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禮遇(二更)
端華吩咐管家給蘇行則準備的賀禮足足有一大車,當管家命人牽着裝好的馬車從府內走時,蘇行則看着滿滿一大車東西,整個人給鎮住了。
他搖頭,再三拒絕,“在下不能收這些東西!”
按理說,他妹妹在人家公主府打擾了多日,又吃又喝又住的,當該他給公主府謝禮,但因爲剛從考場出來,來的匆忙,沒來得及準備,打算改日再送禮上門,誰知道,他的謝禮還沒送出,端華就反而給了他這麼一大車的禮。
他真是……
他拒絕的表情十分明顯且態度堅決,但管家可不容他拒絕,笑呵呵地說:“這一車東西,您只管收下,這裡面不止有郡主提前給您的賀禮,還有公主和駙馬給的,公主和駙馬今兒一早聽說郡主給您準備了賀禮,便也分別出了一份賀禮,交代了老奴,讓您務必收下,您若是不收下,便看不起公主府。”
蘇行則如今還真不敢看不起公主府,任他文采斐然才辯羣雄,此時也不知該說什麼了。
管家笑呵呵地道:“您是住在沈府吧?這些東西老奴親自帶着您先給您送去沈府?還是送去東四胡同的謝府?”
蘇行則是真不想收,但是如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是他能不想收便不想收的嗎?別人送東西不收,是不給別人面子吧?尤其是公主駙馬郡主三個人合在一起的面子。若她妹妹沒住進公主府他可以不給,但她妹妹如今跟公主府這般近,他哪能不給?
他咬了咬牙,“沈府吧!”
到時候與沈伯父商量一番,這禮該怎麼辦。
管家見蘇行則收了,頓時眉開眼笑,連忙歡喜地吩咐人趕車,親自送蘇行則去沈府。
沈府的管家聽人稟告,說蘇大公子回來了,公主府的管家登門,他連忙出來迎接。
乍一看到公主府的管家拉了滿滿一大車東西,他很是心驚,看向蘇行則。
沒等蘇行則開口,公主府的管家便笑呵呵地說:“我們公主駙馬和郡主提前送給蘇大公子的賀禮,提前賀他金榜題名。”
沈府的管家恍然,從沒見過提前給賀禮的,這公主府也是頭一遭了。
蘇行則去見沈顯,對他說了前往公主府的經過,以及被公主府強行送的賀禮,沈顯也很意外,“你這妹妹,看來是真得了公主府上下的青眼了。”
蘇行則點頭,“公主府上下,看起來都很喜歡我妹妹。”
她也沒想到蘇容這麼受人歡迎,在江寧郡時,她都是人嫌狗憎的,恨不得打遍江寧郡。
沈顯道:“在京城,清平公主府是一個十分特殊的存在,陛下唯一的胞妹,情分非同尋常。所以,陛下掌權後,對她十分好,連駙馬都是她非要強求,而陛下便真的給她賜了婚。人人都說清平公主乖戾囂張橫行跋扈,行事無所顧忌,仗着陛下胞妹的身份不知所謂,但其實不然,在皇室,僅憑着一母同胞的血脈身份,可不能夠讓她受寵多年屹立不倒。清平公主府之所以能屹立不倒,那是因爲,沒有誰比她這個跟陛下一起長大的同胞妹妹更懂陛下,可以這樣說,陛下的劍指哪兒,她就打哪兒,論猜測聖心,清平公主獨一無二。”
蘇行則有些震驚,看着沈顯,他也是今日才顛覆了對公主府的認知。
沈顯不結黨營私,一直保持中立,是皇帝在朝中的倚重之臣,他說的話,從來不是無的放矢,“所以,你妹妹能在公主府住的舒服,不止得端華喜歡,也得公主駙馬多留,從今起給你這些賀禮就能看出,她討喜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應該是清平公主和駙馬藉由你妹妹與你,與太子買好罷了,是想告訴太子,清平公主府不會倒戈大皇子和二皇子,亦或者其他皇子,公主府是傾向太子的。”
蘇行則有些懂了,即便蘇容與周顧退婚,但他父親蘇旭已是實打實的被認定爲東宮陣營了,而他未來也是東宮陣營的人。
