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慶不知道的是,范文程其實也很無奈啊!他自從上次在關鍵時刻掉鏈子以後,雖然還是救起多爾袞,但也僅僅是免於一死而已,沒了一個蛋蛋和一段**的睿王爺看他一直不是很順眼……
事實上睿王爺看誰都不順眼。
睿王爺這時候其實倆蛋蛋都已經沒了,畢竟以他們的醫療水平,這樣的傷沒死於感染就是命大,還能保住剩下那個沒了夥伴的孤獨的蛋蛋是根本不可能的,多爾袞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最後一個蛋蛋也爛掉了。然後什麼也沒了的他,最近都只能靠假着鬍子來像海公公一樣尋求心理安慰,這樣的情況下很難有什麼好心情,像抽別人鞭子,砍別人腦袋之類的事情經常爆發一下,光范文程就已經捱了三回鞭子了,多爾袞讓他出使南方他敢不來嗎?哪怕這裡是楊慶這個惡魔的巢穴……
惡魔正在看着他。
“這不是故人嗎?看到你就像看到了多爾袞,一晃都一年多了,真是恍如昨日啊!多爾袞身體還好吧?”
楊慶說道。
“攝政王身體一向康健。”
范文程堆着滿臉笑容回答。
他很聰明的朝御座上的坤興公主跪倒,剛林還想不跪,但被他拉着也跪下了,好在他們都習慣跪着,倒也沒什麼不適應,話說范文程對楊慶的風格還是很清醒的,這樣就避免了楊慶借題發揮,
“我那長矛沒給他留下什麼傷吧?”
楊慶說道。
“沒,沒有,攝政王天護神佑,自然不會被傷到。”
剛林說道。
“往事無需再提,都是過去了,咱們雙方交戰數十年,互相之間誰還沒箇舊事,但既是舊事那就是不必過於糾纏,都應把目光放長遠,貴使此來不知欲何爲?”
張國維說道。
“自然是爲通好而來。”
范文程趕緊順着話題避免再糾纏多爾袞的蛋蛋。
“我們有何好可通?”
楊慶說道。
“忠勇侯不妨聽他說完。”
解學龍說道。
“鄙君與攝政王,以貴我雙方雖數十年交戰,但此時時移世易,明清南北隔絕,再無交戰之可能,故不應糾纏於往事,徹底結束雙方之敵對,效宋遼故事共籤兄弟之盟約,大清願尊大明爲兄,從此南北守望互助,友好通商,以對共同之敵。”
范文程說道。
“那我們要不同意呢?”
楊慶說道。
“忠勇侯何必執着於往事?明清兩國的確有舊仇,但都是過去了,糾纏下去有何意義?”
剛林說道。
“殺我大明幾百萬軍民的仇,你這樣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過去了?那他們的在天之靈如何安息?糾纏下去沒意義?把你們全殺光,把野豬皮父子的骨頭扒出來挫骨揚灰就有意義了。”
楊慶冷笑道。
“忠勇侯說這些有何用?”
剛林冷笑道。
“恐怕忠勇侯還沒把我們殺光,那李自成就先血洗江南了。”
緊接着他傲然地說道。
下一刻楊慶驟然到了他跟前,還沒等他的驚叫響起,一隻手就掐到了他的脖子上,直接把他舉到半空,剛林憋得滿臉通紅,在那裡拼命掙扎着試圖掰開楊慶的手指,但以他的力量很顯然是徒勞的,旁邊范文程嚇得尖叫一聲,一下子抱着頭癱倒,蜷縮在那裡變成了受驚的蠕蟲。
“兩國交兵不斬來使!”
他驚恐地尖叫着。
“你算什麼使者,不過是我大明一個漢奸叛民而已!”
楊慶冷笑道。
“忠勇侯,不要意氣用事,聯清抗順才能拯救大明,清軍出擊攻寧遠山海關,李自成必然顧不上南下,若殺了清使就再無和解可能,如今李自成纔是咱們和他們共同的敵人!”
張國維說道。
“監國,請阻止忠勇侯!”
解學龍喊道。
“你,你真要這樣做嗎?”
御座上一身朝服的坤興公主問道。
楊慶點了點頭。
“那你就做吧!”
坤興公主很乾脆地說。
“把他們和所有隨員全部拿下,統統帶到孝陵凌遲以獻太祖,准許百姓前往觀刑。”
楊慶把剛林往地上一扔說道。
緊接着錦衣衛上前,在范文程的哭喊中,把他和剛林拖走,然後送往孝陵凌遲。
“忠勇侯,那你爲何招其進京!”
