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笑清風224_第二百二十四章 決定
甄氏心裡不曉得是個什麼滋味,當時跟那個男人鄭重說過的,如果說服不了自家人那就不用提親,如果處理不了府裡的妾那就不要提親,如果不能全心之愛自己一個再不納妾那就不用提親。 ~網W如今他來提親,那就是說……可是他真的能守信還只是一時的託詞呢?甄氏心裡很是糾結,長的再像也不是羅臣,他再好也只是個通常意義上的古代男啊。
“怎麼忽喜忽悲的,我可是聽說了你們相識相交的事兒啦。真是緣分大了去了,若你們能成也是樁佳話,凌柱的爲人聽說是不錯的,連王爺也說此人忠厚仁善,從沒有什麼烏七八糟的男女事兒,就是放在孩的心上重一點,不過也就一個兒,現下還小,能養親的。其他都是女兒,早晚要嫁的,嗯,他家的老太太又跟着大兒過,怎麼看都是不錯的。雖然,典儀的收入是不怎麼高,他家也沒旁的收入,我想妹也不是缺錢的,人嘛,還是得看人品的。是不是?”
甄氏道:“王妃說的都對。我還是得回去想想。畢竟婚嫁是大事,麒哥兒和月兒都大了,這事我不能一個人就決定下來。”
王妃也不勉強她,又說了一會話甄氏便告辭,見甄氏六神無主的樣王妃知她現在正亂着,就沒有再挽留,只是心裡嘀咕,這要是真成了,再過半年女兒再嫁了人或者兒娶了媳婦到還是件妙事,這家人趕婚事倒趕得巧。
甄氏回了家左思右想了一番,說起嫁人可不是頭一回了,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自己也是喜歡那人的。可就是覺得不真實。她覺得一切被命運安排的太精巧,巧到讓人心悸。凌柱的樣貌不斷在腦海中出現,漸漸的和羅臣重疊,一樣的深情無限,一樣的關心呵護,如此怎能讓她這個零落天涯之人不動容呢?他們私下見過好幾回,每一次甄氏都是歡喜而回的,這種感覺讓她很享受。不過。一想到他的某個女兒將會是未來的皇太后,怎麼就感到怪怪的,還有那不省事兒的老太太以及總無事生非的親戚,都將會是鬧心的事兒,最要命的是那個穿越來的曼珠,她的存在會導致什麼樣的結果誰也不知道。一條無形的線莫名的讓他們連在一起,目的總讓人忐忑。但又無力違抗。
下午濟蘭回來,甄氏把一雙兒女喚道跟前如實講述了此事,如月先是吃驚接着就偷偷對她豎了大拇指賊忒兮兮的笑了,濟蘭很沉穩的聽完了話,沒露出什麼異狀。\/本\/文\/來\/自\/八\/戒\/中\/文\/網\/
“那麼母親意下如何?”他問。
甄氏道:“我也還在猶豫。凌柱的爲人是好的,連我提的幾個苛刻條件都應允了足見其誠心。對他……我也是有好感的,覺得是可以託付之人。只是,有些事我不得不考慮,所以想暫緩,至少等到選秀結束,你們的事兒有了結果再說。”
濟蘭和如月互相看了看,如月道:“若是明年我們中誰要成親了,母親當如何。反之又如何?”
甄氏道:“若是你們當中誰明年成親了,我自是不會湊在同一年的,傳出去實在不是個事兒。即使你們不成親,我也不想這麼急,算是給自己和給他一個反悔的機會。畢竟他的女兒不俗,要是成了鳳凰。我還真不敢攀高枝兒了呢。”說着她看了眼如月,如月深以爲然的點點頭。但馬上又若無其事起來,甄氏繼續道:“半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足可以看清楚很多事。怎麼着我這個當孃的最該放在首位的是你們。”說着看着濟蘭道:“麒哥兒,從小我就沒瞞過你什麼事兒,現下你也大了,甚至到了說婚論嫁的年紀,我更不想遮掩什麼。 ~我是怎樣的人你最是清楚,當年你父親負我害我,老天有眼我僥倖活了下來,從那一刻起我就立誓要要好好活下去,從沒想着爲他守身,這麼多年一個人是因爲沒遇到好的。再婚這件事我也沒覺得有什麼丟臉的,如今遇到了他……雖說夫喪從……若是將來我決定要嫁他那就是定要嫁的。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如月吃驚的掩住了嘴,濟蘭也很是動容,這番話絕對是叛經離道!可也的確如甄氏所說,濟蘭太清楚自家母親是什麼樣的性了。他垂頭沉默了半晌才道:“母親這些年爲了操持這個家太苦,付出也是常人無法想象的,如今您想怎麼做兒都會支持。兒絕不違背母命。”
甄氏似是沒想到兒答應的如此利索,原本做好爭辯打算而擺出的嚴肅表情一下換成了驚愕。如月卻是鬆了口氣又撲哧一聲笑了。
“好一個母命不敢違,在江寧你浪蕩江湖的時候怎麼不說母命不敢違的話?還不是我行我素,氣的母親直跳腳也沒用。反正咱們家向來都是做那些沒規矩的事兒的,誰也別嫌誰不合禮數,嗯,我也想好了,要是我嫁了人然後過不下去和離了,你們可別叨叨個沒完不讓我回來呀。”
“呸呸,好好的姑娘家還沒嫁就說什麼和離?!晦不晦氣?!”
