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一下，讓一下！”售貨員推着一大車東西在過道上叫賣，“不讓擋路，讓我過去！”
“給我來瓶水！”有人喊道。
“三塊！”
“三塊，太貴了，有沒有便宜些！”
商店裡礦泉水一塊錢一瓶，而在火車上……
“沒有，這是最便宜的了，要不要，不要的話我就要過去了？”
火車上的售貨員很牛逼，賣東西從來不講價，想買就買不買拉倒，其口氣比以前國營商店的營業員還厲害。
“給我拿一瓶水，這該死的天也太熱了！一點風都沒有！”
99年的火車是什麼樣，沒經歷過的00後，10後肯定想不到。
別說一小時數百公里的高鐵了，就是空調車都不多，鐵路上跑的一大半都是那種不帶空調的綠皮車，速度很慢，僅僅從彭城到金陵這點距離就要五個多少時，到魔都至少需要一天時間。
7月的天，沒有空調，在太陽的照射下。
車廂裡給人的感覺和蒸籠差不多，坐幾分鐘就滿頭大汗，衣服跟過水一樣，人少的時候還好一些，要是人擠人的時候，裡面滋味真的是無法用語言形容。
如果你再倒黴一些，遇到那些出去打工不講究的農民工，一坐下就把自己的鞋脫了，把臭腳擡起來，嘿嘿，雷衛東估計自己的話，很肯能會出師未捷身先死。
還好運氣不錯，一個打扮得體的中年人拉着大箱子來到雷衛東身邊。
“小兄弟麻煩搭把手！”中年人舉起大箱子道。
“好重，都是什麼東西！”雷衛東站在過道里幫對方把行李箱託到行李架上。
“都是宣傳質料！”中年人掏出名片：“我是做醫療器械的，魔都正好有一個醫療會議，我去發一下資料，小兄弟做什麼的，看樣子好年輕。”
“不年輕了，在社會上已經混了好幾年，只不過臉嫩顯得年輕！”雷衛東接過名片看了一眼。
“翰林科技有限公司總經理紀明玉”，看名頭很像高科技公司，比較高大尚，實力很強。
但實際情況，雷衛東前世根本不知道老家有一家叫翰林的科技公司，估計和千千萬萬科技公司一樣，都在最底層瞎混，做一些最基礎的工作賺點辛苦錢。
“紀總不是說做醫療器材的嗎，怎麼名片上？”雷衛東收起名片問道。
“是做醫療軟件的！”紀明玉扶了扶自己的眼睛，有些得意的說道，”這些軟件都是我開發的，是現代醫療的前沿，肯定會大發展，一本萬利的買賣，史巨人聽說過嗎，他能成爲億萬富豪，第一桶金就是賣自己開發的顯卡。”
“厲害，沒想到紀總還是學霸！”雷衛東表面恭維，心裡默默爲其默哀。
就國家現在的環境，要想把軟件企業做起來難度不是一般的大，世界首富比爾如果在中國起家，絕對會餓死，盜版在軟件行業根本無法避免，即使二十年後都是一大難題。
翰林能不能做起來，雷衛東不知道，前世對醫療器械接觸不多，只是聽說，這方面銷售都以硬件爲主，軟件都屬於搭配賣不上價格。
兩人瞎扯沒幾句，對坐的乘客來了。
登時讓雷衛東、紀明玉兩人的眼睛亮了起來。
三名大美女，看年齡也就二十來歲，很年輕，也很漂亮，雖然比不上電視裡的大明星，但在普通人當中可以說是鶴立雞羣了，如果再化化妝，最漂亮的哪一個絕對能打95分之上。
“91、92、93，楊洋、陳君我們到了。”走在前面的女子把行李往座位上一放，用巴掌當扇子扇了幾下，便去託車窗。
“過來幫我一把，窗戶開大一點，好涼快。”
“現在開沒用，等火車起來纔有風！”叫楊洋的女孩走了過來，幫着擡了一下窗戶，道：“先把行李放上去吧。”
“恩！”女子點點頭，對着雷衛東道。“大哥麻煩幫我一下。”
“好的！”美女有難，當然要鼎力相助，又沒有多少行李，搭把手就可以了。
“三位怎麼稱呼！”紀明玉的眼睛一直盯着最漂亮的楊洋，直到火車開動才收斂一點，主動挑起話題。
“我叫潘文娜，她叫楊洋，她叫陳君！”潘文娜的性格顯然外向，對紀明玉的目光沒有生氣，看來已經習慣了。
“兩位大哥怎麼稱呼？”
“我叫紀明玉，這是我的名片，這位是！”不愧是公司老總，紀明玉逮着場合就發名片，也不管有用沒用。
“雷衛東！”雷衛東自報家門。
“翰林科技，紀大哥你是做軟件的，情況怎麼樣，我聽說這方面很火爆！”接過名片，看了看，三女嘰嘰咋咋的問道。
“很好，能賺大錢！”碰到迷妹，紀明玉顯然很高興，呱唧呱唧講了起來。
老紀的口才顯然不錯，即使比不上本家紀曉嵐的鐵齒銅牙，也差不遠，將軟件產業的前景描述金光燦爛，遍地機遇，哄得三女頻頻點頭附和，差一點就要大叫。
“大佬，請收下我的膝蓋！”
即使雷衛東知道這一行的內幕，瞭解軟件行業的辛苦，也不好意思出言反駁他。
“今年三月份我到美國出差，到硅谷轉了一圈，才發現硬件方面我們和美國佬差距大，軟件方面差距更大！”紀明玉慷慨激昂的說道。
“在美國市值最高，前景最好的科技公司沒有一家做硬件，全都是做軟件的，就好像微軟、亞馬遜銷售額都有上百億美金，利潤幾十億美金，而我們國家內，別說和美國相比了，就是呵呵印度阿三比起來都有不小的差距，關鍵原因就是投資者的目光太保守，不願意往軟件行業投錢，只願意投資那些看的到的東西……”
“帥哥，我這裡有巧克力，要不要嚐嚐！”看着雷衛東一直默不作聲，潘文娜突然遞過來一盒巧克力。
“不了！”雷衛東伸手拒絕。
出門在外，第一項，絕對不能吃陌生人的東西，無論對方是誰，男人、女人、小孩、老人都一樣，這是雷衛東十幾年出差總結出來的經驗。
“小雷不吃，我吃！”紀明玉倒不見外，不需要美女邀請，就拿起一顆巧克力，“年輕人謹慎是對的，也要看情況，經過嚴打，火車上的環境好多了，不用擔心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