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打算賣多少銀子?”金店的東家是個走過南闖過北的精明人,他本來不想買這幾件寶貝···其實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他從來時的第一眼就已經看出,鄭妽的身份絕對不一般,至於到底有多不一般,他覺得,這個敢在大街上讓三個丫鬟抱着幾十斤的金子、無所畏懼大搖大擺來到自家店裡的姑娘,絕對不會是一個一般的姑娘。
好吧!其實他是猜不透鄭妽的身份,但卻覺得鄭妽絕對是他得罪不起的女子。因此,他很想把這三件金器據爲己有,但他又估不透這幾樣金器的價格,給的高了吧!怕賠,給的低了吧!怕以後這個姑娘,或者是這個姑娘的家人反悔,派人把他打死後拖出去喂狗。
“你給個價吧!本···小姐覺得合適了就賣給你,不合適我就換一家看看。”
鄭妽也不是傻子,她知道這是金店的東家在忽悠她,她要是要價高了就不說了,砍價是必須的,談不攏也是很有可能的。
可她要是要價低了,這個東家心裡暗喜卻會假裝吃了大虧,愁眉苦臉地稍微和她侃一下價錢,不管她鬆不鬆嘴,店家都會答應成交。那她就會吃虧了,鄭妽知道這裡的門道,她偏不說,卻讓店家先開口說個價錢出來。
“看來姑娘也是個精明人,那我也就不和你說虛的了,一口價,五萬兩銀子,怎麼樣?”店家伸出右手的五根手指說道。
“啥?五萬兩銀子?”鄭妽大驚失色,她實在沒想到,這三件金器居然值五萬兩銀子。原來她還以爲,這三件加起來的重量,能折算成等量金子的價格也就不錯了。可等量金子的價格也不值五萬兩啊!
她認爲,誰會要這幾件東西啊?拿回家當洗臉盆太大,也太沉,盛上水一個丫環都拿不動。當恭桶又太奢侈,再說也太寬,岔開腿沒法蹲。當鍋也不合適,一個是太沉,再一個也太可惜,刷鍋刷出去一點那都是金子啊!當碗用也不合適,聽說過金碗,卻沒聽說過一個人都抱不過來的這麼大的金碗。
思來想去,鄭妽還是覺得這幾件都是無用之物,這也是她想賣了這幾件物件的主要原因。
沒想到,那位四十多歲走過南闖過北精明至極的店家,一聽鄭妽居然不信他報的價格,再看鄭妽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他還以爲鄭妽是嫌他報的數目太少,這是她發怒的前兆。
再者這些金器本就不是同等重量金子的價格,他雖然估不透,但他感覺的出來,這三件金器每一件都會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它們的珍貴不是因爲是金子打造的,而是因爲上面的那些文字。
於是乎店家大駭,他一是怕鄭妽一怒之下扭頭就走,他就失去了一次賺大錢的機會。他二是怕鄭妽一怒之下叫人把他打死了喂狗。
因爲太害怕,所以他一看鄭妽的聲音和臉色不對,就急忙改口。
“五萬是一件的價格,三件一共十五萬。”
“啥?十五萬兩銀子?”鄭妽再次的大驚失色,她更不信了。
那個金店的店主一看鄭妽還是不滿意,都快急哭了。
“姑奶奶,我也知道我說的價格太少了點,但是,本店本小利薄,再多,本店實在是再也拿不出那麼多的銀子了啊!即便是這十五萬,我還得東挪西湊,五天內才能給你湊齊。姑奶奶,你老大人大量就行行好吧!我真沒那麼多銀子了。”
鄭妽一看自己越覺得太多了不相信店家的話,這個店家就越覺得自己認爲銀子太少而不高興。她算是明白了,做生意的就沒有肯吃虧的,估摸着,這三件物件的價格還不止十五萬兩銀子,估計會翻倍或者更多。
於是,也不肯吃虧的鄭妽決定,她今天不賣這三件金器了,等店家籌集夠五十萬兩銀子後她再考慮。另外,鄭妽爲了鑑定出這三件極其的真實價格,她還打算去別的金店問問價。
告辭了哭喪者臉的店家出來,鄭妽三繞兩繞又找到一家古玩店。
後來得到的結果是,價格估不出來,也沒有太多的銀兩,不要。
接下來鄭妽又轉了幾家上京有名的大金店。結果幾乎都一樣,不知道是啥東西,估不出來價格,上面的文字也都不認識,買不起。
數家店鋪給的鄭妽唯一重要的消息是,這三件金器都是好寶貝。
無一例外,鄭妽與生俱來的富貴氣,加上朗朗乾坤上京城天子腳下,沒有人敢小瞧她糊弄她,三個丫環抱着三件金器在大街上轉悠了半天,絕大部分路人都認爲她們抱的是刷了金漆的物件,沒人認爲真是幾十斤金子。所以居然還沒出什麼事兒。
除了第一家上京城最大的金店給了十五萬兩銀子的價格外,別的店鋪居然都估不出買不起。這讓鄭妽更覺得奇貨可居不能隨便就賣了了。
看看天色將晚,鄭妽覺得自己一下子就有了三件好寶貝得顯擺顯擺,要不然她今晚上會高興的睡不着。
