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烈正是扛着幾個麻布袋子,裡面的香料已經將要從中漫出來。
屋外看來極其靜謐,蕭烈把肩上的麻袋撂在了牆邊靠着。
屋外的陽光正凜冽,汗液順着額頭流下來,他順手擦拭着汗水。
正想要進屋去喝水解渴,玉娘正巧聽聞到他的聲響,用力地拍着門板。
蕭烈看着門閂上掛着一把破舊銅鎖正隨着拍擊的震動前後搖擺着,蕭烈趕忙跑上前去。
他的心一沉,不好的預感隨即涌上了心頭。
“娘,娘!”蕭烈大聲地迴應着屋裡,想讓玉娘儘快冷靜下來。
蕭烈擡手摩挲着那把銅鎖,看着那個鎖孔,滿眼全是交集。
周圍的地上空蕩,找不到任何別人來過的痕跡。
他皺着沒有,嘆了口氣,一拳打在了旁邊的牆上,向外跑了去。
再回來的時候,手裡多了一把鐵榔頭,他額頭的青筋暴起,緊咬着牙齒。
一錘錘地敲擊着那把銅鎖,銅鎖已經鐵鏽,也並不結實,幾下便變形躺在了地上。
鐵鎖掉落,一聲輕響,蕭烈打開了門。
只見玉娘隨着門開,順着滑落在地上,蕭烈動作迅速,將她接在了懷裡。
玉孃的額頭上掛着汗水,因爲叫喊令她的嗓音都有些沙啞。
“去,救宋禾。”玉娘手指緊緊拽着他的袖子,左右搖晃着。
蕭烈聽到宋禾的名字,心頭一驚,整顆心都在懸着。
“娘,您慢些說,她怎麼了?”蕭烈攙扶着玉娘往旁邊走去,坐在了桌前的圓凳上。
“是蕭文書…”玉娘癱軟在了凳子上,還未從剛纔的驚嚇中回過神兒來,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給了蕭烈。
空當裡,他給玉娘斟了碗熱茶。
玉娘口中輕咳,沒來得及喝上一口茶水。
眼見着蕭烈手指緊握,拳頭攥得緊緊的,猛地向外跑去。
玉娘在他的身後,囑託了幾句,直到看不見蕭烈的身影。
屋外的土路上蒸騰着熱氣,蕭烈腳下奔跑着,絲毫無所顧忌天上高高掛着的烈日。
他喘。。息着粗氣,往蕭文書的住所跑去,老遠兒看着蕭文書門口的那棵彎着枝頭老槐樹。
蕭文書正蹲在大樹下乘涼,手裡拿着一瓢涼茶,斜仰倚靠着牆頭。
腳步聲傳來耳畔旁邊,蕭文書擡頭,看見來人正是蕭烈。
心裡已是慌亂,匆忙站起,左右轉頭望着藏身之處。
最終徑直跑向了屋裡,把門反鎖上,靠着門站着。
光亮從門縫裡擠了進來,打在蕭文書的身上,他正捂着心口喘着粗氣。
那瓢涼茶已經四處亂濺到身上,幾處沾着溼。潤的茶漬。
蕭烈看見他逃跑的賊眉鼠眼,心頭的氣更是涌了上來。
他用力拍擊着門板,“你給我出來。”
“我不出去,我憑啥出去?”蕭文書躲在門裡面。悄悄瞧着門外的景象。
屋外幾隻烏鴉飛過頭頂,蕭烈氣急了,一腳踹在了門板上。
剛修好的木門,再次孤寂的躺在了地上。
蕭文書被這股巨大的力量,一齊躺倒在了地上。
他捂着腰,躺在地上執拗着,蕭烈快步走了上來。
一把揪起了躺在地上的蕭文書,青筋都暴了起來。
“說,你把宋禾弄去哪了?”蕭烈瞪大了雙眼。
蕭文書雙手擋在臉上,聽聞蕭烈的問話,眼神躲避着。
“什…什麼宋禾?我不知道啊。”蕭文書假裝滿不在乎地迴應着,可鼻尖兒上都是細汗。
蕭烈攥着他衣領的手更是握得緊,蕭文書的眼睛提溜兒轉着。
“我可是你大伯!你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吧,我也知道你不是個沒善心的人。”蕭文書語氣倒是微弱了些,大氣都不敢喘上一下。
蕭烈的眼神死死地凝着他,手掐着他的脖子。
兩人的身材相差也懸殊,蕭烈的手向上拎着,那蕭文書雙腳都快要離地騰空了。
蕭文書的脖子被勒着,都快要喘不過氣來,面目憋得通紅一片。
蕭烈的腦海中想的都是宋禾的身影,怒氣隨之爆發,看着眼前兒這個無惡不作的男人,現在的宋禾不知道在承受着什麼樣的痛苦,他的心口就像被什麼東西堵着一般。
蕭文書被勒得喘不上氣,在空中手舞足蹈着,內心的惶恐都堆積在他那張皺紋堆疊的臉上。
“我說,我說!先鬆開。”蕭文書嗓子沙啞萬分,捏着最後的一點氣息嗚咽。
蕭烈的怒火平息了一些,鬆開了掐着蕭文書的雙手。
蕭文書的脖子上,多了一道紅色的印跡,正在一旁猛烈的咳嗽着,手摸着自己的脖子喘着粗氣。
門外的陽光猛烈的照射着地面,屋裡也是一片的燥熱。
蕭文書內心全是惶恐,還沒有從剛纔的緊張中緩過神來。
蕭烈坐在一旁的地上,眼眶中堆滿了血絲,看見蕭文書氣息緩和,隨即又站起,揪着他的領口不放。
“說,宋禾到底在哪裡?”蕭烈再也等待不下去,每個字都是從脣齒中硬擠了出來。
蕭文書這一次沒敢耍無賴,只是全身顫抖着不敢再說上一個字。
蕭烈伸出舌頭舔了一下上嘴脣,眼眸朝向蕭文書,“你騙我是吧?”
蕭文書低垂着頭,似老鼠般的膽魄,雙手擡起,遮掩着臉龐,那雙手可見地顫抖着。
“我說,我說。”蕭文書心裡面是有着顧慮,心裡還在想着其他的由頭,可這一切都被蕭烈看在眼裡。
“在…”蕭文書還在拖延着,沒有直接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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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烈的手再一次搭在了他的脖子上,蕭文書膽怯了。
“在蕭盛運…”蕭文書的話還沒有說完,蕭烈的心一沉,徑直跑上了門外。
忽得回頭,“咱們這事兒不算完,你給我等着。”
蕭烈的手指向了蕭文書的方向,語氣帶着恨意。
他知道蕭盛運住在縣城那邊的山頭上,山賊不通情理,憑他單打獨鬥肯定是不足以抵抗的,可是宋禾的危急就在眼前,他別無選擇只能硬着頭皮上前。
他全身奔跑着,沒有半絲的猶豫,頭頂着烈日炎炎,全然不顧渾身的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