沈顯道:“所以,公主府既然提前送了你賀禮,你也無需有負擔,收着就是了。待以後有機會,再還回去。比如公主駙馬郡主的生辰,你往後都是要走動的。”
蘇行則點頭。
沈顯笑道:“倒也是好事,有了公主府的牽扯,大皇子與二皇子若想對付你,即便不看在本官的面子上,也會忌憚公主府一二。再加上東宮。如此來說,你有幾方牽扯,只要大皇子和二皇子不糊塗,便知道再對付你不划算,輕易不會對你動手。”
他說完,拍拍蘇行則肩膀,“去休息吧!科考前怕節外生枝低調不曾外出走動,如今科考後你便無需顧慮了,待休息好,可以外出走動了,還能結交一些志同道合的有識之士。”
蘇行則頷首,“伯父說的是。”
沈府的管家將公主府的管家請進門,熱情地招待人吃了一盞茶,才和善又客氣地將人送出府。
公主府的管家也是第一次在沈府有這個待遇,要知道沈大人鐵面無私,特立獨行,爲官多年,誰的面子也不買,與各府關係都尋常,沒有特別要好的,但因爲他攥着吏部,沒人敢得罪他,也沒有關係特別壞的。以陛下爲依傍的公主府也不例外,所以,今日受到了如此禮遇,讓公主府的管家都有些受寵若驚。
公主府的管家回府後,清平公主已回府了,聽聞管家稟告後,不算意外,沒說什麼,擺擺手讓管家退了下去。
傍晚時,駙馬回府,清平公主將今日之事說給了駙馬聽。
駙馬聽完道:“沈顯很看重蘇行則,由他出面保人,讓蘇行則住進沈府,才讓大皇子與二皇子沒轍,沒能出手干涉破壞蘇行則科考。如今因了蘇容,我們提前對蘇行則送了賀禮,也算是代表着一種交好,沈顯既看重蘇行則,自然會給這個面子。”
清平嘀咕,“還以爲沈顯是快臭骨頭,沒人能啃的動呢,沒想到,他也有看重之人。”
駙馬感慨,提醒她,“他與謝遠有同科之誼。”
清平公主當即攥住駙馬的手,“若不是我,當初你也與他們一樣,如今在朝中舉足輕重,不至於多年來任個閒職。”
駙馬反握住她的手,“比起謝遠與珍敏郡主天各一方,我已算那個有福之人。過去的事兒,就不必提了。”
人生沒有如果,他也不知道,若沒有清平攪局,他的人生會如何。但最起碼,他如今覺得日子安穩,已是極好。
清平小聲說:“我一直覺得只端華一個女兒,對你不住,沒爲你生個兒子。”
駙馬握緊她的手,“兒女是緣分,只端華一個,也沒什麼不好。”
清平張了張嘴,還是沒能說出我給你納個妾的話,只想着那天她拿着蘇容給她的古方讓太醫院的太醫看時,太醫提了一句,說公主有了這絕妙的古方,公主的身子能調養好,興許過了一年半載,再誕個一年半女也說不準。
沒有誰比太醫院的太醫更知道她這些年來暗中想再給駙馬生一個兒子的迫切心思。
駙馬知道清平的心思,認真地說:“我真的覺得你不必憂思多慮,我這一生,只你和端華,已很好。”
清平眼眶發熱,點點頭。
駙馬忽然壓低聲音說:“你有沒有發現,蘇七小姐,很像已故的珍敏郡主?”
清平一怔,“你也這麼覺得?”
駙馬瞭然,清平與珍敏自小熟識,哪怕過了多年,也不會忘記她長的什麼樣子,他點頭,“嗯,我也覺得有些像。”
清平攸地坐直了身子,“我是覺得有些相像,但沒敢想,她與珍敏……難道……能有什麼關係?”
駙馬道:“謝遠一直待在江寧郡,據說是因爲與蘇旭脾性相投故而留在江寧郡幫他。但與他脾性更相投的難道不是沈顯?蘇容與珍敏郡主如此相像,而謝遠與珍敏郡主……”
清平道:“蘇容今年十五。”
她猛地瞪大了眼睛,緊緊盯着駙馬,有些不敢想,“夫君,你說她會不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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