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恭喜你發財~
“我恭喜你精彩~
“最好的請過來,不好的請走開
“禮多人不怪~~~”
寫歌詞的周易自己都沒有繃住,寫着寫着就忍不住哼哼了出來。
沒辦法,這串歌詞的旋律屬實是已經刻進了DNA裡,想忘都忘不了。
作爲全球華人圈範圍內傳唱度最高的幾首流行歌曲之一,《恭喜發財》完全可以把所有的流行專輯歌曲全部都拉一起A了,能夠跟它站在一起的也就重新填詞後的《恭喜恭喜》以及在今年春晚上首發的《好運來》。
一首真正意義上的神曲,充分詮釋了什麼叫做大俗即大雅,不是摁頭強吹的那種。
“你寫的這是什麼,新歌嗎?怎麼歌詞看起來這麼喜慶?春晚用的?”
來找周易的蔡琢妍好奇湊了過來,打量了幾眼後開口問道:“難不成那些新聞說的是真的,你今年春晚要唱兩首歌?”
“恭喜發財”這種一眼過年纔會常用的祝福語頻繁出現在歌詞中,很難不讓人遐想連篇。
“算是吧。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對於那已經摟在自己脖頸上的雙手充耳不聞,周易笑着調侃了一句:“不是在拍戲?誠龍大哥人都快被預算逼瘋了吧,你還能跑出來?”
對於正在高強度拍攝電影《新警察故事》的誠龍來說,在超支鴻溝越來越大的情況下,儘可能的以封閉式管理拍完剩餘戲份纔是最要緊的事情
因爲這部電影是英煌與誠龍合作成立的公司所出品的第一部電影,影片中主要的幾個出彩角色不出意外的都是他們雙方自己人。
蔡琢妍作爲影片裡戲份上還算有亮點的角色,這個點理應是走不出劇組的。
“那不還得感謝你,誰敢怠慢你這位華語音樂皇帝啊。”
都已經是坦誠相見過的人了,蔡琢妍也沒藏着掖着:“你是不知道,誠龍大哥現在就指望着你的客串能把超支的這部分預算給補上了,否則的話這部電影很難在票房上就回本,所以就派我來找你啦。”
因爲誠龍堅持實拍的緣故,僅僅只是這一部電影的資金就飆升到了1.2億港幣,而後又因爲要請周易客串,片酬又得多支出一大筆。
就這,還沒算影片上映前後所需要的宣發茶水費。
單單憑藉香港以及臺灣市場是絕對不可能把這個成本收回來的,所有人心裡都有數。內地市場——不,準確的說是海外版權市場纔是誠龍賺錢的地方。
很多人可能對誠龍的海外版權市場沒什麼概念,這麼說吧,整個華語圈沒有人能賣的過他。
以所謂的《警察故事系列》舉例,誠龍以後還有一部爛片《警察故事2013》,單看票房與劇情是毫無疑問的撲街作,那時候的誠龍在國內口碑也早已經日落西山成爲了爛片的代名詞。
可哪怕是低谷期的誠龍,在海外版權市場上,製作方單靠《警察故事2013》這一部電影的版權收入就達到了3000萬美元。
日本、印度、新加坡、土耳其、中東、希臘甚至於是塞浦路斯這種尋常路人可能壓根不知道在哪兒、是幹啥的國家,誠龍電影的版權依舊能夠賣的出去。
積少成多,在影片還沒上映前就在全球地區賺了3000萬美元這種事情,整個華語影視圈只有誠龍能夠做到。
這也是爲什麼誠龍哪怕到了2024年都還有一堆投資公司排着隊找他拍戲的原因。
人情歸人情,賺錢歸賺錢。什麼時候誠龍這塊金字招牌不響亮了、在國外那成熟的版權市場賣不出去了,那自然也就不會再有投資人、投資公司會再去找他。
《新警察故事》也是同理。
論票房,兩岸三地都不好看。因爲國內的觀衆都還沒有做好準備看一個不能打的誠龍出現在熒幕上,再加上劇情硬傷實在太大,很難讓人忽視。
但論版權,這片海外賣的輪次靠着誠龍名頭賣的比周星池票房大爆款《功夫》還多。
現在又加入了周易,作爲全球頂流,周易的大熒幕第一次這個噱頭即便是在海外也能吸引到很多人,自然也會有版權商願意掏出更高的價錢。
“不過,雖然早就知道咖位是個確實存在的東西,但你這客串不到10分鐘就拿走300萬美金,是不是太離譜了一點。”
一看到周易那翹着二郎腿吊兒郎當的姿勢,蔡琢妍就有些繃不住。
換算成人民幣都他媽兩千五百多萬了,比今年90%以上的國產電影票房都要高,簡直就尼瑪的離譜。
從劇本上看,滿打滿算戲份都沒有10分鐘,就這還是誠龍帶着團隊擴充過的劇情,就爲了讓周易這個客串儘可能露臉時間長一點,反正是片尾纔出來的倒序,不會對電影主劇情產生什麼影響。
“誠龍要拿片酬的話,他一個人就能走你們這一部電影的1.2億港幣預算,甚至還不夠;李連結主演《英雄》主動降低片酬給個友情價都拿了850萬美金。
“我客串拿個300萬美金已經是友情價中的友情價了。”
收好紙筆起身的周易手搭在女人肩膀上,隨她一起向外走去。
要不是誠龍當初在他登陸北美市場的時候用《尖峰時刻2》幫了一把,這個友情價是絕對不可能拿到的,周建輝都不會同意放行,哪怕誠龍用能撞姜汶來誘惑他。
正走着,周易卻在路過另一間錄音棚門外的時候停下了腳步——他看到了一個很眼熟的人。
“阿易?阿薩?”
