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顧爲蘇容細心地上了藥,上藥期間,又深刻反省了自己。
蘇容摟着他腰嬉笑,“真不疼。”
周顧嘆氣,用力揉了揉蘇容腦袋,“蘇容,你怎麼這麼好?”
蘇容“唔”了一聲,“我好嗎?哪裡好了?我長得美?”
周顧失笑,“對,你長的美,也很好。”,他低下頭,親她臉頰,柔軟又纏綿,“讓我很喜歡很喜歡。”
蘇容心動,小聲說:“議和後,回京我們就大婚。我稍後就給父王寫信,讓他着禮部,爲我們開始籌備大婚事宜。讓欽天監,擇吉日吉時。”
周顧心中歡喜,立即放開她,催促,“那你快去寫。”
蘇容:“……”
她不滿,“就不能再抱一會兒再去寫嗎?”
“不能,快去寫,我們大婚的事情比較重要。”周顧推她,“快點兒。”
蘇容無奈,只能站起身去寫信。
周顧親自給蘇容磨墨,看着她挽起袖子,認認真真地給南楚王寫信,信寫的認真,但也寫的簡明扼要,只薄薄的一張紙,寫了一件事兒,就是讓南楚王趕緊着禮部,準備她大婚事宜,然後,又寫了她的尺寸與他的尺寸,讓御衣局趕製婚服。囑咐南楚王,她比較急,務必要將此事抓緊辦,不要耽擱,在她與大魏議和回王都後,就要大婚。
她寫完,收筆,將信晾乾,折起。
周顧在一旁說:“你就寫怎麼點兒?不多寫點兒?不提提戰報?不問問岳父安好?”
蘇容將信塞進信封裡,用蠟封好,“報喜的戰報夜歸雪早已寫了,用不着我寫。秦若跟去了京城,夜相又在,我父王肯定安好,不用問。”
周顧嘆氣,他算是領教過蘇容不愛寫信的毛病,點點頭,“那行吧!你來給我磨墨,我也給岳父寫一封信。”
蘇容扭頭看着他,“你給他寫信做什麼?”
周顧理所當然道:“我想岳父了。”
蘇容嘴角抽了抽,“胡說呢吧?你想他做什麼?”
周顧敲她頭,“我跟岳父相處了兩三個月,過命的交情,我想他怎麼不行了?我有很多話,要跟他說。”
蘇容服氣,“行吧,那你來。”
她乖覺地讓開地方,倆人換了位置,她爲周顧磨墨,周顧寫信。
周顧寫的也很認真,絮絮叨叨,跟南楚王似乎真有很多話要說,從起筆問好,到他們如何抵抗大魏攻打黑崖關,又到他們如何反攻大魏,最後說出他最主要的目的,說大魏太子元照那狗東西噁心人,說以爲他地位不穩固,竟然要送大魏的皇子給小七做侍夫,他覺得,岳父很有必要趕緊給他持正身份,以免賊子拿他不當回事兒,當擺設,不看在眼裡,還有,小七總是欺負他,他深恐她忍不住將他撲倒,而他又拒絕不了,他還是很想要洞房花燭名正言順的,不想被她欺負從了她,所以,勞煩岳父,體恤小婿,趕緊讓禮部籌備大婚,岳父也好早日抱孫孫云云。蘇容看的眉心直跳,麪皮直抽,十分懷疑他纔是南楚王親生的吧?她反而纔是那頭要拱人家白菜的豬。
周顧寫完後,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戀戀不捨地擱下筆,對蘇容說:“我寫完了,一起讓人送去王都吧!”
蘇容木木然地點頭,爲他將厚厚的信摺好,對比她那一頁紙,顯得十分可憐輕薄。
周顧見她派人將信送走,摸着下巴說:“好久沒往回寫家書了,祖母怕是等急了。還有你,你也該給岳母寫家書了。岳母若是聽聞了南楚在打仗,指不定日夜寢食難安。”
蘇容痛快點頭,“那就寫吧,順便問問他們,來不來南楚觀禮,雖然萬里之遙,來回要兩三個月的行程,途中比較辛苦,但來了可以不走嘛,小住一年半載的,只要跟大魏議和後,幾年內,都不會打仗了,還是很安平的。”
“也不算安平,執白來的路上,正巧趕上南宮家的餘孽在作亂,他頗費了些功夫給收拾了。”周顧道:“如今南楚內,岳父與夜相剛穩定了局面,誰知道背地裡還有多少渾水和釘子等着拔除。畢竟,如今近來沒功夫理會那些,能做到面上安穩,已是不錯了,所有人都在爲着軍餉和軍需忙碌,無暇他顧。”
蘇容想想也是,南楚因南宮家,亂到朝政幾乎癱瘓的份上,的確不是一朝一夕能安穩下來的,哪怕與大魏不打仗,議和了,背地裡還有隱藏的多少東西存在,大魏的暗樁,南宮家沒撤走的釘子等等。
她嘆氣,“要不,別那麼快大婚?我想祖母、母親肯定想看到你與我大婚之禮的,還有我母親,哎,咱們這般急,她們來的路上,萬一出什麼差錯,可怎麼辦?”
“岳父籌備,應該也沒那麼快吧?畢竟你是王女。咱們與大魏議和後,就着手處理這些事情。動作利落點兒的話,也能掃出一片清平來。反正先送信回去,待確定了,再讓飛鷹傳回一封信,他們若來,多帶些暗衛護衛,再不濟,請太子殿下派一隊兵馬護送,定能保證安全。”周顧道。
“也是。”蘇容很快放鬆了心神,“那你趕緊寫吧!”
周顧點頭,又埋頭一陣寫,給盛安大長公主寫了一封信,又給國公夫人寫了一封信,然後又給外祖父崔公寫了一封信,早先那封藉由崔行之手送去清河的信,他沒提到要大婚,如今這封信,是告知已在籌備大婚事宜,問問外祖父可來觀禮云云。
每一封信,都很厚實。
蘇容看的歎爲觀止。
周顧一連寫了幾封信,落筆後,也累了,揉着手腕說,“換你了。”
蘇容點頭,她只需要給大夫人寫一封信就夠了,她快速提筆,十分言簡意賅地問了母親好,囑咐她,趕緊的,將姐姐們能嫁的都嫁掉,然後差不多半年後,來南楚參加她與周顧的大婚之禮。
周顧在一旁嘟囔,“半年後啊,也太久了吧?”
蘇容看着他,“很多事情忙不完啊,還有,尋常人家,籌備個大婚,都要一年半載的,像我母親嫁姐姐們,最快也要三月,咱們倆的大婚,你我身份擺在這裡,半年已是少的了,否則一應準備,根本忙不完。你信不信,我父王收到你我的信,一準覺得太快,而禮部尚書怕是要硬着頭皮說時間不夠不充裕等等話。”
周顧沒話了,“行吧!”
他也知道,蘇容是王女,大婚之禮怕是要比肩帝王規格,準備的東西實在是太多太繁瑣了。而他即便想太快,也不想一切從簡,畢竟一輩子只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