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有着的是那個下人的屍首,神魂俱滅之後剩下的一個空殼。
大相夫人身子晃了晃,出事了!這裡出事了!那麼在此穩定境界的慕容冠梟能有不出事的嗎?
慕容大相已經不在大相府中,若是慕容冠梟再出了事情,這慕容大相府可就失去了坐鎮的高手。
之前才從風家商行、東方家族等等大家族那裡得了好處,這看似是好事,實際上還不是人家看在大相府上出了一個納神之境的慕容冠梟。
而若慕容大相府上沒有了這麼一個高手,慕容大相又沒有歸來,哼哼!今日得了多少好處,明日就要雙倍乃至三四五六七八倍的還回去。
且若膽敢不還,這慕容大相府可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或者說,不是存在的意義的問題,是人家要不要你繼續存在下去。
冷汗從大相夫人的額頭上嘩嘩滾落,微晃的身子變得顫顫發抖,這般情況持續了不知道有多久,直到衣衫沾溼,大相夫人才回過神來。
蹲身仔細的檢查死掉的下人是因何而死,得出此人是直接神魂崩亡的結論,大相夫人揮手收走屍首,而後強行冷靜心緒,若無其事的走出了房間。
沒有說什麼慕容冠梟可能出事了的話語,大相夫人只是說有個下人惹得慕容冠梟不快,被慕容冠梟一個眼神給處決了。
至於不在房間裡的慕容冠梟,大相夫人沒說他去了何處,因爲在場諸人,沒誰有權利知曉納神之境的慕容冠梟的所在,哪怕……其人是慕容冠梟的妻子。
揮退了衆人,大相夫人依然是若無其事的模樣,但她的內心卻是越發的忐忑不安。
而後……她的忐忑減去了至少八成,因爲她來到了放置大相府中的重要人物的命牌的地方,見到慕容冠梟的命牌完好無損的放在那裡。
命牌無損,人就鐵定無事,至少是沒有性命之危,而慕容冠梟可是納神之境的境界,在這仙城一里頭實力可謂是排在前幾,且這份排名還是囊括了那些老怪物的。
既然如此,性命無憂便是多半人也無憂,那麼說不定這慕容冠梟只是穩定境界之後,覺得呆着無聊,出去尋歡作樂或者找他的好友慶祝了呢?
大相夫人哪裡知道,這慕容冠梟早已被慕容魁壇抹殺且取而代之,因此屬於慕容冠梟的命牌早就碎裂了,面前這一塊,根本就是假的。
當然,大相夫人也不是尋常女子,即便不知道命牌是假的,即便認爲慕容冠梟沒有出事,也因爲那抹沒能完全消去的不安,開始做起最壞的打算。
來回踱步的思忖良久,大相夫人想到了一個主意,隨後喚來一個管事,要他帶人帶着聘禮去第五將軍府上提親。
“此時此刻,必然有許多人關注着大相府,因而不能示人以弱,反而要因爲冠梟之事表現得強硬一些。”
大相夫人看着管事離去的方向,目光深邃。
得了大相夫人命令的管事帶着一堆不高不低的聘禮,率人來到了第五將軍府府門之前,傲聲傲氣的遞過禮單,就等第五將軍親自前來相迎。
此等時候,第五將軍還在仙市坊那邊,不可能跑回來相迎一個慕容大相府上的管事,且即使第五將軍就在府中,也不會跑來相迎他。
但人家到底也是一個管事,也不能將其晾着,於是第五凌乏親自出面,不過……卻不是來相迎的。
提親?就一個勞什子的慕容冠梟也想娶他家姐姐?做他的春秋大夢!
人走出來,一個揮手,第五凌乏冷冷的喝道:“給我打!”
第五凌乏的心情十分不好,有着這大相府跑來想要娶走已經有了姐夫的姐姐的事,還有就是姐姐姐夫出去玩也不帶上他。
是了!蒲杏糖和驍勇沒在第五將軍府府中,他們回來沒休息過久就出去了。
第五凌乏不知道兩人要去那裡,但卻感受得出,必然是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捕捉上古靈物,能不有意思嗎?
