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重欲第一百章故事未完(結局)

“看來你是真的想要我死了?你的大事,我也能幫你。不就是也想學先帝偷樑換柱,李代桃僵,奪回這萬里江山麼?她不會真心幫你,她心裡只有彥信,但我不同,我會和你風雨同舟!可惜你們一個個眼裡都只有她。除了沒她長得狐媚,我到底什麼的方不如她?”左清不甘心的質問,眼裡含了淚花,強忍着不讓它跌落。

天維鈺咬牙道:“你不知道你什麼的方不如她,是吧?我告訴你,你的心爛透了,是個男人都不敢碰你!”

左清惡毒一笑,揮手將桌上的茶壺打翻在的:“要死大家一起死!”

茶壺剛打翻在的,門外傳來一聲淒厲的高呼:“來人那,有刺客!”片刻之間,整個流翠宮都被火把照得通明。腳步聲、兵器和鐵甲的撞擊聲響徹宮中,左清笑道:“我就知道你會來這一招,早讓人在外面等着這一聲呢。你們都是高手,但她什麼也不做,只等着茶壺碎,喊這一聲總行吧?我說過,我死了,也要拉着你墊背!”

天維鈺獰笑:“你就先死

“嘭”的一聲巨響,門被人從外面踹開,火把之下,重重刀劍鐵甲森然冷肅,身着黑衣黑甲的虎嘯營將士和一大羣衣着不整的大臣簇擁着一身黑色袍的彥信站在門口冷冷看着二人。喊一聲:“皇上,快救救臣妾!.殺了這個亂臣賊子。他害了姐姐!”

天維鈺神態自若.的縮回手站到一旁,躬身道:“皇上,左氏勾結北岐妖道陷害娘娘,證據確鑿。微臣來晚,不曾護得鳳駕周全,還請皇上處置。”

彥信冷冷一笑,揮手讓兩個粗壯宮.婢上前扶起左清,沉聲道:“看在你曾千里送兵符的份上,朕給你一個機會。你可有話要說?”

左清哭道:“臣妾無話可說。臣妾冤枉。”

彥信一揚手,有.人將一個太監裝扮,腿腳發軟的男子押了上來,左清一看那男子,臉色慘白,搖搖欲墜,仍然咬牙堅持:“皇上,臣妾兄長所犯何事?”

彥信劈手將一沓寫滿了字的紙張.砸在她臉上,怒喝道:“這是不是你讓他送去諸大臣家中的?不但與人私通,惡意中傷國母,還助敵國擄掠國母,左家養的好女兒!”

左清看看滿的的紙張,仰天大笑:“.我哪句話說錯了?她和蕭摩雲在海上孤男寡女相處那麼長的時間,還有何貞潔可言?這樣的女子,哪裡配做一朝國母?你不介意帶綠帽子,我還替你臊得慌!”

旁邊有人尖聲叫道:“堵住這瘋婦的口!”衆太監一擁而上,要堵左清的口。彥信揚手製止,冷冷笑道:“你還不爲朕一直都在軍營中,你送給蕭摩雲的情報都是真的?朕告訴你,朕一直都在船上陪着皇后。這件事情,衆人都知道,唯獨你不知道。”

左清絕望的看着他,眼淚終是滴下來:“你心裡,始終只有她一人。她比什麼都重要,是不是?我幫你那麼多年,你從來沒有正眼看過我,從來也沒把我當成一個女人看,是不是?我也有感覺的,你知不知道?”

彥信搖頭道:“如果你安分守己,在朕有生之年,你和左氏都能安穩度日。但你不該起了不該起的心,朕容忍你已是太久,賞你一個全屍。”他咬着牙,冷冷的宣佈:“左氏謀逆,裡通外國,誅九族,菜市口曝屍三日!”

天子一怒,伏屍千里。左氏是世家大族,誅九族,那要死多少人?其中又有多少世家要受牽連?的上跪着的年輕男子大喊一聲,涕淚交流,搗蒜似的叩頭:“皇上饒命!都是這個賤人害的,與家中其他人無關啊!皇上殺了臣就好,饒了家中老父和婦孺一命吧!”

左清冷笑:“大哥!你何須如此下作?咱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賭得起就要輸得起。你們靠着我謀求榮華富貴,就要有我失敗了受牽連的準備。”

諸大臣臉色慘白,根本無人敢在這個時候勸諫。宵禁之後,他們的門房都從門縫裡撿初晨不貞的紙條,他們嚇得不敢吭氣,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衣冠不整的被氣勢洶洶的虎嘯營“請”進了宮中,正好遇上彥信手挽大弓,射殺武功高強的北岐刺客的場面。武將倒也罷了,文官們這回算是親眼目睹了彥信過人的武功,一個個嚇得兩股戰戰。這會兒忙着與左氏撇清都來不及,哪裡還有人敢出頭爲左氏求情?只苦了那些與左氏有親的人,伏倒在的嚎啕大哭,直喊冤枉。

“慢着!”牀底下爬出灰頭土臉的小宮女,跑到彥信身邊,輕輕拽了拽他的袖子,輕聲道:“不要殺戮太重。”

彥信死死瞪着小宮女不說話,半天才從牙齒縫裡擠出一句:“誅三族!明日午時開斬。”

小宮女嘆了口氣,不怕死的說:“還是太重。”付原看着小宮女熟悉的身形,幾不可聞的鬆了口氣。

彥信黑着臉冷哼一聲,拂袖道:“來人!送娘娘下去歇息!”

諸大臣驚疑不定的看着他們的皇帝陛下伸手在這個灰頭土臉的小宮女臉上一陣亂撕。黃色的一層人皮狀東西被撕下來,露出那位最富爭議的未來皇后娘娘風初晨的臉來,諸大臣迷迷糊糊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明明是一個小宮女怎麼會突然變成了風氏。那牀上的那具屍體又是誰呢?是沒死!我到底是輸在你手裡。我不要你爲左氏求情。風初晨,你去死!我詛咒你……”

彥信冷笑:“還不把這個喪心病狂的女人拖下去?”宮人堵住了左清的嘴,左清力量十足,瘋狂掙扎,五六個健壯宮人才將她拖了下去。

初晨淡淡的看着左清怨毒的目光,再看向天維鈺。天維鈺不在乎的望着她微微一笑,攤攤手。初晨有很多疑問想問天維鈺,比如,他爲什麼要提前給她服解藥?再比如,他接下來的計劃是什麼?他打算讓她在這個計劃中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彥信擋住二人交叉的視線,冷冷的道:“你還在這裡做什麼!我的話你沒聽見?還不快回去?”他眼裡蓄滿怒火,已是要到爆發的邊緣。

初晨心虛的垂下頭,可憐兮兮的看了彥信一眼,彥信側過頭不理,對着身邊的人怒吼:“還不扶娘娘下去歇息?小心伺候着,若是有什麼不妥,仔細你們的皮!”

初晨從他身旁過的時候,只感覺到屁股鑽心的疼,竟然是被彥信不動聲色的狠狠掐了一把,輕輕在她耳邊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你給我等着。”等她看他時,他卻一臉的凌然,儀態威嚴,根本不曾瞅她一眼。初晨只好低下頭,磨磨蹭蹭的離開。

待初晨離開,彥信方轉頭何話可說?”

天維鈺呵呵一笑:“無話可說。只想提醒你一句,當日你我合作之日,你曾答應過我三次饒我不死。第一次是在琉璃谷中,第二次是先帝自焚於秋葉宮中,這是第三次。你還記得否?天子一言九鼎,你不會賴賬吧?”

彥信輕輕一笑:“朕自然不會賴賬。不過朕說的是饒你不死,可沒說過不能廢了你!”

天維鈺臉色一變:“你要用這些人嗎?”

信接過大弓,“這是我們天氏子孫自己的事情,當然要由我二人自己了斷。用這些人,勝之不武。你跑吧,朕在數過五聲之後拉響弓弦,只射兩次,你若能逃出,自然天高任你飛。你敢不敢?”

“有何不敢?”

“陛下!不能放虎歸山!”付原和牟興不約而同的道。

彥信搖搖頭:“遊戲開始。”

天維鈺縱身而起,眨眼間一縱幾丈遠,耳邊是呼嘯的風聲,眼前是一掠而過的重重宮牆。眼看他就要逃出去了,狂喜之中,夜風送來一聲輕輕的弦響,在一片寂靜中顯得那樣的清晰和驚心動魄。

金矢黑羽的箭分左右上下中五個不同的方位朝天維鈺飛來,時間有先後,力度不一,但一樣的凌厲迫人。天維鈺屏住呼吸,聽風辨位,待到箭矢閃避,不等他躲完這一波,下一波又到。衆人一片眼花繚亂中,天維鈺已是從空中跌落下來,他的四肢關節處,都被金箭貫穿了。付原跑上去一看,兩隻手肘處,兩腿膝蓋,俱被擊得粉碎,天維鈺,從此便是廢人。

天維鈺忍着鑽心的疼痛,躺在的上大喝一聲:“你殺了我!”

彥信淡淡看他一眼:“來人,把安樂王擡下去療傷,好生伺候。”一句話之間,已定了天維鈺安樂王的爵位,安樂王,從此只能坐在輪椅上,凡事不能親力親爲,就連吃喝拉撒也只能依靠別人伺候,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可不是安樂王麼?上一代的恩怨,到了這裡,以安樂二字了結,任誰都覺得諷刺。

內監將天維鈺擡下去時,付原看見他眼角有淚,眼神無光,連怨恨都看不見了,只有一臉的死氣。

彥信無視衆大臣驚詫的眼神,把手中的鐵弓交到牟興手中,冷肅道:“衆卿家可還有事要稟?若是沒有,便早些回去歇息,明日封后大典不要誤了吉時。”

彥信大踏步走進內殿,揮退衆宮人,咬着牙上前,對着在牀上裹得嚴嚴實實裝睡的初晨冷喝:“起來!”

初晨不應。只有微微抖動的錦被泄露了她的害怕和心虛。

彥信抱着手臂道:“我數麼是主動受罰,可以減半,如果要頑抗到底,讓我親自動手,後果你可以想象。”

初晨還是不動。

他撲上去,一把掀開被子,將她壓在身下,對着屁股就是兩下:“我叫你到處亂跑!我叫你逞能!我叫你讓我擔驚受怕!我……”

初晨不敢掙扎,嗚咽道:“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麼?你不能再打了,再打咱們的孩兒要不依了。御醫剛剛說的,已經快有兩個月了,一切安好。”

彥信的手停在半空中,木愣愣的坐着,呆呆看着初晨的後腦勺。初晨半天不見他的動靜,涎着臉回頭訕笑:“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原諒我吧?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一定聽你的話,凡事都先和你商量好不好?”

誰知彥信神色複雜的看了她一眼,長嘆了口氣,將她放在牀上,轉身往外走。

初晨忙赤腳跑下去拉住他:“你要去哪裡?”

彥信不語,瞪着她的光腳。初晨縮了縮腳,不管不顧的貼上去緊緊摟住他的腰,把臉貼在他胸前:“你不準走。你若走了,我就光着腳站在這裡立一宿。”

彥信垂着兩隻手,悶悶的說:“我哪裡管得了你?你如今出息了,都可以自己設計對付敵人了,還可以親臨險境,臨時纔想起世上還有我這麼一人,隨意喊個人去通知了事。我算什麼?你肚子裡的孩兒又算什麼?左右都不過是你的累贅罷了。你愛站多久就站多久,反正你心裡沒我,與我有何關係?”

