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燦站起來,要把托盤端走,才發現夏至安坐在那裡,眉頭皺得緊緊的,說:“得啦,瞧你這矯情勁兒的。你媽媽特意來看你,你照照鏡子看看你臉黑的……我的天,這是我家,你擺譜兒回你家擺唄?”
她說完端着托盤就走。
夏至安呼的一下從沙發上起來,跟上來,“你什麼意思啊?”
歐陽燦把托盤放進水池,拿了圍裙和手套,瞥了他一眼,說:“就那個意思……你差不多可以了。做什麼住在我家,我們還要看你臉色?再說你媽媽哪兒做得不合適了,處處遷就你,你就踩鼻子上臉是吧?”
她看着夏至安臉紅了,知道他生氣,轉回身去開始洗杯子。
“你不會因爲她是科信董事長高看她一眼吧?”夏至安問。
歐陽燦說:“是啊,我就是。怎麼了,不行嗎?那麼了不起的人來我家跟我和和氣氣聊天,我爲什麼不能高看一眼?”
“你知道她什麼情況?你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你喜歡她?”夏至安連着問道。
“我不知道她什麼情況,也用不着。她是你媽媽,來我家是爲了你,只要她保持基本禮貌,我就可以喜歡她。倒是你,我還真得想想你到底什麼情況,你是什麼樣的人……你明明有很多地方可以住,而且你明明就在皇冠假日有包房可住,還就住進我家了……你可真夠神秘的,夏至安。”
“不行嗎?”
“懷疑你的動機。”
“我動機不就是來相親的麼?”
歐陽燦拿着杯子,回身瞪着他。
他臉還是很紅。
“我說你隱瞞身份,你就轉移話題,可以啊你……告你,不准你提這茬兒。”
“我什麼時候隱瞞身份了?我的身份信息從來沒有任何隱瞞。”夏至安說。
“可以啊你!文字遊戲玩兒挺溜。”歐陽燦轉回身去,使勁兒刷着杯子,“我明明記得你之前都說過,對這不熟悉。後來還懷疑過你怎麼那麼短時間就把路摸熟了……你還真會扯謊。”
“我沒說謊。酒店包房我沒辦法纔去住了一晚,其他的房子又不是我的,我爲什麼要去住?她是她,我是我,我跟她沒關係,我爲什麼要到處去宣揚我們的血緣?你以爲誰都跟你似的,跟家裡人關係親密無間?你以爲誰都跟你似的有個好媽媽什麼都替你着想?你自己生活是那個樣子的別人也是那樣嗎?我跟她怎麼相處是我的事,你胡亂給我下定義算怎麼回事?”
歐陽燦被他問得頭暈,拿着那個刷了半天還沒刷完的杯子,說:“那你這是怎麼回事?就算你跟你媽媽關係不親密,我不能喜歡她嘛?她那麼好看,氣質那麼好,對我家人都以禮相待……我不能喜歡她嘛?”
“不能!”夏至安吼道。
歐陽燦猛的轉回身來,“爲什麼不能?”
“因爲我喜歡你!”夏至安大聲說。
歐陽燦捏着杯子,瞪大眼睛看着他,“……你說什麼呢……”
“因爲我喜歡你。”夏至安說。聲音低了些,但一點都不怯。
歐陽燦臉一下子燒起來,絕沒有想到自己會問出這麼一句話來,可是……“你給我閉嘴。你這是吵不贏我就開始胡說了……你是三歲小孩兒嗎?喜歡你的不能喜歡我,你討厭的別人不能喜歡?”
她把杯子放回水池,可是心裡氣鼓鼓的,覺得不能就這麼算了。她正要回身繼續說夏至安,就見夏至安已經走到了她身前,她愣了下,“喂,你……”
“不是三歲小孩兒。作爲一個快三十歲的成年的成熟的男人的喜歡。是這樣的喜歡。”夏至安說着,把手臂撐在水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