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笑嘻嘻地說,好久沒把人嚇得這麼清新脫俗了。
觀少說,對,嚇人就要把他嚇得半身不遂。
新郎新娘來敬酒的時候,春喜面對着餘佼佼和曹鬱鬆,百感交集,餘佼佼眼裡好像有淚花,看着春喜的眼睛說,無論如何,喜,謝謝你能來。
春喜忙說,別,我來主要是看看崑崙飯店長啥樣。
春喜這麼一說,氣氛就輕鬆起來,大家就都跟着哈哈笑。
春喜笑着說,不管怎樣,你實現了我的夢想,來,咱倆徹底地喝一杯。說着把手裡的紅酒一飲而盡。後面的伴娘剛要替餘佼佼喝,餘佼佼擋開,從容地把那滿滿一杯也一飲而盡。
春喜心裡好像放下了什麼東西,覺得格外輕鬆,回頭看了看觀少,觀少嬉皮笑臉的正好目光迎過來,春喜又做了個鬼臉給他。回頭正好看到曹鬱鬆的目光,覺得曹鬱鬆好像很失落,然後又舉起手裡的酒杯說,來,曹鬱鬆同學,我也敬你一杯,祝願餘佼佼實現了你的夢想。
曹鬱鬆的臉一下變得通紅,大家一下也被噎住了,心裡說,媽呀,這春喜說出來的話都是鈍刀子啊。
新郎新娘走後,大家就坐下來吃吃喝喝了。
太后這就感嘆,說這人生如戲啊,老孃以爲有些場景一輩子只能在電視劇裡看到,卻現實中活生生上演了。春喜啊,你今兒可真是以神的姿態,閃耀在美的瞬間。你難道不去找面鏡子,給自己磕個響頭嗎?
大美麗情緒有些不高,沒怎麼說話。
三順就拍着大腿說,是啊,比我看得那些爛劇本哪個都精彩,我家這閨女啊,原來也是個厲害角色啊。春喜啊,就你今天這表現,我覺得你以前受的那些委屈啊,一點都算不了什麼。
春喜就打哈哈,說,過去的事兒別提了,我剛纔真覺得沒什麼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我現在看看,我撿着了更好的寶貝呢。嘻嘻。
三順說,要不說好人有好命呢,寶貝,我永遠都不爲你操心。傻人有傻福。
春喜就嬌嗔着說,哼,我傻也是有您們罩着我。對了,快說說您那不檢點的藝人的事兒,現在咋樣了。
大家於是興奮點就都轉移了,一起望向三順,都催着說快說快說,到底咋回事兒啊。
三順就喝口飲料,夾了一大塊肉放進嘴裡,好像很解氣地吃着,說,別提了,我這一身腥兒給惹的啊。這經紀人就是喝酒你去,黑鍋我來背啊,現在這小火苗我還沒撲滅呢,老孃現在有點媒體恐懼症。
太后說,就您這口才,還有你抹不平的蒺藜?
三順就說,我這哪兒跟哪兒啊,我在這圈裡也就是個“有來有去”,那些娛記嘴皮子一動都能把我給吃得不吐骨頭。就這貨這事我還沒給他抹平呢,前兩天又沒把我氣半死,說好早上8點的飛機,得早出門,我早早在機場候着了,左等右等不來。到了9點纔來,問咋回事,怕給人認出來,出門必須戴墨鏡。又說最喜歡的一個墨鏡找不到了,其他的都不好看,就是想帶那個,找着找着就晚了。氣得我當時大罵,你帶什麼墨鏡啊,你只要不化妝,誰認得你啊。
說着滔滔不絕講起來,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討論得無比熱烈,春喜好像又回到了從前,心裡那個HIGH呀。
回家路上,觀少跟春喜說,小妞兒,怎麼着啊,今兒滿意不?傷心不?
春喜在觀少臉上親了一口說,傷心個屁,今兒姑奶奶高興着呢。
觀少就說來,啵一個。
春喜就乖乖地充滿甜蜜地在觀少親了一大口。
觀少把手機遞給春喜,說,快幫我看看,我那天不知道怎麼瞎弄了一下,聯通的彩信沒法接收了,都兩天了,氣死我了,這愛瘋不好使啊。
春喜笑着說,怪你自個兒沒事老嚇鼓搗,我看看。
觀少叮囑說,別看我短信啊,偷窺我隱私再也不疼你了。
春喜撅嘴說,哎喲,誰要看你的短信內容,知道好多小妖精給你發的肉麻話,我這不自個兒添堵嘛。我跟你說,小三再美,小四再媚,法律承認的,始終是我這個原配。
觀少哈哈笑起來,好,好,你是原配。
春喜說着麻利地打開設置,一看,果然彩信設置讓觀少給清空了,可不收不到彩信了,於是照着自己手機的設置給觀少設了上去,給觀少發了一條彩信試了試,好了。
她突然心裡起了惡搞的念頭,於是打開觀少的鬧鐘設置,給他設置了五個鬧鐘,五分鐘一次,從凌晨3點開始,第一個是,快,乖,起來上廁所了;第二個是:尿完了嗎;第三個是:看看有沒有尿在短褲上啊,乖乖;第四個是,尿完趕緊睡覺吧,好睏哦;第五個是忘了跟你說,晚安喔,親。
然後她若無其事的把手機遞給觀少說,皇上,臣妾弄好了。
觀少又說了一些調戲的話,兩個人就胡嘴八扯地回了各自的家。
春喜睡到半夜的時候,手機跟催命一樣的響,她剛接通,就聽到觀少在那邊氣急敗壞的吼,林春喜,我要抽死你丫。
春喜這天上班路上,接到了太后的電話,春喜認識太后這麼久,第一次聽到太后這種類似童養媳被買入青樓傷心欲絕嗚咽的聲音。太后說,喜兒,你別去上班了,陪陪我吧。我就在你家門口坐着呢。
春喜一聽,壞事兒,然後趕緊給大BOSS打了電話請假,趕緊往家跑。剛到樓下,遠遠看到天后坐在臺階上,愁眉不展,眼睛哭得像個紅桃。
春喜一過來,太后哇地抱着春喜大哭起來。春喜趕忙拍拍她,說,親,咱們回家哭,沒事的,沒事的,有我在呢。
拖着抽抽搭搭地太后回到家裡,妹妹親熱地迎上來,把身子坐直了,開始做作揖的動作。太后喜歡狗,家裡養了一個拉布拉多,太后看到所有的小狗都會情不自禁的忘記一切。太后看到妹妹這可愛的動作,一下子就忘了哭了,蹲下去,握住妹妹的小短腿,說,妹妹啊,妹妹啊,你是在歡迎我嗎?