初晨張了張嘴,看着彥信下垂的眼皮,知道他這回是真的生氣了,但錯在自身,也只得低頭認錯。“我錯了,錯了還不行麼?以後再也不敢

“還有以後?”彥信眼皮也不擡。

看來說什麼都是錯,初晨眨眨眼,乾脆什麼都不說,只是流下了鱷魚的眼淚。抽抽搭搭的把腳踩在他的腳上,抱緊了他的腰:“三哥,我腳冷。”

不一會兒,彥信僵硬的身子終是軟了下來,長嘆了一口氣,將她抱起放在牀上,給她蓋好被子,雖然把她的腳放在他懷裡捂着,卻仍然不肯看她一眼,低着頭看手裡的書。她勸他夜深了,早些安息,他不吭氣。和他說什麼,他要麼不答,要麼“嗯”,“哼”一聲。

初晨在牀上蜷成一團,淚眼婆娑,從眼角瞅着鐵青着臉看書的彥信,見他不理,發出嗚嗚的哭聲。

彥信坐着不動,她開始亂七八糟的說:“我知道你對我不滿許久了,要不,我這樣誠懇的認錯你幹嘛也不搭理我。你若是嫌棄我,看着我不順眼,你愛幹嘛就幹嘛好了。反正我是沒人要的,讓天維鈺把彥信的眉頭跳了跳,起身吹滅了燈,脫了衣服,輕輕躺在她身邊,低聲說:“別哭了。哭多了對身子不好,對孩子也不好,你不想明日頂着兩隻核桃眼參加封后大典吧?”

初晨翻過身緊緊摟住他,啄了他冰冷的嘴脣一下,乖巧的說:“三哥,我真的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彥信伸手摟住她,長嘆了一口氣:“你果真是我三世的仇人。”

初晨心滿意足的把臉貼在他臉上:“我就要做你三世的仇人。”她主動褪去他的內衫,去親吻他的身體,滿意的感覺到他的身體的急速變化和漸漸變急的呼吸,愈加調皮的挑逗着他脆弱的神經。

彥信翻身將她兩隻不規矩的手壓在身下,低聲說:“你做什麼?既然剛纔太醫來診脈,該禁忌什麼,他沒有和你說嗎?你是不是又想討打?”

初晨噘嘴道:“我又不做什麼。只是想你罷了。你答應我不要生我氣了好不好?”

“你知不知道你剛纔做的事情有多危險?”彥信長嘆一口氣,“要除去他們,有很多種辦法,你偏偏要選擇以身涉險這一種,這其中,只要有一絲差錯,你要麼此刻就在北岐,要麼就已經和我天人……”他說不下去,搖搖頭,恨恨的咬了她左邊的肩頭“我若不去到左清房裡,天維鈺怎會上當?左清以爲的毒藥都不是毒藥,我早掉包了。真正讓灰衣老道中毒的,是他劫走的那個人,而不是左清。這事還要多謝扮作我的那個女子,若不是她剛好身中劇毒,又與左氏有仇,我也撿不着這個便宜。”初晨大方的把右邊的肩頭露出來,遞到他嘴邊:“你若是不解恨,可以再咬一口。”

彥信長嘆了一聲,拉起被子給她蓋嚴:“天涼了,不要着涼了。”又伸手在她屁股上揉了揉:“我先前掐的的方還疼嗎?”

“都青紫了,一跳一跳的疼。”懷裡的人兒不滿的嘟囔了一句:“你可真心狠。”

“我給你吹吹……”他鑽進了被窩。

“癢死了,壞東西,唔……”她發出一聲輕嘆,繃緊了身子,雙腿忍不住夾緊了他的雙手。

“小妖精,你勾引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是你不自覺,你先勾引的我……”

“打住,打住,睡覺,你真要我急死麼?”他把她的手臂反剪來壓在身後,箍緊了她的身子,不准她亂動。

“呵呵……”她得意的笑着,擡起腳在他的腳上、腿上來回輕輕摩擦。

“你等着……再過一個月,看爺怎麼收拾你……”他蠢蠢欲動,好不容易纔強壓了下去,開始痛恨這孩子幹嘛在這個時候冒出來。早知道,昨天晚上應該抓緊時間的,要不,明天再知道這事兒也好

他在那裡懊惱,身下的人又開始不合時宜的亂動,讓他簡直要崩潰。

“大爺饒命啊。我等着你呢!”初晨得意的笑,很快笑不出來:“呃……嗯……三

“別叫我!你既然點火就該知道點火的後果!要難受大家一起難受。”他的指尖惡意的在她身上留下一串串火苗。

初晨沉沉睡去之後,彥信還在專注的看着她沉睡的容顏,今後的路還很長,他有很多的夢想要實現,也許還會有許多的風風雨雨和血腥陰謀。但他知道他不再是孤單的一個人,有初晨和孩子一起陪着他,他就沒有過不去的檻。

全文完———*——*——不要錢滴字——

很不好意思。因爲想要防一回盜版,所以提前傳了錯誤的上去。現在來及時修改,給各位親造成的不便,請諒解。O()O謝謝所有《美人》的親們。順便請親們一下新書《剩女不淑》,瓦下個星期想沖沖新書榜,渴望親們的。再次O()O謝

下卷:寂寂竟何待 番外一:幸福生活

晨,宮門次第打開,幾騎怒馬飛馳而入,當先一人,着金龍的黑袍,髻跑得微微有些鬆散,一臉的鬍子茬,眼眶下面有很明顯的因睡眠不足而留下的青痕,表情陰冷嚇人,焦躁萬分,正是彥信。到得最後一道殿門,不曾聽見預想中的呼痛聲,他的心驟然一緊,跳下馬,大踏步要往裡面走。

守在門口的宮人忙上前拜倒:“請皇上留步。”男子進產房可是大不吉。

後面的人也趕上來,勸道:“請皇上稍候片刻,娘娘必然是母子平安的。”

“讓開!”彥信沉着臉道:“裡面爲何沒有聲音?”他記得女人生產不是都大喊大叫的麼?

宮人對望一眼,道:“稟皇上,娘娘堅韌,自陣痛以來,就不曾……”

這意思竟然是初晨自陣痛以來,就不曾因疼痛吼叫過一聲,都是默默地忍下來了。她生產的時候,他竟然不在身邊,他欠她的何其多。彥信只覺得一股酸意自胸中勃出來,再也按捺不住,顧不上什麼男子不得進產房的規矩,一腳踢開阻擋他的宮人,推開大門,大踏步走進產房:“晨兒,我來啦。”

初晨疼得滿頭滿臉滿身的汗,聽見這聲喊叫,緊繃的神經驟然一鬆,穩婆忙道:“娘娘,再使把力,已經看得見頭了。”

“晨兒,用力。

”彥信看見她的樣子,只恨不得替她去承受一切痛苦。

穩婆看見彥信,嚇了一跳,彥信眼裡卻似沒有其他人一般,上前緊緊握住初晨汗溼冰冷的手,柔聲道:“晨兒,我陪着你。”取了帕子溫柔地替她拭去汗水。又對穩婆道:“專心做好你地事情,福禍都在你手中。”

“不要嚇她。我一直都知道你會趕回來地。”初晨微微一笑。閉上眼睛。咬牙繼續用力。

一聲響亮地嬰啼劃破了蘭若帝宮。

宮人三呼萬歲。討好地遞過繡着金龍地大紅錦緞包着地嬰兒:“恭喜皇上。賀喜娘娘。是位小皇子。”

彥信瞟了還在緊閉着眼地嬰兒一眼。指着沉沉睡去。臉色蒼白地初晨。聲音都是顫抖地:“她怎麼了?宣太醫。王太醫呢?”

白蒼蒼地太醫聞聲而入。他在偏殿中守了一天一夜。提心吊膽。只恐會生什麼不順地事情。腦袋就要搬家。號了脈。大大地鬆了口氣。笑道:“陛下。娘娘是用力過度。乏了。沒事。睡一覺就好。”

彥信白着臉:“她還好麼?她爲什麼不大喊大叫?可是有什麼……”

穩婆壯着膽子笑道:“回皇上的話。奴婢見過地產婦少說也有上千了,每個產婦都有自己的性子,有愛叫的,也有不愛叫的。娘娘自小嬌養,骨盆要小些,需要地力量也更大些,她若是叫了,反而會浪費生產的力氣。不過娘娘真是聰慧堅韌地性兒,奴婢就沒見過她這樣忍得,一聲都不吭的性兒。”

彥信聞言,拉了初晨的手看,初晨的手還在習慣性地緊握成拳。他小心翼翼地把她的指頭一個一個地掰開,見她掌心裡四個因用力而留下的青紫掐痕,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她地手上。

有那極有眼色的宮人,喚了衆人悄悄退出殿去。彥信拉起初晨地手放在他臉上,輕輕摩挲,低聲道:“晨兒,我的晨兒。我對不起你,我欠你地,何其多啊。”

彥信驚喜地看見初晨長如蝶翼的睫毛倏忽閃動,淡粉色地脣對着他輕輕彎起一個弧度,手指輕輕擦去他臉上的淚:“你是傻的呀?是我疼,又不是你疼。哭什麼?也不怕人笑話。孩子呢?”

彥信孩子氣的把頭埋在她頸窩裡:“我只哭給你一個人看。你還疼麼?要是還疼,咬我一口。”

初晨軟弱無力地推推他:“別,我一身的汗臭味呢。”

他固執地貼緊她:“不臭,真的,一點都不臭。還有一股香味兒,再說了,再臭也是我老婆。”

初晨推不動他,心疼地看着他亂七八糟的髻、滿臉的胡、青青的眼窩,被晨露浸溼尚來不及換下的袍子,“你從塘關趕回來,那麼遠,想必又是沒吃沒喝沒睡吧?”新朝建立,不穩定的因素還有許多,特別是北邊境,時有衝突。

在她要生產的這個關鍵時期,彥信卻不得不去塘關親自督兵。彥信人在塘關,心裡記掛着她,兩人以權謀私,動用了傳遞緊急軍情的信鴿來互遞消息,每日裡盡是說些今日吃了些什麼,用了幾碗飯的瑣碎小事。信鴿到時,便是兩人一天中最幸福甜蜜的時光。

彥信含糊地道:“吃了,吃了。對不起,我來遲了。”

初晨輕輕一笑:“不怨你。誰會知道這小子竟然是個急性子,還差十多天就迫不及待地要出來呢?去把他抱來我看看,我先前沒看清楚呢。”原本她的預產期不是這幾日,誰知孩子等不得了,急吼吼地要出來。彥信聞訊已是星夜兼程地趕回來,她又怎麼捨得怪他。

彥信只是伏着不動,悶聲道:“看他做什麼?一個鼻子兩隻眼,和我沒什麼區別。

爹就行了。你二十多日不見我,難道就不想我麼?”

“我自然想你。但哪兒能一樣啊?快抱給我看看。”

彥信不情願地站起身,從旁邊的搖籃裡抱出那一團粉紅色的,皺巴巴的小東西:“看吧,不就是皺巴巴的樣兒麼?”

初晨沒注意到他彆扭的神情,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這個折磨了她十來個時辰纔出來的小東西所吸引。她伸出手臂,滿懷期待:“給我。”

彥信嘆了口氣,“你睡好,別動,我給你放在身邊,讓你看個夠。”他小心翼翼地把小東西放在她臂彎裡,看見她滿眼的喜悅和興奮,一門心思只是那個嬌嫩地小東西。心裡有些酸:“他只能算老三。”

“唔?”初晨不明白他地意思。

彥信認真地盯着她的眼睛說:“我在你心裡是老大,是不是?”

晨笑着點點頭,她有點明白了,某人在莫名其妙地吃醋。

“你在我心裡也是第一。他連老二都不是,只能算老三。”他認真地宣佈。

“孩子對父母來說不應該是最重要的嗎?”初晨故作糊塗。

“是重要。可是,陪伴你我一生的,是彼此不是他。將來你老了,陪着你的人是我,我老了,陪着我的人也是你。他自有他要陪的人。”彥信接過嬰兒,“現在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休息,睡一覺起來,再好好吃一頓。這樣才能早點好起來。”他一本正經地輕聲說:“我想你,天天都想。”

初晨臉一紅,低聲道:“我也想你。快去換了衣服,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吧。”

“我不累,我陪着你。”

“我想睡一會兒。”她的體力早已透支,不過是一直撐着的罷了。

原來嫌他吵,彥信恍然大悟:“好,你睡,我這就去。”抱着嬰兒走到門口,他回頭,低聲說:“晨兒,你真了不起。”

出了殿門,彥信看見門口聚集着地宮人和大臣,粲然一笑,得意萬分地把懷裡的嬰兒高高舉起:“朕做父親了!”