“Sammi姐,這麼巧啊,你今天在錄歌嗎?”
同樣看到了一個人的蔡琢妍朝那位已經逐漸在樂壇失去了聲響的華納天后宮成員鄭秀汶舉手打了聲招呼,周易的手仍舊搭在她肩膀上沒有撤下,這讓她心情愈發愉悅。
“對啊。”
早已經知道他們倆貓膩的鄭秀汶沒有任何意外,反而有些驚喜。
衆所周知,自從當年周閏發一事後,周易就極少極少介入到了華納內部歌手的專輯錄制當中,他們本人也沒什麼異議。
願賭服輸嘛,都是老江湖了。
在外人看來,這就是周易當年對他們沒有站隊自己的懲罰,無可厚非。
他又不是雙重標準,而是一視同仁——在內地華納周易都是這麼幹的,與周建輝不對付的宋科一系同樣沒有得到過周易的重視。
只有一個立場倒戈的汪風獲得了機會,不僅周易看過歌,還進過他的錄音棚。
而華納在臺灣籤的新人樂隊飛兒,更是一組好就得到了被周易帶上中韓歌會當樂隊露臉的機會。
一旁,作爲專輯幕後工作人的方大桐則是立刻迎了上來,禮貌喊了一聲:“易哥你好,我是方大桐,叫我大桐就好。”
“方大桐?我聽公司的人說起過你。”
周易故作恍然大悟狀。
這倒也不是違心話,畢竟方大桐在華納內部乃至於香港樂壇圈子裡還是小有名氣的——以幕後音樂製作人的身份。
2000年帶着自己製作的demo加入華納,卻因爲外形不過關、嗓音條件限制沒有得到出道機會,轉而成爲了華納(香港)的幕後工作人員,負責音樂製作。
幾年下來也算是打出了一點點名聲,但不多。
當然,方大桐也一直都沒有忘記自己其實是想要出道的,在默默積攢人脈的同時,他同樣在不停製作demo以求能夠打動華納(香港)高層,而後讓他出道。
甚至於他還動過去環球、或者去索尼出道的心思,但很顯然的是索尼、環球、EMI這幾家都沒空搭理他,因爲他的音樂唱法“太怪”了。
比陶哲式R&B更難學的律動與腔調,在華語樂壇很難說能闖出來,就算能出頭也沒有辦法大火,註定叫好不叫座。
“Sammi姐,那我們就不打擾你去錄歌了。”
打完招呼後的蔡琢妍故作天真爛漫:“誠龍大哥那邊還在等着我們呢。”
“好,你們忙。”
有心想要修復關係,請周易進錄音棚的鄭秀汶也只得在心裡無奈嘆了口氣,臉上仍舊笑容滿面,只有方大桐注視着周易那與蔡琢妍有說有笑的背影,燈光下的鏡片有些反光。
如果說要在華納找一個十分懂行的人,那周易無疑是最佳人選。
而且他也相信周易是絕對能夠理解自己音樂的人,畢竟他對西方音樂類型的瞭解顯然比國內所有的音樂製作人還要強。
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加入華納內部的周易幫。
“你說的對,什麼幫不幫的,明年華納就會變成周易的一言堂了。”
臺灣,陳家。
華納副總經理陳擇杉遙望着窗外的夕陽,嘆了口氣,將手頭的合同文件放在桌面上,注視着眼前這個男人——
索尼音樂大中華區總裁,崔振東。
“當週易上位,那依附着他的人必將一起上位。你的位置,周易經紀人錢江是坐定了。所以,與其留在華納還不如來我們索尼,王立宏、蔡衣琳、周杰綸三大王牌都可以交給你來帶。”
扛着鋤頭挖角挖到了華納這邊來的崔振東微微一笑:“相信我,EMI給不了你這個條件的,他們手底下的年輕王牌就蕭雅軒一個,她跟周易的關係相信不用我多說了。
“至於環球,他們已經落伍了。”
當小埃德加在美國與周易簽署完合同並開始着手準備相關事宜後,周易續約到底是個什麼情況自然也就被這些國際唱片公司打探了個七七八八。
與之相對的,在華納內部能力出衆的陳擇杉也就成爲了幾大巨頭中華區的挖角最佳人選。
EMI是最先拋出橄欖枝的,只不過由於升職後的姚謙還在,他過去還是隻能當副總,而且王牌蕭雅軒不可能交給他來帶,只能選擇放棄。
