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女子沒有打起來,反而很有禮貌地見了禮,然後圍着涼亭內石桌坐下。姐姐妹妹的幾個稱呼後,盱眙之間,已是聊得很是親熱。反倒是把男主角王錚晾了起來。
王錚目瞪口呆,他是實在弄不懂女人這個生物了。
“明珠妹妹你是不知道,那人有多麼的懶惰,他平日裡,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絕不會坐着。能穿着大褲衩他絕不會多穿一絲步。就連和本宮說話,能少說一個字,他絕不會多說半個字。···”
鄭妽編排起王錚,那小嘴兒吧嗒起來就沒完沒了。王錚納悶兒,心說鄭妽平時也不像個太愛說話的人啊!
翠姑坐在旁邊,一會兒看看王錚,再看看錢明珠,然後再看看洛陽公主鄭妽,抿着小嘴兒直笑。
自己這個山裡出來的小寡婦,以後若有兩個通情達理文采頗高的女子做姐妹,也還不賴。 隨着哥的官做的越來越大,家裡的人、錢糧雜物和日常瑣事等等,也是越來越多,僅憑自己一個人管理,現在已經感到力不從心,以後就會更麻煩。
以後,有了洛陽公主鄭妽和錢明珠的幫忙,自己就能省心了。一個幾百口子的大家庭,自己一個山裡出來的小寡婦,怎麼可能管得了?
“他是做大事的人,在草原上吃苦了受累了,回到家裡就是該歇着的,也不算是懶惰。”
“喲呵!現在就開始替你夫君說話了?咋不叫他夫君了?剛纔不是叫的挺親熱的嗎?”
“公主,···”錢明珠羞臊不堪,又嬌又媚地膩聲叫道。
“啊哈哈!···”王錚沒想到,鄭妽喜急忘形時,笑聲居然和她爹鄭成差不多。只不過,也很好聽。
“咋?我父皇纔給你們倆賜婚兩個月,你都這麼着急了?現在還知道害羞?”
“我···哪有···哪裡着急了?”
“嘿嘿!那你剛纔還哭哭啼啼的?什麼:那就請夫君擇日把事情辦了可好?”鄭妽故意拿腔拿調地學着錢明珠的語氣說話。
王錚感覺的到,鄭妽是故意的。可他不知道鄭妽爲何故意這麼說錢明珠?
這點翠姑最清楚,但是翠姑不說。
洛陽公主以後就算能嫁給哥,她也做不成哥的大婦正妻,最有可能的是平妻,雖說平妻的身份幾乎和正妻差不多。但那也是幾乎,微小的區別還是有的。
因此,鄭妽平時這個高高在上的公主,以後如果進了大將軍府的門,見了錢明珠後卻要叫她大姐,心裡覺得委屈,這才藉機調笑錢明珠幾句,提前發泄一下心中的悶氣。。
錢明珠知道自己的位置現在很尷尬。
論感情,她今日和王錚纔是第一次見面,沒有王錚和翠姑的感情好。論身份,她沒有洛陽公主鄭妽的身份尊貴。
因此,在鄭妽和翠姑面前,即便她是皇上親口賜婚的正妻,也不敢用正妻的身份和翠姑以及鄭妽說話,表現的一直都很低調很弱小。
不過,這也是錢明珠這個才女的聰明之處。
何況,王錚還一直想着退貨呢!她就更不敢了。王錚此時的身份地位,她進門就是正三品的誥命夫人,換一家,他上哪再找一個像王錚這樣的夫婿啊?
現在上京城裡妒忌她錢明珠的女子多了去了,別的不說,就說面前的洛陽公主鄭妽,她說話夾槍帶棍的,還不也是因爲妒忌?
所以,錢明珠雖然表現的很弱小,但是心裡卻是很自豪:哼!隨你們怎麼說,我錢明珠反正都是大將軍的正妻,只有那些吃不到葡萄的人,纔會說葡萄是酸的。
她從來就不認爲自己這麼做,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再說了,只要能嫁給大鄭這麼年輕的上柱國大將軍,現在受點委屈又算得了什麼?
三個漂亮姑娘相談甚歡,王錚卻託着下巴在一邊昏昏欲睡。
他剛纔喝了點酒,現在酒意上頭,就覺得有些困。
錢明珠是個伶俐女子,她看自家夫君已是略顯疲態,就有些心疼。
“公主,翠姑姐姐,今日天色已晚,他···”錢明珠看了眼王錚。“小妹已略感疲累,咱們改日再聊吧!”