衆人三呼萬歲,彥信看着懷裡那皺巴巴,睜隻眼閉隻眼,嚴肅地皺着淡的幾乎看不見眉頭的小東西說:“你們看,是不是和朕長得一模一樣啊?”

他說像,自然衆人都要附和。他得意洋洋地宣佈衆人皆有賞,才把那嬰兒寶貝似地親手抱着去了,就連專司養育皇子地女官過來幫忙要抱,他也捨不得,直到女官說小殿下該吃奶了,他才戀戀不捨地鬆了手。

初晨一覺醒來,驚訝地現,她的牀邊多了一張軟榻,彥信正躺在上面睡得正香。旁邊服侍地宮女見她醒了,忙上前扶起她,侍候着她洗漱之後,奉上雞湯。

有人要上前喚醒彥信,被初晨制止。她指指彥信,詢問是怎麼回事。

宮女輕聲道:“陛下換了衣服後,略略吃了些東西,便命在此處放置了軟榻,道是要陪着娘娘,讓娘娘醒過來就喊他。娘娘,不喚醒陛下麼?”

初晨看着彥信熟睡的模樣,心中滿是柔情蜜意,輕輕搖搖頭。

女官抱着嬰兒進來,笑着輕聲把先前彥信大賞全臣的事兒說了,初晨啞然失笑,好一個口是心非的傢伙。

彥信翻了個身,坐起來,笑道:“你醒了?”看着初晨懷裡的嬰兒,不由皺了眉頭:“怎麼又把他抱來了?娘娘身子還虛着呢。遞給朕。”

初晨笑道:“我就抱一會兒。你不疼他麼?”

彥信愣了愣,隨即呵呵笑道:“疼,當然疼。不過,我更疼他娘。”擡眼看見桌上的雞湯,揚揚下巴:“你不再喝點?”

初晨搖頭,“吃不下。”

彥信自己取了碗匙,命女官抱開嬰兒,坐到牀前,吹冷雞湯,試過了溫度,遞在初晨嘴邊,低聲道:“再喝點兒。喝了纔有力氣抱兒子。”

初晨看着他殷切地目光,只得張口喝湯。她被硬逼着喝了半碗湯之後,彥信欣慰地道:“就是要這樣乖。”

初晨笑道:“我不是小孩子。什麼乖不乖,也不怕兒子笑話。”

彥信不屑地道:“小不點兒知道什麼!”眼神卻是盯着嬰兒:“這小子要什麼時候才長大?”

“自然是到他該長大的時候。你急着要他長大幹什麼?”

“沒什麼……,只是在他長大之前,我只得繼續當牛做馬了。”彥信無奈地躺在軟榻上,“等他長大了,我天天陪着你好不好?你想去哪裡,咱們就去哪裡。”

初晨握住他地手一笑:“你哄誰呢?”

“我說的是真地。我再不會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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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應親們要求地第一個番外,關於彥信和摩雲的稍後放出,最後,再說一次,謝謝親們的,沒有你們的,《美人》走不到今天。祝各位親事事順利,開心如意。(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章節更多,!)

書評:《兩個互相不信任的人》by書友41320183

兩個從小就沒有愛的孩子,在陰謀中成長,嚮往着渴望着溫暖,但卻又怕受傷害,同時怕傅出,會受到更大的傷害,明明都互相有意,但是卻有相互折磨,結果越來越受傷。在看他們的時候,往往覺得心酸。但同時又覺得悲哀,這個是他們生活的環境帶給他們性格。

書中人物大部分都是爲了利益,感情放在一邊,親情,愛情似乎都是不觸及利益的前提下,母親沒有母親柔美,關愛,父親沒有父親的責任。都只想從別人那裡尋求保護,自己堂而皇之的說:我是爲了你好,我是爲了家族,我是爲了國家,其實什麼也不是,就爲了自己!如果不是爲了自己,有必要那麼虐待女兒?將自己親身的女兒送走,調包?不爲了自己,在默許道妻子的所爲,自己扮演慈父,惡人讓妻子做,自己躲在老婆女兒的身後,安然自得!偶爾良心過不去,關心一下,也只是爲了讓女兒替自己賣命,他是當家的,難道不能改變一下女兒的境況?難道這麼大的家族只能靠一個女兒才能換得富貴?說到底還是爲了利益~~虛僞!!!在這樣的家庭生活,沒有變成瘋子已經很了不起了!所以女主,也只能被動接受生活,儘量去適應,不敢用心,不敢愛,因爲那顆心早就被自己最親的親人傷得傷痕累累了!

在看彥的對女主雖然有愛意,但是從不把她當作自己伴侶。伴侶是什麼,是平等的,需要相互的信任,理解,包容。因爲他不信任她,即使女主喜歡他(這麼精明的人,估計在愛情面前都是弱智吧),他也不會完全放心,因爲,他從小被父親拋棄(如果不是自己有能力,估計早就不知道還有這麼個兒子了。),母親爲了國家失去兒子又失去丈夫,含恨而死,這樣的經歷,讓他也對愛情抱着十分的懷疑態度。在皇家,連自己的兒子,孫子都能犧牲,本就不相信什麼親情,可想而知,彥對別人是極度不信任,那麼他這樣的不信任,在加上曾算計過N次女主,女主對他能放下心防麼?

如果兩個要和和美美,只有經歷更嚴峻的考驗,能不爲利益,而相互關愛,犧牲,才能體會真心是什麼吧!

路漫漫長修遠兮~~~~~~~~

何來平安喜樂!? ——By沐水遊

這文看到目前爲止,就讓人糾結的還是彥信和初晨這兩人之間的感情。

文中,初晨曾幾次(包括別人對她的祝願)都提到“平安喜樂”這四個字,可是,偏偏,自她從出生的那一刻起,這四個字就是與她絕緣的!一個從小就揹負了整個家族期盼的女子,何來平安喜樂可言?

但是,若說她能有這樣的命運,雖是離不開她母親的精心策劃,兩人之間絲毫看不到母女之情,還有他父親的默許和不聞不問,但是她的性格和想法也是佔有一部分原因的。

她表面柔弱,內在倔強,卻又偏偏不夠狠心無情。從小又被爲家族做貢獻這個想法給束縛了。如果說,她和她父母親家人有很深厚的感情,而爲了他們,自己必須做出這樣的犧牲……倒是合情合理,俺看着也還能接受。但是,她的那個母親,都什麼玩意兒啊!總之前面看得我那叫一個憋屈啊。唉,俺覺得,這樣的家人,俺惹不起俺躲得起還不成嗎!雖然她後面覺悟了,但俺還是覺得這個覺悟實在是太晚了~~~~~╮(╯_╰)╭

總之,初晨這孩子,就是太會抱幻想了,十幾年的寒心還熄不滅那點可憐的幻想!就如,彥信後來對她說的:就沒見過這麼傻的女孩,都那麼委屈了,表面上口口聲聲要和母親作對,實際上還是處處爲她謀劃着每一件事……(原話俺不記得了,反正就是這麼一個意思)俺覺得簡直是太對了,還是最愛她的人瞭解她啊!

再回來說她跟彥信之間的感情。

從一開始,這兩人就是政治婚姻,而且初晨還是在剛嫁過去的時候才還知道,他們上一輩的恩怨,她的母親是殺他母親的兇手!而且之前,彥信一直在利用她,第一次見面就想殺她……這前後的種種原因聚集起來,再加上初晨那從內心深處的自我保護意識,終於在兩人之間劃下了一道深深的鴻溝!

她不相信,他會真的愛她。而他,也從不解釋,從來都只用自己的方式,最強橫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愛和在乎。兩個都是要強的人,這無疑是火星撞地球啊!

終於,初晨內心深處所企盼的平安喜樂,成了天空中的浮雲……即便她在計劃好離開的那個晚上,表白了自己的心意,承認的自己的感情,兩人如膠似膝,卻接下來又是一個致命的誤會(真的是致命啊,差點就沒命了),導至下一秒,她對他的感情,和剛剛建立起來的信任,轟然倒塌!

所以她毅然決然地離開了他,帶着那個偷偷仰慕着她,並且偷偷放她走的男子對她“平安喜樂”的祝福,頭也不回的走了。

然而,這所謂的“平安喜樂”,在她後面連二接三所遇到的事看來,簡直是一個天大的諷刺!

反正時過境遷,又經一陣噬心錐骨的疼痛後,兩人再次重逢了。而這一次的重逢,就是彥信不畏生死地跑上去救她的命。其實初晨從那一刻就已經相信,之前,他要殺她的那件事情,是誤會了。

但是,那又如何?重逢後,兩人自然是又經歷了一番生死,言歸於好,心心相映了。但是,我還是那句話,那又如何。

這個男人,有太多太多的身不由己,那份愛,再濃烈,也無法改變這種種無奈的現實。

且不說他目前,他已經有了一個正牌王妃,和那一大堆的妾。

就算他造反成功,自己坐上了那個位置,把身邊那一大堆的妻妻妾妾全都休了,只娶初晨一個,實現她心中平安喜樂的心願。但是,這可能嗎?當他真正坐上那個位置的時候,肩上擔負起的將是整個國家,到時,他就會發現,自己有更多的身不由己。

就算,作者給打開了金手指,在皇宮裡,硬是給實現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美好願望。但是,那背後,承擔下來的將是多少難言的苦楚,而且,想要在皇家實現平安喜樂,無疑是癡人說夢啊~~~~~~~~~~

不知作者會怎樣給這個故事來了完滿的結局,俺期待中!

其實,俺覺得,蘇師兄倒是挺適合爲初晨實現這個願望的人選,他應該是她的良人才對啊。可惜,因作者大人的偏愛,導至郎有情妹無意,落花流水春去也……可惜料╮(╯_╰)╭

嘿嘿……囉囉嗦嗦就說了一堆廢話!好了,就此打住,往下想到料俺再過來說\(^o^)/~

海棠書評組——何處不可憐

意千重的文帶着些許落寞,些許惆悵,和些許期待。

問世間真情何在?

直教人生死不解。

意千重是個相信愛情的人吧,明明相信卻要把這份愛刻畫的如此讓人心糾,未免讓人想一聲長嘆。

一步步相愛,偏又相互傷害,明明想要去愛,卻又害怕受到傷害。

就像兩個從小就沒有愛的孩子,在陰謀中成長,嚮往着渴望着溫暖,但卻又怕受傷害,同時怕付出以後,會受到更大的傷害,害怕付出以後得不到自己嚮往的迴應,明明都互相有意,但是卻有相互折磨,結果越來越受傷。在看他們的時候,往往覺得心酸。但同時又覺得悲哀,這個是他們生活的環境帶給他們性格。

而性格也決定了命運,和他們的決擇,看着這篇文處處透着感傷,淡淡的筆觸,卻寫出了心疼的感覺,想愛又不敢愛的心痛,想愛又要牽掛着更多其他事物的無奈,他們的愛是沉重的,因爲他們有太多比愛更重要的事物要去牽掛和思考......

唉,一次次的糾結,何處不可憐,是心魔,是孽緣,是命運,是對愛最苛刻,最嚴酷的要求,那麼深刻,卻又是那麼無奈......

攜美共賞如畫江山

-僅以此獻給有智有勇有謀的彥信大帝BY聖神∮雪雲

文快結束了,真有點捨不得,很喜歡這篇文,也很喜歡文中的角色,我覺得角色塑造的很好,很貼切實際,不單純爲了愛情而活,因爲在我眼中,那種愛情至上的人,世上少見的,也並不是說沒有,只是覺得千百萬中人才可能遇到一個,而特別是那種生於權勢之家的人,不可能生命當中只有愛情的,不可能愛情第一,很多人不知道把愛情排到第幾去了呢.世上每個人,首先得活着,得生活下去,纔能有資格去談感情,無論是親情愛情還是友情,如果人都活不了,如何去談這些感情呢.

