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後,大是震驚道:“不,不,曾經我撿到畫以後等失主前來,沒等到所以才收藏了起來,還希望姜先生不要怪我纔是,如今要是追回此畫,我怎能再擁有?”
“說明你和它有緣,只當是我送你的禮物。”姜文彬和我說話的聲音總是溫和,面帶笑意。
“我...不知道該怎麼感謝姜先生了。”沒由來的臉上一陣發燥。
姜文彬笑笑沒再說話。
新月聽到文彬這樣說,雖然並沒有什麼表情,但她知道和文彬的事是應該放下了。她清楚的記得文彬說過,那副畫是要作爲定情的禮物送給對方的,如果追回此畫,理應給她而不是給我。
雖然她知道那副畫是我撿到的,而且也一直知道畫在我手中,可是他們的訂婚晚宴就在今天啊。
她今天之所以叫來文彬是想盡快讓我洗脫冤屈,以削減她內心的愧疚,二來他們今天訂婚,我也已經結婚了,相互之間不再幹擾。
可是這副畫...不知道文彬曾經說的還作不作數,如果是,那麼她嫁給一個軀殼做什麼。
這幾年她的努力似乎都是徒勞無功,她本來已經打算放棄心中的這份執念,這份執念來自於她對自己身世的猜測,害怕失去她以爲自出生以來的一切。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有些迷茫。
可是就在今年年初,是他,是姜文彬主動提出和她試着交往,眼前訂婚在即...她現在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她今生所期待的。
因爲今天她得來的結果,是曾經聽到過父母親談過她身世的問題,她非常害怕將來真相大白了,或者突然宣佈她不是古家的千金而被拋棄,所以纔想找個庇廕的港灣。
眼下,看着文彬眼裡對我的暖意,她突然有了退縮的意念。她這些日子和文彬交往好像也總是口不對心,她可能只是一時害怕失去什麼想要努力的抓住些東西,所以才做了這些錯事。
而哥哥古哲明好像特別明白他們不是親兄妹,所以對她的態度也總是曖昧不清,可能是因爲某些原因不敢向家長捅破這層真相吧?
其實她明白自從知道古哲明對她有意無意的暗示,自知感情的天秤是偏向哪一邊的。
文彬和這裡的民警交談了一會兒,眼角掃過辦公桌上的檔案時,發現我的資料婚姻狀況一欄寫着離異,一霎那的慌神從眼底閃過,客氣地道一聲:“麻煩你們了!”起身走到顧總身邊時拍拍顧總的肩膀,以眼神示意他照顧我的工作。
顧總會意地笑笑,文彬便與新月一起走了出去,我對新月道:“下午我一定到場!”
“好,歡迎!”眼神有些疏離和茫然。
文彬聽到我說話,只是站在原地停了一秒,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我轉身對顧總道:“我的事情解決了,我可以繼續回去上班了嗎?”
“當然可以!坐我的車回去吧!”
“嗯,對了,餘下的工作都不是今天要趕的,所以今天下午我請假!”
“好,沒問題!”
......
可是,下午等我把女兒從託兒所接出來,一切準備就緒直奔君子蘭大酒店的時候,訂婚晚宴被宣佈取消。
對於晚宴的取消,是文彬和新月雙方的決定,看着坐在眼前的文彬,她感覺好陌生,沒有即將要成爲他未婚妻的喜悅,反而內心複雜無以言說。
新月鼓足了勇氣道:“文彬,你覺得你以後娶了我,你會幸福嗎?”
“我...新月,其實我...”他看着新月的眼睛道:“其實是我對不起你,是我把你拉進我的世界,我...”他覺得是他拖累了她,因爲自從他看見我的檔案那一眼,就已經下定了決心,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而已。
現在新月有這一問,正好可以把問題說清楚。
“你說吧,遵從你的內心!”
“你怎麼會突然這樣問我呢?”
“因爲突然之間我感覺我們好像不合適。”
文彬聽到新月這樣說,頓時感覺渾身輕鬆自在,既然新月對他提出,他也少了些許內疚。
“我尊重你的決定!”
