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冤家路窄!
這不就是剛纔那個把他摔的差點兒魂兒都出來了的傢伙?
他急忙拿起毛巾擦掉嘴邊漏出來的水,看着正在忙着收拾東西準備入座的歐陽燦——她已經脫了外衣,看那小臂的肌肉線條,的確像個練家子……乖乖喲!
歐陽燦放好登山包,轉身剛要進座位,也發現了夏至安。
她點了點頭,夏至安眉一擡,只當沒有認出她似的轉開臉。
歐陽燦當然看到夏至安臉上那嫌棄的表情,眉也擡了擡——他身上那件玫紅底色的花鳥圖案外套非常惹眼,幾十米外保準都能讓人一眼就抓到他……不過他長得真是好。五官端正,眉眼精緻,膚色很漂亮,看來經常曬太陽。此時他拿出副寬邊眼鏡戴上,顯得人斯文了很多……
歐陽燦正胡思亂想,一位身材高挑的空乘過來請她入座繫好安全帶,說馬上起飛了。她答應一聲說好的,馬上坐回自己座位。
她把座位上疊的整整齊齊的毛毯抱在懷裡,換了拖鞋伸伸腿,舒服地躺下來。
身體放平的瞬間,她幾乎聽得到自己的肌肉在歡快的歌唱。
還沒等起飛,她就又睡了過去……
夏至安不得不戴上耳機,隔離歐陽燦的鼾聲。
其實伴隨着機艙裡嗡嗡嗡的雜音,歐陽燦製造的噪音並不太明顯,可是他就是聽着便莫名煩躁。
空乘經過,問他需要什麼。
“需要把她鼻子捏住。”他說着指了指旁邊的歐陽燦。
歐陽燦那小身子完全被座位擋板遮住了,可鼾聲完全不受控制。
空乘曉得他在開玩笑,點點頭笑着說您有什麼需要隨時呼叫我,便走開了。
夏至安嘆口氣。
“也不至於要捏住人家鼻子吧。”前面座位裡的乘客站起來,回頭衝他微微一笑。
夏至安正覺煩躁,擡眼一瞥,不料接腔的是個妖嬈美麗的女子——她說着話,在原地活動着腿腳。見他不語,她也就笑笑,往歐陽燦座位那邊走近些看了看,自言自語道:“這就是有睡眠障礙吧……咦?”
夏至安見她竟是這就要去推歐陽燦的架勢,忍不住說:“小心。她睡覺的時候你最好別招惹她。這人脾氣很壞,力氣也大,小心捱揍。”
“哦?哦……那你還讓空姐捏她鼻子?這不是害人麼!”
“又不會真捏。”
“力氣大什麼意思?”那女子轉過身來,問。
夏至安抿了抿脣,對陌生人他也不至於就馬上說出剛纔被那個“趕豬的”怎麼當衆給他來了個過肩摔、摔得他這會兒還腰痠背痛。
“你怎麼知道的?你認識她?”那女子見夏至安不回答,又問。
“不認識。”夏至安翻開書,隨口應道。
“她力氣以前就很大。”那女子笑道。
夏至安皺皺眉,有點兒詫異。
那女子臉上帶着微笑,說:“要是沒認錯的話,她是我中學同學。空手道黑帶。因爲腳踝受了傷,沒成專業運動員。”
夏至安眉一挑。
那女子活動了下腿,轉過身來,做了個伸展動作,雙臂抱住小腿,臉貼在了小腿上,繼續道:“以前女生們下了晚自習回家都喜歡和她一起。跟她走一塊兒大夥兒都不怕黑了。要一起出去,也不怕被欺負……她最高紀錄一個人打三個男生不落下風呢。”
夏至安幾乎聽得到自己在倒吸一口冷氣,心說合着那位還是一女俠客?
他沒給摔成粉碎性骨折是不是祖上有德啊……
他忙喝一大口咖啡壓壓驚。
“請您早點回到座位上。”空乘彎下身,跟做瑜伽的女子說。
“哦,好的。”女子擡起頭來,跟摺疊的蝦米突然腦袋轉了個彎似的,對空乘一笑,隨和地說:“我叫田藻。叫我田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