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那吃麪的動作一頓，咬斷後吸了吸鼻子，擡眸看向了她。
“別想太多，我不是在教你做事。”
程好開了個玩笑，只是在拉開椅子坐下間，左手食指撥弄着右手五指指關節的動作愈發迅速。
“還好吧，有很累嗎。”
從沒有在程好及其家人面前真正抱怨過累這件事的周易略顯訝異地挑了挑眉。
“我跟我爸媽聊天的時候，他們說你在美國很累，有時候一天都睡不上幾個小時。”
程好抿了抿嘴，繼而開口道：“你知道嗎周易，我們的股票用你的話來說就是已經起飛了，尤其是互聯網的網易股。”
去年年底，憑藉着《大話西遊OL2》這一款遊戲而直線起飛的網易股價已經正式步入了騰飛軌道，這給周易、給程好帶來的收益堪稱是過山車。
尤其是程好。
要知道以前她可是奔着大不了這錢就不要了的心思陪着周易一起買網易的，更是眼睜睜看着網易在內憂外患之下股價一度跌破0.65美元，股票被強制暫停交易。
可結果呢？
拿回了公司主導權的丁三石憑藉着《大話西遊2》這款遊戲逆風翻盤，股價開始一路上揚，去年年底便已經穩定在了8美元的線附近，最高達到了10.14美元。
2003年1月21日，網易股票因爲過年前後《大話西遊ol2》的火爆狂漲到了17.9美元；
今年開年以來，因爲非典的影響，大量人在家，這也間接促進了網易、新浪等歸易持有股份的互聯網公司業務擴展。
到今天5月30號，網易的股價更是已經超越了每股“僅有”25.83美元的搜狐，直接飆升到了31.65美元。
這家在2001年一度被停牌、讓周易、程好在投資圈內榮獲“冤大頭”稱號的互聯網公司，直接在2003年5月成爲了中國互聯網歷史上第一家股價突破30美元大關的互聯網公司。
至於說歸易所持有股份的另一家新浪，他們屬於是御三家裡湊數的那個，股價“慘淡”到只有15.24美元，與網易有着堪稱斷崖式的差距。
網易遊戲之威，恐怖如斯。
程好個人所持有的網易股票收益光是零頭就足以覆蓋掉她父母在美持續療養的費用。
已不再是小白的程好甚至可以預見她與周易能夠依靠網易、新浪這長短不一的一雙腿發達到什麼地步，她現在算是明白了爲什麼所謂的炒股能夠有那麼大的魔力。
一個個數字上漲時帶來的興奮感、刺激感足以讓尋常人感到上癮。
但好在她並不是常人。
雖然在股票市場賺了錢，還是肉眼可見的能繼續賺大錢，但程好仍舊保持有冷靜的頭腦，她甚至有想過現在就把所有持有的股票全都拋了，安安靜靜帶着錢回家歲月靜好。
比如回母校中戲讀個研究生，然後考編制當個老師。
在看到周易還因爲準備演唱會而忙到這麼晚連飯都還沒吃的情況下，想到自己曾與父母通電話時他們所說的周易有時候忙到一天只睡三四個小時，不由得有些心疼。
“起飛了這不是意料之中嗎，不然我會篤定買？還會讓你也買？”
沉默片刻後的周易對着她笑了笑：“不過吧，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做事向來是有始有終的。
“這一輪《Star世界巡迴演唱會》是早就定好的，也算是我與那些粉絲們的一個約定吧，我不是很想爽約。”
聽出言外之意的程好愣了下。
“這大概是我第一次、同時也是最後一次的巡迴演唱會了。”
喝了口湯的周易微笑着邀請道：“所以，漂亮的萬人迷小姐，有沒有興趣來這個註定會絕版的《Star》裡露個臉？”
最遲08年奧運之後，完成了奧運任務的他就可以抽身離開樂壇開始提前退休享受生活了。
在當下這個節骨眼，他要是直接撂挑子不幹說退休，不說錢還沒賺夠的問題，光是道義上就有些說不過去，畢竟官方現在可是不遺餘力的在捧他當門面。