新月看着文彬愣了一愣,文彬是在給她臺階下啊,但是這本來就是錯誤的開始,還好來得及制止,還好!她也露出了輕鬆的表情道:“好,今天的晚宴取消,各自安撫各自的家長和即將來參加晚宴的賓客。”
文彬和新月的父母親都很開明,一個訂婚晚宴而已,請的賓客也就那麼幾個,所以能慎重最好。
古哲明聽說以後,突然疏散了大半年的陰鬱心情,由內到外散發着陽光,哼着小調。
其實新月知道,也就是哥哥高中畢業以後,她就感覺到哲明對她的情愫。
可能是父母不捅破這層紙,所以才保持着距離的吧。
哲明曾經也想過可能是因爲習慣性照顧新月,所以才喜歡,而不是動情,他要驗證自己對新月是習慣照顧還是真的動情一事,曾經還主動向父親提出到南方的分公司去歷練。
堅持了不到半年的時間,他終於熬不下去了,他要回家,近距離地看着新月。就在那段時間,文彬要把工作重心轉移回來了,新月也喜歡上了他,所幸文彬不喜歡新月。
經過幾年的轉變,眼看要訂婚了,情節來了一百八十度的轉彎,古哲明的這顆心臟啊也是跟着穿越大海翻過高山那樣幾經洗禮。
現在,一旦有機會一定要天下知道新月的身世,好成全他的一片真心。
我對這突如其來的轉變感到很疑心,我想打電話問問新月是怎麼回事,想安慰安慰她,於是在顧總那裡問來了電話。
我特意到了晚上纔給她打電話,是因爲想着白天人多,怕她煩躁。
“喂,新月,你還好嗎?”
“我很好,趙禪姐你在哪裡?”
“我在自己住的出租屋裡啊,怎麼?我想問問你今天是怎麼回事啊,怎麼晚宴突然取消了呢?”
“沒事的,你不要爲了這事擔心了,好嗎?我現在在你的樓下。”
“啊?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你。”愧疚的語氣中帶着真誠。
“哦,好吧,你上來,我給你開着門!”
出現在我眼前的新月一臉的素淨,白皙的皮膚映得她因走路有些微紅的臉更加粉嫩,頭髮隨意挽着,穿着秋裝灰白連衣裙,看上去很有精神的樣子,沒有一分被取消晚宴的愁態。
新月看着我住的地方,微微皺眉道:“你怎麼住這裡?”
“還好,等條件好些了,我再找個好點的住所。”
她站在房間門口探着頭看了看娜娜熟睡的樣子,皺着眉頭道:“怎麼只有你帶着小孩?”
“哦,我...離婚了。”說着倒了杯開水遞到新月手中,拉着她坐在牀邊一張桌子旁邊坐下。順便關了大燈打開臺燈。
新月從震驚的表情轉變成同情再轉變成內疚,我看着她換了又換的表情道:“沒事,我一個人帶着女兒很好!”
“趙禪,對不起!”她一臉難過的表情眼角還帶着淚花。
“怎麼突然對我說對不起了呢?這是我自己的事,與你無關!”
“可是...”
我打斷她的話:“沒什麼對不起、可是的,我倒想問問你,我都把女兒接回來準備去參加你的晚宴,怎麼突然取消了?”
“我和文彬兩個人決定的,因爲我們都覺得在一起不合適。”她語氣平淡地道。
“不是好好的嘛。”我追問道。
“姐姐別問了,很多事情你不瞭解,我只是覺得很對不起你,因爲我把你害成現在這樣。”
“說什麼傻話呢,我都說了是我自己的決定與你無關!”
“是因爲我...我”她想說她幫我介紹的利波,她在背後出了不少的力...
我把手放在她嘴邊告訴她不要再說了,過去的事情就等她過去吧。
看着女兒睡得香甜,我壓低聲音道:“不知道這些年楊丹和龍茹倩過得怎麼樣啊,她們定不會如我這般...”看着房間裡簡單的擺設笑笑再道:“除了你生來富貴之外,我們三個人,可能只有我最差了。”
“別這麼說,從現在開始,你有什麼困難我都會幫你,不過按理說你現在應該也不差錢啊,你的畫冊銷了幾百萬冊了呀,而且還在持續火爆中!算來你現在也算是小資產階級的人物了啊!”
“唉,上百萬的資產在這樣的城市中,並不算什麼!所以我得再努力一把。”
她接着道:“他們倆,茹倩和我一樣今年畢業,”她嘆了口氣道:“楊丹嘛,現在是個大忙人了,只是這些年明面上對我好,但我感覺她總對我有所防備,是自從你走了以後...”說着又歉意地看了看我。
“什麼原因呢?”
她半開玩笑道:“可能是因爲當初我把你從她身邊搶走了的原因吧?”
我們相視一笑,這些都是我們女兒家閨房裡的鬥嘴,我道:“如果有機會,我一定幫她消除疑慮,你知道她在哪裡?”
“她現在是芭蕉樹蛋糕店的老總,估計這會兒連鎖店都開到你老家了。”
聽到這個消息我不禁震驚了,才短短的幾年時間,差別竟是如此之大,這可是響噹噹的名稱啊,想着當年她興致勃勃地說出自己的理想,如今真的實現了。
不過,我現在開始也不晚,至少現在的心境和當年的心境完全不一樣了,有了明確的目標,有一種勢必達成夢想的強烈願望。
我看着桌子上幾本厚厚的書:“看來我得下定功夫才追得上她了。”
“你在自學?”
“嗯,自學報考。”
“好,如果有什麼需要一定要對我說。”
“我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