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蘭並不知道如月這樣努力的真正原因,若是知道一定會氣的吐血。因爲他這個妹妹從很早的時候就在擔心將來。比如穿越小說裡的女主大都會經歷流產,流產的原因多是體質太差意外太多,對此如月一向嗤之以鼻,怎麼可能讓自己有摔跤的可能呢?即使不小心摔了,又怎麼會虛到流產呢,即使流產了又怎麼會再也生不了孩了呢。最要緊的沒有好的身體萬一有一天要跑路,拿什麼自保呢?另外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她酷愛運動,在現世騎馬射箭那可是極費事又費錢的,哪裡是她這麼一個學生能玩的起的,現在好了,有這樣的條件怎麼能浪費呢?
此時如月正認真的將弓弦拉至臉頰處,背挺的直直的,目光堅毅,小小的弓滿滿的一個圓,她調整好呼吸,盯着不遠處的箭靶上大大的紅圓,終於手指一鬆,箭飛了出去!這次竟然射到紅圓的邊緣。她呆了呆,繼而欣喜的大叫起來,如月轉向濟蘭,給他指着箭靶,又蹦又跳。見妹妹如此快樂,濟蘭也笑了,他輕輕給馬抓着癢,暗歎一聲終於沉下心打算好好調教她了。
日暮西山的時候,如月從馬上下來,她隱忍着不適,強自走到馬圈的椅旁,慢慢坐了下來,拿過茶吃了口,冷的,她砸着嘴又喝了一口。濟蘭拿過披風給妹妹穿上,埋怨道:“何苦不讓寶絡來伺候,自己受這罪是做什麼。”
“這事兒幹嘛弄得人人盡知,我這樣又不好看,待我都學會了再給他們看本姑娘的颯爽英姿。再說了,寶絡忙得跟什麼似地,勞煩她也不好。【葉*】【*】”
見她笑得沒心沒肺,濟蘭颳了下她的鼻,“真不知母親怎麼會任由你淘氣的。”
“我纔沒淘氣!”如月翻了個白眼,“夜裡都在爲母親想水粉店的事呢,也不知那畫能爲店裡招來生意嗎?”
“你的畫很好。可不是一般人能畫出來的,連鄭爺看了都說非十年功底不能出。”
如月頓時說不出話來,她怎麼忘了給濟蘭解釋這檔事呢!心裡一陣發虛,再笨的人都會懷疑了吧,哎呀,當初不讓他看到就好了!而且那個什麼鄭爺怎麼又看到了?她心思一亂,茶盞失手,眼見要落地了,濟蘭腳尖一遞,竟穩穩的接住,再一挑手一抄又遞給瞭如月。如月傻呆呆的接過茶盞,裡面一滴水未灑,她嚥了下口水膽戰心驚的擡頭,濟蘭也看着她,冠玉般的臉上一片平靜,兩人對視了半刻,濟蘭忽道:
“老戴又問起你了。”
“啊?”如月一時沒反應過來,過了一會兒她才領悟濟蘭不想再繼續那個問題了,可轉移過來的這個話題也不怎麼好玩。戴諾,幾乎每次在見到濟蘭時都會提到甄嘉,問怎麼不見再出來了。濟蘭不是說有病就是說回老家了,戴五爺每每都會長吁短嘆的遺憾一會兒。難道真的被斷袖了?如月寒了一下。提到戴諾她便想起了顧雲,沒法印象太深了,邪魅的白衣男啊。念及被網絡詬病的‘邪魅’一詞,她不由撲哧一笑。 ~見似乎狀態不對,她忙說:
“哥,想吃麪不?我去做吧。上回的扯麪好吃不?”
黑線的濟蘭難得一見啊,她忽略了那個問題,真的不願意深究下去了。若他真的問了,就說是神仙教的。看他能怎麼着!
