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南道:“兩萬人對兩萬人,但對方經過了正規長期的訓練,我們還是佔不了優勢。”
柳如龍笑道:“當然佔不了優勢,但你別忘了楊思武現在是華裔部隊的總司令,現在他的五個師雖然已經被強制收縮到了三個,但這三個師都是他手中的精銳,駐紮得最近的,只離圖加市兩百里,共有一萬二千人,全速前進,數小時就能夠趕到,而這些士兵才參加過與T國的戰爭,比圖加市的衛戍部隊更有實戰經驗,這樣的優勢就明顯了。”
李江南此時已經明白了些,道:“等到我們佔領了圖加市,就先解決掉賈亞遜總統還有自由黨的那些人,然後重新組織政權,不過最好是聯合失勢的民主黨與新民黨,將古爾汗族人與吐瑪族人團結起來,賈亞遜的雅夏人就不是對手了。”
柳如龍又笑着一點頭道:“民主黨與新民黨現在對賈亞遜是無比仇視,只要我們開口,他們是絕對會答應的,而Y國的部隊中這兩族人佔了很大的比例,Y國人的族種觀念是相當強的,賈亞遜又被我們解決掉,雅夏人中再沒有可以控制局面的人物,Y國部隊必然會出現大分裂,我們的政變就算成功了,下一步只是要想如何控制混亂的局面。江南,你覺得這個計劃如何?”
李江南良久沒有說話,而是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之中,柳如龍明白他需要時間思考仔細,就靜靜的等待着。
足足過了十分鐘之後,李江南才道:“這個計劃很不錯,應該還不止一半的成功機率。”
柳如龍立刻一臉喜色道:“你的意思是說同意了嗎?瑤兒與蕾兒那裡你不用擔心,我們可以在行動之前派人救出她們。”
李江南搖了搖頭道:“不。爸,我不同意這個計劃。”
柳如龍聞言,頓時愣住了。道:“什麼。你不同意這個計劃,難道你還顧及着與賈亞遜結拜過,而他對你算是手下留情,江南,你應該知道,做大事的人,絕不可以有婦人之仁。”
李江南卻深深嘆了一口氣道:“這和婦人之仁無關,爸。我問你,就算是我們政變成功,殺了賈亞遜,然後組成了由華裔爲主地政府,你覺得能夠在Y國立足,能夠長久嗎?”
柳如龍道:“如果聯合古爾汗族與吐瑪族,或許是能夠的。”
李江南搖了搖頭道:“不,是絕對不能夠的。Y國畢竟是國本地人佔了多數,古爾汗族與吐瑪族前期會幫我們,那是因爲他們更恨賈亞遜,而只要賈亞遜一死,他們地槍口就會指向我們。只要混亂一起,雅夏族人也會乘機反擊了,Y國就會變成中國地三國或者五代十國,血腥的戰爭會延續十多年甚至數十年,就算有人統一。如果積怨太深。甚至會影響各族數百年上千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因此家破人亡。妻離子散。這是從長久上看……”
說到這裡,他又繼續道:“而從短時間看,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朱承祖的軍隊雖然元氣大傷,但絕對沒有到再也無法發動攻擊的地步,我看過一些歷史書,知道自古以來的侵略戰爭都是因爲自己國家內亂纔給了別人可乘之機,而如果Y國各族混戰,無法團結起來一致對外,我可以肯定,最多一個月,Y國所有的城市都會淪陷,無論是華裔、雅夏人、古爾汗人、吐瑪人,沒有誰能夠成爲最後的贏家,統統會給朱承祖做嫁衣裳,幫他完成眼看已經無法完成地野
聽着李江南的話,柳如龍也沉默了,過了好一陣才道:“江南,你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但難道就這樣讓賈亞遜對我們下手嗎?對了,有一件事還沒有告訴你,政府已經中止了與華裔三堡的協議,我們正在建設的中國城也停工了。現在天地黨所有的重要人物都成了通緝要犯,賈亞遜不給我們活路,難道我們還給他活路?”
李江南忽然凝視着柳如龍道:“爸,我想和賈亞遜見一面。”
柳如龍立刻搖頭道:“不行,那太危險了,你呆在中國,他能夠放過你,但如果回來,對他的威脅就大了,賈亞遜是絕對不會讓你離開的。”
李江南笑了笑道:“爸,你看我像是找死地傻瓜嗎,這次我和他的見面,當然是要找一個機會,能夠確保我安然無事,我就不相信,他會一直在總統府裡。”
柳如龍頓時明白了,沉吟了一陣道:“我聽到一個消息,近段時間賈亞遜會到圖加市最有名的津巴大學向大學生們演講和交流,或許這是一個機會。”
李江南點頭道:“好,那就抓住這個機會,隨便我也帶二哥見見這位大哥。爸,他的手下有許多能人,只要你給他們提供了地形路,我相信就沒什麼問題,不過這事你安排一下,趁這段時間,我要去一個地方,或許對我和大哥見面的成效是有用地。”
柳如龍道:“去一個地方?什麼樣的地方?”