“月兒你整日都在瞎想什麼呢?”
見兩人都皺眉瞪自己,如月伸伸舌頭小聲道:“不就是常看的書裡的情節麼,先做好最壞準備不行麼。”
濟蘭何等耳力,立即叱責道:“可是太閒了,看得都是什麼烏七八糟的書?”
如月立刻裝柔弱的撲進甄氏懷裡道:“娘,看哥哥又兇我。他自己是找到合意的了,站直了不說腰疼的話,誰知道我將來會怎麼樣,期望越高失望就越大,想壞一點也沒錯吧。”
甄氏佯裝生氣的拍了下她的背,“你啊,怎麼就兩種性呢。在外我看還挺知禮的,一回家就成了這麼憊賴胡鬧的樣,真盼着將來有人能管住你,好好磨一磨你的性。不過話說回來……”甄氏看向無奈搖頭的濟蘭,“烏林前兩日來的時候帶過來不少禮物,嗯,她給你做的那雙鞋可有試試?”
見如月奸笑,母親期盼的樣,濟蘭有點不自在的咳嗽一聲道:“嗯,試過了,挺好的。”
這些日濟蘭跟烏林真的挺好的,而且有越來越好的架勢,只是這二人相處方式對如月而言太悶了,下棋有什麼意思呢,射箭射的多了也很無聊,濟蘭那些兵法論也就只有烏林能認真聽了,所謂一個蘿蔔一個坑,他們還真般配。和之前相比,近期烏林來的次數增多了,聽扎琴意思好像他們的額涅的上層路線走的並不理想,不消說濟蘭這個備胎顯然就成了不錯的選擇,她自然不會再阻止女兒來琅府玩的。濟蘭呢,不知道是不是如月的錯覺,她覺得自家哥哥看烏林的眼神比以前更加溫柔,而且身上的物件兒從用如月做的變爲用烏林做的了,說實話如月還是有些吃味的,不過也沒招兒,這就是男大不中留啊。
如今見他這副承認“我在戀愛中”的樣,如月想起今日上午去耿府找他們,當見到二人獨處下棋的身影她立刻識趣的悄然退下去,在尋扎琴的路上她的心裡酸溜溜的想:我的春天在哪裡呢?
康熙三十八年的最後一個月欽天監算得封印的吉日是十九,於這日後若大的北京城便從井然有序混亂成一鍋粥,這是南來的琅家始料未及的。
京官們在這放肆的節慶裡大擺筵宴,互請酬謝,酒樓楚館開始了最繁忙的一個月,以前門爲主,京城裡主要的道路皆擁擠不堪,車如流水馬如龍,誇張到連立足之處皆無。紅頂們忙,流民地痞也忙,在這個時候是他們收穫頗豐之際又無人來管,哪有不出來撈一筆的道理,故此市肆攤販們最恨此季。
三十八年的冬天是多雪的冬,被白雪覆蓋的北京沒有了往日的黃塵,只剩下一味的枯冷和刮不盡的冬風,唯一的點綴是愈來愈多的紅色燈籠。琅家門前的樹早已凋零,烏鴉的巢在風中瑟瑟顫動。如月此刻正坐在溫暖的屋裡認真剪着窗花,銅茶壺在爐上咕嘟響着,白色的蒸汽讓室內很溼潤。她今日穿着豎領出風毛的翠緞斜襟襖,腰身是改過的,並不顯得臃腫,身下的紅裙邊繡着幾點黃色的梅,一段繫着五彩頭繩的烏黑辮垂在腰際,印着窗外透進來的光,整個人顯得恬靜溫柔。很快一個喜鵲報春做好了,她放下手裡剪刀,俏皮的笑了笑,起身活動了下筋骨,又瞥了眼座鐘。
“盤金他們怎麼還沒回來啊。”如月還沒說話,一旁的揉着眼睛的鑲玉已經開始嘟噥了,她的面前是一簍的瓷制的珠,和一幅半成品的珠簾。“接個人怎麼就接到現在了。菜這麼熱來熱去可就不好吃啦,難道生生要從午宴變成晚宴麼?”
“現下京城這樣路能好走嗎?還那麼大的雪。”流蘇給如月倒了茶,如月捧着接過來道:“你急,估摸着他們更急呢!反正就快見到了。”她笑盈盈道:“不曉得阿隆索可有什麼好玩的帶來,一想到今日就能喝到惠泉紅梅,我這心裡……”
正說着就見鴉九挑開門簾一臉激動的道:“姑娘,人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