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軍營之後,清荷便開了一個方子,無非是驅寒的藥材,請軍中之人將這些藥抓來熬成湯藥給衆人驅驅風寒。這纔將集齊的草藥並皇上皇后和她自己的三碗血放入了藥爐中,吩咐人去煎,特意囑咐道要將五碗水熬成一碗,而且要足足熬夠兩個時辰,火候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一定要保持着同樣的火候,要不然藥效就會變。她又拿出了兩個瓷罐,對劉胤說道:“王爺,請衆位出去吧,只留你在這帳中足矣。也請世子回去吧,天色已經不早了。”
劉憶瑄看了看清荷,拉着清荷的衣袖,關心的說道:“清荷,千萬不要太累了。等忙完了這裡的事情就回王府去。這裡都是一羣男人,縱然是女人也都是一些軍ji,所以,要早些治好他回到王府來。”
清荷點了點頭,如同哄孩子一般將他哄了出去。劉胤看着他們之間的互動,心底竟然酸酸的。是啊,縱然她是璇兒又如何?她已經不記得上輩子發生過的事情了,除非,能找到三生鏡!但是找到三生鏡何其難!
據說,上古神鏡三生鏡乃是玉帝賜給陰間的一面鏡子,據說可以照見人的三生,知曉人的前生今世和來生。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被遺落在人間,據說現在被藏在海之北,山之巔的一個地方,那裡守着四個上古神獸,不是常人能去的地方。而他,不過是凡人一個,能拿到那面鏡子看到清荷的前生今世麼?
等衆人都離開之後,她將其中一個瓷罐打開,取出一隻冰蠶來,這隻冰蠶較普通的家蠶體型稍大一些,不怎麼動彈,渾身散發着一種藍幽幽的光。清荷將冰蠶送入李燕青的口中。這冰蠶還是藥王谷的三師伯捕來的,當時他守了一個月,本來想捕一隻冰蠶王,卻沒有那麼幸運,只不過捕到了三隻普通的冰蠶,正巧趕上她出谷,三師伯也就將冰蠶相贈了。這麼貴重的東西,她自然是慎之又慎的。如果不是因爲這次關乎人命,她纔不想將這麼寶貝的東西拿出來給他用呢。唉,我的冰蠶啊,心疼,比剛剛放了自己一碗血還心疼!
劉胤在一邊靜靜地看着她在那裡鼓搗,也不說話。他明白,這大夫醫人跟武人練武是一個道理,來不得打擾的。所以,他不聞不問,只等着她來吩咐。
清荷這次取出的是金針,細如牛毛,她將金針拿在手中,只一甩手,金針便準確無誤的對準了李燕青的穴道刺了下去,竟然根根精準,如
此的力道,如此的準確,自然得有深厚的內力和武功,看來這個清荷姑娘也不能小覷吧。其實從始至終,他也不曾小覷她。
她將李燕青的食指割破,打開另外一隻瓷罐,裡面爬出來的竟然是一隻通體雪白有些透明的小蛇。此蛇不過三寸,但是讓人一見便忍不住的喜愛,雖然蛇屬於陰寒之物,但是它給人的不是那種恐怖,而是可愛。
許是聞到了血腥,它慢慢的爬到了燕青的指尖處,對着李燕青流血的傷口允吸起來。她將一隻小手放到了他的胸口,只見李燕青的奇經八脈竟然開始涌動起了一個小鼓包,猜想應該是那隻通體湛藍的冰蠶纔是。
只見那隻冰蠶在李燕青的體內不停地蠕動着,遇到銀針的地方就會避開到另外一條經脈上去。她有如此功力,定然不是三年五載的事情,看來這個女子不一般啊!
