然有榮大海這麼巨大的阻礙,無法按規矩辦事,那我們也只能讓一步,儘量讓這件事情所牽涉進來的人,都不要受到任何的懲罰,至於那三名被傷的警察之外,除了那名被廢的傢伙,其餘兩名養好傷後,繼續留守原位,至於那名被廢的,也按照公傷的標準,對他進行補償,以及日後生活的補助,保留他的公職,每月的薪酬照樣領取,你們看這樣的安排,怎麼樣?”
“王書記,你這樣的安排,確實是最好的處理結果,只不過我擔心,榮院長會不依。”
“這件事情是我親自處理的,如果他不依的話,就叫他來找我。”王鐵風沉聲說道。
聽到王鐵風這樣的說法,兩名市公安局的主要負責人臉上,立馬就佈滿了無比驚喜的神色:“這樣最好了。有王書記出面解決這件事情,我們也就不用那麼爲難,一切都按王書記所說的去做。”
王鐵風滿意地點了點頭,雙眼望向聶濤,眼見他的臉上有不悅之色,心中驀地一驚,立馬就說道:“你們先去處理你們自己的事情,我跟聶先生還在些話要說,希望你們能把這件事情,按我的意思做好。”
“是,王書記。”兩名市公安局的主要負責人恭敬地說完這樣的話,直接就離開了會議室。
眼見兩人的身形消失在了會議室的大門前,王鐵風立馬就無奈地說道:“聶先生,這件事情也只能這麼處理,才能讓你不受到牽連。畢竟,你所揍的是警察,而且廢了其中一人的四肢,讓他變成了一個終身都只能在要在輪椅上過活的殘廢,所以這件事情,必須這麼處理,要不然的話,就算有我幫你兜着,你也很難逃過法律制裁。”
聶濤微微一笑,說道:“這樣的處理結果,我很滿意,只不過想到那些應該千刀萬剮的畜生,居然會逍遙法外,我的心理就會很不爽。”聶濤說到這裡,如寒星閃爍的雙眼,直接凝注在王鐵風的臉上,陰森森地問道:“王書記,你相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因果報應的說法?”
王鐵風受不了聶濤語氣的寒意,身體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顫:“聶先生,這……我不大相信因困報應的說法。所謂的因果報應,也只不過是宗教誘人向善的一種說法而已。”
“你不信,可是我信,而且我還非常的相信。有的壞人,註定會不得好死,不相信我們走着瞧。”聶濤冷冷地說道。
聽到聶濤這樣的說法,王鐵風的心中沒來由的輕顫,變得無比的駭然,因爲他很清楚,他自己就不是什麼好人,如果真按聶濤的說法,那他也會不得好死。
只不過王鐵風還沒有意識到聶濤的言下之語,他最多也只把聶濤這樣的說法,當成他一時的意氣之言:“聶先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原則,也有自己的想法。既然你認爲這個世上,有因果報應的說法,那你就可以承認有這樣的存在。”王鐵風笑着說道。
聶濤不想再跟王鐵風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微微一笑,立馬就問道:“王書記,這件事情這樣處理,相信劉海峰必定不會服氣,他如果不服氣的話,榮大海就必定會幫他出面。如果榮大海幫他出面來干涉這件事情,你還能保住我嗎?”
王鐵風微微一愣,最後卻也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這就得看榮大海的決心,如果他一心想要把你弄倒,恐怕就是我出面,也並不一定能保住你。雖然我是南州市的市委書記,可是由於我們工作的範疇不同,榮大海並一定會給我的面子。最爲關鍵的是,榮大海掌握着司法大權,他想要定一個人的罪,易如反掌。”
“我不管最終的結果會怎麼樣,我還是那句話,我要是倒黴了,我會拉一大批人跟着我倒黴,相信王書記必定不會讓我倒黴。”聶濤笑意盈盈地說道,只不過王鐵風卻是看出了這笑意背後所隱藏的陰狠與決絕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