環球……沒有可以一看的王牌,陳擇杉掃了一眼就丟垃圾桶了。
只有索尼,蔡衣琳、王立宏、周杰綸三大王牌在手,總經理位置唾手可得。
不得不承認,這份合同很讓人眼饞。
蔡衣琳就不必多說了,如果他現在掉頭去環球的話,那這個他一直看好的拼命三娘是絕對願意從索尼跳槽跟過來的。但那樣的話,多少有些勢單力薄了。
張慧妹與華納的合同違約金過大,在還沒有到期前他不敢把人撬走;娜英又回家談戀愛去了,隱退樂壇。
鄭秀汶、郭富成轉戰影壇,無心在樂壇上深耕。
孫燕茲更不用多說,雖然他們倆之間的關係還算不錯,但讓她跳槽背叛華納,多少有點癡人說夢了。
算來算去,願意跟他走的也就剩下一個吃着碗裡看着鍋裡的蔡衣琳,那還不如干脆直接跳索尼算了,蔡衣琳都不用變動了。
“既然如此的話,那明年就請你多指教了,崔總。”
“我們追求的是共贏,陳總。”
能夠挖來在華納工作日漸不暢快的陳擇杉,對於崔振東而言無疑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
索尼不是沒有會營銷的人才,但相比較於陳擇杉而言,那羣人的能力都不太夠看。
最重要的是,他需要一個“白手套”。
作爲索尼大中華區總裁,原先他可是和華納周建輝、EMI鄭冬漢對標的。
你可能見過這倆總裁親自下場炒作蛐蛐對手的?
有些事,他可以做,但不能說,因爲堂堂總裁下場撕逼會很丟臉。
高層可以亂說話,總經理可以亂撕逼,但代表了臉面的大集團總裁不行。
這個時候,他就需要有一個能成爲自己嘴替、嚴格幫自己執行、貫徹思路的人,而有着極強主觀能動性的陳澤杉就是這麼一個人。
因爲陳擇杉夠不要臉。
王立宏、周杰綸這倆他已經制定好了以後的輿論發展路線,那個議題多少有些厚臉皮,畢竟“守家”也不知道守了個什麼。
至於一姐蔡衣琳……照着、安室奈美惠、濱崎步等日本女歌手畫葫蘆同樣需要承受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
“啊?你說什麼?衫哥你要走了?”
上海,《功夫》劇組成員所住的酒店。
完成了今日戲份拍攝,在劇組時間已經進入了倒計時的孫燕茲接到了陳擇杉的告別電話,頓時愣在了原地,連嘴裡的青棗都忘了咬。
平心而論,雖然陳擇杉經常強制帶着她全國到處跑,但不得不承認的是,陳擇杉對她其實很不錯,對她的事業也極其上心,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條。
雖然那個嚴苛程度總讓她叫苦不迭。
“是啊,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嘛。以後沒了我的監管,你記得別太偷懶,別浪費你這來之不易的人氣,多少人想要都沒有呢。”對孫燕茲可謂是又愛又“恨”的陳擇杉笑着說了一句。
“怎麼會,衫哥,我很勤奮的。”
不自覺縮了縮脖子的孫燕茲把棗往睡衣衣領子上擦了擦,嘿嘿笑了聲:“那我就祝衫哥你未來事業紅紅火火了,以後我們就是對手了。”
2003年12月11日晚,在華納內部發生了一件大事——
陳擇杉遞上了辭職信並開始着手進行交接班工作,站好最後一班崗;
周建輝沒有任何的猶豫,僅僅只是象徵性的說了兩句場面話就走完了所有程序,快的一批。
也同樣在這一晚,香港華納工作人員方大桐在公司內部的音樂庫裡進行了投遞,選擇將自己嘔心瀝血的新Demo郵寄給目前人在香港華納的周易,渴望加入華納周易幫。
這個demo的名字,他取名爲《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