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招降張獻忠!”
楊慶說道。
“招降張獻忠?”
老王愕然道。
反而崇禎陷入深思之中。
“陛下,招降張獻忠是最簡單有效的解決辦法,可以效仿李自成的例子封張獻忠爲蜀王,就把他目前的控制區給他,但是在其外劃一條界線,張獻忠不得再繼續南犯,明確其封地不得向外擴張。然後以此傳旨給李自成令其停止向劍門關的進攻,如果李自成強行進攻,那就讓張獻忠堅守,甚至必要時候朝廷派兵打着張獻忠部旗號向漢中進攻牽制,
總之就是要讓張獻忠守住劍門關。
張獻忠利於蜀王之位,且懼朝廷與李自成南北夾擊,一旦南線確定沒有了危險,那麼必然與李自成在劍門關血戰到底。
他守住劍門關和咱們守住劍門關結果是一樣的。
而且可以讓川民得以修養。
天下未亂蜀先亂,天下已定蜀未定,自古蜀地只適合割據,沒有以蜀地爲根基還能爭雄天下的,故此張獻忠對朝廷沒威脅,最多也不過是一個軍閥。
但李自成不一樣。
張獻忠得蜀強於李自成得蜀,更何況半個四川依然在朝廷手。
除非朝廷能夠搶先解決張獻忠並控制劍門關,否則這是最好辦法,而朝廷目前對那裡依舊是鞭長莫及,單純以馬乾的兵力連自保都勉強,只是利用張獻忠與李自成爭奪漢中的機會才奪回內江。想要解決張獻忠必須得大舉援川,由朝廷出至少十萬以上兵力入川,而且必須強將率領,那張獻忠部下能打的可不少,但且不說沿淮線和江防各軍都不能動,就算能動也得先過左良玉這一關。
陛下可以試探看看,若臣與黃得功率十萬大軍西行,左良玉會不會讓開大江?”
楊慶說道。
崇禎默然不語。
他真不敢保證,左良玉割據之勢已成,就連湖廣的稅收都被截留,甚至在一些張獻忠走後被收復的地方都自己任命官員,朝廷派往湖北的官員反而都不明不白遭遇盜匪死在路上,可以說儼然藩國一樣。而且這段時間裡招降納叛瘋狂擴軍,喊出的號稱兵力已達八十萬,在武昌時不時搞個演習,幾十萬人馬示威,每年從朝廷還得要走一百多萬的軍餉,可以說自九江向西就是他的地盤,連朝廷的湖廣巡撫袁繼鹹都不得不駐紮九江。
他幾次試探着召左良玉進京都被他推脫。
如果楊慶和黃得功帶着十萬大軍以援川之名路過武昌,那左良玉真得未必會讓過九江,萬一這支大軍來個假途滅虢呢!
有楊慶那就更不可能了。
話說左良玉還得警惕自己變下一個劉澤清呢!
“或者讓左良玉援川試試?”
楊慶接着說道。
崇禎冷哼一聲對他調戲自己表示不滿。
左良玉援川?
是想讓他直接做桓溫嗎?
這個傢伙得湖廣之地就已經公然割據了,若是再把四川到手,那就不是割據了,而是直接就有奪天下實力了,再說左良玉也不可能去。
他又打不過張獻忠!
那麼這樣算起來,還是招降張獻忠最划算……
“但是張逆之罪!”
老王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說。
這個的確令人頭疼,燒崇禎祖墳滅楚王,蜀王滿門,這一樁樁罪行毫不遜色於李自成啊!封李自成爲王那是形勢所迫,可張獻忠這邊沒形勢所迫,要是主動招降豈不是笑話?崇禎的顏面何存?至於官員反對倒不在乎,那些官員都應該知道李自成拿下四川意味着什麼,只要崇禎願意丟這個人他們是不會在乎的。
“若是張獻忠請降呢?”
楊慶說道。
“但他又怎會請降?”
老王說道。
“這個不難,派個人先到他那裡講明利害關係,他應該會做出正確選擇的,畢竟以他的實力無法抵抗李自成的全力進攻。”
楊慶說道。
“陛下,奴婢以爲倒是不妨一試。”
老王說道。
崇禎微微一點頭。
試試就試試,反正試試又沒虧吃,如果張獻忠真能主動歸降,那麼皇帝陛下自然寬宏大量,對這種洗心革面的迷途羔羊還是可以網開一面,雖說蜀王有點太狠,但如果張獻忠能表現得恭順一點,比如說承諾以後願意爲朝廷作戰之類。
那也不是不可以。
重要的是這真得是完美解決目前局面的辦法。
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至於說以後張獻忠做大,這個不在崇禎考慮範圍,他再發展也不可能發展到李自成的地步,只要以後能打敗李自成,張獻忠在四川那一隅之地,不過是盤菜而已,就像楊慶說的,四川那地方最多也就出軍閥,沒有以四川爲根基還能爭雄天下的,張獻忠的發展前途和李自成不是一個級別。
“那派何人去呢?”