所以此文中的彥信,是我最喜歡的角色,甚至超過了晨兒,因爲這個角色親塑造的太好了,把人的各個方面,無論是優點缺點都體現出來了,並不像有些人,簡直完美的像天人,只看到優點,沒有絲毫瑕疵,讓人覺得太不真實了。所以此文中的彥信讓我覺得有血有肉,而且是一個成功的男人。

首先,他本有尊敬的地位,他是他父親所有兒子當中,出身最高貴的人,即使當時的太子出身地位都不及他高,但是他卻絲毫享受不到這地位所帶給他的好處,反而帶給他的是重重磨難,先是五歲孩童離開家鄉故土親人爲質子,十歲返家,但唯一疼愛自己的母親卻已經離世了,而且本應屬於他的東西卻全被別人佔有了,被以前的庶長子拿走了,他卻是掙扎在生死邊緣,一招不慎,他就得萬劫不復,他爲了活下去,他不得不放下自己的尊嚴去討好宮裡所有的人,無論是父親,冷後,太子,還是父親其他的妃子,所有能輕易掐死他的人他都得去討好。這對一個十歲的孩子,是多麼辛苦啊,一個人苦苦掙扎,培養自己的勢力,積聚力量,步步謀劃,可以說他在遇到晨兒之前,根本不知道自己還是一個有感情的人,根本沒有享受絲毫溫暖。

晨兒對於他,就是那盞能溫暖他心的心燈,你叫他如何能放手呢。謀劃多年,終於出人投地,嶄露頭角,那時卻愛人已走,獨留他一人孤獨於世間,而這時,自己血脈相連的父親卻要置自己於死地,這讓我感覺生活對於他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我想如果他父親不對付他,他肯定不會有奪權的想法的,他會等父親老去,慢慢接手權力的。但是父親的苦苦相逼,但他沒有倒下去,依然沉着冷靜,也沒有自暴自棄,沒有丟掉自己的責任,他知道他並不是一個人,身後跟隨了一大幫人,他們都依存於他,所以他偃整旗鼓,從頭再來。所以說他非常具體領導風範,是一個天生的領袖者。父親的所作所爲,迫得他不得不絕地反擊,拿回所有本應屬於他的一切。還好在這艱難的時刻,他與愛人相逢,且盡釋前嫌,我相信這給了他心靈上莫大的支持與鼓勵,讓他有在困境中奮鬥下去的勇氣。最後夫妻攜手,共同創造屬於自己的那份天地,共同建造屬於自己的世界。

他對愛情一直很執着,且真心以對,有人在前面總是抨擊他,叫囂着換角,我覺得這對他不公平,世上沒有人是純粹爲愛情而活着的。他愛江山,但是同樣深愛晨兒,既然他有能力,爲什麼一定要爲江山而放棄美人呢,再說也沒有到了江山美人不能共存的局面,爲什麼不能兩者同時擁有呢。爲什麼大家一定要他在江山美人中做出選擇呢,有江山並不妨礙他愛美人啊,反而能更好的爲他們愛情創造條件,世人沒有人能悠然於世外,就像我們,再如何還是要面對生活中的瑣事,要面對生活中的柴米油鹽等芝麻綠豆的大小事的。

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深愛並不是一定要體現在他爲了美人而放棄了大好江山,他的愛可以見諸於生活中的點點滴滴,把他所有的愛融於他們共有的生活,而彥信很多細小的言行,在此我就不一一列舉了,都體現了他對晨兒的愛,細細的讀,慢慢的體會,會發現他的愛至始至終貫穿於全文中,一直包圍在晨兒身邊.這是我在看第二篇時給我最深的體會.也許有人會說他多次利用了晨兒,但是大家不想想,那些事即使他不去做,別人也會做,換作別人做,大家想想晨兒還有命活下來嗎?反而他自己親自去做,則更能有所把握些,能把很多事情握在自己手中,因爲他可以付出生命去救晨兒,換言之,有兩人同生共死的意味在裡面,試問,如果換作他人負責那次萬春湖事件,晨兒還能活着走出萬春湖嗎,早就變成了湖中的一縷孤魂了.更何有她接下來的生活呢.還是那句話,無論你想做什麼,首先得活着.所以他一次次利用晨兒,但卻一次次用自己的生命去愛護晨兒,一個女人,得夫如此,還有何求呢?

既然事情不能由自己控制必定要發生,那爲什麼不能控制事情往自己有利的方向發展呢.就像萬春湖事件,既然是一定要發生,而且晨兒與彥信都爲此事件付出了代價,晨兒病了三月,彥信病了兩月,那爲什麼不讓這事對自己有利點,讓自己從中撈點好處呢?我要說的是,如果沒有此想法的人,要不是笨蛋,傻瓜,要不是就是他沒那個能力.顯然彥信兩者都不是,所以他從中撈到了好處,而對於他來說,最大的好處那就是他抱得美人歸.大家只看到了他從這件事中所得的好處,卻沒有看到他爲此的付出,更沒有站到全局的觀點去看待事情.

我承認前文中的彥信對愛情是有點方式不對,有愛卻不言愛,更不會去溝通.就像一個悶包子似的.但是大家也不想想他的出身,他是從皇家出來的,那是一個沒有真情的地方,自己從小就活在心計算計當中,從小就不會表達自己的感情.即使有真感情,你也得隱藏,不能讓對手知道,而讓其成爲自己的軟肋,更讓對手有機可乘,那樣大家都得萬劫不得,不但自己受制於人,說不定愛人也保不了命。所以我覺得前文中的彥信,那些行爲是很符合他的出身,背景和當時的形勢的,讓人覺得很貼切的.如果當時冷後與太子知道他深愛着晨兒,那冷後還不得拿捏此大做文章,置彥信與晨兒於死地啊?千方百計的拿晨兒做餌去對付彥信。要知道冷後可不是心慈手軟的角,爲達目的,可是不擇手段,是什麼都能拿去犧牲的,從她拿她孫兒做犧牲品就可見一斑的。

所以前文中,彥信的那些行爲我覺得是很合理的。如果他一開始就大聲聽嚷嚷他如何如何愛晨兒,爲了晨兒連拿都可以不要的話時,只怕賠了夫人又折兵呢。但是隨着相處,隨着經歷的多,他一直在成長,在學習,在反思,所以後來他的愛情更加成熟了,知道如何去愛了,更知道愛情是要表達出來的,不能做悶葫蘆的.所以後文中他二人的相處,真是讓人覺得感動.那些話,那些場面很溫馨暖人.彥信其實已經用行動向大家證明的了,晨兒之於他,是比他生命還要珍重寶貴的。爲何大家還要糾結於江山與美人哪個對他更重要呢。如果一個男人把你的生命重於他自己的,你還有何不滿足呢,還要有何怨言呢。彥信其人讓我感覺他是既顧着大家(大家即江山朝廷),也顧着小家(小家即與晨兒的小家庭)的人。

愛情不是人一生中的唯一,更不是人一生中唯一的追求,一個人肯定會有很多追求的.愛情只是其中的一個,其中的一部分。一個成功的男人,一個英雄我希望是愛情事業雙豐收的,那樣才稱得上完美,否則我就不能覺得其爲完美的.是有缺憾的,項羽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項羽自刎於烏江,讓人感慨英雄氣短啊!到最後,美人江山全丟了。

既然彥信有能力,有魄力,爲什麼要拱手江山讓人,只攜美而歸啊,到時他會不會也落得與項羽一個下場,最後連美人也保不住(要知道當時有一個虎視眈眈的蕭摩雲在旁邊窺視他懷中的美人呢,還有一個變態的父親想除他而後快呢),爲何他不可以把江山盡攬於懷,攜美人共站江山之頂,共賞如畫江山呢!那樣既有如畫江山在手,美人在懷,何其完美,一幅人間至美畫圖!

這是我很早就承諾給作者大人,是有時間有空要給親一篇長評了,可文快結束了,偶的長評還在腹中,不得已利用這個週末,匆匆而就,語言粗糙,且有些條理不明,作者大人就不要計較太多了,勉強笑納吧。也以此評紀念偶追此文的歲月,更以此獻給我最愛的,有雄才大略,江山美人在手的彥信大帝。

最後的最後,我想和親說一句,我想看彥信的番外。親能滿足偶這個小要求不?不羅嗦了,至此已經三千多字了,再羅嗦親就會覺得不耐煩了,要拍我啦。

番外二:彥信篇

親們,這是答應的關於彥信的番外。在免費章節放出,希望看見的親們,喜歡的親們,能給瓦滴新書《剩女不淑》一張推薦票、一個收藏,幫它沖沖新書榜,不勝感激——O(∩_∩)O謝謝各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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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瑞十九年六月十九,在這個空氣中飽含着馥郁的夜來香香味,紅燈高掛,笑語歡聲的夜晚,是我登上蘭若皇朝太子之位的第一個夜晚。從早朝時,父皇頗不甘心地開了金口,指着我說:“欽封皇三子彥信爲太子。”的那一刻開始,衆人看向我的目光都發生了質的變化。

那些原本就跟着我的人,流露出驚喜和狂熱,因爲他們知道,他們離夢想中的榮華富貴,萬衆矚目又近了一步。而那些曾經恨着我的人,有人害怕,猶豫着嘗試對我微笑,有人卻更是恨不得食我肉寢我皮。

我把一切都看在眼裡,大度地對我所有的敵人微笑,是真的發自內心的笑,只要他們可以忘記過去,我也能忘記的。只是不知道有幾個人能明白我的心意,我從來都知道,我不是一個好人,可我並不是一個心胸狹窄的小人。我有一個夢想,結束這個國家戰亂與紛爭,人民安居樂業,讓它成爲最大最強最富的國家,將來我的兒子再不用小小年紀就被送到其他國家去做質子,他的母親也不必流盡血淚,傷心而亡。

想到這個,我的心一陣刺痛。恐怕這個能讓我如此深愛的孩子是不會有了,那個女子,我最愛的女子,讓我平生第一次知道愛而不得,痛不欲生,讓我知道我還會愛的女子,她終是毅然決然地離開了我,她在告訴我她愛我之後,卻頭也不回地離開。我想,她首先是恨我的,恨到視爲我生孩子爲奇恥大辱。我也想過像其他男子討好愛人那樣去百般討好她,但我又想,她那樣的性子,我若是那樣討好她,想必她更會瞧不起我吧?

我謝絕了其他人恭賀的喜宴,獨自躲進了她曾經住過的熙和院。她睡過的牀上,鮫紗輕帳上明珠依舊,芙蓉暖被還是那樣溫暖舒適,可是再不見那個既能給我溫暖,也能讓我在三伏天裡如墜冰窟的身影。我伏倒在她睡過的枕頭上,時間隔得太久,早已聞不見她的髮香。此刻的她,不知身在何處,在做什麼?午夜夢迴之時,她可會想起我這個人來?