解學龍憤怒地質問。
“因爲我招他們來就是獻祭孝陵的。”
楊慶若無其事地說道。
那些文官們一個個怒火中燒,話說他們真得肺都快被氣炸了,鬧了半天你在耍我們玩啊!可憐我們還懷着激動心情等着明清結盟,然後清軍從背後出擊,逼迫李自成撤軍呢!雖然複製海上之盟有些冒險,但先哄着清軍解決這場危機卻是非常划算,以後雙方再展開海上貿易,那時候還能通過賣糧食發財。而且有了足夠糧食的多爾袞,會繼續不斷進攻李自成,後者就再也沒力氣南下了,只要爭取到足夠時間,朝廷解決了那些地方叛亂然後北伐把建奴和李自成一起幹掉就行了。
可你怎麼這麼腦殘?
“諸位,我是不是壞了你們的好事?”
楊慶說道。
那些文臣怒目而視。
“可是就算沒有結盟,清軍就不會趁機攻李自成了嗎?”
楊慶說道。
那些文臣面面相覷。
的確,就算不結盟,多爾袞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那我們爲何要背一個罵名呢?難道和建奴結盟,讓那幾百萬死難的軍民在天之靈不能瞑目,讓那些被建奴殺了親人的百姓罵咱們,讓他們過去的罪行勾銷,讓他們佔據原本屬於大明的土地變成合法,讓他們由背叛大明的叛奴變成大明的兄弟,這些你們都很喜歡?我們爲一個必然的結果付出這麼多不需要付出的東西,讓我們以後再收復遼東時候,由光復故土的原主人變成侵略者,這個你們都很喜歡?你們都是儒家信徒,知道大義最重要,那麼如果你們現在和建奴結盟以後滅他們時候還能再喊大義嗎?”
楊慶說道。
“那,那也不用殺使者。”
解學龍說道。
“一個叛奴,一個奸民,查明其叛國之罪屬實,不拿來明正典刑難道還繼續待以上賓?”
楊慶說道。
“此事無需再說,忠勇侯欲如何退敵!”
張國維陰沉着臉說。
“把李定國帶到孝陵!”
楊慶對一名錦衣衛說道。
孝陵。
倒黴的范文程眼神空洞地看着周圍密密麻麻的看熱鬧百姓,在他一旁剛林還在咒罵楊慶,而他們身後是所有隨行人員,一人一根十字架釘在上面,這種行刑架廣受好評,兩支手兩邊一釘,雙腳重疊釘住,腦袋往後面拉住,剩下就是動刀了。
“主子,奴才來世再伺候主子!”
他悲慼地喃喃自語着。
旁邊一名劊子手拿鉤子瞬間伸進他嘴裡,還沒等范文程反應過來,那舌頭就割去了半截,這下子說話都不清楚了,只能跟殺豬般慘叫着。
“瑪的,人家說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你這千里送人頭的算什麼?”
那劊子手無語地說。
范文程嗚咽着。
然後那劊子手把他衣服一撕,很是熟練地在他胸口開片,就在范文程第一片肉被片下的時候,二十名劊子手同時開始動刀,一場壯觀的凌遲大戲就這樣在無數觀衆圍觀中開始,而這場大戲的背景,則是大明開國皇帝陵寢,三百年前他徹底結束了異族對這片土地的統治,今天他的後人就用異族的血肉來祭奠他……
“自古得國正者無過於明!”
楊慶感慨道。
“起於寒微,興義兵,逐異族,光復華夏拯黎民於水火,歷代帝王何人能及?秦漢魏晉皆華夏內鬥,隋唐依異族而起家,宋室欺人孤兒寡婦以取天下,唯有洪武得之最正。我這個人其實不相信什麼天命,我從不相信什麼皇帝乃是上天之子,但是,如果這片土地上還需要一個皇帝,那麼至少到目前爲止,我還沒看到有誰比朱家更有資格。就算李自成也不行,張獻忠更不行,雖然朱氏後人治國無方使天下大亂,但大行皇帝南渡以來,已經在盡其所能地改正,新政就是,以後還有更多爲百姓所做的,但有些事情不是皇帝說了就能算,即便是大行皇帝也爲此付出了性命。
我可以告訴你,大行皇帝就是因爲新政被謀殺的,他不是意外落水而是水下有刺客。
皇帝真不是那麼好當。
真心爲老百姓做事有時候就是皇帝也得冒生命危險。
你回去告訴張獻忠。
總督四川軍務,三峽以西全川之地都歸你們,承製封拜,他願意幹就幹,不干他就自己玩,他乾的話我會讓馬乾和楊展率軍聽從他的指揮,但他必須向漢中和關中進攻,若他奪取漢中那漢中就歸他,朝廷止步鄖陽以東。
楊慶緊接着對李定國說道。
“忠勇侯如何保證馬乾和楊展還有川南和川東那些官紳聽我們的,如果需要我們武力解決,那你們封的官有何意義?”
李定國說道。
“那就是我的事了。”
楊慶笑着說道:“相信我,我既然對你們承諾了,我就一定會做到,我這個人的名聲不怎麼好,但至少一諾千金這一點是所有人都承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