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在森林趕路不是一個好主意,可爲了不再遭受一七八和三九他們可能存有的同夥的偷襲,驍勇還是決定帶着五二七先趕一段路,遠離山洞的位置。
“七四九師兄,我們這不是逃嗎?”五二七收起了那份扭捏,說道:“以師兄的實力,我們沒有必要逃的。”
驍勇笑着道:“這不叫逃,這叫化被動爲主動,再者你對付靈獸還行,對付修士,你還差了些。”
五二七步履一停,又現扭捏語氣:“師兄,你這是……關心我?”
驍勇搖頭道:“俺這不是關心你,是怕你死了。”
“這不一樣嗎……”小聲的嘀咕一下,五二七再啓步履,亦步亦趨亦顯歡愉的跟在驍勇身旁。
驍勇帶着五二七沒走徑直路線,蜿蜒前行,爲的是不和可能存有的敵人正面對上。
這般繞路,按照日間遇上靈獸的次數,也該遇到不少靈獸纔對,可事有詭異,繞了小半個時辰竟連一隻靈獸影子都沒遇上。
“如此情況,有三種可能……”驍勇目光四掃,話語卻對五二七說:“其一,靈獸都躲了起來。其二,它們都被殺了!其三……被殺了太多,剩下的被嚇到,不敢出來找死。”
這三種猜測剛出口,一聲靈獸的憤怒咆哮傳來,直讓驍勇滿臉尷尬。
有霧氣遮掩,五二七看不見驍勇的尷尬,卻能想象那副表情,忍不住笑道:“師兄,原來你也有出錯的時候。”
聖人皆有犯錯可能,何況一個驍勇?但和五二七相遇到現在,都是他在指出五二七的錯誤,此時被他點明此點,驍勇莫名感到那抹尷尬又濃郁幾分。
幸好此刻又有靈獸的憤怒咆哮從同一個方向傳來,驍勇順勢說道:“五二七,我們去瞧瞧那邊發生了什麼事。”
也不是什麼大事,是七個參與試煉的知畫宗弟子在圍攻一頭體型超過一丈高的巨大靈獸。
“不行不行!完全不行!”五二七看了片刻,擺出一副指點架勢:“你們別老是攻擊它的身軀啊!那裡有它的厚甲厚皮擋着,你們的法術威力又不夠,完全是在給它撓癢癢!攻擊它的眼睛!笨啊!是眼睛!不是腦門!”
五二七的指點着實沒錯,因爲那頭靈獸名爲重甲犀,除了稍有暴露的眼睛,渾身厚甲厚皮最薄的地方也有四寸。
可那七個人之間的配合本就不好,又被五二七的突然出聲嚇到,陣型一亂,其中一個反應慢的,差點沒被重甲犀一腳踩死。
五二七意識到指點的時機不對,不再指點,手腕一轉一展,鐵羽巢飛出,擋住重甲犀的攻擊,隨即打出幾道法訣,凝出數道冰針,嗖嗖幾下,毫無偏差的擊中重甲犀的眼睛。
但重甲犀的眼睛雖是它的弱點,可其上也有防護手段,因此數道冰針即便全數擊中,也只給它造成輕傷,想要以此要害傷它性命,還不夠。
五二七受了驍勇那般多的指點,對此事早有準備,只見他法訣一變,引得冰針一變,冰針化水,水變爲木,木燃作火。
“轟!”
五二七攻擊的是重甲犀的左眼,火焰一出,就是集中威力的灼燒它的左眼。
火焰濃烈,火力強勁,重甲犀被燒傷燒痛,亂吼亂踏,最終盡數情緒化爲針對五二七的憤怒!
可惜五二七沒讓它有機會將此憤怒轉變爲實質的攻擊,一拂儲物袋,暗光躥出,借火焰造成的傷害,破眼毀腦,斷其性命。
得見此功,五二七收回那道暗光,一臉得意道:“看到沒,我這纔是擊殺這等厚甲厚皮的靈獸的最佳方法!”
五二七欲要從那七個人那裡獲得讚歎和佩服,實際從他們那處得到的卻是害怕與憎恨。
驍勇猜到一事,微笑道:“別怕,俺和五二七不會搶你們的儲物袋。”
“先前也有人這般說,可那人隨後就動了手!”說話之人是七個人中修爲最高的,但也只有煉氣六層的修爲,他指着五二七,恨聲道:“而且他是觀羽峰的人!”
