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周閏發充當說客這件事，李墨其實並沒有覺得意外。
畢竟人家從上世紀七十年代在《江湖小子》中充當配角出道開始，整整四十年時間裡，他一直在香江這個圈子裡廝混。
出道，成名，巔峰……
可以毫無疑問的說，周閏發能夠擁有今時今日的地位，首要條件自然是他自己夠努力，有天資，但在此之外，香江娛樂圈方方面面，各種各樣的複雜人物和由此交織出來的錯亂關係，也在其中起到了極大的助力。
享受了這種‘資源’所帶來的助力，自然也就成爲了被推動的棋子。
所謂‘屁股決定腦袋’，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總不可能指望周閏發因爲和李墨有過一次還算不錯的合作，然後就挺身而出，幫李墨把這次的事情擋掉吧？
再說了，曾智偉是什麼人李墨或許還不清楚，但江祖新這傢伙，可絕對不是省油的燈盤。
他不僅本身就是香江的資深電影人，而且早在第五屆香江電影金像獎開始，他就已經在爲金像獎做着掌舵人的工作了，在社會上找資助，發動電影人蔘與，到1994年第十三屆金像獎協會成立，江祖新出任了最早一任主席。
而且他還曾擔任香港電影金像獎第十一屆至第十五屆評委會主席。
時至今日，他不僅是香江電影製片家協會主席，更是影業協會理事長。
可以說，在電影圈子裡，或許大多數圈外人只看到周閏發演技出色，徐老怪獨領風騷……
但在電影圈內，不管是周閏發，徐可，乃至於劉德化，郭富成，甚至是香江電影發展局的現任局長馬逢國，見了他都要老老實實的叫一聲‘新叔。’
江祖新不僅在明面上的身份驚人，即便是在由於歷史原因而與香江娛樂圈糾纏不清的灰色地帶，他也一樣能量驚人。
中國星和英皇這兩大集團裡，江祖新都擔任了非執行董事……
也正因爲如此，江祖新纔會有權力和身份直接代表中國星和英皇兩大集團做主，讓周閏髮帶話，前來試探李墨對於接受這件事的可能性。
畢竟在他們看來，李墨……或者說是墨龍傳媒還是有一定機率會接受這個建議的。
接納這個提議，墨龍便會藉由這個機會被香江本土勢力接納。
雖然要因此而繳納一筆不小的金錢，但在香江娛樂圈混了大半輩子的江祖新眼裡看來，和將要獲得的收益相比，這筆‘拜碼頭’、‘繳會費’的錢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然而問題是江祖新之流眼中的利益和李墨眼中的利益，差距實在太大。
時代在變化，觀衆的審美口味也在變化，隨着時間的流逝，以後的主流觀影羣體必然無可避免的對香江影人呈現出近乎於‘無視’的態度，即便被香江本土勢力接納，靠着那幫時不時腦軸，間歇性犯傻的蠢蛋，李墨簡直不敢想象一頭扎進去是個什麼樣的後果。
……再說了，李墨的崛起之路，幾乎每一步都是踩着同期的香江圈作品往上走的。
不好好發展自己，跑去跟自己的手下敗將一起廝混？
拜託，連汪氏兄弟這兩年貌似都不怎麼迷信香江幫了好不好……
………………
聽完李墨的想法，宗帥自然是沒有任何異議。
在圈子裡混了那麼長時間，和香江圈子的人也不是沒有合作過，他自然知道那幫人都是些什麼德性。
如果說周閏發這種還算是功成名就，愛惜羽毛的話，那麼像是杜文則，黃球生這種腦子有坑，常年搞不清狀況的人，那簡直就是天坑了。
和這幫人攪合在一起，不管是對李墨本人，還是對墨龍傳媒公司來說，都沒什麼好處。
李墨想要全面收縮香江分公司？
收就收唄。
本來就是個空殼。
收縮了以後也無非就是養幾個工作人員的事情，墨龍傳媒家大業大，幾個工作人員難道都養不起了？
反正在宗帥看來，以後和香江電影圈合作的機會本來就不多。
倒是鍾立芳的反應有點奇怪。
聽完了李墨的話之後，鍾立芳便一直處於一種近乎於停滯的狀態。
李墨本想問問看鐘立芳到底是怎麼回事，結果話還沒出口便被宗帥用眼神給堵了回去。
喲呵，宗哥，果然是有了新歡就忘了那啥……
頂着李墨怪異的眼神，宗帥自己還覺得有苦難言呢。
很少有人知道，鍾立芳一旦需要作出重大決定的時候，基本上就是這幅樣子。
聽而不聞，視而不見說的就是她現在這樣子。
更誇張的是，如果有人打斷，這位小姐姐的‘怨念’更是幾乎可以凝結爲實質。
雖然宗帥也想不通爲什麼一個簡單的分公司收縮計劃會讓鍾立芳糾結成這樣，但有過慘痛經歷的他知道，這種時候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什麼都不做，讓鍾立芳自己恢復……
……即便因此而被李墨誤會。
“小墨，你小子欠我的多了。”宗帥面無表情的在心裡咆哮着，“等勞資結婚的時候，你丫的要是不給我十個八個百分點的期權，我跟你沒完……”
足足過了差不多五分鐘，鍾立芳才嘆了口氣，慢慢‘回魂’，“李總的決定執行起來沒什麼問題，財務部會做好相關事宜的後續處理的。”
這下子連宗帥都有點Hold不住了。
合着你‘神遊’了好幾分鐘，就得出這麼個結論？
“咳咳，立芳，咱們公司和其他地方不一樣，”乾咳了兩聲，宗帥旁敲側擊的開口了，“你要是有什麼意見或者建議可以直接說出來，這裡只有我們幾個，不用擔心有什麼後果不好收拾。”
“剛纔我是在想，如果咱們公司能籌集出來一筆二十億左右的資金，或許就能夠……”鍾立芳搖了搖頭，“算了，不說也罷。”
“二十億？有了的話，我們能做什麼？”
李墨的直覺告訴他，鍾立芳所說的這件事極有可能會對墨龍傳媒的未來造成極大的影響。
或許在半年前，這個數字還是李墨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度，但在《王者榮耀》上線之後，雖然目前的月流水還不及原時空的三分之一，但互聯網產業的資金流絕對不是影視產業能夠比得上的。
區區二十億……而已，不過是《王者榮耀》半年的純利潤而已。
“如果我們現在可以籌集到二十億資金，那麼……或許我們可以參與星美院線的收購活動了。”
PS：520章，我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