李江南微微一笑道:“爸,這你就先不要問了,總之我會盡快的趕回來。”
見到李江南如此神秘,柳如龍不便再追問了,只得道:“好吧,我明天就安排他們先到津巴大學去,目前那裡的戒備還不嚴。”
李江南“嗯”了一聲道:“那好,明天我們分頭行動,只是你要派一輛能夠藏身的車給我,Y國地人幾乎都認識我,免得一路上有什麼麻煩。柳如龍實在不知李江南葫蘆裡賣地是什麼藥,不過還是點頭應了一聲是。
五天之後,上午,圖加市津巴大學。
今天的津巴大學是與往日不同地,早在兩天之前,就有警察開始佈防。不許非本校師生的人進入學校,而今天的戒備更升級了,因爲賈亞遜總統就定在九點鐘前來校園演講並與師生們交流。
九點正。賈亞遜在一羣安保人員地簇擁下果然到了津巴大學最大的禮堂。學生們全部聚集在這裡,不過事先卻做了劃分,雅夏族的學生被安排在了前面,而古爾汗族與吐瑪族地學生則在其後,最後坐着地,纔是華裔學生。
賈亞遜總統演講的內容主要是讓學生們畢業後都儘量留在國內,投入到讓Y國強盛的事業中來,還特別講到。現在Y國缺的不是軍人,而是具有知識的大學生,這樣才能讓國家與世界接軌,各方面才能快速的發展。
應該說,賈亞遜總統的演講是經過了高手策劃,言辭具有很強的煽動性,但是,學生們地反應都各自不同。前面的雅夏人完全是一片狂熱,不時發出長久的掌聲,而中間的古爾汗族與吐瑪族學生冷淡的與狂熱的卻各佔一部分比例,至於最後的華裔學生,都是一臉冷漠。沒有任何人鼓掌對賈亞遜總統表示了歡迎與擁護。
等演講結束了之後,就是學生們的提問時間,不過話筒大多數時候在雅夏族學生手中傳來傳去,古爾汗族與吐瑪族地學生只各有一個代表發表,但看得出來。是被事先指定的。提的問題自然是中規中舉,賈亞遜總統很快就解答了。
然而。就在交流快要結束的時候,意外卻發生了,一個華裔學生忽然從後面衝了出來,然後搶過了話筒,對着主席臺上的賈亞遜總統道:“總統先生,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看到這樣地情況,立刻有四名安保人員跑了過去,抓住了那名華裔學生,想要搶走他手中的話筒,然後帶走。
然而,就在這時,所有的華裔學生都站了起來,異口同聲的齊呼道:“請總統回答。請總統回答。”
這聲音一遍又一遍如浪潮一般在禮堂裡迴盪着,立刻又有無數的安保人員開始向着華裔學生走去。
可是,此刻主席臺上地賈亞遜總統卻揮起了手,指着下面還在拼命掙扎着地華裔學生道:“放開他,讓他提問。”
於是那四名安保人員就放開了手,然後站在了前面,卻是防止他繼續向前衝。
那名華裔學生並沒有再向前了,而是拿着話筒,遠遠的望着臺上地賈亞遜道:“總統先生,聽了您的演講,我深受鼓舞,不過一直以來,有個問題我都沒有想通,而且我的許多同學與朋友都沒有想通,憋在心裡太痛苦了,所以不能不問你。”
賈亞遜總統道:“是什麼問題?”
那華裔學生大聲道:“我的父親是一個華裔商人,在Y國與國交戰期間,因爲相信您會讓華裔地位在Y國提高的承諾,明知就算是Y國羸得了這場戰爭,這筆錢也很難保證按時還上,還是將家裡的積蓄都拿來買了國債。而這樣的情況,在華裔中不在少數,可是現在,你開始對付天地黨,讓天地黨在議會中消失,而且在全國範圍內抓捕天地黨的重要人物,還能說是提高了華裔的地位嗎?”
賈亞遜總統卻微笑了起來,道:“這位同學,我想你是弄錯了,是天地黨先私藏軍火,企圖發動政變,我才下令抓捕他們的,而且天地黨只是Y國華裔的一小部分,並不能說明什麼。”
那華裔學生道:“不,誰都知道,天地黨是代表着Y國華裔的,您說他們私藏軍火,企圖發動政變,但我想不通的是,天地黨在你最關鍵的時候幫過您,可以這麼說,沒有天地黨號召華裔對您從政治到經濟上的支持,你未必能夠渡過難關,如果他們真要發動政變,我想在戰爭期間纔是最好的時機,也絕不會讓華裔們掏出自己的積蓄來幫你,這樣的邏輯,我實在想不通。”
說到這裡,他又一指後面的華裔學生羣道:“還有,總統先生,你看看大家現在坐的位置,可以確定自己會把華裔與原住民不分彼此的對待嗎,您讓我們覺得自己就像是二戰時德國的猶太人,時時刻刻都提心吊膽的生活着,害怕你一聲令下,就讓我們失去一切,
聽到這裡,主席臺上一名賈亞遜總統的陪同官員頓時叫了起來:“這個人敢罵總統是希特勒,把他抓起來。”
這時那幾名安保人員立刻又撲向了那華裔學生,並將他拖走。而那華裔學生雖然被拖,但死死的拿着話筒,還在道:“總統先生,其實一直以來您都是我佩服的人,可是你在這件事上一定做錯了,人無言而不立,君無信而不威,天地黨曾經死心塌地的幫您,可是遭到了亡黨的下場,如果你遇到了危難,又有誰再肯相信你的話,又有誰再肯伸出援手,請您三思,三思啊……”
他說到這裡,忽然被一名安保人員一拳打暈,然後拖出了禮堂。
見到賈亞遜總統鐵青着臉不再說話,立刻有人宣佈這次交流結束,總統先生將在學校的辦公大樓會見校長及部分教授。
在衆人的簇擁下,賈亞遜總統就出了禮堂,坐上了專車,到了數百米之外九層樓高的辦公大樓,坐着電梯到了五樓的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