隨着冰蠶的蠕動,那條小蛇的身體也逐漸的變得全身通紅起來,最後竟然通體是黑。她收手,將那條小蛇收了起來,又重新施力,冰蠶從那個破了的食指取了出來。劉胤細心看去,發現入口的時候還有些藍瑩瑩的冰蠶此刻跟普通的蠶沒有什麼兩樣,只聽清荷拿着那個冰蠶說了聲可惜,便將它放到了一邊。
劉胤這才起身,看到清荷滿頭的大汗,擡起了袖子想要給她擦擦汗,卻被清荷巧妙地躲開。“王爺,我去看看藥煎好了沒有,王爺好生休息吧,今天你也很累了。”她低下頭,故意不去看他,收拾好東西轉身離開了營帳。
劉胤看着她離開的背影,竟然有些恍惚。突然間聽到外面有雷聲陣陣,趕緊掀開帳門,望了望天,果然漆黑一片,有侍衛走過來,說道:“稟告王爺,天將藥降大雨了,請王爺回營帳吧。”
夏天的雨總是說來便來,剛剛只是聽到天空中滾雷聲聲,不停地有閃電劃過天空,可是現在就已經下起了雨來。劉胤突然想起來清荷去了伙房看藥去了,她身邊並沒有備着傘。看着瓢潑一般的大雨,他不由得擔心起她來。
劉胤走出了屋子,吩咐一聲:“來人,給我一把傘。”接過一把很大的紙傘,他便朝着伙房行去。因爲擔心,他只是急着趕路,並沒有將手上的紙傘打開。等到了伙房,他已經渾身溼透。
看到她靜靜地守在火爐邊煎藥的安靜剪影,竟然很像是璇兒的,他不由得靠在了門框邊上,看着清荷在那裡忙活着
。
等到清荷起藥,將藥倒入了碗中,才發現門前站立的劉胤,且劉胤一身溼漉漉的站在那裡。
她不由得笑着問道:“王爺怎麼來了?外面的雨可不小呢!”她自然聽到外面雷聲如鼓,閃電照的黑夜亮如白晝了。最奇怪的是,這位王爺手中拿着一把不算小的油紙傘,可是身上頭髮全都是溼的。
“想起你沒有帶傘,害怕藥被淋溼失了藥效,所以過來看看你。”
“哦。那王爺也不用不打傘,淋着雨過來吧?”清荷俏皮的吐了吐舌頭,端起了藥碗,說道:“恩,既然你怕藥被雨水淋溼,那就請王爺你給這碗藥打着傘吧!”說罷,將藥碗往前一推,她也被淋在了雨中。
劉胤看了看她,不由得扯了扯嘴角。清荷知道,他這個樣子,已經算是笑過了。乾脆不管他,徑自捧着藥碗向前走去。而劉胤只好將傘遮住她和藥碗。兩個人就那樣用一個比較奇怪的姿勢想象着李燕青的營帳行去。
“清荷,你果真是藥王谷的人麼?藥王谷究竟有多少大夫?據說那個沈大夫就是藥王谷的人,你沒有見過麼?”他開口詢問。能有那樣的能耐,還只是藥王的徒孫,那麼以此推測的話,藥王這個人定然更是厲害了。如果能情動藥王出山的話,那麼瑄兒的病不是有望治好了麼?
“對啊,難道王爺懷疑清荷的身份?還是覺得清荷是有心人派到王府中的細作?如果王爺懷疑的話,那麼清荷等完成了這次的任務便離開。叨擾了。”她的臉色沉了下來,端着藥碗走進了營帳,再也不理會劉胤。
她一勺一勺的將藥喂進了李燕青的口中。將藥餵了下去之後,她收拾好東西,背起隨身的藥箱朝着營帳門走去。劉胤看到她竟然做真,將她的皓腕一把抓住:“清荷姑娘,剛剛本王不是那個意思,真的不是那個意思。清荷姑娘你誤會了。”他着急着辯白,卻被清荷冷冷的甩開:“我最見不得別人如此誤會我。既然懷疑我的身份,又何必將我留在府中?放心,既然我已經答應了你治好了李將軍的病纔會走,自然現在就不會離開。請放手吧,王爺。”
清河說完,人已經走進了雨幕中。劉胤看了看躺在病牀上的燕青,又看了看已經越走越遠的白色身影,不由得喊道:“來人,守護好這裡,我有事要出去一下。”
也不等人來,就已經追進了雨幕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