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砂,每一顆都宛如一顆星辰。
星辰的特色是什麼?夜裡會發光?
非也!星辰的特色是完整,星空之中不完整的叫“隕石”。
星辰砂有着星辰的完整特色,故而星辰砂可以說是青州秘境最難破壞的東西,且沾上了星辰砂的東西,也會變得難以破壞。
“可惜這東西不易煉入法寶之中,否則的話,當有多少神兵出世。”
“也不是毫無用處,拿它來築造城牆,城牆就能牢不可破。”
修築城牆的事,輪不到仙衛營來管,這星辰砂就暫時沒有用處。
“行了,先不管這個東西,先找找有沒有活口。”
一行人分散開來,在廢墟之中尋找生還者。
就驍勇認爲,有人生還的可能性幾乎爲零,但偏偏還真有生還者。
大概是之前鷹眼男子所在的那處房屋的位置,那裡有個地窖,地窖的蓋子上滿滿的星辰砂,地窖裡頭有幾個重傷將亡的活人。
見到他們,葉子秩的第一想法是將他們一個一個的宰了。
不只是他,其他人,乃至驍勇也是這般想法。
理由簡單,這所謂的地窖的四壁和地面鋪着白骨,看那白骨的大小,其主人至多不過剛出生的嬰孩。
“禽獸東西!”一個兵士忍不住,一腳踩住一個人的手臂,狠狠的踩,用力的踩,直接踩斷了此人的手臂。
此人本就傷重,再遭這麼一下,氣息不暢,昏迷過去。
葉子秩在這時才說話:“小的們,封印他們的修爲,帶回兵營,我們再來好好審審!”
廢墟之中的生還者只有這麼幾個,可也足夠了,因爲這些人一看就是這處地方的管理者,他們知道的東西肯定不少。
“你一來就建了功,該受賞,走……”葉子秩微笑道:“回兵營,我們叔侄喝上一頓。”
驍勇搖頭道:“葉叔,喝酒之事,以後再說吧,我們還是先辦正事,把這幾個人審了再說。”
審人是個正事,尤其是審出他們的其他幾處據點,以及他們的同伴。
按理說,搜魂纔是最快捷的手段,但是這世上有矛就有盾,你有搜魂的矛,別人就有阻礙搜魂的盾。
這個時候,類似凡世間的審問犯人的手法就起到了作用。
整個審問過程,驍勇都在一旁聽着,越聽越是心驚,越聽越覺駭然。
那是一夥專門從事挑撥離間的惡人,他們存在的目的就是攪得仙城一混亂不堪。
他們也不是無根無基,覆滅一處仙城的那夥勢力就是他們的後盾。
“沒想到居然是那夥勢力的分支……”
葉子秩深知事情的重要性,也真的顧不上喝酒之事,向驍勇道:“走,我們去第五將軍府!”
驍勇把自己當成過客,葉子秩卻是土生土長的秘境中人,他可不希望仙城一也被覆滅。
畢竟仙城一是青州秘境的中心核心,真要遭了覆滅,整個秘境必定大亂。
因爲在慕容大相府門前的無功而返,第五將軍府上瀰漫着哀傷悲慼和低落。
蒲杏糖回來後,把自己關在屋中,不見任何人,不理任何人。
第五凌乏回來之後,進了自己的小院,隨後就聞他的小院中響起叮叮叮叮的如同哀鳴般的聲音。
第五將軍……他又喝酒了,可若走近,就會發現他喝的其實不是酒,是水。
就因爲喝酒,他的反應滿了,最終導致驍勇被抓,他……不會在喝酒了。
忽然,府上大門方向傳來了喧鬧亂糟,第五將軍肚子被水脹得不行,心緒也煩躁,呵斥道:“吵什麼吵?給老子安靜!”
安靜沒來,喧鬧更盛。
第五將軍躁意上涌,啪的一下摔碎心愛的酒杯,大怒道:“誰敢再吵,老子就宰了誰!”
一語出去,安靜持續了一個片刻,隨即亂哄哄的喧鬧再次傳來。
第五將軍是徹底的怒了,擡手一引,長刀入手,腳下一蹬,震碎股下椅子,踩碎腳下地面,身化殘影,衝向喧鬧處。
第五將軍怒火攻心,殺人不至於,但讓這些不聽話的家僕將士躺個三五天還是可以的。
驍勇帶着葉子秩一進將軍府的大門,就在一衆人驚愕驚喜和簇擁中,被推着擠着的向府內走去。
這還沒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就感到殺機涌來,就見到第五將軍提刀斬來。
驍勇可感知出了第五將軍滿身的怒火,哪敢輕慢?身子一震,震開周圍的人,手腕一轉,短刀入手,迎着長刀,硬撼而去。
“當!”
聲音震耳,驍勇手臂發麻,虎口微痛。
驍勇震驚,他之前就有五萬斤的力氣,在黑色雷霆之下,肉身毀去又重組且又修煉九天重疊的,力氣再有大增,居然這麼一個硬撼,就差點拿不住刀!
第五將軍也是震撼,他的力氣或許不大,但他境界高啊!一刀下去,一個境界加持的,便是同階高手都難說穩穩擋下,這個葉勇……
“嗯?葉勇!你……你怎麼回來了?”
第五將軍把長刀一丟,上前幾個左看幾個右看,確定眼前這人是驍勇不假,雙臂一展,給他就是一個狠狠的熊抱。
驍勇心頭很是感動,他看得出,第五將軍是真的爲他的歸來高興。
第五將軍那是真的高興,這驍勇好端端的回來了,這寶貝女兒就不會再傷心了。
想到女兒,第五將軍趕忙鬆手,催促道:“快去我女兒那裡,快去找她!”
