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開着黑色轎車停在小巷子口,黃包車伕接過遞來五十元的錢,非常高興的塞進口袋內,用毛巾擦了擦汗,“我找您零錢。”
司機擺手,“不用,離開這裡,不要對外說你今晚拉過什麼人。”
車伕點頭離開,司機轉身來開後廂車門,走下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他穿着灰色的類似中山裝的西服,戴着一副墨鏡,走向靠住牆壁站立的裴岸南,對他說,“裴先生,金爺聽說了海閣的人鬧事,讓我來詢問您到底怎麼回事,我們場子不缺歌女舞女,沒必要得罪海閣那羣不要命的人。”
裴岸南將手從口袋內拿出,他早就料想這件事會傳播得非常快,擎華內金爺雖然交給了他管,可暗線不少,金爺依舊沒有完全信任他,只是沒想到傳播得這麼快。
“叢叔,藍笙簫非常火,不要說南三角,就是整個南省,她的豔名也是響噹噹的金字招牌,海閣本身不如我們擎華,經營策略和內部人員都要相差一大截,可因爲這個藍笙簫,和我們幾乎平起平坐,這樣的女人如果能夠挖開爲我們所用,爲什麼要放過。”
叢叔蹙着眉頭,“可海閣那邊的大當家,也不是這樣善罷甘休的人,你斷了他的財路,今天他派人過來鬧事,就是一個教訓,金爺不怕事,可爲了一個女人沒必要惹出勁敵。”
“海閣對我們擎華,也一直看不順眼,早晚會鬧出簍子,不如我先發制人,您告訴金爺,藍笙簫我不送回去,事我也照樣可以擺平,不讓金爺爲難。”
叢叔看了他半響,“你有幾分把握,海閣幕後老闆,和沈張手下的蔣華東關係匪淺,蔣華東可是個人物,金爺也說過多次,道上方面,不要惹他。”
裴岸南想到那張充滿殺氣的臉,他的身體僵了僵,觸及到叢叔有些懷疑的目光後,他說,“您回去回覆金爺吧,這件事我會擺平。”
叢叔雖然不相信他能抗衡蔣華東,但裴岸南從來都是說出的話沒有做不到的,金爺也非常欣賞他這點信譽和野心,所以他沒有再刨根問底,吩咐司機將他送回別墅,就又折返擎華大門。
裴岸南被司機送回別墅時,已是凌晨兩點多,陰雨連綿始終未停,寒風入骨,他將帽子摘下,豎起風衣的領子裹住脖頸,對駕駛位的司機說,“回去後繞路,以防萬一。”
司機答應了一聲,他走進庭院內,兩名保鏢從一側的單間內出來,裴岸南問,“有人來過嗎。”
保鏢搖頭,“您交待我們去辦事,我們也是剛回來,還沒有進入檢查。”
裴岸南沒說話,他掏出鑰匙開門進屋後,正要換鞋,忽然就察覺到一股不一樣的氣息,是非常淡的頭髮香味,有隱約熟悉感,常年刀鋒上練就的本能警覺性讓他猜想除了他這裡還有第二個人存在。
他讓保鏢在門口等着,他脫掉皮鞋,將步子放緩,隨手摸出大衣口袋內的一把槍,悄無聲息上了栓,他沿着樓梯一步步朝上彎腰前行,自二樓拐彎處聽到清淺的呼吸聲,他將槍眼對準臥室的門,猛地一腳踢開,對準了那靠在窗臺位置站立的身影,只是下一秒,他的動作僵住,那人回過頭來,朦朧燈光下驚豔的一張臉旁,帶着幾分戲謔的笑意,裴岸南暗暗鬆了口氣,他將槍收回,脫下大衣外套,放在牆壁上掛住,隨口問她,“你怎麼過來了。”
“不可以嗎。”
她一邊呼吸着一邊喝着紅酒,裴岸南這才發現她穿了一身睡衣,潔白如玉的身體大片暴露在空氣中,他笑了一聲,走過去從背後貼住她身體,脣在她脖頸裡細細親吻着,“想什麼了。”
