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安城不愧是華州大陸最大的帝都。
郝新隔着老遠就見城牆高聳,牆頭上站着威武的士兵。
胡建剛臉露顯擺,告訴郝新帝安城開設東南西北四個城門。
城內分爲東西南北四個片區。
其中西門是進出各個王朝來往商隊,西區也是帝安城最繁華所在。
因爲西門進去就是全城乃至華州大陸最出名的西市。
是唐帝國經濟活動中心,也是華洲大陸工商業貿易中心,各大王朝在此進行經濟交流活動的重要場所。
西市商賈雲集,邸店林立,物品琳琅滿目,貿易產品非常繁榮。佔地面積一千五百多畝土地,內設將近二百多行業,固定商鋪四萬多家,被人們譽爲“金市”。
郝新和雷震安被胡建剛所描述的西市規模震動。
一個西市的面積,堪比崇仙山腳下的鎮子,均想有機會定要前去觀摩。
“你對帝安城挺了解?”郝新問。
“我就是帝安城土生土長的人。”胡建剛語氣中充滿着帝都人特有的自豪。
徐丹旁邊搭茬:“我這次來,要在帝都混出個人模狗樣,先在西市租間像樣門鋪。把祖傳醫學、風水、面相、降妖的法門發揚光大。”
雷震安喃喃自語:“不用混,已然是狗樣。”
郝新:“你祖傳的手藝真是不少。”
徐丹:“必須的。”
胡建剛非常認真告訴徐丹,西市周圍坊裡,多是皇室貴族和達官顯貴第宅,且西市經營商品大多爲上等奢侈品。
以此滿足皇室貴族和達官顯貴的需要。
話意非常明顯,一個在齊州主賣大力丸,偶爾看看相的商販,別異想天開。
臨近城門。郝新擡頭仰望估計城牆至少二十米之高。
城門差不多六米,寬度幾乎並排通過五輛馬車,心中稱奇不已。
城門口早有百官相迎。兩邊插着一百二十面門旗,八十名禁衛軍和數百名龍武軍威武地站在兩側。
但聽得雷鳴似地三聲炮響,接着鼓樂鍾磐之聲大作。
趙晨頭戴通天冠,身穿繡有五爪巨龍,祥雲似錦金色龍袍站在城門中間,
所有人跪下連呼:“吾皇萬歲,萬萬歲。”聲勢浩蕩。
郝新不識唐皇,但聽過說書先生講皇帝穿着。心道這個高鼻闊口雙目凌厲,滿臉端莊,的人就是當今皇上。
趙冉沒想到父皇會親自來迎,慌忙之下跳下馬背。跪在地上大聲說道:“兒臣叩見父皇。”
她下馬同時,嚴峻光、虞永纔等人也迅速下馬跪地叩見唐皇。這些人均爲各王朝皇室權臣子女。對這套禮節早已熟知。
郝新和雷震安駕着馬車行在最後,見前面人都跪倒在地。兩個鄉下沒見過市面的土小子第一次見皇帝不免驚慌失措,腦子一片空白。
好在徐丹悄聲提醒。二人這才緩過勁下車和旁人跪在地上。
趙晨微微笑着,“都平身。”
話聲剛落,趙冉第一個起身,飛速奔到趙晨跟前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嘟着嘴撒嬌道:“父皇我好想你啊。”說着將頭靠在父親懷裡,眼中淚水閃爍猶如掉線玉珠撲撲落下。
趙冉離開多年,從中又吃了不少苦和委屈,現在見到朝思暮想,寵愛自己的父親。也不管當下是何場合,是以真情流露。
瞧着眼前寶貝閨女,趙晨心中同樣感慨。想訴訴父女思念之情,但這等場合必須保持大唐帝國皇帝的威嚴,說道:“嘿嘿,趙女俠學藝而成,歡迎回家。”
他口氣中帶着幾分調侃的笑意,只是話語之中無論如何譏諷,寵溺無奈的味道總覺得更濃一些,趙冉破涕爲笑。
“給我引薦引薦你那些年朝夕相處的同門。”趙晨拉着趙冉的手提醒。
趙晨之所以興師動衆前來城門迎接。不全是爲了寶貝女兒,自己家人反倒不需太多面子上的形式,幾句溫暖真心的問候足以。
這些崇仙弟子在唐皇眼中實屬人才,若能留在唐朝爲帝國服務最好不過。
就算不留下,也可以彰顯大國禮賢下士的一種姿態,還可通過他們在帝安城所見所聞,回去宣傳唐帝國經濟武功的威儀。讓各王朝更對唐帝國臣服。
衆弟子見到趙冉招手,整整衣襟畢恭畢敬上前躬身施禮。
趙晨見嚴峻光相貌俊雅,一表人才,以爲是他幾個月前救下女兒,笑着問:“你是郝新?”也難怪自古都認爲英雄救美。
所謂英雄在人們根深蒂固的形象英俊瀟灑。皇帝和百姓相同都擁有這種思維邏輯。
嚴峻光聽言臉色微變,心中更加氣惱郝新,朗聲回答道:“小人越王朝丞相嚴錦嵩之子,嚴峻光。”
趙晨不好意思笑笑:“我和你父算老相識,那時你還小,轉瞬間已長這麼大了,相貌堂堂少年可謂啊。”
接着虞永才、褚冰涵還有焦聰元,慕容嫣等人自報家門。
趙晨對每個人客氣勉勵幾句。
迎接的隊伍中,一個身着華麗的人雙眼在慕容嫣,褚冰涵幾位女子身上滴溜亂轉。
此人是趙升,趙冉同父異母兄弟,二皇子趙帥,母親是皇貴妃。
趙氏三兄妹長相有幾份像似,不過趙帥雙眼細長看起來流裡流氣。
此時徐丹也待上前覲見唐皇,胡建剛輕聲令下,早有幾名護衛攔下並駕着他躲到車後。