驍勇不好拒絕,苦着臉的去向蒲杏糖的住處。
見他走遠了,第五將軍這才轉過頭來,看向葉子秩,道:“他怎麼和你一起回來的?”
第五將軍是見過葉子秩的,甚至看他的領兵能力不錯,曾邀請他進入第五兵營。
葉子秩看了看周圍的家僕和將士,神色鄭重的道:“將軍,屬下有要事稟報。”
第五將軍臉色爲凝,揮手屏退他人,說道:“可是這葉勇出了什麼問題?”
葉子秩微微詫異:“他能出什麼問題?”
復又想起方纔那些家僕將士的所言所語,搖頭道:“不不!與那小子無關,是和那夥勢力有關。”
……
……
蒲杏糖抱膝坐在牀上,一雙美眸毫無神采。
她對驍勇沒有別的想法,但正如驍勇把她當個朋友,她也有把驍勇當成朋友,而今朋友即便不死也是求死不得,可她卻幫不上忙。
蒲杏糖覺着自己非常的沒用,虧她還想做青州秘境的真正主人。
思緒發散,蒲杏糖想着第一次見到驍勇的場景,想着其後的種種,莫名覺得一顆心揪着痛。
“你還沒有帶我出去看看外邊的世界,怎麼就沒了呢……”
有氣無力的輕嘆,蒲杏糖埋頭在膝間,隨後就見膝頭的褲子被染溼,她無聲的流淚了。
“砰砰砰!”
不輕不重的敲門生傳來,鑽入耳中,惹人惱怒。
“滾!”
扯過一旁的枕頭,蒲杏糖拿它狠狠的砸向房門。
門外,驍勇揉了揉額頭,說道:“蒲姑娘,俺回來了。”
蒲杏糖身子驟然一僵,這是驍勇的聲音,這也是他的自稱,回來了?真的還是……幻聽?
驍勇再敲一下房門,又道:“蒲姑娘,那個……俺沒被抓去大相府,俺還活着,一點事情都沒有的活着。”
蒲杏糖身子再是一僵,這……這不是幻聽!
翻身下牀,蒲杏糖三步化作兩步的衝到房門前,嘭的開門,見到了帶着苦笑神色的驍勇。
擡手往他臉上狠狠一捏,蒲杏糖莫名的怒氣上涌:“既然活着,爲何這時纔回來?”
驍勇說道:“發生了些事情,俺處理那些事情去了。”
蒲杏糖冷哼一聲:“那爲何不給我來個傳音?”
驍勇嘴角微抽,不敢說是想看他們的笑話,撒謊道:“事情緊迫,來不及,且當時的情況,不容俺傳音。”
蒲杏糖冷着一張俏臉:“那就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與我聽!不許隱瞞!否則就給我滾!”
驍勇撓頭,這不隱瞞的,怕是纔要給滾吧?
算了算了!今日之事是他不對,他還是老老實實的說實話的好。
“俺昨晚被段氏家族的段三抓了去……”
驍勇從昨晚在段氏家族清醒過來的得知段佐廣的想法講起,一直講到和葉子秩一同回到這裡……
事實講完了,驍勇抓了抓臉,不是很敢去看蒲杏糖那張冰冷的俏臉。
蒲杏糖卻一直盯着驍勇,漸漸發現,驍勇此人在她眼中變得模糊起來。
擡手一抹,抹開不聽話的淚水,誰知越抹越多。
蒲杏糖小手一甩的不抹了,但她也不想被驍勇見到她流淚的樣子。
嗖的轉身,蒲杏糖強行平緩語氣,道:“以後不許再這樣。”
說完此話,蒲杏糖逃進屋中,反手關上了房門。
背倚房門,蒲杏糖感到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同時還有名爲欣喜的情緒充斥整顆芳心。
還活着,好好的,一點事情都沒有。
很好,非常好,再好不過了。
蒲杏糖的視野還是模糊的,但一張俏臉布上了發自真心的微笑。
驍勇站在門口,看着關上的房門,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抓着腦袋的想了想,轉過身,就那麼席地坐下。
坐了一會兒,驍勇開口道:“蒲姑娘,你喜歡仙女嗎?要不……這個仙舞珊瑚送給你?”
仙舞珊瑚能被風家商行視作鎮樓之寶,其珍貴程度可想而知,驍勇端着它看過,也知道這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物。
但是……這次是真把人家蒲杏糖惹生氣了,若不獲得她的原諒,以後的合作能不能再得進行還是其次,失去這麼一個朋友,可就可惜了。
驍勇的朋友不多,且一個布逸蒼還那般的身死了,以致他把朋友看得極重。
蒲杏糖聽了驍勇的話,莫名一個竊喜,拿着仙舞珊瑚送人,也就利慾薰心的風家家主和驍勇這種傻子纔會做。
不過……傻便傻吧。
蒲杏糖強行不讓竊喜外顯,冷着聲音的道:“你說送,我就要收啊!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驍勇能把她當成什麼?當然是朋友啊!就是聽這意思,莫非是不喜歡?
驍勇一個糾結,道:“不收這仙舞珊瑚,俺這儲物袋裡還有些俺師姐和師尊爲俺準備的東西,再或者,俺這有顆怪蛋,你要喜歡,自己挑,不過……短刀暫時不能給你,因爲那是俺的趁手兵刃,要是給了你,俺的實力要大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