何楓眠是觀羽峰的人,他召集的人自然多是來自觀羽峰,而眼前這七個人和他們的夥伴就曾遭遇過那夥人的劫道。
五二七所用的鐵羽巢是觀羽峰特有,他們因此認定五二七是觀羽峰的人,還以此認爲他和何楓眠他們是一夥的。
五二七也是氣惱,這幫了他們還反受他們的憎恨。
“我是觀羽峰的又怎麼樣?”五二七氣急而語:“就你們儲物袋裡的破東西,送我我都不要,還搶奪?哼!師兄,我們走,不理他們。”
五二七是真的生氣,轉身就是真的要走。
驍勇腳下沒動,還伸手拉住了五二七。
五二七身子一僵,聲音發顫:“師兄……你這是……”
驍勇擡頭看向某個方向,壓低聲音道:“有人來了。”
四個人,踩着翼展約有三丈的霧狀靈鳥,破空而至。
“喲!沒想到我們的運氣這麼好,一下就遇到九頭肥羊。”
“肥不肥,還要看了他們的儲物袋才知道。”
這四個人才是真正的搶奪儲物袋的人,他們來了,也不廢話,直言目的。
“乖乖的交出儲物袋吧,別反抗,否則我們不介意打斷你們的手腳,再把你們丟進靈獸窩裡吃吃苦頭。”
這四個人修爲最低也有煉氣九層,而最高的更是達到煉氣十一層!他們一來毫無顧忌的散發修爲,引發的氣勢,嚇哭了那七個人中的一個小姑娘。
這點氣勢和晏鷹子的威壓相比,簡直弱得近乎無效,可驍勇的身體卻在發抖。
被嚇的?不!是憤怒的。
“打斷手腳丟進靈獸窩?”驍勇鬆開對五二七的抓住,擡步走向那四個人,咧嘴笑道:“四位真的是知畫宗的弟子?真的是我們的同門?還是……你們是在說笑?”
“說笑?我這人從不說笑,我是說到做到,因爲我喜歡聽慘叫聲,至於同門……我們當然是同門,也正是是同門,作爲師兄,我要教教你們這修真界有多麼的殘酷。”
“殘酷的地方多了,不止是修真界,比如兇獸橫行的山嶺。”驍勇步子微緩,步步上前,如同他的心中殺意在步步攀升。
“哦?這麼說……這位師弟見識過?”說話的人,也就是煉氣九層那人微笑道:“師弟,雖然你只有煉氣四層的修爲,可你要是用你的這些同伴爲我演示一下山嶺的殘酷,我不介意收你做跟班。”
驍勇走近,咧嘴露牙:“我會爲你演示,但不是用同伴,是用四個禽獸不如的傢伙。”
話語輕飄,刀風輕飄,煉氣九層那人臉上的微笑還掛着,右臂卻已經和身子分了家。
鮮血噴涌,疼痛襲來,這人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
“啊!”
一聲痛嚎,這人驚恐的擡起左手捂向右肩傷處,驍勇再是一帶刀風,再斷他的左臂。
對方可有四人,驍勇可不給其他三人反應時間,刀動身走,不再斬臂,直接斬首!
剎那間,兩個大好人頭落地,唯有一人倖免,是煉氣十一層那人。
煉氣境一般有十二層,過後就是築基,煉氣十一層距離築基不遠,修爲高,神識足。
煉氣十一層那人便是藉着神識,察覺驍勇的刀刃軌跡,再憑藉修爲,堪堪躲開,這才免除被斬首的下場,但他還是受傷了。
是他的脖子被驍勇的刀光劃出了一條口子,深是不深,卻已見血,也已見痛。
“你找死!”那人也憤怒,揮手之間,一隻霧狀靈鳥凝出,並非翼展三丈的笨重模樣,是翼展不及五尺的輕靈樣子。
霧狀靈鳥一出,那人一躍上背,就要飛高,以便施展手段。
驍勇冷哼,一躍而起,一斬而下。
刀刃本是鏽跡斑斑,也本是漆黑顏色,卻不知爲何映照了星月之光,劃出了一道月牙,燦爛而又冰寒。
鳥背上那人見之大駭,御出護身法寶防禦身前。
有法寶護身,那人大駭消去,冷笑道:“這可是能抵結畫修士全力一擊的法寶,憑你……”
話未說完,慘叫替換,是那人眼睜睜的見到他的法寶被月牙劈開!
“不可能!你不可能劈開我的法寶!”那人不相信,不敢信,但襲身的痛苦讓他不得不信,也讓他的驚叫不得不終止。
他死了,在他的護身法寶被劈開時,月牙的餘威也劈中了他的身體。
他分兩半倒下,他腳下的霧狀靈鳥卻未隨他的倒下或分成兩半或崩碎消散,它……被驍勇手中的短刀吞噬了!
如此一幕,及不上煉氣十一層那人被劈成兩半的一幕,因此無人去注意。
驍勇身爲短刀的主人,想不注意都難。
“穆師兄說,這刀是紫曜鐵打造的,穆師兄還說,這刀……凝形境以下絕對看不出它的材料……煉氣,築基,結畫,而後纔是凝形!”驍勇眼眸明亮,心頭大笑:“原來這刀居然是凝形之境的存在!”
凝形之境以下絕對看不出短刀的材料,不見得短刀就是凝形之境的存在,但又能斬斷那等法寶又能吞噬這等靈鳥的它絕非簡單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