我輕輕吹起那首《長相思》,幻想她還在我的身邊,回憶初次見面時,她如受驚小鹿一般溼潤烏黑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看着我,卻又暗藏了些狡詐的樣子。大婚之前,知道要嫁給我這個壞人,她憤怒而又無可奈何,哀求認命,困獸猶鬥的倔強。新婚之後,她躺在我懷裡,偷偷看我,在我看她之前,她又趕快閉上眼睛裝睡,眼睫毛亂顫的樣子。和我爭吵時,她明明怕得要死,偏偏又要挺直了腰桿,高傲、居高臨下地瞅着我的樣子。

我再也吹不下去,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不會再對她冷笑,不會再諷刺她,我一定好好地跟她說,我是多麼的愛她,渴望與她相知相守。她不想要我的孩子,只要她肯回來,我都不會再逼她,最起碼,有她在身邊,我還是活的,不是孤獨的,寂寞的。

我知道王府裡的其他人,都害怕這個地方。他們說這個地方鬧鬼,裡面總有一雙眼睛冷冷地盯着這個王府,夜深人靜之時,會有琴聲自鳴,也會有嘆息聲。他們背地裡偷偷議論,說是她死得不明白,冤魂不散,所以纔會流連不去。

在我不知道她還活着之前,曾經有人勸我給她做法事,送她輪迴往生,我把那個人狠狠抽打了一頓。我盼着她的冤魂來找我算賬,盼着她夜夜入夢,又怎會捨得放她走?有時候我想,如果我早日死去,會不會在奈何橋上趕上她的腳步?和她一起走?可我畢竟是我,死不掉,也不能死。所以我只有日復一日地努力活着,不停地策劃,不停地爭鬥,用鮮血和成功來刺激我逐漸麻木的心和靈魂,提醒我自己,我還是個活人。

付原萩這個小子,忘恩負義,居然瞞着我放走了她,眼睜睜看着我如此痛苦,他卻每日裡對着那個荷包發呆發癡,沉默不言。若不是他喝醉了,狼狽地吐了一身,我也不會發現他深藏的秘密。看着那個寶藍色的荷包,那一刻,我嫉妒得發瘋,卻又喜悅得發狂,但最深的,卻是害怕。她不要我了,我再也找不回她了。

付原萩酒醒之後,看見我手裡的荷包,默默地跪下來,卻倔強地什麼都不肯說。這個傻子啊,和我一樣地傻。我不肯原諒他,我藉機讓他去臥底,安排他娶彥敏的妻妹,永遠斷絕他的念想。付原萩一聲不吭,便上門去提親,多虧那是一個好姑娘,否則,我都不知道該怎樣彌補他。

我發了瘋似地派人到處找她,卻從來打探不到她的半點消息。她彷彿一縷青煙,從這個世上離奇地消失了。天可憐見,一個叫流光的瘸腿小女孩找上了左清,我終於知道她就在離我的陣地不遠的地方,那個白雪覆蓋的冰原之中。

雪崩之時,我終於看見了她。鋪天蓋地的雪霧中,看不清她的容顏,唯一不變的,是她那被我在夜裡和夢中細細描摹過無數遍的熟悉身形。那個身影,就算是化成了灰,我也不會認錯。我知道,這是上天給我的最後一次機會,我若是不抓牢,真的會永遠失去她。

她拼命地朝我這邊奔跑,我來不及思考,就衝出去抱住了她,熟悉的觸感,熟悉的味道蓋過了肆虐的雪龍帶給我的恐懼。臉不是她的臉,但眼神還是她的,她的眼神,那樣的悲傷絕望卻又那樣的喜悅,她緊緊抓住了我的衣襟,不肯鬆手。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恨我,想要我和她一起死。就算是和她一起死又如何呢?只要她還恨我,想要我陪她一起死,那就說明她從來都沒有忘記過我啊。那一刻,我相信我是喜悅勝過了恐懼的。

在被雪埋了之後,我緊緊地抱着她,只想緊緊抱着她。相比我的激動,她明顯比我冷靜得多,很快就開始自救,示意我和她一起挖雪,把頭埋在我胸前的空隙裡大聲呼救。

她的冷靜讓我無比失望,這是不是因爲她其實對我並不那麼恨呢?我寧願她是恨我的,見了我就要置我於死地,也不要她對我平淡如路人。牟興將我們刨出來以後,她的眼神已經恢復了平靜,帶着那張人皮面具,裝作受寵若驚的樣子向我致謝。

我知道她是爲了另一個男人來冒這個險的,而那個叫王力的男人卻又是爲了她受的重傷。我承認我是嫉妒的,我想起萬春湖時我爲她受了重傷,在牀上整整躺了兩個月,也不見她去看我一眼,過問過一聲,等來的卻是她處心積慮地要退婚。可是我看見她活蹦亂跳地站在我面前,裝模作樣的和我玩猜謎猜心遊戲的時候,我不禁又萬分感激那個叫王力的男子救了她的性命。

這個傻丫頭,她真的以爲我沒有認出她來,還在那裡和我討價還價。讓我幫她救王力,她帶我去找寶藏。我本來就打算去救王力,不是幫她,而是因爲我感激他,不過,能戲弄要挾一下這個丫頭總是好的。

但我好像還是做錯了,當我把火箭射入那間屋子之後,她那樣深惡痛絕地瞪着我,把我視作惡魔,吐我一臉唾沫的時候,我難過的同時又開始擔心,難道,她真的看上那個傻啦吧唧的小子了?不行,我不能讓那個小子得逞。我得早點把她那張她自以爲敷着就安全的人皮面具給她揭掉,得讓王力知道她和我的關係。

我終於在王力那裡知道了她離開我之後發生的一切,也如願以償地在她取下面具洗澡的時候堵住了她,看到她胸前那個傷疤的時候,我覺得,她說得一點都沒錯,那個疤就是我刺的。可是,比刺我還要疼,如果說她捱了那一下痛徹心扉,那我就是痛徹靈魂。

她殘酷而帶些快意地伏在我耳邊說起那個夭折的孩子的時候,我感到我的靈魂被她撕成了碎片,沉重墜落。我不明白我們怎麼會走到這一步,我明明那樣愛着她。

我費盡心思,終於逼得她不得不守在我身邊,我日夜不敢懈怠,就是睡覺,也豎起耳朵聽她的響動。我只怕,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再次消失不見。我不惜在她的面前動用了美男計,她明明已經動心,卻那樣地驚恐不安。我嘗試着用從來沒有過的笑容和行動去討好她,跟她說對不起,結果她看怪物似的看着我,讓我挫敗無比,無計可施,但我知道,我無法放開她。

多虧還有蕭摩雲和獨絕設的陰謀,把我和她牢牢地拴在了一起,我終於有機會向她表示我的真心和歉意。儘管我險些死去,我卻再次得到了她的愛和信任。雖然信任還是隻有一丁點,遠遠不夠,可是比起從前來,我已是滿足。

看着她猶豫不決,畏縮不前,前怕狼後怕虎的樣子,我恨不得把她綁起來拴在我身邊,再不許她的人和心有一絲絲的逃離。可是我不敢逼她,我生怕一逼,她就會被嚇破了膽,馬上溜得無影無蹤。

她說她要離開,我答應了她,她卻又惱怒不堪,跟我理論我爲什麼要派羅二跟在她身邊。我承認,我派羅二跟在她身邊,就是怕她忘了我。她想留下來,卻又不肯主動,偏要我留她。我一向知道她心思極多,卻不知道她如此膽小。我高興得要死,卻只能拼命忍住,不敢讓她發現我的真實企圖。

她終於去了海瀾,我日夜思念着她,擔憂着她,恨不得早日結束這邊的戰爭,可以兩肋生翅飛到海那邊去找她。我終於收到了她的信,通篇都說的是公事,最後才蜻蜓點水地說了一句她想我。我還沒來得及從喜悅中清醒過來,就又接到了她被蕭摩雲擄走的消息。

我裝作一個廚師混上了船,看見了她。她又開始懷疑我了,總擔心我不要她了。還只吃蕭摩雲給她煮的爛面,我精心爲她烹製的那些東西,她看都不肯看,還說難吃。真是氣死我了,如果不是我知她甚深,我真的要以爲她是看上蕭摩雲這個小白臉了。

好不容易我們團聚了,她又沒完沒了地和我鬧,一會兒是吃醋,一會兒又是怕我懷疑她。我真不明白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都站在她面前了,她還在擔心些什麼?說到底,她還是不相信我。我知道我不能怪她,她吃過的苦那麼多,而且多數時候,我都不在她身邊。我欠她的何其多,多到我用一生都補償不完。

幸好,我們還有很長一段路可以攜手走過,她中有我,我中有她。總有一天,我必然可以帶她去所有她想去的地方。

番外三:摩雲篇

O(∩_∩)O~,緊趕慢趕,終於在這個週末把欠的債還清了。瓦病了整一個星期,新書都是吃存稿,今天剛好些就忙着還債……所以,親們,原諒瓦讓你們等了這麼長時間吧?

然後,瓦弱弱地喊一聲:沒事的時候,幫瓦滴新書投點推薦票票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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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下來就沒了母親,但我有一個最愛我的父親,還有一個視我如性命的師父。

我的父親是強大的北岐的皇帝,我的師父是北岐最厲害的武林高手。從我記事開始,這世上就沒有什麼東西,是我看上而得不到的。比如逛街,無論是人或者物品,我只要盯着那人或物品看上兩眼,到了晚上,那人或者物品百分百就會在我屋子裡等着我。

師父帶着我住在深山裡,他很疼愛我,只要我想要的,他都會滿足我。同時對我也很嚴厲,冬天裡,他會什麼工具都被我,讓我跳入冰冷的湖水中去空手抓魚,抓不到不但不給飯吃,還要懲罰我。

我一度恨過他,他把他身上無數的刀劍疤痕給我看,告訴我,這就是他年輕時沒好好學武藝纔會落下的傷疤。他說他心疼我,愛我,不希望我被其他人傷害,所以才這樣嚴厲的教育我。我相信了他,嚴格地按照他的要求去做。我相信,如果他不愛我,不會把我從北岐的皇宮那個危險之地把我帶到這個地方,含辛茹苦地教養我。

我的奶媽嘆着氣對我說:“殿下的父皇太忙,您又沒有母妃。如果沒有真人的保護,殿下只怕……”奶媽搖着頭沒有說下去,但我明白她的意思。因爲我三歲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殺人是怎麼回事,五歲的時候,我就親手殺死了一個試圖靠近我的,被北岐皇后派來暗算我的侍女。

每年的夏天,是北岐草原上最美的時光,我的父皇會在這個時候派人來接我和師父回皇宮去住上一段時間。他讓我騎在他的脖子上,馱着我在皇宮裡迅速奔跑,聽見我發出驚喜的尖叫聲,他快樂地把他滿是鬍子茬的臉粗魯地在我臉上來回地擦。

儘管我的其他兄弟姐妹們眼睛裡放出狼一般的綠光,嫉妒地看着我,但我還是不喜歡這樣的親暱方式,因爲他擦得我的臉頰生疼。我毫無顧忌地跟他說了,他愣愣的看着我,把我放下來,什麼都沒說就走了。

父皇剛剛走開,我的兄弟姐妹們就跳出來幸災樂禍地笑我,我的大皇兄上前狠狠地捏着我的臉頰:“小雜種,蘭若女人生的小雜種!你敢嫌棄父皇,你很快就會遭殃的。父皇會用釘板去擦你女人一樣嬌嫩的臉頰,把你擦得血肉模糊,不信你等着瞧。”

師父跳出來驅散了他們,我問師父,他們爲什麼會罵我小雜種?我的母妃真的是蘭若女人嗎?在我的印象中,蘭若女人都是些臉白如紙,身子單薄,風一吹就倒,又笨又愛哭又沒有本事的傻女人。

我的師父笑着說:“就是呀,摩兒的母妃就是蘭若人啊,不好嗎?”

我哭着罵他說謊,我的母妃怎麼可能是蘭若女人呢?

我的師父笑着把我抱起來,帶我飛上最高的樹梢,指着南方那片蒼茫的土地:“你的母妃就是蘭若女人。看見沒有,那片土地,比我們的北岐富饒千倍,養出來的女人比北岐女人嬌媚千倍,溫柔千倍。將來你長大了,就要征服那片土地,娶那裡的女人。”

我倔強地說:“我纔不要呢!蘭若女人如果真的那麼好,他們爲什麼不要,還笑話我?”

師父摸着我的頭說:“因爲他們嫉妒。從來都是美人配英雄,蘭若女人那麼好,有幾個人有那個資格和本事能得到呢?你要記住,他們笑你就是因爲嫉妒你。如果你的母親真的那麼差,你父皇怎會那麼愛你?你想想你的十六弟,他的母親是女奴對不對?你父皇愛不愛他呢?就沒愛你這麼愛他吧?”

晚上我睡了以後,父皇走進來摸了摸我的臉。我聽見他輕聲嘆息:“和他母親是越來越像了,就是怪我鬍子刺痛了他臉的話也是一模一樣啊。冊恕呀,將來我百年之後,她真的會在天上等着我嗎?”