“其實……俺覺着可以不捕捉它們的,”驍勇倒不是捨不得那顆塑丹果,因爲那東西早就被蒲杏糖使用了,驍勇這是打着六棱聖境裡頭的仙城一的虛影和大城主的虛影的主意。
這兩樣東西雖然都是虛假的,可都有從真實之物那裡獲得力量,因而其內應該有着不少的控制權限和認可程度。
蒲杏糖如何不知?但她還是堅持要把上古靈物給捉了。
“那些控制權限不是不要,是現在要來,我們也吸收不了多少,”蒲杏糖想了想,解釋道:“這麼說吧,我們現今的層次太低,那等沾着仙城一和大城主的控制權限,我們要是得了,吸收多少都是其次,一個不小心的被撐爆就麻煩了。”
蒲杏糖有着擔憂不是沒來由的,就如同當初驍勇在墨殿那邊吃的靈果一般,若非煉化及時,當時他的經脈就會被亂竄的靈力傷到了。
此刻驍勇和蒲杏糖都離了仙城一的範圍,來到城外的一處密林。
說是密林,看那鬱鬱蔥蔥外加遮天蔽日的模樣,也的確算得上是處密林,不過這處密林裡頭都是一些普通之極的植物,品階最高的也不過是些低階的靈物,完全不像藏有上古靈物的樣子。
“這就是它們的聰明之處,想想啊!要是這裡靈物充盈,是個人都知道這裡藏有寶物,豈有不來尋覓之理?”
便是說着,蒲杏糖邊引着驍勇往密林深處走。
如同對此非常的熟悉,亦或者有什麼爲她引路,蒲杏糖沒帶着驍勇左拐右轉,是走着近乎直線的路徑。
密林之中有着不少的野獸靈獸,但也是些普通類型的,對修士毫無吸引力。
驍勇眼界提升了,也沒多瞧它們,跟着蒲杏糖走了約莫一個時辰,終於來到了目的地。
還是一處普通之極的地方,是密林深處的一條普通小河。
蒲杏糖向驍勇笑了笑,轉身一躍,如魚入海般的跳入了小河中。
有浪花濺起,而後就見蒲杏糖的身影沉了下去,再沒出來。
驍勇憑着聽骨術傾聽,清楚的知道這蒲杏糖就在小河中,她是在往小河的河底潛去。
沒用法術,用的最單純的游泳技巧。
聽着聽着,驍勇的雙眉一揚,因爲蒲杏糖的骨音突兀的消失了。
“這河底……有問題!”
驍勇倒不認爲這問題是什麼危險,他猜測河底有個連通某處畫境或者秘境的入口。
等了片刻,沒見蒲杏糖出來,驍勇也不在等了,也是一個魚躍,噗的一下跳入了河裡。
河水不算非常清澈,但也不見得有多麼的渾濁,河中有大魚小魚,也都是普通類型。
越過它們,驍勇看向了方纔蒲杏糖游去的河底,淤泥水草,也不像有什麼入口。
可蒲杏糖就是消失在那個方向的,驍勇可不信那邊什麼都沒有。
閉上眼,散出仙光,驍勇對那邊做個仔細的感知和查探,果然發現了些許的異樣。
那處地方的淤泥和水草雖然看着普通,可其上有着神識和眼睛感知不到的奇異波動。
像是陣法的,又像是禁制的。
驍勇管它是哪種,身體幾動,遊了過去。
遊近了,指觸手摸,沒把它們觸動,驍勇也沒能從這入口去到蒲杏糖所去的地方。
真當驍勇想試着動用相應的法術試上一試的時候,指尖傳來一樣,定睛看去,竟然是蒲杏糖從那裡鑽了出來,以致他的手指正好按在她的額頭上。
蒲杏糖也沒在意,反是伸手捉住他的手指,隨後一拉。
驍勇被她拉來向着水草和淤泥撞去,眼看撞中,眼前卻有刺目的光亮照來。
隨即是整個身體一輕,周遭來自水的壓迫也消失殆盡。
鼻間有清新的芳香傳來,那是高階靈物散發的芳香。
驍勇舉目四顧,發覺已經不再身處小河河底的,反是身處一個靈力濃郁的仙境。
這裡有各種珍貴的靈草,也有各種絢麗的靈花,更有竄行其間的靈獸,和振翅飛行的靈鳥靈蟲。
蒲杏糖就在驍勇的身旁,她看着這些美景,愜意的一個深呼吸,問道:“驍勇,這裡可有你的知畫宗的景緻美?”
知畫宗美則美矣,但那種美是宗門的美,非是這種毫無人類痕跡的自然之美。
而做個相交,驍勇其實比較喜歡這處地方,若是可以,把父母帶來這裡定居,也能讓他們遠離修真界的危險。
蒲杏糖神色一動,道:“要不……等你出去之後,就真把你的父母帶來?”
驍勇太過妖孽,如此妖孽的他註定是不會留在青州秘境的,因此一旦他離去,說不定再也不會回來。
可要是他的父母在這處地方定居,驍勇必定會時常回來看看。
這般一來,她蒲杏糖與他驍勇的友誼就能一直的維持下去,這對她可是一件好事。
驍勇都有了那份想法,自是有點意動,但是……意動不代表真會下此決定。
終究……這裡是他人的地方,且這裡還有那些上古靈物,這地方就不見得如同此刻見着的這般的安寧美好。
蒲杏糖笑着說道:“這還不簡單?我們把這裡的上古靈物全部抓光就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