“我？”萬萬沒想到周易會突然邀請自己的程好詫異之餘連連擺手：“不行不行，我不行的，我又不會唱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唱功僅限於KTV水平。”
這種水平的唱功，上演唱會那不是丟大臉嗎，更別提周易這還是看一場少一場的限量演唱會。
“怕什麼，你長這麼漂亮，往那一站就能大受歡迎了，別忘了現在是誰把萬人迷這三個字演到與自己綁定了。”
周易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再說了，KTV唱功又怎麼了？不會唱歌的都能開演唱會呢，伱能唱到KTV水平已經很了不起了。”
“……”
程好嘴角揚起的笑意多少有些沒控制住。
她覺得周易作爲一個專業歌手，但凡腦子沒沾點大病都不可能說的出這種話來，哪有開演唱會的歌手還不會唱歌的，那還是正經歌手嗎。
可他卻偏偏這麼說了，而且腦子也沒病，那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你還是饒了我吧，我這個水平那不是上去給你丟臉嗎，你也真是想一出是一出。”雖然有些意動，但顯然擔心自己把周易演唱會搞砸的程好還是搖頭選擇了拒絕。
別人當嘉賓是展示才藝，她上去那就真是獻醜了。
“你要是缺人當嘉賓的話，我可以幫你聯繫劉若因，我想她應該會很樂意來幫忙的。”
說着，程好還想到了《粉紅女郎》這部劇實質上的主演劉若因。
因爲周易的緣故，劉若因當初在劇組的時候還是挺照顧她的，其本身也是個老牌天后了，周易初出道時還跟她的《後來》打的難捨難分。
雖然當時是《快樂崇拜》這種新奇的曲風嘗試笑到了最後，贏得了年度歌曲的勝利。但隨着時間的推移，《快樂崇拜》雖然依舊火，但單論給聽衆的情感後勁顯然不如《後來》這首堪稱流行樂世紀最佳填詞候選的歌曲。
中文歌曲，詞的重要性與含金量是肉眼可見的上升，這一點在《後來》這首歌上體現的淋漓盡致。它之所以那麼動人、後勁那麼上頭，靠的就是無敵的填詞。
“劉若因我還要你聯繫，直接給滾石打個電話不就行了。”
周易不屑地撇了撇嘴：“這樣吧，你不唱歌行了吧？”
“啊？我不唱歌？”
程好語氣一頓：“那我上去幹什麼？表演雜技胸口碎大石嗎？？”
“你會彈小星星嗎？”
“……一閃一閃亮晶晶那個？”
周易的問題讓程好頓時想到了那首風靡全球兩個多世紀的兒歌。
從傳唱度來說，《小星星》作爲兒歌堪稱無敵。“一閃一閃亮晶晶”這句歌詞不僅大多數國人都耳熟能詳，甚至還因地制宜被國人用來創造了不少順口溜。
“我，在你演唱會上唱兒歌？哄兒子嗎？”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程好沒繃住笑出了聲。
“當然不是唱，是讓你用鋼琴彈出來。”
三下五除二嗦完了面，嚼完了荷包蛋與青菜的周易打了個飽嗝：“這首歌的前奏是很簡單的，鋼琴完全是新手入門熟練後都能閉着眼睛彈出來，跟我來。”
說着，放下了碗筷的周易拉着程好就往琴房走去。
do， re， mi， fa， sol，la， si。
現代音樂體系中最爲基礎的七個音階，而《小星星》的鋼琴簡譜完全可以說就是二指禪彈法都能勝任——do、do、sol、sol、la、la、sol……
在周易先示範了一遍後，猶豫中又帶有幾分好奇的程好開始按照周易剛纔那慢動作的順序，一個接一個摁了下琴鍵——
“偶有”忘了，周易也會立刻抓住她的手糾正到正確的鍵位上。
“對，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