於是,她小手兒一揮擺駕皇宮,她想讓她的父皇看看自己的寶貝。於是,三個累的滿頭大汗的丫環,又吭吭哧哧地跟着她來到了皇上鄭成的內書房。
“咦!這些究竟什麼玩意兒?”鄭成作爲大鄭的皇上,見過的奇珍異寶自然是數不勝數,可他看到那三件金器並且研究了半天之後,也弄不懂它們的來歷。沒奈何,皇上一揮手叫了老太監柴公公也來看看。
柴公公還兼着內庫的總管,鄭成所有的稀世珍寶都歸他保管,鄭成覺得柴公公應該比自己多懂得一些。
柴公公在眯着眼分別抱着三件金器仔細地研究了半天后,這纔不確定地說:“皇上,老奴孤陋寡聞,最多能看出來這一件的來歷,具體的卻也說不準。”
鄭妽一看,柴公公說的就是那一件、盆不像盆鍋不像鍋桶不像桶的怪模怪樣的物件。
“哦!那你說說看,大膽說,即便說錯了朕也不怪你。”居然連柴公公也看不懂這三件金器的來歷,皇上鄭成就更驚奇了。
“皇上,老奴年少時曾經聽說過,現任噠突可汗的先祖,曾經命比西域更往西的大秦俘虜幫他們創制噠突文字,並且用初造出的那些簡陋的噠突文字,製出了一件祭拜天地神明和祖先的祭器。傳說中,那件祭器的樣子就是個四不像,以老奴看,這一件應該就是那個噠突可汗先祖的祭器。”
(注:此大秦不是嬴政建立的秦朝,而是北宋時的一個歐洲國家,名字叫拜占庭或者大秦或者弗林,不同的國家對它的稱呼也不一樣。比如此時的歐洲,只知道中國的廣大區域通稱遼國,而不知道其他。即便是現在,china的俄語直譯好像也是契丹的意思,模糊記得,記不準了,有興趣的朋友可以查一下發到書評區,感謝。)
“啥?噠突可汗的祭器?莫非,雁山中軍還真是抄了噠突可汗的老巢?”
皇上鄭成驚呼道。
這次敘功,由於曹顯在雁棲湖前堵後追左右還有包抄的萬分危急之時,下令殺光了所有的俘虜,在噠突可汗的大帳搶來的那些、諸如黃金大帳可汗王旗之類的戰利品也全部拋掉,要輕裝和噠突大軍決一死戰,導致除了金屬一類的其他戰利品損毀殆盡。
這些戰利品還是把噠突大軍向北追殺了數十里後,回來又撿到的,由於沒人知道這些都是什麼東西,就沒人重視,所有人只知道都是黃金打造的,貌似還值點銀子,後來才又送給了王錚讓他賞玩。
因爲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雁山中軍真的突襲過噠突可汗的老巢庫倫,更不能證明他們追殺了一百多裡的、那個穿黃袍的傢伙到底是不是噠突的可汗,所以也就無法敘功。要不然,曹顯等幾位將領的軍功會更高。就連山娃也不會只升了兩級軍職。
“啊?噠突可汗的祭器?”鄭妽也是小聲驚呼。
她心說壞了,噠突可汗的祭器對於父皇來說,可是件了不得的寶貝,自己這次顯擺的不是地方,估計要不成了。
唉!還不如十五萬兩銀子賣了呢!我的脂粉錢啊!就這麼一顯擺就沒了,虧死了。
“老奴猜測,應該是這樣。公主,老奴想問問,這三件金器是從哪裡得來的?”
看來真是要不成了,鄭妽沮喪地回答道:“大將軍府,那個壞傢伙的家裡。”
“你去大將軍府做啥?那個混蛋送給你禮物做啥?”一聽自己的寶貝閨女又去了大將軍府找王錚,鄭成就很不高興。
“是這樣···”鄭妽簡單說了下,她說她想和大將軍府的翠姑姑娘做點小生意補貼家用,無意間遇到了時蓉和肖瑛正在整理一些小玩意兒,她看着這三件東西還挺憨實的,就和翠姑要了過來。
她打算把這些物件打碎了換成銀子做本錢,哪知道那些金店古玩店都是徒有虛名,沒一家買得起,她無奈就想讓父皇看看,父皇要是喜歡呢!就留下來把玩,隨便賞賜她點銀子做本錢就行,父皇要是不喜歡呢!她還打算向父皇借點銀子或者銅錢做本錢。
鄭妽當然沒說實話,她又不是個傻姑娘,怎麼可能全都說實話?半真半假才能讓別人相信。
她想好了,反正這幾件金器她也是要不成了,還不如順水推舟借花獻佛落個好,說是她原打算就獻給父皇表示自己的孝心的。但是她還有點不肯吃虧,就婉轉地說隨便讓父皇賞賜一點銀子做本錢。
最終的意思就是,這三件金器我沒法賣給別人,那我就賣給父皇了,你看着辦吧!反正我做生意需要本錢,你要是不賞賜我就借,借了反正也不可能還。
哦!還好,風奴原來是去大將軍府找翠姑的。她城外的公主府和縣伯府在一個村裡,兩人低頭不見擡頭見的,互相認識也不奇怪。
鄭成在雁山的耳目衆多,他自然知道翠姑,不僅如此,他還知道翠姑喜歡王錚。估摸着,王錚未來的夫人絕對就是翠姑了。只要翠姑嫁給了王錚,那自己也就放心了。怎麼着,自己這個貴爲公主的閨女,也不會願意給王錚做小吧?
鄭成對自家閨女和王錚的事兒放心了,也就不計較那麼多了,他甚至都忘了問問自家閨女打算和翠姑做什麼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