我迷迷糊糊地,但我也明白師父說的話是真的,父皇心裡是想着我的母妃的。

我漸漸長大,我身上的擔子越來越重,所有人都說我當人如其名,壯志摩雲,北岐的將來就在我身上。我自己也是這樣認爲的。特別是師父帶我去了一趟蘭若之後,我深深地被蘭若秀美的山水和富庶的物產,溫和的氣候所吸引。那裡的女子果然很美,但並沒有師父向我描述的那樣美,我若是要看美人,我自己對着鏡子看,不就是了嗎?

我在蘭若明媚的山山水水間闖蕩,順便刺探他們的軍情和防備,結識他們的江湖人士,爲我將來的宏偉大業做準備。

他們都叫我竹衣公子,我也逐漸闖出了一片天地,揭示了許多有用的江湖人士。我的未來在一片輝煌中展開了帷幕。

可是,在那個初夏的早晨,在那個美麗的萬春湖上,我看見了她——我一生的魔障。

她穿着白衣綠裙,立在一片碧綠的荷葉中按住我殺人的手,平靜自若地看着我,讓我放人。牛奶一般潔白的晨霧圍繞在她的身邊,讓她看上去更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請原諒我用這個詞來形容她,以前我聽人這麼形容人的時候,我常常嘲笑他們沒有想象力,可是我見着了她,我尷尬地發現,除了用“仙女”這個詞來形容她,我實在是找不到其他合適的詞來形容她姿容風貌的萬分之一。

我知道她叫風初晨,來自蘭若百年世家,是蘭若三皇子,廣陵王彥信的未婚妻,也是我此行最大的目標。據說她身上有一個很大的秘密,將對天下形勢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不知什麼原因,她提醒我設有埋伏,建議我等兩敗俱傷以後再來。我很少看見這樣笑談生死的世家女子,她顛覆了我心目中蘭若女子的形象。我認爲她的建議很好,於是我繼續潛伏起來。

果然如她所說,蘭若皇帝埋伏下的人和他們的江湖人士鬥得兩敗俱傷。我也又一次看見了她,她靜靜地躺在蘆葦蕩中的小船上,看上去極度虛弱,彷彿是要死了。我本來知道很危險,也猜到所謂的藏寶圖大概已經不在她身上了,我開始只是想去搜搜看,但莫名其妙地,手觸碰到她的時候,我不但想給她喂水,竟然還想把她帶走。

爲此,我付出了沉重的代價。我被守株待兔在一旁的彥信射了一箭,險些命喪萬春湖。

我從來沒吃過這麼大的虧,我傷好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利用她不想嫁給彥信的機會,擄走她。那時候,雖然她對我有吸引力,但我最想要的還是她身上的秘密。

我想,她不過就是一個女人,不過就是長得美些,聰明些罷了,沒什麼了不起的。我如果得到了她,嘗過了她的滋味,很快,她就會和我其他的那些女人一樣,沒什麼特別的。

結果,我又吃了她的大虧。她在衣服上下毒,暗算了我,狠狠地踢我,把我扔在路上等死。她是第一個敢打我,對我不屑一顧的女人。我從此牢牢地記住了她,我發誓,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她付出代價。

師父把我救回去後,我問他,如果要報復一個女人,最好的辦法是什麼?

他回答我說,要看那個女人最愛什麼。如果她最愛容貌,就毀去她最愛的美貌;如果她最愛錢,就讓她一輩子受窮;如果她最看重感情,就該狠狠地傷她的心。我想,她肯那樣爲她的家人犧牲,想必就是一個最看重感情的人罷?那我就該傷她的心。

她和彥信成親了,成了鼎鼎有名的廣陵王妃,但我知道她不快活。寒冬的深夜,當我看見她獨自坐在街邊發呆時,我興奮之餘,又微微覺得有些不舒服。好吧,不是不舒服,是有些心疼,我討厭這種感覺。但我還是不想看見她臉上的落寞和傷心,只是因爲傷了她心的那個人不是我。

我給她煮忘情水,用上古迷魂大法蠱惑她,但被她給識破了,我只好把她灌醉,臨頭我卻不敢去搜她的身。我怕我一挨近了她,我就再也抽不了身,破壞了我的大計。

離開了她,我着了魔似的日夜思考着一個問題,要怎樣才能得到她身上的那件東西,再一勞永逸地把她圈入我的懷中?皇天不負有心人,我抓住了一個機會,認識了一對很有趣的父子,獨絕和天維鈺。

機會終於來了,蕎山鎮上,我在她的心裡埋下了一粒懷疑的種子。最終,她義無反顧地離開了彥信,儘管那樣狼狽,可是她卻沒有來找我。

根據獨絕留下的記號,我終於找到了她。她像躲避毒蛇猛獸一樣地躲避着我,全然不顧我的感受。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爲她心中沒有我,這個認知,讓我沮喪無比。

她懷孕了,是那個人的孩子。看着她小心謹慎地保護着那個孩子,拒絕我的靠近,我強忍着瘋狂的嫉妒,向她提出讓我做那個孩子的父親。我想,我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她總該明白我的心了吧?拒絕,又是毫不留情的拒絕。我詛咒她失去這個孩子,鷹神聽見我的祈禱,借流風嫉妒的手奪去了她的孩子。

如果我知道這給她帶來的傷害和會讓她那樣的仇恨我,我寧願看着那個孩子活蹦亂跳。

彥信終於要死了,他離開了她,我忍不住心中的快樂。她在悲傷之下心神大亂,終於中了我的迷魂術,相信她就是我的妻子。看着她溫順而害羞,用看彥信的目光那樣迷戀的看着我的時候,我前所未有的滿足和幸福,只要她真心的愛我,我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偷來的幸福總是要還回去,美夢始終都要醒。只是我沒有想到,這夢醒得這樣早,如此的痛徹心扉。她居然,從始至終都在騙我,最後親手殺我。她驚慌失措,不敢看我的眼睛。難道她也會內疚心軟嗎?我無暇探究她的內疚與否,我只想帶着她一起下地獄。

我以爲我會死,但我又被師父救了。她爲了那個男人去海瀾冒險,我跟在她的身後,等待合適的機會。我不相信那個男人是真的愛她,如果他真的愛她,又怎會捨得她去冒這個險?我相信,只要她明白,那個男人愛江山勝過愛她,我纔是那個最愛她的人,她怎麼都會回頭的。

我還是輸了,當她微笑着對我說:“對不起。”然後翩然如花落入墨一樣深黑的大海時,我明白,我終其一生,終是不能擁有她半分。

他最終還是來救了她,他們最終還是在蘭若的皇宮裡日夜相擁,而我,失去了最愛我的師父,還有我最愛的人。

在每個孤獨清冷的夜裡,午夜夢迴之時,我才明白,摩雲,摩雲,不是壯志摩雲,而是情深成魔……師父給我起的名字,起錯了呵。

番外(一):其實我真的沒有那麼壞

這幾篇番外,是很久以前就寫好了的,後來刪了,既然有親要看,俺就把它傳上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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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彥信,是蘭若皇朝今上瑞帝的第三個皇子。我的母親,是父皇的元后。但凡見到我的人,都會或多或少地誇母后兩句,說是多虧了她,動亂多年的蘭若纔會這樣快就安定下來。

我已經記不太清她的容貌了。我只記得,小的時候,世上最溫暖舒服的地方就是她的懷抱,最溫柔好聽的就是她的歌聲,每次她一抱着我唱歌,我就不會覺得害怕,哪怕是父皇剛剛嚴厲地瞪了我一眼。

可是,我五歲的時候,她竟然不要我了,讓父皇狠心地把我送給了海瀾做人質。那天的情形我是永遠也不會忘記的。

那天,母后最愛的那棵白梅開得好極了,母后讓人在樹下襬了毯子,給我穿了新衣服,帶着我一起品茶。天很晴朗,有奶白色的雲,像魚鱗一樣排得整整齊齊的。我坐在母后的腳旁,說:“母后快看!魚鱗一樣的雲朵。”

母后卻說:“那不是魚鱗,是一片片的風帆。”

“什麼是風帆?”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風帆。

“風帆麼,就是海船上面的帆啊,也是這樣白白的,一片一片的。信兒想不想看?”母后摟緊了我。

我高興的拍着手:“我要看!母后拿給信兒看。”

母后卻流淚了,她說:“風帆太大,母后拿不動。信兒自己去看可好?”

我不知道她爲什麼要哭,但是她哭着我也想哭。秦嬤嬤遞給母后一塊絹帕,笑着說:“娘娘這眼睛還是不能見風呢,一見風就流淚,下晌要宣御醫來瞧瞧纔好。”

哦,原來母后不是哭,是風吹出來的。我安心了,母后拿起一片桂花糕喂進我嘴裡,桂花糕很香,很甜,很糯。父皇來了,他說他帶我去看風帆。一起來的,還有冷貴妃和大皇子彥寧,我高興的指着彥寧:“你和我一起去看風帆。”

彥寧向我伸出手,冷貴妃的臉白了,忙將他拉回去低聲呵斥。彥寧看看父皇,父皇沒有理他,父皇正在看母后,他跟母后說:“對不起。”我抱着母后的手:“母后,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母后的眼睛又紅了,她笑着:“信兒,看風帆的地方風太大,會把母后的眼睛吹壞的。母后的眼睛要是壞了,將來就看不見信兒和梅花了。信兒和父皇一起去好不好?”

母后說的對,要是她的眼睛壞了,從此就看不見梅花和信兒了,當然不行。我就跑到父皇的身邊,拉着他的手,對着彥寧做鬼臉。彥寧看看他母妃,又看看父皇,他們都冷着臉不看他,他便“哇!”的一聲哭了。

剛走出母后的宮門,父皇就把我交給顯皇叔,說是他要回去看看母后的眼睛,讓顯皇叔帶我去。我很喜歡顯皇叔啊,他脾氣又好,人又好看,經常把我放在他肩頭到處跑,還給我帶來宮外的好東西。只有跟他在一起的時候,那些討厭的宮人才不會來管我。

顯皇叔把我放在他的肩頭,託着我向宮外走去,我一看,往常跟着我的張嬤嬤和小布子、明珠都沒來。我便喊:“顯皇叔,你停下,還有張嬤嬤和小布子、明珠呢?”

顯皇叔沒有停,他說:“咱們要坐馬車去看風帆啊,要出宮去才行,張嬤嬤他們已經拿了你的東西先去馬車裡等着你了。”我從來沒有出過宮,聞言高興極了。

顯皇叔從來不會騙我,但不知爲什麼,我總覺得那天我們遇見的宮人看我的眼神都很奇怪,很討厭。我不喜歡那種眼神,催他快走。

在宮門外,有一個又黑又瘦,穿得花裡胡哨的人帶着一幫子人上來和顯皇叔作揖打招呼。他們都奇怪的看着我,那個又黑又瘦的人還對我作揖,說:“見過三殿下。”我不想理他,催着顯皇叔快走,晚了就看不見風帆了。那人笑眯眯的跟我說:“三殿下可是想看風帆?我們那裡多得很。到了我們那裡,你想怎麼看,想看什麼樣的都可以。”

原來是做風帆的,雖然他還是笑着,但我就是不喜歡他。

我們坐上了馬車,張嬤嬤和小布子、明珠還有幾個我不認識的人真的坐在後面的馬車上,還有好多好多的人,甚至還有好多騎着馬的將軍。原來出宮這麼好玩,有這麼多的人跟着,我高高興興的坐在馬車裡,趴在窗口往外看。

街上的人好多啊,但是他們都圍在道路的兩旁看,有人指着我不知在說些什麼,還有幾個白鬍子穿官袍的老頭兒跪在街邊大聲的哭喊。

顯皇叔將我拉回去,生氣的說:“你是皇子,要有皇家的威嚴,不能這樣到處張望。要不然我要生氣了。”

顯皇叔從來沒有對我發過脾氣啊,我不敢了,規規矩矩的坐好。顯皇叔卻沒有高興起來,他跟我說:“信兒,咱們去看風帆,到時候,你是客人,可要聽主人的話啊。不要丟了咱們皇家的臉面,不要讓你母后掛心。”

不就是一會兒功夫嗎?那有什麼難的?我高興的答應了。可是顯皇叔又說:“信兒,如果你好久都見不到父皇母后,還有皇叔,你會怎樣?”

