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瑪不管了,栓上帳篷的門簾把他推倒了,說翻過山去就要分手,必須得好生享受享受。
兩人累過之後,丫頭把腦袋枕在他胸口數天上的星星,趙曉兵說倦了就給玉嬌說,回成都吧。
卓瑪說康寧纔有點起色呢,再堅持堅持。
次日一早,隊伍就開始翻越雀兒山,走到太陽出來才過山腰,再往上走已經飛起雪花來了。
卓瑪指着山腳說這個天安逸了,那邊還看得見太陽,這裡卻在飛雪。
衛隊長去催促楊楠他們,督促着加快腳步,必須要下山去露營,要是落在山上就麻煩了。
快到埡口了,突然轟隆隆幾聲巨響,前面發生了爆炸,山上雪崩了,包括他們在內至少五六百人堵在了山上。
有些人躲避不及,還被衝下山崖了。
紅菱聽那爆炸聲判斷,肯定是遇到襲擊了。
趙曉兵也聽得出來,這種炸響是炸|藥的響聲,絕對不是一般的火|藥。
這是軍隊的地|雷,轟天雷發出的聲音。
楊楠慌張地過來問他如何是好?
這女子沒有經歷過戰鬥,見到這個場景肯定嚇住了。
他說不用怕,按照出發時編好的小隊快速過去。
看那雪崩面積有點寬了,後面的馬車肯定難以通行,他叫大家將車上必須帶走的東西取下來帶上,剩下的都放棄,立刻徒步通過。
趙曉兵叫警衛隊立即到前面去探路,開道。
戰士們用工兵鏟瞄着路引,貼着山道開路,大家跟在後面小心通過。
堵在前面的人也在幫着開路,很快隊伍又活動起來,人過去後再過馬,就這樣也有兩匹馬踏空掉下了懸崖。
紅菱飛快地走到前面,大家終於到了埡口。
路上都是厚厚的積雪,才休息一會兒便覺得寒氣襲來,趙曉兵幫着一起大聲吆喝,叫趕緊下山。
衛隊長已經檢查了爆炸點,是人爲埋設的地|雷,大爆炸引起的雪崩將五名工匠推下了懸崖。
卓瑪覺得很不尋常,地|雷只有部隊纔有的,怎麼會成了敵人的武器?
趙曉兵叫她先別想那麼多,趕緊走。
這種新式地|雷,他的部隊已經用了好些年,流落到敵人手裡也不奇怪,只是前面的路,走起來要小心了。
色莫縣怎麼沒來人迎接?
這也是卓瑪心中不快的緣故,她在甘孜縣就發出消息了。
趙曉兵也覺得這裡面有問題,但他來不及細想,首先得下山再說。
天快黑了,趙曉兵見一半人還在山上,便和楊楠商議,叫他的衛隊先下山,就近找好露營地佈防。
他總覺得敵人這樣騷擾的目的不只是拖延時間那麼簡單,拖延時間的目的肯定是要進一步幹什麼事嘛。
別看着這支隊伍足足兩千多人,可大多數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技術工人,真正的戰士也就六百來人。
天已黑盡,隊伍才完全下到山腳,大家埋鍋造飯,一陣忙碌之後開始休息。
半夜時分,色莫縣方向出現了一串亮光,慢慢走近了才曉得是色莫縣令帶來的守備隊。
他們出縣城走了一半就遇上山體塌方,也是翻山過來的。
趙曉兵判斷色莫極有可能要出事。
他問縣令這段時間有沒有什麼不正常,縣令左思右想說沒有啊。
趙曉兵叫他找兩個信得過的老兵來,馬上引着他的衛隊抄近路回去看看。
衛隊長叫來一連長帶隊去,聽了趙曉兵交代感覺事態不尋常,還特別吩咐機靈點。
這邊,他叫衛隊長對露營地的防禦又做重新部置,在敵情不明,敵我難分的時候是最難做出判斷的,只有加強防範了。
卓瑪呢喃道:怎麼會出這樣的事情?
她在反省自己的工作,在考慮這中間問題出在哪裡了?
趙曉兵攬住她,輕輕拍着後背說不怕,一切都會過去的。
還沒等到衛隊趕到縣城,那邊已經響起了槍聲。警備隊的槍支不多,現在居然動槍了,肯定是遇上了極大的敵人。
趙曉兵說:“不好,縣城危險了。”他叫衛隊長再去一個連支援。
衛隊長有點爲難了,他手裡這點兵力是軍情司專爲保衛趙曉兵的。
都調走了,萬一這邊出了問題他如何回去交代?
趙曉兵說不用怕,這裡還有兩千多人吶。
再說了,如果失去縣城,他們這些人的補給沒有了,這次任務也完不成。
他叫縣令手下的警備隊全部回去,立即和衛隊一起支援縣城。
衛隊長不敢馬虎,反正大家都醒了,他將能拿刀,會使弓箭的都組織起來協助防守。
慢慢長夜,畢竟還有好幾個時辰呢。
趙曉兵想起了炮排,他問這裡海拔高,氣壓低,炮彈打起來和成都不一樣,曉得嗎?
排長說曉得的,教官講了,要修正。
還好,只要曉得就行。
炮排排長告訴他,出來時還帶了一箱子的照明彈,只要有用,他會將這裡點亮如白晝的。
趙曉兵的心裡增加了一份踏實感。
他把那隻摸亮了的五六式拿到手裡,檢查,擦拭。
已經有兩年沒用過了,衛士給他保養得還好,新做的子彈也給裝的滿滿的。
自從蒸汽機代替水動力,他也不節約了,讓研究院爲他的這把槍做了專用子彈。
縣城方向的槍聲更加密集起來,想必是一連趕到了。
又過了一陣,去往色莫的路上響起了爆炸聲,跟着又響起了槍聲,這是堵截的敵人與縣令帶領的回援部隊遭遇了。
趙曉兵認爲,是這裡的部落抓住時機發動了叛亂。
這時,哨兵發現了幾個從雀兒山上下來的黑影。立即鳴槍示警,來人馬上喊叫:“別開槍,是自己人。”
但是,卻讓趙曉兵很警惕,感覺自己像是被包圍了。
等到黑影下山來問清楚了,才曉得是甘孜縣駐守瑪尼干戈的警備隊,他們聽到牧民報告山上發生了爆炸,立刻就趕來了。
但因爲走的急,來不及準備火把,只有摸黑爬過來。
領頭的說自己叫敬明秋,是中隊長,帶着瑪尼干戈一箇中隊過來了。
衛隊長將他帶到趙曉兵面前。
警備隊基本上都是部隊轉過來的,敬明秋說他們攀巖過來,手都磨破了,後面還有三名戰士也是一樣的,手都受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