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集英社
霓虹文藝界以及出版社高層大都是能看懂華文的。
出版社方面找了一些業內人士，對小說進行評析，連帶着華國提前發過來的，陳麟風第一部小說《生死簿》也進行了評估。
結果很明顯，都是極度符合霓虹市場的小說類型，所以各家公司都上門了。
只是沒想到這麼巧，三家趕到一起了。
現場氣氛有些尷尬，成永新打着圓場，和幾家出版社的代表商議，要不輪流來談。
最終三家出版社同意了這個提議。
最先開始的是集英社，他們來的是出版合作方面的部長山下野博與幾個專員。
山下部長態度很是高傲，言談舉止滿是自得，頭彷彿要擡到天上去。
他先是以誇張的姿態炫耀自己出版社的實力，接着用不經意的語氣表達對陳麟風小說的欣賞。
結果給出的條件很羞辱人，
“集英社願意出一本小說500萬円的費用，用於一次性買斷。”
按世紀初的匯率，相當於大約一本40萬華元。
這麼點錢，卻能展現出一副施捨姿態，簡直是完美符合他前世看的日劇裡，那些莫名自大的反派的表現。
陳麟風平靜道，“麻煩山下先生給一個合理的價格出來，不要亂開玩笑。”
山下部長像是平時甚少收到別人的反駁，此時臉變得通紅，就要發作。
然後又強行按捺住怒火，緩緩說道，
“500萬円在你的國家應該是一筆很大的錢了，你對這個沒概念的話，最好還是和你家大人商量一下。”
一旁的趙主編聽了翻譯的話，實在看不下去了。
“這位部長先生，你面前的作家，寫的第一本長篇小說，就收穫了至少400萬華元的版稅金（不含稅）。
而且這部小說才發售不到一年，銷量還有很大的上升空間，你所謂的一大筆錢，未免有些貽笑大方。”
山下野博聽完翻譯的話，似是再也忍不住，噌的一下站起身。
他怒氣衝衝的說道，“你還想要和在華國一樣？
一個小孩子寫的小說，不值得我們花這麼大價錢！
你可知道霓虹的圖書市場規模有多大嗎？
你知道你要錯過什麼樣的機會嗎？”
說完，他又以一種語重心長的語氣說道，“集英社是霓虹國最知名的出版社！
《聖鬥士星矢》聽說過嗎？
《龍珠》聽說過嗎？
《浪客劍心》《北斗神拳》《海賊王》《櫻桃小丸子》《足球小將》……”
山下像是報菜名一樣，把自家旗下知名的作品提了一遍。
“這些優秀作品，”他伸出雙手，做了一個環抱的姿勢，像是在表示“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所有的這些作品，都是通過我們集英社的推廣，得以在全亞洲流行。
由我們給你定製一系列專業的出版計劃，包括明確市場定位，制定出版計劃，策劃宣傳方案，這是你無法想象的規模。
在我們強大的發行渠道加持下，你所收穫的將遠不止金錢。
你會成爲霓虹知名的少年天才作家。
如果發展的順利，你甚至會在整個亞洲獲得巨大的知名度。”
整個會議室一靜。
這位部長身後的專員適時站出來，講解了一番集英社對《命運》擬定的一系列宣傳策略。
並大致介紹了他們強大的渠道資源，無論是媒體媒介還是線下推廣，都能給到最大限度的支持。
“先成名，再賺錢，確實也是個路子。”
一旁的兩位主編聽完這套話術，覺得這條件顯得也不是那麼差。
心想只要有收穫就成，能打入霓虹市場就很不容易了。
有心勸陳麟風是不是見好就收，至少別這麼果斷拒絕，萬一後面兩家條件更差呢。
這兩人屬實是被這些天的情況整的有點焦躁不安，國內作品在霓虹這邊的出版社不是很受青睞，或者乾脆點說，就是遇冷了。
陳麟風這時反倒有些看明白了。
原來這不是無腦反派啊。
這位部長的套路玩的騷，先是以高傲的姿態給出一個極低的價格，打壓陳麟風的自信心。