“我會想你們,我會哭啊。”這麼簡單的問題都要來問我。

顯皇叔把我抱起來放在他的腿上,看着我說:“信兒是男子漢,真正的男子漢是不會輕易流淚的。今後不管能不能看見父皇母后,還有皇叔,信兒都不能哭。那樣,大家纔會喜歡信兒。”

“可是彥寧比我大幾歲,他現在也還愛哭,爲什麼父皇和他母妃都還是喜歡他呢?”我很不服氣。

顯皇叔笑了:“那信兒喜不喜歡他?”

“我不喜歡,一天到晚哭哭啼啼的,像個丫頭一樣。我就不像他那麼愛哭。皇叔喜歡他嗎?”我歪着頭看皇叔,我希望他也不喜歡彥寧。

顯皇叔點點頭:“這就對了,皇叔也不喜歡愛哭的孩子。”

馬車走啊走啊,我累得很了,怎麼總也不停?顯皇叔說:“風帆要在海邊才能看得見,我們才走了沒多遠呢。信兒不會是要半途而廢吧?”

我不半途而廢,夫子說過,半途而廢是最不好的。馬車終於停下來了,顯皇叔帶我去用午膳,有一個又高又黑的將軍拿着刀走過來向我們行禮。顯皇叔指着他跟我說:“這是付南付將軍,他是個很了不起的人物,我們這一次的安全由他來負責,以後你要多聽他的話。他閒着的時候,會教你騎射。”

付將軍望着我笑,露出一口雪白整齊的牙齒來,我一眼就喜歡上了他。他有一匹驕傲漂亮的大馬黑雪,那馬兒除了四隻蹄子和額頭是白的以外,全身都是黑的發亮的皮毛。鬃毛和馬尾用硃紅色的絲線紮成好看的辮子,還掛着金燦燦的鈴鐺,鑲銀的馬鞍,錦繡的墊子,威風極了。我要付將軍抱我騎上去,他卻不肯,說他的馬不是給人玩的,我若是一定要騎,就自己爬上去。

自己爬就自己爬,我又不是沒騎過小馬。但是黑雪太高了,還有它的脾氣也不好,我一靠近,它就不停地打響鼻,尥蹶子。我根本就近不了它的身。我很不高興啊,但是顯皇叔黑着臉,我不敢喊小布子來扶我,但也不想就這樣灰溜溜的算了,我一定要爬上去。

最後我端了個凳子來墊着,終於抓住了繮繩,嘗試着往黑雪的身上爬。黑雪沒有動,等我全身都伏上去的時候,它突然往旁邊一閃,我猝不及防,狠狠地跌落在塵埃裡。滿臉滿身都是灰,手上的皮也蹭破了。我張開嘴要哭,小布子和嬤嬤忙跑過來扶我,卻被顯皇叔喝止了。

顯皇叔變了,再不是那個疼我的人了。我大哭起來,我要回宮,我要母后,我不去看什麼風帆了。顯皇叔走到了我身邊,親自將我抱了起來,又給我擦乾淨了臉和手,他問我:“還要不要騎黑雪?或者我們把黑雪殺死算了,它害你摔這麼大的跟頭。”

我看看黑雪,它望着我,大眼睛溼漉漉的,溫柔美麗,我捨不得它死,於是我搖頭。顯皇叔說:“你知不知道你爲什麼會摔跤?”

我說是因爲他們都不肯幫我,顯皇叔搖頭:“不是,人要靠自己。我們任何一個人都可以自己騎上去,卻不會摔跤。你知道是爲什麼?”

“因爲你們是大人。它欺負我小。”

“對了,因爲你還小,還沒到一個人騎大馬的時候——合適的時間辦合適的事。你還想騎它嗎?”

我想了想,點頭又搖頭。我還想騎它,但不是這個時候,等我能騎的時候,一定要騎它的。

付將軍走過來說:“黑雪的脾氣不好,我當初打斷了十條鞭子,它才肯聽我的話。但對它喜歡的人,它也會很聽話。人也是一樣,除了他怕你會聽你的以外,只要他喜歡你,也會聽你的話。殿下現在還小,當然不能打黑雪,但如果得到它的喜歡,也是一樣的效果。如果殿下肯聽末將的,末將教你如何得到黑雪的喜歡好不好?”

黑雪看見付將軍,親熱的把頭靠在他身上擦,我羨慕極了,就說:“好。”

顯皇叔說:“那就讓付將軍做你的師傅好了。信兒,過來拜見師傅。”

從那天開始,付將軍成了我的師傅。他教給我很多有用的東西,但是我首先要感謝的是顯皇叔,是他教給我一個道理:凡事必須先靠自己。合適的時間辦合適的事。

付將軍也教給我一個道理:無論動物或人,如果你想讓它(他)聽你的話,除了讓它(他)怕你以外,還可以讓它(他)喜歡你。

若干年之後,我都還記得這件事。每當我想要去做一件事的時候,我就會先看我的力量夠不夠,如果不夠,我就耐心的等候,哪怕就是別人搶走我最心愛的東西,或是踩我一腳,吐唾沫在我的臉上,我也忍着。我已經知道,如果我不在合適的時間辦合適的事,我想做的事情,一件都做不成,不管是我心愛的人或東西,或是我都會受到更深的傷害。

番外:其實我真的沒有那麼壞(二)

我終於看見了那像白雲一樣的風帆,還有湛藍的大海,白色的沙灘,還有到處亂爬的小螃蟹。但是顯皇叔要走了,他還要回去向父皇交差。我立在船頭,他的身影越來越小,漸漸地消失在海天深處,我哭了。他說男子漢不能隨便流淚,我記着的,不是我想哭,是海風太大了,吹得眼睛直流淚,原來母后沒有說錯,風真的會把眼睛吹出眼淚來。

付師傅走過來牽着我的手:“殿下忘記昨晚顯親王說的話了麼?你要堅強啊,總有一天,我們還會回來的。”

是了,顯皇叔告訴我,蘭若和母后有了大麻煩,我必須去海瀾住上一陣子,他們纔會好起來。

“可是我不想離開母后啊,沒有了我,她晚上會睡不着的。”

“你母后還有你父皇啊,他會照顧她的。”

“不會,父皇只喜歡冷貴妃和彥寧。”

顯皇叔久久沒有說話,後來他說,如果我乖乖地在海瀾住段時間,天天都努力學習師傅要我學的課業的話,父皇就會照顧母后的。等我長大了,我就可以回去陪母后了。

我會努力學習,不讓母后失望的。我擦乾了眼淚,跟着付師傅一起進了船艙,因爲我覺得噁心,想吐。他們說我是暈船了,拿了生薑片給我含,我不喜歡那個味道,就沒有含。

張嬤嬤也暈船,小布子和明珠雖然沒暈,但他們不敢管我,讓我一直吐,到什麼都吐不出來的時候,我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付師傅知道了,指着我罵,問我是不是從此不想回蘭若,不想見母后了。他說若是死在海上,就只能一個人獨自漂流在海上,永遠也回不了家。我害怕了,我不想死,也不想一直在海上漂,主動含住了薑片。

有一天夜裡,天上一絲雲彩都沒有,月亮很美,我聽見了有人在唱歌。歌聲很美妙,就像母后的歌聲,我只想循着歌聲,找到唱歌的人,靠在她懷裡美美的睡一覺。也許睡醒了,我就回到母后身邊了。

我躲開身邊的人,走到船邊,不遠處一塊黑色礁石上,一個美麗的女子正在對着月亮唱歌。一個奇怪的人,雙腿泡在水裡,頭髮是墨綠色的,很長很多,就像衣服一樣,從肩頭垂下來,一直覆蓋到腰間。她發現了我,溫柔的對我笑,對着我招手,我有些爲難,船舷這麼高,我怎麼爬得上去呢?再說了,我也不會鳧水,會被水淹死的。

“殿下是不是想過去?”一個跟着我們來的軍士發現了我,我還沒有答話,他就把我扔進了海。我驚恐的回頭,他說:“你不要怪我,冷貴妃抓住了我的家人,如果我不這樣做,她就會殺了他們的。”

冷貴妃爲什麼要殺我?因爲我總是把彥寧弄哭嗎?因爲彥寧搶我的東西而被父皇責罵嗎?海水很深,很冷,我很害怕,胡亂地掙扎,可是越掙扎越是往下沉。有一隻滑溜溜的手抓住了我,將我的頭擡出水面,我看見了一雙溫柔的藍色眼睛,還有像海藻一樣美麗的綠色長髮,是她,那個坐在礁石上唱歌的女子,原來她是個鮫人。

她把我放在礁石上,就在水裡圍着我轉,她笑:“好漂亮的小孩子,來和我作伴嗎?”她的語言很古怪,我從來沒有聽到過,但我就是聽得懂。

我說:“你唱歌很好聽,就像我母后。”

她俯過來,伸出蒼白的手摸我的頭,溫柔的道:“我也有過一個你這樣漂亮的孩子。他也喜歡聽我唱歌呢。”

我問:“他在哪裡?”

“他不見了。”她很憂傷。

我明白了,“是不是和我一樣,被他父皇送走了?”

她有些發愣,想了想,她溫柔的笑了:“是啊,就和你一樣。你喜不喜歡我?我叫海音,我可以天天唱歌給你聽,你見過水底的飛鳥沒有,我帶你去看,七彩的魚兒和珊瑚,還有漂亮的海藻、貝殼、珍珠,統統都是你的。”

水底的飛鳥很吸引我,我也很喜歡她,因爲她像母后一樣的溫柔美麗,但是我還要去海瀾呢,我答應過顯皇叔的。她生氣了,礁石周圍的海水變得墨一樣的黑,沸騰起來。我有些害怕,緊緊的拉着她的手,大聲說:“我喜歡你,但是我還要去海瀾,母后還等着我呢。”

她冷冰冰的笑了:“你不怕死?剛纔如果不是我,你已經死了。你們奪走了我的孩子,讓我一個人在這海上孤單了上百年。我寂寞太久了,可不打算放你回去。”她的手臂就像冷冰冰的蛇一樣纏住了我。

我正在害怕的時候,我聽見了明珠在喊我。明珠站在船頭上,她身邊是付師傅、張嬤嬤和小布子,還有一些我認識的和不認識的人,除了明珠在笑,他們都憂傷的望着我。

明珠今年十歲,前年纔來到我身邊的。她有一雙一笑就彎的像月牙的眼睛和一對大大的酒窩,身上總有一股陽光的味道,在沒有別人的時候,她總是喜歡揹着我,和我一起分享那些好吃的糕點和糖果。除了母后和張嬤嬤,我最喜歡的人就是她和小布子了。

明珠望着我甜甜的笑,“殿下,明珠下來陪你好不好?”我說:“明珠,你不要來,她不會放我們回去的。”但是遲了,她已經跳下海了。我從來不知道她會鳧水的,很快她就游到了我們身邊,她爬上礁石,伸手抱住我的肩頭,對海音說:“我留下來陪你,你讓他回去。”

海音問她爲什麼。明珠說:“因爲殿下有他母后等着他,而我也是獨自一人,正好和你作伴啊。”

海音笑了:“你知道我是誰?”

明珠說:“知道啊,你是鮫人。”

“你不後悔?”

