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文軒抱緊蕭凝兮,她在顫抖着,全身顫抖,聲音也在顫抖。
說到這裡,蕭凝兮全身上下無不昭示她的恐懼。凌文軒沒有聽故事,心中也在發涼,他覺得,自己可能猜到了結局。
“姐姐。”凌文軒憐惜地抱着蕭凝兮。
蕭凝兮這個壓在心底多年的話說出來,那恐怖的回憶充斥腦海,全身上下泛着戰慄的恐懼。每一處肌膚,每一個細胞,都在噁心。
“他朝我撲了過來。”蕭凝兮聲音乾澀,這件恐怖的事情歷歷在目,無論怎樣遺忘依舊隱藏在腦海深處。
“姐姐,別再說了。”凌文軒完全知道了接下來會怎麼樣,他不忍再聽下去,連忙叫停。
蕭凝兮沒有停,或者說,她根本沒有注意到凌文軒,自顧自又繼續道:“我恐懼的呼喊着,尖叫着,可根本沒有用,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幫到我。”
“他,撕扯着我的衣服。他很用力,一件件將我的衣服撕爛,透着月光我看到的是那個男人狼一般的眼神。全身沾滿血液……”蕭凝兮心中的壓抑也不知是減少了還是增多了。這隱藏心底多年的恐怖回憶講出來對她而言是一種宣泄,讓她窒息般的感覺有了呼吸的味道。可是,壓抑感還是在增加。
“不要再說了!”凌文軒沒法聽下去,大喝道。他雙眸發紅,如同瘋狂的牛魔。
“一個小女孩該怎麼抵抗這樣的男人?這個雙手沾滿鮮血的男人。他把我強姦了……”
“啊啊啊啊啊!不要再說了。”凌文軒瘋狂,嘶吼着。他發覺。他的心在滴血,他的心在痛。他的熱血在滾動,此刻若是真的有那個男人在面前,他一定會殺了他!一定!
凌文軒無比心痛,爲姐姐心痛。這股痛,痛徹心扉。痛徹骨髓。凌文軒胸口噎着一團氣。無法釋放,無法釋懷。
“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那個男人趴在我的身上……”蕭凝兮眼中淚水翻涌。
“嘎嘎嘎。”凌文軒的磨牙聲,此刻的他,也像一頭狼,擇人而噬的餓狼。
“他沒有管我痛苦的尖叫,做着噁心的事情。很痛,真的很痛。這樣的感覺我到現在都覺得噁心。我害怕,我恐懼。我尖叫。可一切都顯得那麼的無力。茫然之下我四處摸索,也不知怎麼的,摸到一把剪刀。”
“當時,我什麼也沒想。一刀紮在那個男人的胸口。”蕭凝兮的眼神中閃爍的是冷漠。是痛苦。
“唔?”凌文軒眼中的紅光閃爍,聽到這話微微黯下來。
“他痛苦的大叫,一把將我甩開。他痛苦的聲音在我的回憶中,是那麼的好聽,是那麼的悅耳。他的痛苦,讓我無比享受。”蕭凝兮說着漸漸冷漠。
“我摔下牀,可是雙腿發軟根本站不起來。而他更不濟。因爲我的那一剪刀竟然插進他的心臟。他罵我賤人,想要打我,可是,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月光之下,一個全身衣服如同碎片的小女孩,拿着剪刀再一次刺向牀上血流不止的男人。
一下,兩下,三下……
血液飛濺,灑滿小女孩全身。沐浴的人血,是那麼的寒冷,人的血不應該是熱的麼?爲什麼這麼冷?果然,有些人的血是冷的,對嗎?小女孩不懂,她只是在月光中感受到了噁心。對男人的噁心,對世界的噁心,對,自己的噁心……
回過神來的小女孩,看着自己滿身的血液,痛哭尖叫……
凌文軒的心疼得無法呼吸,望着蕭凝兮黑夜中依舊發亮的眸子,好心疼。
“姐姐……”凌文軒緊緊抱着蕭凝兮,無比憐惜,“姐姐……”
爲什麼蕭凝兮通訊錄裡沒有任何男人?因爲她厭惡男人,厭惡這個世界,厭惡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這種生物是世界上最噁心的生物!
爲什麼蕭凝兮會害怕黑夜?因爲黑夜會讓她回憶起那令她戰慄,令她窒息,令她痛苦的一幕幕。黑夜是痛苦之源,蕭凝兮厭惡那樣的夜,厭惡那可怕的夜。
蕭凝兮終於從回憶中回來,一抹臉頰。眼淚蔓延成海。
蕭凝兮眼神中有着抹不去的痛苦,這件事這麼多年了,仍舊影響着她。在腦海深處侵蝕着她,讓她痛苦。
“姐姐,我……”凌文軒想要說些安慰的話,可是到嘴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蕭凝兮心中的傷口一直都在,這麼多年過去仍舊深刻,那是她不能觸碰的禁忌!唯一的例外就是眼前的凌文軒,她可以在凌文軒的面前解除禁忌,凌文軒是蕭凝兮一切的例外。
爲什麼呢?爲什麼凌文軒的地位那麼特殊?蕭凝兮也曾想過。或許,因爲,凌文軒是這個世上對蕭凝兮而言獨一無二的弟弟。凌文軒在蕭凝兮看來是唯一的純潔。
她覺得自己的過去就是一段骯髒的歷史,凌文軒是她骯髒的回憶中唯一的一點純真。
“弟弟,你會嫌棄姐姐嗎?”蕭凝兮突然問道,她,很在意,“我是一個殺過人的人,還,還……”
“不會!”凌文軒斬釘截鐵。凌文軒這個時刻怎麼可能會有第二個答案?
蕭凝兮抿嘴不語。
“姐姐,我說的是真的。”凌文軒抱緊了蕭凝兮,懷中軟玉溫香也無心享受。
蕭凝兮神色悠遠,似乎在考慮着什麼。
“弟弟,我想要治病。治我這個黑夜恐懼的病。”蕭凝兮思維跳躍很快,突然又說着不一樣的話題。
“啊?”凌文軒沒跟上蕭凝兮的節奏,可還是問道,“怎麼治?”
蕭凝兮翻身,將凌文軒壓在身下。黑夜中那雙明眸無比閃亮。
“我的根源並不是恐懼黑夜,而是黑夜中的事讓我恐懼。”蕭凝兮查過很多書,爲了治療自己。她明白這是心理上的疾病,並非身體上的。這樣的病,她或許可以自己來治癒。
凌文軒一愣,那麼,剛剛蕭凝兮問他嫌棄姐姐嗎?是什麼意思?治病?嫌棄?
凌文軒失神之時,蕭凝兮咬着下脣開始脫起衣服。沒錯,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