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049 仰望的目標！
“你父親……是怎麼被氣得吐血的？”沉默半晌，秦香還是問道。
藍羽楓儘量控制着心緒，緩緩地道：“失去了皇極盾第五到第七層的口訣，藍氏一族的整體實力大爲下降，下降的原因，卻是因爲沒有了後面的口訣，使得修煉皇極盾的族中弟子在修煉的過程中受到了極大的影響，父親離開的那二十多年裡，竟然再也沒有一個族中子弟修煉到第四層。
“皇極盾的修煉，講究的是勇於進取心態，他們在修煉的時候失去了這種心態，只能算是他們意志不堅、內心不淨所致，但他們卻是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我爺爺和我父親身上來，說我們一家人都是災星，爺爺是災星，我父親是災星，連我父親帶回去的我也是災星。
“父親帶我回去認祖歸宗，不但遭到了族人的漫罵與唾棄，更是不讓我認祖歸宗，說我這麼一個災星，根本就不應該回到族裡，回到族裡只會給族裡帶來災難。
“父親爲了母親的囑託，隱忍了半年，想辦法跟族裡的那些人打好關係，可是沒有人理他，給他的仍然是冷漠與譏罵。我七歲半的時候，族裡發生了一件怪事，宗祠裡擺放的一件貴重物品詭異消失，那物品對藍氏一族着非同尋常的意義，而我父親又恰好在族中，是以所有人都認爲是我父親偷了那件物品，要把我們父子倆給活活燒死。
“當時我父親急怒攻心，百口莫辯，加上近二十多年的屈辱隱忍，當場吐血而亡。可笑的是，當時族裡的一個小孩卻拿着那件物事出現在那裡，我看到，父親在死的那一刻，心中都是充滿了無奈與憤怒。
“族中長輩知道冤枉了父親，這才放了我們，但是卻是無人理會我們，父親的屍體就擺在那裡。我當時已經七歲半，在族中半年所遭受的屈辱，也讓我懂事了許多，我抱着父親的屍體，心中充滿了悲痛和憤怒，卻沒有流下一滴眼淚。
“整整三天三夜，我就那麼抱着父親冰冷的屍體，一言不發，一聲不吭，默默地，心中除了憤怒，便是彷徨，不知道何去何從。後來還是與父親有着較近的一個姑姑實在看不下去，才幫助我收斂了父親的屍體，拿到後山安葬。
“我在父親的墳前守了三年，整整三年，沒有跟人說過一句話。當時我雖然還很小，但是在父親死後，我卻是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情。父親之所以沒有辦法反抗，是因爲他沒有足夠的能力，更沒有任何社會地位，那些把皇極盾後面口訣遺失而加諸的責怪，只不過是藉口而已。
“因爲我知道，當時的藍家，已經走入了社會，憑着百多年積累的財富，藍家在社會上也闖出了一點名堂，有了家族的企業藍氏集團，也有人當了較大的官，加上藍家尚算強大的武力，藍家在社會上有了一定的影響力。
“藍家有着嚴格的財產分配辦法，按照規定，我所在的宗系也有分配權，因此藍氏集團成立的時候，這部分的乾股也是分配在那裡的，只是他們沒有跟我父親說，也沒有跟我說，那部分乾股的分紅一直都是族中幾個支系在佔有着。
“這事是姑姑偷偷告訴我的，姑姑卻讓我不要去爭，除非自己有足夠的能力。姑姑是女人，藍家的女人在族中地位極低，沒有話語權，姑姑除了對我稍爲照顧之外，其餘的卻是什麼也幫不了我。
“我想明白了一些事，在守孝的時候，便開始修煉父親留給我的皇極盾口訣，雖然只有兩層，但我知道，那是我唯一變得強大的機會。
“守孝的三年裡，族中時常有一些比我大的族中子弟來欺負我，初時我忍，只是更加勤奮的練功，兩年之後，我練成了第一層，具有了武生的實力，當然，之所以能夠進步這麼快，是因爲父親早在我滿七歲的時候就開始教我皇極盾的基礎了。
“練成了第一層，族裡那些比我大兩三歲的大孩子都不是我的對手，他們便以人多的優勢來對付我，我寡不敵衆，經常被他們打得鼻青臉腫的，但我從來沒有吭過一聲、喊過一聲痛。
“不過，我卻是夜以繼日的加緊練功，兩年半之後，嘿嘿，他們便是來三五個也再是我的對手，被我狠狠的修理了幾次，這些小孩竟然厚顏無恥地到他們家的大人面前添油加醋說我的壞話，說我野蠻、殘暴，見到族中的小孩就大打出手。
“族中的大人雖然明知道自己的小孩撒謊，卻還是護着他們，數次有大人來威協我，還有三個人還扇了我耳光，打了我，我也忍着，他們要把我逐出家族，我也強忍着。一直到守孝三年期滿，我才毅然離開了家族，開始了流浪的生活。那裡，他們又警告我，讓我不要以藍氏一族的後人自居，他們不會承認我。
“離開家族的時候，我身上只有我姑姑塞給我的六十元錢，但是出來以後不到兩天，便被一個騙子給騙了去，從此，我過上了乞丐般的流浪生活，在殘酷的社會中，經受了無盡的苦難，最後輾轉到了鳳京，做了小混混。因爲我從來沒有放棄過皇極盾的修煉，在黑道中倒也闖出了一些名堂。