老王說道。
“陛下,臣倒是有一個人選。”
楊慶突然想起顧炎武來。
“何人?”
崇禎說道。
“國子監監生顧絳,此前因伏闕之事,臣與他相識,閒談之下此人倒是頗有一番才能,而且學識淵博,不如把此事交給他,他的崑山顧氏,與禮部尚書顧錫疇同宗。”
楊慶說道。
“你是想……”
崇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件事需要大臣們的支持,但崇禎還是不能明說,如果讓顧炎武來做這個密使,就等於顧錫疇知道,也就等於朝中其他大臣知道了,當然,不可能是崇禎讓顧炎武去,只能是他什麼都不知道,楊慶找顧炎武的,大臣們心知肚明就行,而那些大臣們肯定會促成此事,對於他們來說招降張獻忠讓他擋住李自成,那麼就不用擔心李自成效法忽必烈了,這樣一個免費打手無疑是很划算的。
那麼只要顧炎武談妥,張獻忠的使者一到,這邊就完全順理成章了。
“此事就交給你了!”
崇禎最終還是做出了決定。
此事就這樣決定,楊慶隨即告退離開皇宮,回到狼穴後他得到了一個有些意外的消息,黃澍跑了,這傢伙很有自知之明,在上奏摺彈劾他之後立刻就找個藉口離開南京,據說是跑去武昌了,他之前是都察院巡按湖廣監察御史,和左良玉關係密切,跑到左良玉的地盤很顯然就不用擔心楊慶的打擊報復了。
當然,這也沒什麼用。
楊慶纔不信左良玉會爲保護他這樣一個芝麻官和錦衣衛做對,就是逃到武昌也得抓,緊接着楊慶就安排了一隊錦衣衛去武昌抓黃澍。
這種小事就不需要他管了。
楊爵爺巡視一圈後返回,剛回到自己的伯爵府前,就看見一輛馬車正在門前停下,緊接着從馬車上走出一個翩翩公子,站在那裡負手而立,頗爲鄙夷地擡頭看着門上忠勇伯府四個大字,然後一個妙齡少女從馬車上跟着下來,在一身白色皮裘包裹中看着就跟李綺紅版郭襄一樣,滿臉柔情蜜意地走到那翩翩公子身旁。
“不想圓圓絕世佳人,竟然落入這污穢之地!”
那公子很是裝逼地感慨道。
“侯郎,咱們是上門做客!”
那少女拉着他的衣袖低聲說道。
“此等閹狗之所,豈是我等君子踏足之地,若非欲睹圓圓芳顏,我斷不會登此門,做客?一個閹狗有何資格使我上門爲客,啊!”
那翩翩公子尖叫一聲。
就在同時一根流星錘打在了他的屁股上,他慘叫一聲向前撲出,一個狗啃屎撲在臺階上。
“真他瑪能裝逼!”
後面的楊慶收回流星錘鄙夷地說。
那少女尖叫一聲,立刻撲到了那公子身旁把他扶起,好在楊慶還手下留情,那流星錘只是隨意拋出,要不然他得整個屁股被打爛,但即便如此也因爲嘴磕在臺階上不但滿嘴血,而且門牙還少了倆,躺在那少女懷裡捂着嘴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很快那血就把那少女的皮裘染紅。
“你爲何無故傷人!”
那少女抱着他流着眼淚朝楊慶喊道。
“無故傷人?他在我家門前對着我家大門,一口一個閹狗,我揍他是輕的,沒把他送北衙讓他嚐嚐梨花杵已經是夠寬仁大度了!”
楊慶無語道。
那少女一下子語塞。
“啊,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救命啊……”
那公子崩潰一樣尖叫着。
“快,快把侯郎擡上車,直接去何郎中那裡!”
那少女抱着他朝後面的車伕喊道。
楊慶咳嗽了一聲。
那原本準備上前的車伕下意識地看了忠勇伯一眼,趕緊停下來裝沒聽見,話說這可是錦衣衛頭子,傳說中殺人不眨眼,天天拿犯人喂狼,在南京都能止兒夜啼的大魔頭,誰敢惹他不高興,你要讓他一時不痛快,他是真能讓你一世不痛快的。
“不過是破點皮,掉兩顆牙而已要不了命,好歹也是個男人,這點傷都如此模樣你是還在吃奶嗎?”
楊慶鄙夷道。
那少女恨恨地看了他一眼。
“小娘子芳名爲何?”
楊慶問道。
“奴家賤名不敢污爵爺之耳!”
那少女冷冷說道。
然後她抱着那公子艱難地試圖站起身,但後者明顯已經崩潰,在那裡捧着嘴只顧尖叫,再加上那尾椎骨捱了一錘估計是骨折了,一起身立刻像案板上的豬一樣撕心裂肺地尖叫,直接癱在她那柔弱的身體上,一下子就壓得她向後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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