洛陽公主和翠姑也是聰明女子,知道錢明珠心疼王錚,故意找理由離開,是想讓王錚早些回家安歇。
“嗯!也可,你先回去吧!我們和嫂嫂說一聲就走。”鄭妽替王錚做主道。
她是公主,這裡又是皇家的上林苑,也就是她家的私有園林,她有權利替王錚做主。
錢明珠看了眼王錚,對着鄭妽和翠姑行了個禮,最後又對王錚福了一福,這才聘聘婷婷,姿態優美地搖擺着嬌軀扭身離去。
“你可得意了?這麼好的姑娘都便宜你了。”錢明珠走後,鄭妽白了王錚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我得意什麼了?還不是你爹做的好事,我想退婚都不成。”王錚皺着眉頭委屈地說道。
不過,他表面的委屈是做給鄭妽看的,從今日以後,他的心裡,確實是很得意的。
錢明珠相貌極美,和鄭妽不相上下,身材卻也是極好,和翠姑相比也不會輸給她。並且,她還知書達理溫柔賢惠端莊儒雅,的確是個大婦的上上之選。
看來,皇上爲他的婚事,也是沒少操心。
皇上確實沒少操心,那天,要不是皇上利用權力一錘定音,錢望都不會把自己的孫女兒許配給他。
爲此,幾個大臣你推給我我推給你,都不想讓王錚這個混賬做家裡的女婿,還差點打起來。
“你···哼!”鄭妽無語了。
提到她那個當皇上的爹鄭妽就很生氣。
事後她可聽說了,當時在父皇的御書房,衆位大臣挑來挑去,最後就挑出來兩個女子許配給王錚最合適。
第一個就是她洛陽公主鄭妽,第二個纔是錢明珠。可自家那個當皇上的老爹昏了頭,居然
肥水只澆外人田,把這麼好的夫婿硬推給了錢明珠,卻把她這個親閨女放在了腦後。
後來鄭妽抱着自己的妹子鄭瑾哭的天昏地暗,心裡只恨父皇太沒有眼光,居然把這麼好的夫婿人選賜婚給了別人,一點都不爲他這個也該出嫁了的親閨女着想。
鄭妽正在哀怨,三人就聽不遠處,突然傳來錢明珠的驚呼聲和怒罵聲。
王錚聽到錢明珠的聲音後驚怒交加,他腳步一頓就已長身而起,急忙就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錢明珠可是他的未婚妻子,即便還沒有經過三媒六聘的禮節,只要是皇上賜婚了,那就再也沒有改變的可能,以後鐵定就是他的妻子。
他怎能容許別人欺負他王錚的妻子?即便是個王爺都不行。
王錚趕到時,錢明珠的周圍已經圍了一圈人,汝陽王和淮陽王都在。
只見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文士,正距離錢明珠三步左右,醉眼忒忒地斜瞥着錢明珠,嘴裡不乾不淨地說着混話。
“小娘子跟了鄭某可好?只要你今後跟了鄭某,某保證舍了大婦寵你愛你,讓你吃穿不愁,再也不用做伺候人的下賤之事,小娘子,如何?”
原來,這貨飲酒太多,酒醉後四處閒逛,所謂酒壯慫人膽。他竟然把錢明珠當成了上林苑的丫環僕女,想把她弄回家納爲小妾。
王錚看汝陽王和淮南王都在,他就上前把錢明珠拉到了身後,等鄭妽和翠姑趕來,把她交給了鄭妽。
然後就不說一句話,只是冷冷地看着事態的發展。他想看汝陽王怎麼處理此事。
“你是何人?爲何阻鄭某好事?”那人醉眼朦朧,忒着王錚看了幾眼,不認識,就滿是不屑的問道。
王錚稍感納悶兒,此時汝陽王和淮陽王都在,此人竟然絲毫不懼。
王錚也不認識他,估計是自己走後剛來的。要不然就是在別處醉後來的。僅按他的年齡和儀態,應該還不配被太子邀請參加今天的詩會。
“王叔,不可造次,此人是大將軍王錚。”汝陽王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看了王錚一眼,貌似有點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意思。
“王叔?”王錚摸着下巴,此人的身份大出他的所料,他竟然還是位王爺?
只不過,稍有點權利的王爺自己都見過,可卻不認識此人。
看來,這位王爺的爵位肯定是靠陰襲得來的。估摸着,他應是皇上鄭成的堂兄弟一類的。
“王爺,此女是下官之女錢明珠,可不是什麼丫環僕女,還請王爺高擡貴手,放過小女吧?”
此時,錢舒擠進了人羣,拱着手堆着笑臉對那個文士懇求道。
王錚皺了皺眉,這個剛纔和自己說話的中年人,原來竟是老丈人。只是,他此時說的話滿是求饒討好的味道,王錚是咋聽都覺得彆扭。
“你···”那位文士斜撇着錢舒,雙眼裡更是不屑。
“錢舒?呵呵!你讓開,本王看上你閨女是她的福氣,跟着本王做小妾,難道還會虧了她?”
那人伸手撥拉開錢舒,走到王錚身邊,還想撥開王錚,想要去拉錢明珠。
王錚哪能讓他碰到錢明珠,只見他大手一揮,衆人只聽‘啪’的一聲脆響,那位王爺的臉上,已被王錚的大手結結實實地扇了一巴掌,五個指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瞬間就漲起來老高。
“敢打我王錚夫人的注意,你是活膩了嗎?”王錚陰沉臉低聲說道。
此時,王錚看汝陽王和淮陽王沒有出手阻止的意思,就連太子妃也只是站在一邊不吭聲。他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卻對他們幾個非常的不滿。
“你敢打我?”那人被王錚一巴掌差點扇倒在地,他穩住身形後捂着臉,不信地看着王錚問道。
“我不僅敢打你,我還會踹你。”說着話,王錚跨前一步,一腳就踢中了那人的胸口。那人再也站不穩,騰身翻滾三週半,沒有抱膝,姿勢不太標準,還是臉先着地,零分。
失去慣性後趴在地上鼻血長流,揉着胸口急喘粗氣,話都說不出來。
直到此時,汝陽王和淮陽王纔算是突然明白了過來,一個連忙拉住想要繼續施暴的王錚,一個去扶起他們的王叔。
“嘿嘿!今日的詩會,王錚實是不虛此行,太子有心了,王錚···哼哼!感激不盡。”王錚看着太子妃冷笑着說道。
然後王錚面向汝陽王和淮陽王:“兩位王爺,呵呵!好,真好。今日如此對待王錚,錚,以後必有厚報。”
王錚再看向自己的丈人錢舒:“岳父做爲太子府的秘書郎,女兒被人欺負,太子府居然沒人替你說話,依我看,你這個秘書郎不做也罷!”
最後王錚扭身看向身後的錢明珠和翠姑:“翠姑,明珠,咱們走。”
說完,王錚無視所有人的存在,當先大步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