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燦聽她嘰嘰呱呱的不停地說,說到最後,自己都笑了,便說:“你呀,就是說着說着就下道了,還惦記着去眼袋?你有眼袋麼?有點錢都花在護膚和醫美上了。”
“不維護形象怎麼行啊?美女作家嘛!到時候出書,用這個宣傳噱頭,貨不對板,人家不買賬的!不過我最近休息不好,顧不上捯飭,感覺沒有以前好看了。”田藻笑道。
“你一向面目可憎,不是打最近開始的。有這個功夫捯飭臉,還不如想想怎麼寫書更好看。吃飯呢,怎麼樣?”歐陽燦問。
“飯也不錯。我沒要病號飯,跟護士長說蹭他們的員工食堂。我發現食堂的飯很不錯哎,比病號飯有滋味多了。左醫生說這樣不好,食堂的飯菜比較鹹。不過他那麼忙又不會總盯着我,是不是?”
“你跟左醫生相處的不錯嘛!”歐陽燦聽出來。
“是啊,他人很好。我很怕醫生的,竟然不用怕他。”
“你注意點兒啊……”
“哎呀我知道,你想哪兒去了!我打聽過了,左醫生有女朋友,都快結婚了,我當然注意分寸啦!再說你看我的臉,哇,現在不要嚇死人!人家恃靚行兇,我可以恃殘行兇了……”
“也沒有那麼誇張。”
“不過我跟你說,左醫生跟他女朋友的經歷啊,夠我寫三期專欄的,你信嗎?傳奇啊!”田藻嘖嘖出聲。
“真是職業病。誰敢跟你說點兒啥,回頭都變你的素材。”歐陽燦說。
“嘿嘿……我保證不寫你,行吧?我愛你嘛。”
“……滾。”
“哈哈!你下班了麼?”田藻開心地問。
“對,在回家的路上,馬上就到家了。”歐陽燦看看路況。
“你那邊沒事吧?有沒有被誰騷擾?”田藻問。
“沒有。誰敢騷擾我?”
“你還是當心一點吧。要是他們騷擾你,我就回去。把你拖下水實在是不好意思。”
“你現在纔有這個覺悟也晚了點兒了。我們這麼多人幫你,可不是爲了讓你傷還沒好就整天操心這些糟爛事兒的。有人來騷擾我,我也能應付。等你傷好了,管你要上天入地,隨你去。”歐陽燦說。
“你好狠的心腸,居然讓我上天入地……”
“就衝你給我們添的這些麻煩,我這麼說都客氣了。好了,你在醫院乖乖養傷,不準對帥醫生漂亮護士有非分之想。有空我就去看你。聽見誰說你什麼壞話,我就揍你。你的情況回頭我跟恩窈姐姐聊聊,萬一以後需要法律援助呢?”
“好……小燦。”
“幹嘛?”
“我好想你啊。”
“發神經。掛電話了。”歐陽燦把藍牙按掉,很快把拐進自家小巷子裡,看看巷子裡只停着夏至安的車,左右也沒有陌生的車輛,才停穩車下來。
她一邊走,一邊回頭。
來到家門口,按了大門上密碼,到底背過身去望着靜靜的巷子——巷子裡的確只有她自己,路上也沒有車和行人經過,可她總覺得身後有人跟着。
門開了,她剛一轉身,就看到門裡站着的夏至安,不禁張大嘴巴,這一驚嚇心臟都跳停了一拍,臉都白了。
夏至安也被反應嚇了一跳,忙問:“你這是怎麼了?”
“你能不能出點兒動靜啊,嚇死我了!”
夏至安手裡拿着狗糧,無奈地看着她,說:“我過來給小四換水添飯,誰知道你這會兒進門啊。”
歐陽燦舒了口氣,想想確實也不能怪他,可嘴上不承認,“那小四也該出聲啊。”
“小四出聲了。它一直在衝外面哼哼,我就覺得奇怪,還想是不是你回來了……你沒聽見啊?”
歐陽燦過去,伸拳頭敲敲小四的狗頭,說:“以後大點兒聲哼哼。”
“哎,你真是不光不跟人講理,跟狗也不講理。”
“我跟你說,我今天心情不好。你要是惹我,我敢打你狗頭。”
“我就知道你心情不好……我不惹你。等會兒去範老師那兒,你千萬收着點兒脾氣,到人家家裡是客。”
“還用你說!我是看到美人就沒脾氣了。”
夏至安聽了,哈哈大笑。
歐陽燦看着他在樹影下笑的明朗動人的臉,眉毛動了動,問:“我媽出門了嗎?”
“嗯,十分鐘前歐伯回來接她的。”
“我上去換下衣服……去範老師家用不用穿正式點兒?”歐陽燦問。
“你這樣就蠻好。範老師不是矯情人。”夏至安說。
“你還挺了解的。”歐陽燦說。
“嗯。”夏至安點了兩下頭。“在大美人面前,我們做自己就好。”
歐陽燦一聽,握緊拳頭衝夏至安面門揮了過去。
夏至安笑着,沒躲。歐陽燦的拳頭恰好停在他面前一兩公分的位置,哼了一聲,說聲等我十五分鐘,轉身回家了。
母親不在家,胖胖呈一塊羊毛氈狀橫在走廊上,只有尾巴甩來甩去表示歡迎她回家。她從胖胖身邊經過,擺擺手打個招呼,上去沖涼換衣服,下來走到客廳中央,恰好十五分鐘,就見夏至安穿着平常的長褲T恤老頭鞋站在那裡等她,便問:“你確定就穿成這樣去?”
夏至安低頭看看自己身上,又看了歐陽燦一眼——她倒是換了條裙子,可也是平底鞋。
“你也沒盛裝出席啊。”他笑笑。
“對我來說這就算是可以了。那天晚上出門行頭都是借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雙高跟鞋你換上的話,這件裙子起碼加二十分,就及格了。”夏至安笑道。
“經過一晚上折騰,那雙鞋後跟蹭掉一大塊皮子。可惜……那雙鞋真舒服。我習慣穿平底鞋就是因爲舒服。都是第一次上腳,可那雙鞋比平底鞋還舒服,神奇。所以啊,貴有貴的道理。”歐陽燦說。
“主要還是合適。又貴又折磨人的東西也不在少數。”夏至安
“有點肉痛,要賠田藻一大筆錢。倆月工資要捧給她了。”歐陽燦摸摸胸口。
“不用賠她啊。”夏至安往外走。
他準備好的東西都放在門廳的架子上,回手把花遞給歐陽燦。
歐陽燦本想說怎麼不用賠,一看到那束花就忘了,說:“這麼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