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4章

直升機看到他跑過來,降低了高低,準備從大廈的周圍逃逸,可是沒想到黃秋塵順着直升機的方向順勢跳出大廈,一聲爆炸以後,螺旋槳被炸斷了兩根,直升機如同鐵塊一般墜落了。

紅毛揉揉眼睛從昏迷狀態醒過來,眼睛裡一時間顯現出幾個腦袋,趙永波、端木翔龍、徐桐嶽、蘇鵬、魏彥波、餘成龍等人圍了一圈,激動的看着他,臉上流露出喜悅的笑容。

紅毛揉搓着依然有些疼痛的頭,想起昏迷前黃秋塵那錘子般的拳頭,低沉的說:“給指導員叫過來,我也要他嘗一嘗拳頭的滋味。”

提到黃秋塵眼前的一羣人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蘇鵬的眼窩竟然隱含着淚水,他氣喘吁吁的說:“隊長,你不可能報仇了。指導員……指導員……黃大哥他犧牲了。”

紅毛一愣,頭卻彷彿一瞬間清醒過來,坐起身一把抓住蘇鵬的衣領說道:“這不可能……他還欠我一頓拳頭,怎麼可以?”

片刻之後,紅毛鬆開手,臉色變成了無限的悲傷和哀痛,他說:“對不起,剛纔是我太激動了,指導員是怎麼犧牲的?”

端木翔龍拍拍紅毛的肩頭,理解的說:“我們大家的心情都和你一樣沉重,讓蘇鵬說說吧,他是當時的目擊者。”

蘇鵬點點頭,用沉重的語氣描述了當時天台的一切。

一邊說,一邊回憶,眼光中閃現出淚光,順着眼角和臉頰流下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傷了心的男兒的淚水就像黃河一般的洶涌澎湃。

蘇鵬哽咽着說道:“指導員看到前面有日本人的狙擊手,後面有直升飛機,尤其是那個直升飛機,子彈打死了很多弟兄,看了二十多個弟兄幾分鐘倒在自己的面前的指導員有點瘋了,他拿出一個手雷,奔跑過去,順着大廈跳下了,在空中與直升機同歸於盡……”

樓梯間內一片沉默,其他人沒有看到,蘇鵬卻親眼目睹了這一切,聽他的親身經歷,衆人彷彿又回到了當時的現場,一個天神般的人物爲了戰友,爲了勝利,站在樓頂上,帶着滿腔的希望回眸一笑,順勢跳下了,如同一顆帶着火焰的流星撲向了猙獰而向下逃竄的直升機……

紅毛的腦子裡出現了這樣一幅畫面,他說道:“火焰,熊熊燃燒的火焰,指導員就是一根燃燒的木頭,爆發出驚人的能量,燃燒着自己,燃燒着敵人,他就像天上的流星,地下的火山,用自己的生命譜寫出一曲中華民族的讚歌,用自己的光和熱照亮了整個龍風特戰隊的風姿,這就是我們的龍風隊員,這就是我們的中國人。現在的局勢怎麼樣了?黃指導員的犧牲不是爲了讓我們悲傷,而是讓我們努力的活下去……”

端木翔龍接過話題說道:“我們已經在天台站住腳,設立了防禦,一開始日本人的狙擊手很瘋狂,讓我們寸步難行,但是當孟得利老堂主帶着俘虜們出去以後,日本人投鼠忌器,漸漸的火力減弱了,我們才能順利的建立防禦,現在在大廈上我們的狙擊手也在找尋敵人的狙擊手,雙方正在互搏。另一方面,孫志臣正阻擊衝上來的敵人,這羣警察的實力很有限,躲在角落裡不敢衝出來,他們還是比較輕鬆的。”

蘇鵬、魏彥波等人看到談論軍事方面的內容,知趣的走開了,樓梯間一下子空曠了很多,紅毛看了看身邊的空位置,又想起黃秋塵的音容笑貌,那個高大漢子的背影又映現在他的面前,他沉默了一下,繼續問:“總部那裡聯絡得如何?”

