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後他起身,就要走了。
闊斷見狀問他:“敢問趙公就如此簡單,亦無文書條款?”
他問還要啥文書條款?
商議兩家和睦,休兵罷戰?做的了主嗎?
寫個釋放戰俘的文書?
再讓簽字畫押?
這種羞辱人格的伎倆他不做。
趙曉兵搖搖頭說:“沒有,你我本是兄弟,要什麼條款。那成吉思汗當年倒是送過十萬頭牛羊做救命答謝,你想如何做自便,送客。”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陳吉山跟着出來,趙曉兵對他說派人跟着,既不能讓他們再禍百姓,也別傷了他們。
傍晚,趙曉兵爲參戰將領設宴慶祝大勝。
從十年前羅城的幾個人謀事,到今天幾十萬大軍會獵草原,他也是感慨萬千,豪情萬丈。
散席之後幾弟兄再聚吃茶,他知道大家心中的疑惑,問是不是還不理解他放了闊斷?
衆人都說聽二哥安排。
趙曉兵喝了兩口茶才說道:“放他們回去比殺掉,關起來更有用。”他問李興誌喜歡和熟悉的敵人鬥還是和陌生的敵人鬥?
“自然是熟悉的,知己知彼嘛。”李興志乾脆地答道。
衆兄弟也跟着笑了起來。
“這就對了,那就讓他們繼續做我們的對手。打起來不是更順手。”他歇一陣繼續說,放他回去繼續做草原王公,再讓他們在草原上內鬥一場。
而我們正好順勢揮兵直奔燕雲十六州,收復河東。
這一席話出口,衆兄弟胸中的烈火燃了起來,熱血沸騰,唱起了岳飛的滿江紅。
李興志做事慎密,趙曉兵決定讓他鎮守陝西做後盾,其他兄弟由陳吉山統籌協調,全部兵進河東,收復燕雲十六州。
兄弟們以茶代酒,幹了一碗散去。
次日,趙曉兵和李興志,陳吉山商議。
參謀部由陳吉山帶去,部隊稍作休整後渡河東進,沿着長城向東挺進。
本着守得住的情況下進攻,新宋軍的每一個戰士都是他的好兄弟,鮮血不能白流,打下來守不住的事情不幹。
等陳吉山走了,又和李興志談心,把陝西交給他,還是有點擔心。也只能是賭一把了。
這次俘獲太多了,他要李興志迅速完成俘虜的甄別,都安排到靈州去,嚴格編隊執行新宋軍的管理方略。
靈州連年戰亂,死傷嚴重,如今有了這麼多俘虜,可以立即展開關隘,城池的修復,恢復生產了。
特別是賀蘭山沿線城池,對於守住河套地區至關重要。
關中不缺勞動力,又抓了那麼多的俘虜;也不缺糧,這兩年關中地區又是大豐收。
缺的就是組織,調度。李興志做事細緻,就他幹了。
三日後,趙曉兵和李興志告別,鄭重地將陝西託付給他了,希望他能將這裡守好,建設成第三個羅城。
到了寶雞與珊珊回合,一行人又走了七天,來到鳳州爲麗穎掃墓,他告訴麗穎,蒙古人已經戰敗,再也不怕他們來犯了。
將來,他要徹底制服他們。
回到漢中,一家人好好休息了三天。珊珊在他的辛勤澆灌下洗淨了西北高原的風沙,越發年輕靈秀。
他與漢中軍政委員會成員座談,討論漢中未來發展。
又去汪思賢家裡陪着老爺子坐了半天,將漢中酒廠送了給他,老爺子還客氣,說幫他守着。
一行人在碼頭揮手告別,他帶着三個女人返回成都。
一路上將秋日,秋景看了個夠,品味了各種秋高氣爽。
趙曉兵出門時才初夏,回到成都家裡已過初冬。
次日去曹友聞府上吃飯,老曹心情大好,說此次大勝,新宋一路往東傳檄而定,大河以南已經全部收入囊中。
東進軍團捷報頻傳,大快人心吶。
明天的《新宋旬報》就會將勝利的消息傳播到巴山蜀水,接着是大江南北。
老曹此次督促東進開封,北上山東,陳吉林和江海帶領的荊州軍勢如破竹,迅速將鄂州—開封一線拉直了。
而餘街的部隊整編之後得到大批新式羅城弓的裝備和轟天炮,迫擊炮的炮兵配置,如虎添翼。
他與鄧錫勝一起交相輝映,多路出擊掃蕩山東,打得史天澤只有還手之力。蒙軍在黃河以南基本上沒有像樣的抵抗了。
現在的新宋國,秦嶺淮河以南得到徹底穩定,成爲國家發展的基石,和當年偏安的南宋相比,形勢已經大爲好轉。
從繼承大宋領土上看,就只有燕雲尚未恢復行政管理,不過不要緊,有的是時間和實力來完成了。
走在蓉城的大街上都能看到來往的人個個昂首挺胸,揚眉吐氣,精神抖擻的。
趙曉兵覺得這個時候要防止頭腦發熱,高速冒進了。
新宋軍還正在積極努力收復河東呢。
老曹聽着也說是的,有人已經提出要舉兵北伐,迎回官家了。
他就知道這樣那樣的聲音會很快冒出來,特別是那些從臨安逃來的御史言官們,又要瞎逼逼了。
他們曉得個串串,一仗下來主力損失那麼多,糧草消耗那麼大,地盤還沒有守穩當,又要高喊進軍了。
其實,就在關中佈置進軍河東的時候他都覺得有些冒進了。
畢竟平涼的大決戰犧牲了那麼多的優秀兒女,消耗了大量的軍需。
還要馬上北伐迎回皇帝?草,把他當胎神了說。
趙曉兵這樣和老曹一起討論,實際上還是在做這位老哥的工作,他怕這位大主任也跟着一時頭腦發熱,揮軍北上直搗黃龍,那就麻煩大了。
支持吧,地盤未穩,騎兵不足,難保失敗。
不支持吧,又失了衆人心。
必須先和他交流,溝通,取得一致意見了。
第二天,新宋國事委員會的委員一起開會,趙曉兵和曹友聞將用兵的情況做了通報。
特別是剛接到的軍報,新宋軍一路凱歌高奏,已經順利收復雲州,緊靠空軍的轟炸就輕鬆拿下雁門關。
新宋軍圍而不攻,依靠熱氣球連續轟炸雁門,至守軍吃不了,睡不了,崩潰而降。
衆人聽聞捷報均是大悅,老曹體貼他旅途勞累,說中樞官員各領事物,放假十日再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