和甄氏的關係發生變化後,如月放輕鬆了心態,做事隨意了許多。廚房的管理便索性敞開了手去做。暗查之後賬上面果然有問題,經過多方努力,李翰私扣財物之罪是跑不了的,母女二人商量了一下,李翰的事甄氏處理,大廚房的事如月解決。
一審之下,李翰卻將所有的事都推到了已經出了府的琉璃身上,說大多數錢是琉璃指示扣的,他只佔了個小頭,而且也拉着廚房的幾個管事嬤嬤下水,看那架勢便是衝法不責衆去的。眼見鬧大發了,如月並不慌,她按着甄氏教的淡淡微笑道:“那就都按規矩辦吧,我也不是狠心的人,若退出多扣的錢,就不送辦官府了,嗯,就這樣吧。”
聽她這樣說嬤嬤們又都吵吵不能這樣,自己爲琅府如何盡心盡力又說要去找太太,敢情還沒把她放在眼裡呢。如月起身居高臨下看着他們道:
“太太將廚房這裡交給我,怎麼樣也要給她一個說法,這裡的事她已知曉,你們親自去說再好不過,省的我轉述。三日爲限,我這裡等着回話,你們自己看着辦。”
說完她便頭也不回的離去了,待到了望月樓,如月坐在案前,腦中仔細琢磨了下,就端端正正在紙上寫了個標題:關於末位淘汰制和按勞分配的幾點建議。這世道,真是人比米多呢。
最終這事兒以李翰被撤,採辦換主,大廚房整頓爲結束。那些廚房的嬤嬤媳婦自然不可能將所有的錢還上,大多還了部分又都苦苦哀求如月饒了他們這回。見這些上了年紀的大嬸跪在地上個個哭的梨花帶雨的,如月強壓心軟和不適,恩威並施的說了一通話:
“我也不是故意要爲難你們,怎麼說都是在我家做了那麼長時間的老人了。只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琅家雖不是豪門大戶,但是也得講個規矩。諸事有一無二,我見你們確也誠心悔過,此次便罷了,若有二次,李翰就是你們的下場,再想想當初的連嬤嬤吧,太太的手段可是比我要狠得的多。這裡是新的廚房職責,下來讓杜嬤嬤給你們說道說道,往後就按這個法行事。現下快要過年了,咱們這塊兒最是繁忙,諸位可得全力做事,且不可再拖拉誤工,做的好了,姑娘我是有獎的,做的不好,這罰也是有的。”
廚房諸人此時方覺悟這裡以後真是姑娘在掌事兒了,他們看着只到她們肩膀高的小女孩,心裡有畏懼也有一絲古怪,想來幾個月前還是個懵懂無知的傻孩,這會兒怎麼就靈醒如斯了?隱隱的似乎看到了太太做事的手段,有其母必有其女啊。她們倚老賣老的心雖還在,可真的對上強硬的主了,便不敢再放肆胡混,也終於認清了一件事:眼前這位可是琅府的嫡女,是他們的主!
轉眼便到了臘月,這一進臘月年的味道便更重了,府裡上下人人繁忙。只有琅家的兩位少爺還在讀書,如月聽說過了臘八他們就要休假了,這可真是好消息,多久沒和濟蘭雪竹玩了呢?年前籌備的歡樂氣氛感染着她,每天如月都過的很充實,幫甄氏,管廚房,做女紅,習字畫畫,練瑜伽,抽空騎馬射箭,再看着每日劇增的各色年貨,她覺得這日過的實在不錯,想念現世的時候愈發的少了。這日一早天還未亮,她按着慣例遣開了衆丫鬟,上了三樓,換上練功服,赤着腳上了鋪好的地毯,打起蓮花座,靜坐了一炷香的時間,沉了心,開始了瑜伽練習。
如月在現世就極注意身材,她覺得好的身材比臉來的重要,在這裡雖然穿不得小吊帶低腰褲,可淸裝若要穿的好一樣需要好身材和優雅的體態。亞洲人種大多頭大身短又偏瘦,放在歐洲就是兒童身材。古代女人的平均身高又不足,甄氏這樣的都算得上高挑了,看那些丫鬟有許多臉是美的,可就是這個身材比例,怎麼看都怪怪的。如月真心希望自己將來和現世一樣,高挑配小臉,該有多美。所以她從現在做起,多運動多吃有營養的食物,爭取將來有個好身材。
此刻的她正保持着肩倒立,沒空靈一會兒便想着開春後不知能不能做到頸倒立,腹肌還是不行啊,練箭後胳膊倒是有力了,就是別把肱二頭肌練出來了……正胡思亂想着忽然覺得有一道陰影擋在了臉上,有人!她嚇了一大跳。心一慌人便落了下來,她狼狽的翻身站起來,四下打量並沒有看到人。正疑惑着,忽聽高處有人說話:“丫頭,你那是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