端木翔龍有點高興的說:“已經聯絡到總部,總部將派出直升機接我們回去,不過回去以前,總部的命令依然是堅守待援。”

紅毛站起來說道:“看來我們的任務還沒有結束呢,指導員指引一條歸家的路,我們就要走下去。走,我們去防禦看看……”

端木翔龍忙阻止他說:“日本人的狙擊手不差,外面還比較危險……”

紅毛有些意氣說道:“下面一句話是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嗎,可是我們不是君子,我們是龍風特戰隊員,特戰隊員是已犧牲作爲自己的光榮,指導員都光榮了,本來這是該我這個隊長乾的,現在卻讓指導員代勞了,我假如躲在這裡,還有什麼臉面在站在隊員們的面前,走,出去,龍風特戰隊能有怕死的孬種嗎?”

兩個人還要爭論什麼,突然餘成龍急匆匆的跑進來說:“隊長,不好了,日本將軍們突然集體反抗,阿部中將從平臺跳下去自殺了,接着又有兩個日本將軍也跳下去。”

紅毛和端木翔龍快步走出房間,平臺上幾十個戰士眼巴巴的看着眼前的混亂,但是都堅守第一線陣地,幾個日本俘虜蠢蠢欲動,孟得利站在俘虜的前面,用日語唔裡哇啦對着他們吼叫。

孟得利身邊的兩個龍嘯幫的弟兄押解着犬養學富,除了他以外,其餘的將軍們都是統一管理的。

突然犬養學富突然一蹲身子,身邊那兩個龍嘯幫的弟兄正在聆聽着孟得利的發言,冷不丁腳步空虛了,剎那間身子沒有了着力點。

犬養學富等着就是這個時間,他一個背口袋,將兩邊的看守順勢一個背摔掙脫了他們的控制,一個箭步調上了天台邊,嘲笑的用中文說了一句:“孟得利,你還是沒有抓到我,等下輩子吧,我們兩個還要較量較量。”說完就縱身跳下去。

沒想到孟得利早就防備着他這招,也是一個箭步,身子探出了平臺大半,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獰笑着說:“你就想這麼容易的死了嗎?恐怕很難。馬學富,你叛變國家,叛變人民,叛變黨,作爲一箇中國人,一箇中官,一個黨員卻投身於日本,甘心充當漢奸、甘心充當賣國賊,你想這麼容易的就死了嗎?你認爲可能嗎?”

孟得利聲音很大,天台上的風也掩蓋不了這從心中發出的聲音,紅毛一愣、端木翔龍一愣、隊員們也一愣,一個日本將軍竟然是中國人,竟然是中國****黨員,竟然曾經是一箇中官。

從孟得利的話來看,這個人以前就和孟得利很熟,那麼他的軍銜應該不低,就是這麼一個人竟然會投靠日本,甘心當現代汪精衛,出賣自己,出賣國家,隊員們被這兩個人弄得一頭霧水。

犬養學富的臉色已經如同醬豬蹄子,一個被揭穿了身份的人,就好像一個在最繁華的步行街上被突然間扒光衣服的人,一時間心裡的五味雜陳俱涌上心頭。

即便是在審訊室裡,面對中國士兵也沒有過一絲猶豫和彷徨的他,現在已經失去了那種風度,滿臉的橫肉堆積在一起,面對更加猙獰,他用另一隻手的指甲拼命摳孟得利的手,然而孟得利卻牢牢的握住,就好象一把秤砣。

孟得利大聲說道:“不要再掙扎了,馬學富上校,不,現在應該叫做犬養學富少將,即便我死了,魂魄也一定要送你回國,改革開放以後中國最大的叛國案至今還沒有被告。你將會成爲這場叛國案的被告坐在被告席上,接受我們偉大的祖國和睿智的人民的審判,讓人民牢記你的嘴臉,一個漢奸的嘴臉,讓人民審判你,決定你的命運,讓歷史牢牢的記錄下一個漢奸的最後時刻――人民的子彈會從你的後腦穿過去,另外一點我要提醒你,歷史也會給你鑄成一尊石像,就像跪在嶽王廟前一千年的秦檜,你將跪在人民的面前一萬年,十萬年,百萬年,爲什麼?因爲你只幹了一件事,你這個人背叛了人民、背叛了國家、背叛了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