女人笑着放下酒杯,轉過身一把扯住他襯衣領子,紅脣貼上去,卻被裴岸南微微側過臉龐躲開,吻便偏頗落在他臉頰上,女人的笑容有點凝固,“嫌我。”
裴岸南眼底掠過一抹精光,旋即便被隱去,他邪肆的笑了笑,在她鼻子上落下一個吻,手緩慢覆在她胸口,重重捏了一下,引來女人有些氣息不穩的顫抖,“怎麼會嫌你,但你沒有事先告訴我就擅自過來,讓我有些不滿。我沒有安排好,萬一金爺打探到我和你在一起勾結,他會怎麼對待你。”
女人吐氣幽蘭,“他不知道,他和三姨太睡了,這幾天都沒有找我過去。我來這裡當然會打點好一切,不給你添麻煩。”
她說着話手朝下摸,觸到裴岸南某個部位,他一把握住她的手,“別鬧,先說事,你過來不可能只爲了這個。”
女人笑得非常曖/昧,“不然還能因爲什麼,金爺哪裡有那麼多消息,難道私事,我就不能來找你了嗎。你自己一個人,我眼巴巴等很多天都盼不到金爺過來,好不容易有了機會,我不要替你把握住嗎。”
裴岸南冷笑一聲,他推開女人柔軟身軀,轉身坐在牀上,將領口的扣子解開,摸出一根雪茄,女人非常有眼力爲他點上火,他吸着煙,女人爬上牀從背後抱住他,將襯衣的扣子全部解開,她的手撫摸在他胸膛上,吻從臉頰一直到脖頸慢慢的移下去,裴岸南始終非常冷靜,眼底並沒有半分情/欲的衝動,反而是嫌惡,不過女人看不到,她全身心沉浸在引誘他的工程中,用她被調教出的吻技和媚術,要裴岸南在今夜臣服。
她從金爺將他帶到身邊重用那天起,就看上了他,他年輕體壯,長相俊朗,作爲常年和其他姨太太平分一個男人的寂寞女人,她很渴望每個夜晚都有一場美夢,而不是孤枕黃粱,慢慢耗盡自己的大好青春。
她從一些渠道聽說,裴岸南和藍笙簫有些來往不清,她等了幾天他都沒有找她,於是按捺不住才擅自跑來,沒想到仍舊是面對他這樣冷酷的抗拒。
她察覺到他的無動於衷,非常不滿的眯住眼睛,“怎麼,藍笙簫比我年輕,勾住了你的魂。”
裴岸南沉默着吸菸,直到煙都燃盡,他仍舊不說話,這個男人高深莫測,比金爺更加恐怖陰沉,她拿捏着他想要的東西,纔敢在他身邊這樣放肆,可她也害怕惹惱了他,她剛要緩和,卻聽見他笑了一聲,“雲冽,海閣今晚來鬧事,找我要藍笙簫,是你把消息捅出去的嗎。她今晚第一次在擎華登臺,不會有人走漏風聲,除非是你。”
雲冽臉色一僵,她想要反駁可發覺面對裴岸南那雙洞悉一切的眼睛,她竟然連聲音都發不出,在她愣神之際,她的手下一刻被裴岸南狠狠握住,彷彿脫臼的巨痛傳來,她張開嘴叫了聲痛,裴岸南鬆開後又反手捏住她下巴,一根手指在她脣和人中位置用力擦拭撫摸着,每一下都警告味道十足,“藍笙簫如果被海閣的人傷了,我就把賬算你頭上,你和金爺兒子偷/情的事,我都清楚,他那個獨子不成器,吃喝嫖賭惡貫滿盈,金爺看重我,自然信我的話,他對待背叛的姨太太是怎樣狠,你不會不知道,二姨太不就是最好的前車之鑑嗎。我記得當時你也在場,那場面可是嚇得你兩天都說不出話來。”
雲冽臉色徹底慌了,她怎會忘記二姨太和一名保鏢私奔被抓回來後的下場,慘不忍睹,警方干預後走了個過場就罷休,金爺早就招呼過了,雲冽覺得脊背發涼,她踉蹌着跌下牀,在地毯上有些顫抖,“你不要說,看在我們的舊情…”
“我們有舊情嗎。”
裴岸南笑容深刻,卻帶着幾分陰狠,雲冽明白了幾分,搖頭說,“沒有,我從沒和你接觸過。”