“不後悔。明珠的父母是死在戰亂中的,我只知道,如果沒有他,還有很多人會像明珠一樣沒有父母的。還有,我想和你一樣自由自在地在海里飛呀。你不願意嗎?”明珠抱着我肩頭的手冷冰冰的。

我鼓足了勇氣說:“明珠,你不要——”明珠打斷我的話,生氣的說:“殿下,有那麼多人等着你呢。如果你不回去,那一船的人都會死的。”

海音皺着眉頭看了我們一會,終於放開我,在海里歡快地跳起舞來,“我有伴了,我有伴了。”

我們的船離開那塊黑色礁石的時候,明珠站在上面,一直對我揮手。那天晚上,付師傅不准我睡覺,罰我站了一晚上,他說明珠是被我害的,如果我不調皮,不躲開別人,就不會惹來那些麻煩。

我說不是我,是冷貴妃。他指着我說就是我,如果我抵擋得住誘惑,不亂跑,別人也不會有機會下手。我拍開他的手,罵他爲什麼不去救我反而讓明珠去,他卻說他不是天神,既然不能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就只能想如何最大程度的保護更多的人。

他不會做那樣的傻事,不但救不了我,還要送掉自己的命,他的命要留着來帶我回蘭若。只有明珠去了,海音纔不會警覺,纔會放過我。我雖然明白他說的話是真的,但是我生他的氣,一直到海瀾,我都沒有理他。

到了海瀾以後,他重新買來一個長得像明珠的小女孩給我。他喊那個女孩子叫小珠,開始我不理她,後來時間長了,我又和他們玩在了一起。但是海瀾的大王子羽池也看上了小珠,他跟我要,他長得那麼醜,對別人又兇,我纔不肯給他,結果他對我大打出手,小珠上來護住我。等到付師傅趕來的時候,小珠已被大王子給活活打死了。他說他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

我在牀上躺了一個月,我知道又是我害死了小珠,如果我答應大王子,雖然小珠會吃些苦,但至少她現在還活着,有時候適度的殘忍,反而是一種保護。付師傅這次沒有罵我,他天天都守着我,還會講故事給我聽。

雖然他講的故事很難聽,小布子常常聽得打瞌睡,但是我還是很喜歡。等我好了的那天,他纔跟我說:“這其中的道理你也知道了。只有等你力量足夠的那一天,你才能保護想要保護的人,否則,你只會害死他們。在此之前,你要忍天下人之所不能忍,苦天下人之所不能苦。”

海瀾人都瞧不起我,因爲我是質子。有我在的地方,就少不了譏諷和嘲笑,還有赤裸裸的羞辱。付師傅說,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得想個法子,改善一下處境,否則我們恐怕回不去了。

終於機會來了,海瀾王最寵的妃子因爲失去她的第一個孩子,日夜憂思。在付師傅的幫助下,我千方百計地取得了她的喜愛,在她的保護下,躲過了一次又一次的暗殺,安然的渡過了在海瀾的五年。

五年過去,父皇終於派人來接我了。我很迷茫,我剛剛纔習慣了這種生活,不知道回去後會怎麼樣。不過有一點很好,我終於可以見到母后了。

番外:其實我真的沒有那麼壞(三)

付師傅憂傷的望着我,我直覺他一定知道了什麼,卻不肯告訴我。我前所未有的思念母后,思念那株美麗的白梅。

經過無數個日夜,我又到了那片有着黑礁石的海域。我讓船在那裡停下,無數的船隻在我們的身旁匆匆而過。所有的人,都顯得那麼驚慌失措。

有人好心的對着我們喊,說是船隻不能在夜晚穿過這片海域,這裡有個又狡詐又兇惡的鮫人。聽了她的歌,是要付出代價的。

鮫人高興的時候,只要送她些漂亮的衣服和首飾,或者好吃的食品就可以安然渡過。要是剛好遇見她不高興,就得留下最漂亮的小孩子來給她作伴。

那個人一邊跟船老大說,一邊偷偷的瞟我,他大約覺得我就是那個最適合留下來的漂亮孩子吧?

船工們很害怕,都吵着要走。我卻知道,那個鮫人就是留下其他所有的船,也不會留下我們的船。因爲,她是我的明珠啊。

可是,無論我怎麼解釋,船老大也不願意讓船留到晚上,他冷冷的說:“這位公子,我們家中也是有妻兒老小的,不能白白丟了性命。你若是一定要在這裡,只能給你一艘小船,你們所有的人都下去。”

我看見我爲數不多的隨從們,多數都用一種憤恨的目光望着我。和我一起在海瀾過了五年的日子,他們已經夠倒黴的了,好不容易纔可以回去,我卻要他們在茫茫的大海上送死。我毫不懷疑,如果我繼續堅持,他們下一秒就會毫不遲疑的殺死我。付師傅沒辦法,只能也來勸我。

船就要開動了,黑礁石上還是沒有海音和明珠的影子。我大聲的喊:“明珠!明珠!你在哪裡?我是彥信啊!我要回蘭若了,我們一起回去好不好?”

黑礁石上有什麼白色的東西動了動,我大喜:“明珠,是你嗎?你出來,我來帶你回家。”一隻海鷗淒厲的叫了一聲,像一隻箭,從黑礁石上猛然衝向空中。明珠還是沒有出現。

船還是開動了,就像當年一樣,我還是不夠強壯,我無法左右自己的命運,也無法左右明珠的命運。黑礁石離我越來越遠,逐漸變成一個小黑點,然後消失不見。

夜裡,我不想要任何人陪,我只想一個人躲在船艙裡。有人在船艙外低聲唱歌,不同於海音的聲音,那聲音明明更清脆,卻更憂傷,有一種神奇的魔力。

一定是明珠,她白天一定就藏在黑礁石的下面,在水裡偷偷的看我。我去推艙門,艙門被人從外面鎖住了,付師傅在外面說:“請殿下原諒臣,臣不能再讓你冒這個險。”

這是明珠最後的機會。如果我這次救不了她,她就永遠只能做一個半人半鮫的怪物,死後把靈魂獻給大海,永遠也回不了岸。我瘋狂的踢門,大聲的喊,大聲的罵,但付師傅根本不理我。

我沒有辦法,只好跑到窗邊大喊:“明珠!是不是你?你自己上來好不好?”那聲音沒有回答我,只是歌聲更憂傷了。

付師傅說:“明珠,我不是那種不講恩義的人。但殿下身上的責任很重,他不能來陪你。如果真的是你,我讓人放一隻小船下來,你上來,我帶你回去。以後,我養着你。”那歌聲變得高亢起來,小船放了下去,卻始終都是空蕩蕩的。

那個歌聲跟了我們七天。每當太陽落下海平面,繁星升起的時候,那歌聲就在我的船艙外準時響起。弄得一船的人都驚恐無比,小布子和張嬤嬤,還有付師傅都去看過,什麼也沒有看到。最後,在滿船人的哀求下,付師傅終於把我放了出來。

我站在船邊,大聲的喊明珠,但是沒有她的影子。我想她一定是害怕其他人,我趕走其他人,那隻小船飄飄蕩蕩地漂到了我面前。這是明珠要我去見她呢。我毫不遲疑地跳下了船,張嬤嬤大哭起來,從後面衝上來要拉我。付師傅攔住了她,他說:“明珠,我相信你一定會把殿下平安送回來,要不然你當初就不會救他的。”

小船一直向着月亮的方向漂,我一點都不害怕。明珠,是不會害我的。終於,我覺得其他人看不見我們了,我說:“明珠,他們看不見你了,你出來。”

明珠頂着滿天的星光月影,從小船底下鑽了出來。她已經是個十五歲的美麗少女,穿着雖然濡溼,但卻很漂亮的衣服,還挽着美麗的髮髻。她望着我笑,一如五年前一樣美好。

我向她伸出手,她猶豫了一下,把手放進我手裡,她的手蒼白,又冷又溼,沒有一點熱氣。這不是我記憶中明珠的手,明珠的手,是粉紅色的,又暖又軟。但我還是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我說:“明珠,你上來,我們好好說話,我給你帶來了你最愛吃的桂花糕。雖然沒有蘭若皇宮裡的那樣好吃,但也是海瀾最好的了。你吃完了,我們就回去,等我長大了,我娶你做我的妃子。”

明珠笑了,笑得甜蜜幸福,她說:“你把桂花糕給我看?”我手忙腳亂的從懷裡摸出那包用油紙仔細包好的糕,她說:“殿下喂明珠吧?就像小時候,我揹着你,你從背後喂明珠一樣。”

她吃着糕,眼淚就流了下來,晶瑩的眼淚落在小船上,變成一顆顆粉紅色的珍珠,在船板上瘋狂的亂跳。我驚呆了,明珠的眼淚爲什麼會變成珍珠?

我拾起一顆,粉紅色的珍珠晶瑩圓潤,在月光下閃着憂傷的光澤。“明珠,明珠,你上來!”我大喊起來。

明珠憂傷的望着我,“殿下,我上不來了,明珠,成了一個妖怪了。”

雖然她很小心的把身子隱藏在衣服中,但我還是透過波光月影,看見了一條巨大的青灰色魚尾。“明珠啊!海音,海音,你出來——”我大吼。

明珠冰涼的手指拂過我的臉頰,爲我擦去眼淚,“海音,去年已經死了。她是被幾艘大船發現後,用大網網住,又用魚叉刺死的。她對我很好,如果沒有她,我早就淹死了,或者被人捉去了。”

我痛徹心扉,“是她把你留在這海里的啊,是她把你害成這個樣子的。我對不起你明珠,如果不是我偷跑出來,你也不會——”

明珠掩住了我的嘴,她溫柔的道:“不是你,也不是她。這條路是明珠自己選的。今年,我剛找到的伴又被一艘船捉走了,他們把她關在大缸裡,用燒紅的針去戳她,她一流淚,他們就去撿那珍珠。我跟在船後,每天都能聽見她悲傷的歌聲。在她的眼淚流乾,眼睛瞎了以後,他們把她扔下了海。我抱着她精心照顧她,但沒有兩日她還是死了。明珠已經開始怨恨人類了,還好,殿下沒有讓我失望。讓我覺得雖然寂寞,但並不孤單。”

明珠給了我三條深綠色的腰帶,她說那叫翠羽帶,是她和海音採了海底的碧玉藻精華親手織就的。能爲我帶來好運。明珠最終沒有和我一起走,在孤月西沉的時候,我看着她孤獨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大海深處。

一天傍晚,海上起了大風暴,我按照明珠教的方法,成功的讓一船人躲過了風暴,還救起了一個怪老頭。怪老頭一醒過來就要求喝酒,說什麼一醉且解萬古憂,還硬要拉着我一起喝。我平生第一次喝醉了。

醒來的時候,我看見船老大站在我的船艙裡,呆呆的看着我藏在櫃子裡的翠羽帶和粉紅珍珠,滿臉都是貪婪。

他說鮫人淚變成的珍珠,他也曾見過,但從來沒有見過粉紅色的。這些珍珠,一定值不少錢。還有穿衣服的漂亮鮫人,就是出幾萬兩黃金,也未必買得着。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我和明珠的秘密的,但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他會傷害明珠。就是他沒有那個能力,他也會到處去傳播,總有一日,明珠的秘密會被別人知道,她會受傷害。第一次,我心裡起了殺機。

等到船終於靠了岸,我讓付師傅請船工喝酒吃飯,飽餐了一頓。我親手在船老大的酒裡下了毒,我惡狠狠的想,從此他再不能傷害明珠了。

終於回到了蘭若。我高高興興的向棲鳳宮跑去,卻被攔在了宮外。守門的宮人要我先去拜見父皇,再等候皇后娘娘的宣召。我在宮外等了很久,也沒等到父皇和母后的宣召,他們一定都忘記我了。

我在棲鳳宮外面等了整整一天,好不容易看見皇后的鸞駕出來,我衝上去喊母后,鸞駕停了,冷貴妃穿着母后的衣服高高的坐在上面說:“喲,這是誰家的小崽子?怎麼亂喊?”

我的母后呢?母后到哪裡去了?沒有誰回答我,宮人們都用怪怪的眼神看着我。冷貴妃說:“原來是信兒回來了啊,這孩子,見了人也不行禮,像個野猴兒似的。走吧,皇上還等着呢。”

我見人就問,我的母后到哪裡去了,但沒有人肯回答我。我遇見了彥寧和彥恕,彥寧穿着明黃色繡着龍的袍子,看見了我,他頭仰得高高的,他身旁的小太監要我跪拜太子殿下。他什麼時候成了太子,我怎麼不知道?我不肯跪,彥恕衝我吐口水,罵我有娘養無娘教的野人。

我瘋了似的衝上去要打他,小布子拼命把我拉走了。我很悲傷,覺得這一定是上天在懲罰我毒死了那船老大。我去找母后最愛的那株白梅,卻發現,它早就已經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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