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痦子剛伸手要去背趙冉。
忽然嗖地一聲,耳聽來襲之聲,心知不妙待要起身跳躍,不曾想頭頂上方也感到有東西穿破而至。想也不想就地打滾,但此時已晚。
噗呲,噗呲。
接連尖銳利器入肉之聲,大痦子哼叫兩聲倒地不動。
幾隻箭矢是郝新所發,他在大痦子點趙冉穴時便已趕到。
情急之下端弩瞄準,在大痦子放鬆警惕,衝着對方上路下路連射三矢,叫他躲都躲不及。
剩下二人先後趕到。雷震安二話不說先是抽了大痦子幾個嘴巴,問道:“柱子表妹是你殺的。”
大痦子使勁啐了雷震安一臉血沫子。他氣急敗壞擡手又是幾下。
小皮勸道:“別打了,帶回衙門讓他好好見識見識大唐刑法。”說着拿出繩索把大痦子捆個結實。而後把對方身上幾隻弩箭硬生生拔了出來。他慘叫幾聲,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慢慢睜開雙眼,見自己躺在湖邊雜石上。對方几人在旁生火烤魚。
郝新回頭瞧他醒了,問道:“記不記得這個地方?”
大痦子身上命案累累,是個亡命之徒,更本不在乎殺人多少。眼裡佈滿紅絲,狂笑幾聲:“早知道你們問什麼,那小妞是老子殺的。不從老子,一氣之下砍了她的腦袋。”說完得意看了看丟在地上的大砍刀。
“附近村莊丟失的人口,也是你乾的吧?爲什麼男女都抓?”郝新雙目如炬,不斷審視面前的亡命徒。
“老子就喜歡看他們細皮嫩肉的,不聽話,扒了他們的皮,掛着欣賞,扒了皮後我還可以吃肉。”說着接連狂笑。
趙冉聽的心有餘悸,不敢想象,若是郝新不及時趕到,自己會是什麼後果。
雷震安滿臉好奇地問:“人肉好不好吃?”
大痦子本以爲這些狠話能把幾個年輕人嚇唬住。沒想到對方冒出這麼一句,呆了一下,回道:“好吃的很。”
雷震安聽完伸出舌頭圍繞嘴邊舔了一圈。
大痦子驚奇地發現雷震安舌頭出奇的長,竟能舔到鼻子,而且舌頭上面好似長滿了倒鉤肉刺。
郝新繼續緊問:“是不是還有活着的人?你把他們關那了?”
“你永遠都不會知道。老子不告訴你,哈哈,小後生,小女娃的肉真是嫩啊。”
大痦子語氣帶着陶醉,更顯露着你們能把我怎樣的表情。
郝新明白,此人殺不得,倘若殺了,那被拐的人就再也找不到了。默然拾起柴禾扔進火堆。
噼啦,噼啦火堆直冒火星子。
夜空之上烏雲時不時飄過,遮住了明月和閃爍的星光。
郝新冷然道:“你做的孽,害苦了多少家庭。不少家庭散光錢財就爲找到親人,卻音信全無,爲此支離破碎。多少失去孩子的父母一蹶不振,恍恍度日,甚至有的人瘋了。”
大痦子只是冷笑,笑容帶着深深得意。他能被幾句話打動,就不會幹出拐帶之事。
郝新不覺想起馮老頭那句話,對付惡人你得比他還惡,他發出絲絲苦笑,長嘆口氣,幽幽道:“既然你愛吃人肉,請我們也嚐嚐。”
大痦子木然地看着對方,不明對方說這話何意。
郝新拔出腰刀慢慢走近。
“你要幹什麼?”大痦子語氣帶着絲許驚懼。
郝新獰笑不語,猛地伸手一把抓住對方肋下贅肉,手起刀落,嘶啦的削肉聲,伴隨着大痦子撕心裂肺地痛叫,一塊血淋淋的鮮肉到了郝新手裡。
“接着。你不是好奇人肉味道如何,嚐嚐。”把肉扔給了雷震安。
雷震安迫不及待把肉串到枝條上,放火堆上烤了起來。
兩人舉動讓趙冉和小皮不敢相信看到的是真實的。他們心中萬萬想不到平時斯文,待人有理,很少發火的郝新會這麼狠。
偏偏他卻做出狠事。
不一會大痦子的肉烤好,雷震安用刀切分兩份,扔給郝新一塊,隨後把自己那份塞進嘴,大口咀嚼。滿臉呈現享受表情,“不錯,可惜有點老。”