裴岸南非常滿意的點點頭,“這樣很好,記住,我捏死了你的命,我一句話就可以讓金爺把你喂他的食人愛犬,你不想四分五裂的死去,就不要再動我任何人,尤其藍笙簫。”
他說完走到門口位置,朝着下面喊了一聲,從大門外進入兩個保鏢,走上樓看了一眼衣衫不整蹲坐在地上失了魂魄的雲冽,冷聲說,“四姨太,我們送您回金府。”
雲冽不情不願爬起來,她看了看站在一旁靠住牆壁面容冷淡的裴岸南,走上去不甘心問他,“是我伺候金爺,你嫌棄我嗎。”
裴岸南掃了一眼門口的兩個保鏢,他們面無表情看着一處花圃,彷彿沒有聽到,他笑了笑說,“你早就跟了金爺,我嫌棄過嗎,是你自己把我對你的那點情分消磨乾淨。”
雲冽一隻手捏住胸口上的肩帶,“如果以後我還爲你做事,我們能回到從前嗎。”
裴岸南朝保鏢使了一個顏色,他們齊齊上來扣住雲冽的手臂,朝着外面緩慢拖去,她仍舊死不甘心的回頭固執望着他,裴岸南和她四目相視,最終說,“我們從沒有過從前,所以並不存在回去。雲冽,你不要再把你我那點事掛在嘴邊試圖要挾我,我有我逃離的辦法,可你卻必死無疑。”
雲冽沒有聽到他後面的話,便被保鏢帶下了樓梯,裴岸南進入浴室,從鏡子內看着自己胸口和鎖骨位置的脣印,非常嫌棄的用水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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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的這個故事,背景要更復雜些,更跌宕些,更有些古舊的味道,這幾天大約是寫裴在百老匯這點,和金爺和藍笙簫和雲冽的事,蔣華東自然也是主角,中間是他跟隨蔣後和林淑培一些過往,然後是他在爆炸中救了蔣後的悲慘大結局。11月10號完結。
有關裴這部分有的細節和背景比較復古,這是因爲現在澳門香港之類的大富家,也有姨太太現象,而在九幾年,一些民國延續下來的二三線南城,靠着娛樂和賭場的一些地方,還是會有這些,所以這也算過一個挺新穎的描述裴的方式,區分於之前三個人物的番外。大家可以品味一下這樣的背景。
女孩子寫這樣情節,肯定有太多不足,和著名作家比不了,希望大家能夠海涵。
然後大約在10號左右,我會發布新書,依舊是原創書殿,大家直接搜書名,發佈了我會在這裡免費公告一下,我個人設定構思的,是一個仍舊現實的好故事,我這樣認爲。
有讀者想看蔣昇平和程橙橙,新書會有穿插來寫,但不是主角,是完全嶄新的男女主。
就這樣,希望大家對不足之處多多包涵,人物太多,年份穿插太久,有出入請您諒解。
明天依舊是中午12點之前把兩章一起發上來。
至於程爲什麼不肯再要兒子,其實在小秘書生女兒時大家就能看出來,他很害怕很擔心,他失去了薛宛,不願再失去這個妻子,那麼就不再要了,可程性格很悶,所以他不會對妻子明說,而程氏繼承問題,這個大家從蔣昇平和程橙橙就能看出來,在蔣華東和薛宛去世後,蔣放棄了機長,回來繼承,這個我會在新書點名詳述,但也不會是主角的,就是一個客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