被拒絕後，就轉而以一種爲你考慮的姿態，誇耀自身的能力，強調能給出金錢之外更高級的資源。
又是走向國際，又是成名亞洲的，再加上一個唱紅臉的出面緩和氣氛。
這一套下來，一般人不得五迷三道的。
老cpu了。
但是宣傳資源這種東西，是沒法具體量化到合同上的，他可不會信這人嘴上說的東西。
陳麟風平靜道，“貴方說的這些目前都是空談，如果真的看中我，就麻煩在價格上表現出尊重來。”
山下野博看陳麟風不爲所動，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有些頭疼，就轉向兩位主編。
“兩位先生經歷世事，應該能明白我方的良苦用心。
兩國同處東亞，互爲近鄰，此次交流會正是爲兩國文化之交流而辦。
你們應該也不想，最後沒有一家大型出版社與貴方達成合作吧。”
成永新的臉抽搐了一下，他正是擔心這一點。
但是作爲一個剛四十歲，就晉升大型雜誌社副主編的青年人來說，他很清楚目前的形式。
這件事不該他插手，或者說，插手了也沒用，少年人血氣方剛，強按着他的頭讓他同意，說不定還會鬧出事。
所謂一動不如一靜，成永新只當沒聽到，任由趙主編出面回話。
趙主編雖然也有些心動，但他哪怕有心思，也只會事後跟陳麟風單獨聊，這種場合自然是給自家人站臺。
“這些條件聽起來好像還可以，只是陳麟風是我們雜誌社的頂樑柱，我最終還是要尊重他的意見。”
他表現出一副十分想答應，只是暫時有難處的姿態。
“這件事我一定幫你好好勸勸他，後續萬一有進展，我一定第一時間通知貴方，你看如何？”
山下部長恨鐵不成鋼，兩個老狐狸，沒一個敢站出來下決定的。
一點都不像我們招核男兒敢打敢拼。
這時山下身後的那位出版合作專員又站了出來，提出將錢提升到一本小說1000萬円，直接翻了一番。
山下部長臉上表現出生氣的樣子，卻最終沒有拒絕屬下的提議。
看來這就是集英社最終的價格了，1000萬円一部書，約合80萬華元。
雖然以陳麟風第一本小說在國內的銷售情況來說，還是不多，但對於一本不曉得是否適應霓虹市場的小說來說，是勉強可以接受的價格了。
陳麟風不甘心，還是問了一句，“咱們是否可以，以版稅的形式進行合作？”
山下野博面無表情的拒絕了，雙方不歡而散。
臨走時山下撂下狠話，“很遺憾你錯過了這次絕佳的機會，如果你反悔想要再找到我尋求合作，我可不會再給這麼高的價格了。
陳君，你會後悔的！”
走出門，山下野博用力錘了下牆。
“可惡，社裡的那些老傢伙，爲什麼就是不願意用版稅的方式。既然想要一次性買斷，給的權限又這麼低。”
他不甘心的點在於，這明明是一本有可能創造奇蹟的小說，然而社裡的一些人卻只想要撿漏。
“但那也得看看有沒有競爭對手啊，另外兩家不會給機會的。”
身邊的下屬安慰道，“部長，你盡力了，陳君不是一個普通的少年，華國的報道沒有說錯，他是天才。”
另一個下屬也在勸導，“是啊，年齡這麼小，就能沉着冷靜的應對，這個世界總是優待天才的。”
房間內的趙長田擔憂的說道，“小風，你是不是有些託大了，最後的條件，在我看其實已經不錯了，後邊兩家要是給不出這樣的條件怎麼辦。”
成永新倒是有了些信心，“老趙，從最後的條件來看，這夥人是十分看好小風的書的，我想另外兩家應該也是差不多的態度，
我們還是要多些定力，別被這些人給嚇着了。”
陳麟風也是同樣的看法，“趙叔，您別看最後是另一個人是臨時提出的條件，我敢肯定他們這是提前商量好的，前邊的低價都是談判策略，不要被他態度給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