妹妹極其粘人,就來回地蹭着太后。春喜這功夫,就去燒了水,給太后洗了蘋果。
太后抱着妹妹一屁股坐到沙發上,咬牙切齒地說,離婚,一定要離婚。
春喜吃了一驚,說,姐姐啊,你別嚇我,還離婚,離哪門子婚啊?我想結婚現在都還遙遙無期,你這吃肉的衝着吃野菜的吧唧嘴,太不道德了,太喪心病狂了。
太后說,不離婚這日子沒法過了,現在姐的心裡充滿了苦悶,真想穿上旗袍去地鐵裡繡花。
春喜說,我苦悶的時候,一般去樓下超市去捏方便麪。
春喜一邊煮上咖啡,她知道太后只喝咖啡,雖然她自己只喝茶,家裡還是準備了咖啡。
春喜給太后倒上咖啡,問,爲什麼啊?您這是爲什麼啊?
太后這下子話匣子跟怨氣一股腦地倒出來了,有股翻江倒海的架勢。春喜就是有這樣的功能,每個受氣的怨婦看到她,就好像看到了垃圾排放場,所有的怨氣都恨不能一股腦地往外倒。
太后恨恨地說,又逼着我生孩子。
春喜鬆了一口氣,心裡想,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兒。
春喜把咖啡放在太后前面,說,誰,鐵哥?還是你那親愛的婆婆大人?
太后說,都圍攻我,還有我老爹老孃。
春喜說,你怎麼想的啊?
太后說,我就是不想生,我有“泡泡”就夠了。泡泡是她的拉布拉多犬。
春喜說,可泡泡終究是隻狗狗啊,她不能是你的孩子啊。
太后蹭地就站起來,怎麼不能是,它就是我的孩子啊。你怎麼也跟他們一個鼻孔出氣,要是要孩子的話,他們還不得把泡泡送走啊。這不是要了我的命嗎?一邊說着一邊摸着妹妹的毛,頂着妹妹的鼻子尖說,是不是啊,妹妹?
春喜趕緊把太后按下,說,你是怎麼想的啊?又不是不能生,咱們女人怎麼能不要孩子呢?你不知道我現在多想要孩子,有的時候,我回來晚了,經過垃圾箱,就盼着裡面有孩子哭,我撿一個回來。
太后一個白眼丟過來,說,得了吧,撿回來你也不能上戶口,要是先天殘疾,不得累死你。這哪兒跟哪兒啊,我都被你帶跑了。你說這個週末我老孃叫我回家吃飯,吃飯就吃飯吧,好傢伙,一回家,公公婆婆也來了。我心裡想,怎麼來的這麼齊,也沒人告訴我,不好,這裡面有局。
果然,吃飯到中間的時候,我那精婆婆就漫不經心地跟我媽說,親家啊,平常在家是不是特覺得沒事做啊。我媽就說,是啊,看人人家都看孫子孫女的,羨慕死了,要是我手裡也抱一個就好了。唉,就有事幹咯。
我那婆婆就接着話茬說,是啊,說,玲玲啊,怎麼還不生啊,過了年就32了,我這個年齡的時候,孩子都三個了。有個孩子多好啊,你看看你同學們哪個不都有了,不能光顧着玩啊。
我那公公就接着說,古人不是說嘛,不孝爲三,無後爲大。還是抓緊要孩子重要啊。
你瞧他們一唱一和,配合的天衣無縫,唱得跟李湘跟何炅似的,還以爲家裡是超級女聲的舞臺呢。
我當時就氣炸了,但是也強按着不說話,就繼續吃飯。
我老爹就說,玲玲你表個態啊。我就說表什麼態啊。我婆婆就問老鐵說,小鐵啊,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啊,現在科技這麼發達,有問題咱趕緊去醫院,都好說啊。
老鐵當時就摔碗了,說,有什麼問題啊,我們兩個人都身輕力壯的,玲玲不想要我有什麼辦法。
你瞧,這下都推我身上來了。要說不想要也不是我一個人的主意,他平常少玩了,隊裡的羽毛球他哪一次少了,北京市的業餘比賽,他哪一次少參加了,他那些狐朋狗友的喝酒打麻將他哪一次少了,比我玩的還兇,這下都推我頭上了。
我當時就不幹了,說,是我,都是我的責任,我就是不想要,怎麼了,離婚,離婚,你讓你兒子趕緊去找個新的,別耽誤你們家傳宗接代。
我媽拉不下臉,假模假式地就要打我,我就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