“十七歲的時候，我正式加入中流會，憑藉我的實力和那幾年殘酷的經歷，在中流會中，我很快嶄露頭角，成爲中流會的中堅力量，二十四歲的時候，正式成爲中流會的老大。”
聽罷藍羽楓的經歷，秦香內心不禁噓唏，藍羽楓的坎坷經歷，幾乎是可以寫成一本書了。相對而言，秦香雖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更不要說見過，從小到大過的都很艱苦，卻沒有經歷過藍羽楓這樣的苦楚。
一個出生之後母親便已不在的孩子，七歲半的時候又失去了父親，飽受歧視和屈辱，以十一歲不到的年紀，開始流浪的生活，在夾縫中求生存，卻從未放棄過對強大的渴望，從未放棄過修煉，一步步走來，他是成功了，成了風雲際會的風京中三大幫會之一中流會的會首。
或許，別人只看到他表面的風光，又有多少人知道，在他風光的背後，他遭受過多少常人難以承受的艱辛與苦難？
“羽楓，聽完你的經歷，感覺我跟你相比，卻是要好很多倍了。”秦香輕嘆道。
“大哥，這些事情，其實我從來沒有跟別人提過，我知道，在這個弱肉強食的社會，沒有人會去可憐你的遭遇，大多數人，更是喜歡把你的不幸去對比他們的幸福，看到你不開心他們就會覺得很開心。即便是有那麼一些悲天憫人的人心裡可憐你，但他們又能幫助你什麼？能改變你的現狀嗎？
“所以，我一直執着於一個信念，靠自己，只有讓自己不斷的變強，才能夠得到他人的認可。這麼些年來，我就是這樣走過來的。幸好，我一步一步走來，總算是取得了一些成就。”藍羽楓輕嘆道。
“不錯，人，最終還是要靠自己。這最基本的信念是一定要堅持的。”秦香點了點頭，看了藍羽楓一眼，問道：“羽楓，你有沒有想到過，有一天會再回家族？”
“家族？哼，他們在我的眼中，早已經不存在。”藍羽楓臉上再次露出了憤然之色，冷然道：“我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把父親的墳遷出來。我不想讓父親生前受到他們欺辱，死後還要遭他們唾棄。”
秦香看到，其實藍羽楓的眼中，卻是閃過了一縷痛苦之色。不管如何，他身體內流的始終是藍家的血脈。母親的囑託，父親的努力，最終於都變成了雲散煙消，他的內心深處，除了痛苦與憤懟之外，只怕卻是有更多的不堪。
“羽楓，以你現在的身份，難道連你父親的墳都遷不出來嗎？”這一點是秦香感到奇怪的地方。
“藍氏集團發展了幾十年，現在也算得上是一個龐然大物。但是如果論身家，我也不算很差，以我中流會會首的身份，要帶人去把我父親的墳遷出並非不可。只是我不想動用中流會的力量，我想完全依靠我的力量去完成這件事。”藍羽楓堅定地道。
“而力量的大小衡量，一個是財富的寵大程度，二個是武力的強大程度。論個人財力，我目前還沒有辦法跟家族相比；而論武力，我只將皇極盾修煉到第二層，家族中修煉到第四層的人雖然不多，但第三層的人卻是很多，我目前個人的實力，根本就進不了藍家莊。”藍羽楓見秦香疑惑，便又解釋道。
“嗯，原來你只皇極盾只修煉到第二層，難怪一直停留在巔峰宗師的級別。”秦香點了點頭，輕道。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以我對皇極盾的領悟，如果有後面的口訣，我想，我一定能在很短的時間內取得長足的進步，突破宗師，並非什麼難事。”藍羽楓嘆道：“當然了，他們根本就不可能給我修煉第三第四層的口訣。所以，我只能是在財富上跟他們比。這次跟着大哥，如果真的事成，我相信，不用三五年，我便能擁有讓他們爲之側目的財富，到時他們對我便只有嫉妒。”
說到這裡，藍羽楓眼中的火焰又再次燃燒起來，緩緩地道：“我要看到他們對我仰望的表情，我需要的，是一個他們永遠無法企及的目標，只能仰望的目標！”
自卑、自強、奮鬥不息，最後所追求的，只不過是族人仰望的表情！
秦香只覺得心裡有一縷酸楚的味道。
“羽楓，如果我能讓你變強，變得比他們任何一個人都強，你又會是怎麼樣的一個心態？”秦香盯着他緩緩地道。
“誓死追隨大哥，其他的，現在我也暫時沒有想到。”藍羽楓凜然道。
“好，我交你這個兄弟。”秦香點了點頭，下一刻，他的手裡，便多出了一本泛黃的書籍，緩緩放在藍羽楓的面前，緩緩地道：“從哪裡摔倒，就要從哪裡爬起來，這本書，是我送你的兄弟見面禮。”
藍羽楓低頭望去，瞳孔瞬間凝固！
（ps：今天又是很打瞌睡，三個小時才碼的一章，決定早睡，一大早起來碼字，或許，這樣效率會高些，嗯，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