胡建剛沒想到皇帝會親自到城門相迎。要不然打死也不能讓徐丹跟隨上路。
徐丹是郝新半路僱傭,對其不知底細。又怕這市井之人腦子發熱,在跟皇帝面前推銷什麼大力丸。
到時隨行護衛就算不掉腦袋,飯碗也是不保。搞不好沒準跟徐丹上街賣大力丸去了。
在趙冉目光搜尋郝新時。
宰相賈檜上前對諂媚道:“長公主學藝歸來可喜可賀。”又對趙晨躬身施禮已商量的口吻:“恭喜聖上父女團聚。眼下酷日當頭,時辰久了恐對聖上身體有損。是不是移步紫宸閣,再對各位青年才俊詳細瞭解勉勵。”
賈檜五十多歲,身材矮胖,此時圓圓的肉臉已是汗水連連。頭上也溼塌塌地,顯得他的頭髮像狗舔過一般。
趙帥插話:“父皇等了這麼久,該坐下歇歇。有什麼話到了紫宸閣邊吃邊聊。”
趙晨瞪了一眼讓他恨鐵不成鋼的二兒子,不等趙冉招呼郝新上前,拉着她的小手登上了龍輦。
車輦內,徐皇后這位端莊華貴,母儀天下的後宮之主抱着心愛女兒喜極而泣。
趙冉更是摟住母親脖子失聲痛哭。
母女多年未見,趙冉在門派又遭遇劫持,雖後來安然無恙,但作爲母親擔心,思念之情更濃。
現在平安相見,可謂母愛、擔心、喜極、委屈都深深涌現而出。
趙晨感觸道:“冉兒在你被劫那段時間,你母后天天已淚洗面,茶飯不思。”
趙冉雙手摟的更緊,抽噎:“我以後再不離開母后了。”
徐皇后捏了捏趙冉鼻子,滿臉淚痕的臉上露出笑容:“很好,很好。”趙晨:“全家團圓。”對車外說:“起駕。”
“起駕紫宸閣。”一聲尖銳的嗓音。
文武百官、皇親國戚、護衛隨從、崇仙弟子一行人浩浩蕩蕩走進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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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稽的是所有人忘記郝新曾經在最危險的時刻救下的公主。現在忽略了他的存在。
這個公主的救命恩人駕着破舊馬車行駛在隊伍的最後面。與前面豪華車輦、高頭大馬、錦衣繡袍、身份高貴的人羣形成明顯對比。
“一羣忘恩負義的王八蛋。”雷震安憤憤不平。
郝新毫不介意地笑着,救人時根本沒想過這麼多。也不指望趙冉對他知恩圖報。
車隊緩緩前行,華蓋幡帶飄舞,顯得十分壯觀。朝着不遠處的大明宮而去。
城內建築紅樓畫閣,繡戶朱門。街道兩旁除了高櫃巨鋪,茶坊酒肆。
更站滿了成排穿着鋥光瓦亮鎧甲的士兵。
他們手中兵器不一,有弓弩、刀劍盾牌、長矛、還有拿着黑乎乎好像棍子般的武器。
士兵身後都是熱烈歡迎的人羣,個個華服珠履。
好多大姑娘小媳婦,不知從哪得知消息崇仙弟子個個英俊瀟灑,早早來此歡迎,站在擁擠的人叢中,隔着士兵衝嚴峻光,焦聰元白淨小生眉開眼笑、擠眉弄眼、歡呼吶喊、投擲鮮花。
真可謂花光滿路,簫鼓喧空、金翠耀日、羅綺飄香,這兩人滿臉堆笑衝着人叢擺手示意,已然得意忘形。
士兵們毫不受歡騰熱鬧的人羣影響,依舊站姿威武,目光如炬。
郝新心感佩服,讚道:“威風啊!”
胡建剛告訴他,兵士都是帝安城的龍武禁軍,專門負責城內安保工作。
郝新問龍武軍手上黑乎乎的是什麼武器?
胡建剛咯咯樂着:“那是火槍。龍武禁軍的裝備之一。除此之外還配有障刀、鐵盾、連弩機、弓箭、長矛、煙丸、牛筋捆繩。”
郝新只聽常子興和趙升講起過火槍,還沒見過。不曾想卻是這麼毫不起眼,不由心中鄙視。
胡建剛看出所想說道:“別小看火槍。它威力巨大,有機會帶你到郊外演示。”
郝新欣喜謝過。嘖嘖稱歎帝國有錢,士兵裝備這等精良。
徐丹騎着毛驢跟在馬車旁,還因剛纔沒能與皇帝相見攀談而悶悶不樂,撇着嘴:“有什麼了不起,早晚我發財了,定擺出更大排場。”
郝新笑着:“好,等徐兄發財,別忘了我們兄弟,對了不知徐兄下步如何打算,這是你的佣金。”說着遞給徐丹二兩銀子,等於僱傭關係到此爲止。
徐丹故作客氣:“啊呀,不必這麼多。”順手接下銀兩,毫無推脫之意。
雷震安鄙夷地道:“你以後會不會發財俺不知道。但是現在要考慮的是吃飯住宿,總不能一直跟着我們。”他的話不留情面。
徐丹就算臉皮再厚也有自知之明,當下嘿嘿乾笑兩聲,“山人自有去處。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就此別過,後會有期。”調轉毛驢,往回走去。
郝新:“真是奇人。”
雷震安:“我看是奇葩。”旁邊胡建剛也跟着笑了起來。
不遠處巍峨高聳的建築羣,赤紅的城牆,金黃的琉璃瓦在日光下閃着耀眼的光芒,郝新猜想到皇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