當雷震安把人肉吃進嘴的一剎那,趙冉意欲做嘔。
郝新拿着肉,遞到大痦子面前,笑着道:“你不是喜歡吃人肉麼,吃吧。”
大痦子看着面前的年輕人嬉皮笑臉遞過自己身上被烤熟的肉時,讓他從腳底到頭頂涌出似刀刮般的寒意。
“吃。”郝新笑臉瞬間轉變惡煞。猛然捏住大痦子兩腮一用力,對方嘴被捏開。
接着硬是把肉塞到了大痦子嘴裡,隨即撿起地上木條,使勁將嘴裡的肉搗進嗓子眼。
疼痛,難嚥使得大痦子眼淚嘩嘩的往外留。
做完這一切,郝新扔掉一頭沾滿血的木條,伸手在衣服上蹭了蹭,表示接下來自己要做道大菜,讓趙冉和小皮先回村。
小皮看出郝新眼中閃動着殘忍的光芒,猶豫了一下,沒挪動腳步。而是瞅了瞅趙冉示意她先走。
“什麼菜?”趙冉,雷震安同時問,不同的是,一個口氣帶着好奇,期盼。一個口氣充斥着驚懼。
郝新冷冷地看着大痦子,相視片刻,大痦子受不了他刀子般的目光,緩緩低下了頭,“有道名菜,叫壇燜肉。將肉放入壇內,四周堆火燜熟裡面的肉,現在找不到能裝下你的罈子,我會用石頭代替,堆滿你的全身,然後周圍生火,火的溫度傳到石頭上,炙熱的石頭會將你整個人燜熟。”
雷震安問:“爲什麼不直接烤。”
“搞不好會烤糊了,不過燒烤也是好主意。找個粗樹枝削尖,從他肛門穿進,嘴巴穿出,但一會就死了,不好玩。”
兩人隨後又想出很多肉類製作方法,探討的津津有味,細節描摹到位。
趙冉在一旁聽着,明知郝新不會這麼殘忍,只是在逼迫犯人,可仍感到不寒而慄。
郝新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氣勢,與以往大不相同,讓趙冉幾乎喘不過氣,不知不覺挪動腳步,站遠了幾步。
就連小皮經常給刑犯實施酷刑的人,聽了兩人對話都覺心抖。
“呸!”大痦子想吐口唾沫,卻沒吐出去,因爲嘴脣一直在抖,同時手在顫抖,渾身都在顫抖。
“還是做燜肉,一時半會死不了,有意思。”郝新說完,不再廢話,走到不遠處開始找選地方,搬動石頭。
因爲只有行動纔會慢慢蒸發適才給對方造成的恐懼,並且壓迫至對方惶恐崩潰。他打算燜到一半時,用水將石頭澆涼,要是大痦子還不招認,隨之繼續。
先是用腳丈量燜爐尺寸,隨後走到河邊挑鵝卵石,像個專業泥瓦匠。剛挑了幾個石頭,就聽,“招了,招了。”小皮叫道。
“哦,這麼快。”郝新語氣帶着可惜。
在他挑石頭忙乎時,小皮和雷震安兩人又從烤肉,燜肉等與刑訊完全不搭界的吃食方面研究起來。
一唱一和,一拉一打,加之郝新之前營造的氣憤和他當下的行動,確實讓大痦子很快開口。
據交代,他早年間闖蕩江湖,專做沒本錢買賣,其實就是打砸搶,有次搶個美女準備帶回享用。路上被一對中年夫妻攔住。
以爲這對夫妻打抱不平,誰知對方卻花大價錢買下美女,並且告訴他只要是漂亮後生或好看女子都要,
從那以後大痦子專門做起了拐賣行當。
“這對夫妻很是怪異,每隔半年交易一次,而每次都頭帶大草帽,帽沿垂下黑紗,讓人看不清面目。”
“你沒見過對方真容?在哪交易?他們買後生女子幹什麼?”郝新追問。
“第一次交易,見過兩人真容,長相普通。交易地點在固縣往西二百里處有座廢棄別墅。拐的人也都藏在那,至於爲什麼買人,我真不知道了。”大痦子迫不及待地回答。
郝新低頭思索會說:“帶他先回衙門,再具體商議救人事項。”
第二天三人帶上大痦子策馬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