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彬一邊聽着科瑞恩的彙報,一邊觀察着我的情緒變化,他想着該怎樣向我說明一切情況。他已經安排好了律師把一組天文數字的財產轉到我的名下,一個人去面對。
可是兩個月的時間不見,儘管他已經利用繁重的工作來淡忘心中的思念,可是想來想去還是想去將我接回來,只是暫時不要我露面於公衆面前。
我是帶着畫來問文彬當初他說的話還算不算數,是來討他和好的。
可是沒想到兩個月以前,是他親手幫我收拾的行李,然後讓科瑞恩來告訴我,她已經是他的女朋友了;兩個月以後,又是他站在門口迎接我,溫情的對我說你回來了。
難道是因爲他已經調查清楚了我的清白?
這些都是上一刻的想法,可是這一刻,聽到科瑞恩提起盧花這個名字,我感到胸口發悶,一定是她和獨孤青狄串通好來加害我的,還有獨孤青狄爲什麼又找上了我的好友龍茹倩呢?
難道這一切都是巧合嗎?
科瑞恩繼續道:“當時有人發文件到姜總郵箱的時候,就立即找電腦高手進行跟蹤,接着就查到一連串的勁爆消息,不過還好對方發了這樣一個文件,要不然還真能讓他們得逞。”
“是我當初太激進了,發現...”文彬看了看我,他知道有古家牽扯進來,而古家現在的兒媳婦新月可是我的親妹妹啊,於是他頓了頓,緩緩道:“發現居然有那樣的情況出現,憤怒之下只想挖個無底洞讓他們進來跳,然後直接將他們埋葬了,可是這兩個月日夜的思考,爲什麼要把自己的女人推出去,讓兩個人的痛苦來換來這些人的夢魘呢。”
“你當初發現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就勸過你,不僅使你自己爲難痛苦自己,還讓禪姐姐帶着冤枉和怨恨走,”說着輕扶我的手笑道:“幸虧,禪姐姐她心量寬廣。”
我乍然聽見他們之間的談話,才恍然覺得我之前隱約的猜測是對的,一定是公司出了什麼事,而且一定是大事,所以才以這件事來將計就計的。
只是有什麼事一定要使我們分開才能解決的嗎?我看了眼文彬對我投來祈求諒解的眼神,才輕聲對科瑞恩道:“多謝你的誇獎,我其實並不像你說的那樣心量寬廣,”說着有些傷感的看着文彬:“我也有一顆計較的心,我的心很小很小。”
科瑞恩知趣道:“對不起!禪姐姐惹你傷心了,”轉而向文彬道:“當時我去蘇黎畫室的時候,與一個打扮妖豔,身穿露肩裙子的女人相碰,文件從我包裡掉了出來,那正是我帶着去找禪姐姐簽訂的合約。雖然沒看清楚她的面目,但是我有點擔心那個人就是林梓心,而且...如果她真的和獨孤家有牽連,那麼文件內容可能已經被泄露出去了,這是我的疏忽,請姜總處罰我吧。”
文彬蹙眉略帶思索時,科瑞恩想起了什麼事似的:“對了,我剛到畫室,想要看看最近有些什麼新作品時,畫室一個叫林梓潼的店員發現畫室裡新創作的畫卷被丟兩份,不過後來被警察找回來了。”
“什麼!畫室遭竊!聽蘇國生不是說那一片安保還不錯嗎?怎麼會出現這個事?”我大驚,那裡面可是放了我離開文彬以後畫的珍藏版!
科瑞恩看到我震驚的表情已經瞭然,已經知道我這段時間就在那家畫室工作,因爲她把擺在外面的幾張畫拍照發給文彬,文彬可以確認是我的畫作手法。與文彬相視一笑,文彬嘴脣微勾對我微笑道:“原來你真的在那裡!”
“你派人跟蹤我!”
“沒有,科瑞恩路過那裡拍了兩張你的作品給我,我猜到的。”
這時,科瑞恩接口道:“姜總,我有事,先回公司了。”
“好!”
見科瑞恩已經走出去了,只剩下我和文彬在這裡,沒由來的一陣酸楚和尷尬,當初就是因爲公司的事,我被莫名其妙的冤枉以後,不問我緣由就那樣不清不楚的離開這裡,現在又因爲他想通了,或者說得確切一點是調查清楚了才又向我招手的吧?!
我怎麼那麼賤呢?只因爲他還把那副曾經說很重要的畫給我隨身攜帶,而我也恰好忘不了他,所以賤兮兮的帶着畫跑回來祈求討他和好。
想到這裡不由得心酸委屈,他的公司出了多大的事,就算有頻臨倒閉的一天,有兩個人相守相攜在一起,我想一切都會變好的吧。
在他的心裡,還是利益更加重要!
看了看時間,辰逸還沒有回來,我忍住就要奪匡而出的眼淚道:“辰逸還沒有回來,我也該走了。”
剛起身,文彬便過來拉着我的手道:“別走!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不該隱瞞你我知道的真相,讓你受冤枉而走。”
“那麼現在怎麼又想通了?”
他扶着我的手,轉過身,面對着我道:“我當時只是想事態如果太過嚴重,讓你跟着我受苦,所以...”
“所以你就不問緣由,不問我願不願意就攆我走,是吧?”
“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好嗎?”
“我不聽...我想我還是走吧。”掙脫他的手正要轉身離去,他復又緊拉着我的兩隻手道:“你要走?那麼你這次拿着這幅畫回來是爲了什麼?”
我違心道:“既然已經攆我走,還隨身帶着你這幅畫幹什麼?我這不是自取屈辱嗎?”說着眼淚已經流下來。
“你聽我解釋,好嗎?”
“我聽清楚了,你的解釋就是在你不能全身而退的時候,讓我和家裡人衣食無憂,你當我是什麼?是一個只能陪你享受榮華卻不能陪你受苦的人嗎?你寧願和科瑞恩、蘭心成他們一起並肩作戰,唯獨拋開我,是你不自信還是你真的不相信我?”我一股腦門的把這段時間的委屈,思念,怨恨通通的吐露出來。
說完我頭也不回的離開,他難過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我...你知道你走的那天早晨,我有多傷心嗎?我看着你念念不舍的離開,可是我又不得不這麼做...”
他拿着那副畫快速跟上我,站在我面前,我看到他眼裡有晶亮的淚珠在閃爍,他低啞的聲音道:“如果你哪天想通了,家裡的大門永遠爲你敞開。你說這幅畫是你喜歡的,你帶上吧,也許它不是最貴的,但只要你喜歡就帶上吧。”說着把那副畫放在我肩上。
他說不是最貴的,其實它就是世界上最貴的,看他落寞的樣子,我忍不住心疼,淚水又不爭氣的滑落眼角。
就在我稍不留神的瞬間,他一把將我樓在懷裡,深情道:“你是瞭解我的,對嗎?我也知道你是不願意離開的,對不對?”邊說邊把我額頭前面散亂的頭髮理順,在我額頭深深的親吻了一下,這時辰逸步履蹣跚的從外面走了回來。
因爲我是背對着門的,只聽到稚嫩的聲音響在耳中,像是天籟之音一樣:“爸爸!”
我欣喜的掙開文彬,看見辰逸的那一眼,小小的人兒正擡頭打量着我,兩個多月不見,兒子又長大了許多,我忙蹬下來抱起他的那一刻,他也認出了我:“媽媽!”的喊了一聲,哇哇大哭了起來。一定是辰逸想我了,我忙安慰道:“媽媽在這裡,媽媽回來了,寶貝不哭!”
小小的身體緊緊的抱着我,就像要失去最重要的東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