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如雪去了昆明,跟着我們一起的還有飯飯和團團,面對我和如雪的即將分離,飯糰組合也很傷感,團團不止一次的掉着眼淚對如雪說到:“看着你們,我覺得我和飯飯太幸福了,可越是這樣,我就越心疼你。 ”
飯飯的話不多,可這一次他也忍不住憨厚的說了一句:“承一,不然來我們寨子吧。我每天爲團團研究好吃的,爲她做飯,都很開心的,有什麼比開心更重要。”
是啊,如果是普通的人,普通的生活,有什麼比開心更重要?
但我和如雪卻有太多比開心更重要的事情了,我握着如雪的手,對她說:“如果真有下輩子,我想當個普通人,和你普普通通的在一起,過很瑣碎的日子。我有太多遺憾,在一定的歲數以前不能常‘侍’父母身邊,不能與你白頭偕老,其實當道士的就像陷入了一個怪圈,沒誰能有多幸福,除非決定一生不再尋道。”
如雪回握住我的手,然後說到:“可惜人生從來都不是我們可以選擇的,不是嗎?如果真有下輩子,不管當什麼,我都還想再遇見你。承一,我擔心艾琳!”
如雪忽然給我提起了艾琳,說起這個,我是覺得很奇怪,這丫頭明明沒有愛人,爲什麼對愛情執着到了如此的地步?而我師父對她這種態度好像不是很欣賞的樣子,這也不太像我那不管凡人事,不‘插’手別人的想法的作風啊。
“你是擔心艾琳的以後嗎?”我問到。
“是啊,這丫頭從小和我一起長大,我知道她‘性’子有多烈。若是以後遇見一個不負她的人還好說,若是遇見一個負心人該怎麼辦?”如雪的眉頭微微皺起。
其實她從來不是冷淡,而是不善於表達感情。
“如雪,每個人的命運都是註定的,不能註定的只是人心。這個道理你應該懂的。”我低聲說到。
“是啊,我懂,有人會因爲悲慘的命運而堅強,從而在命運的拐點逆轉一些東西,而有人卻因此墮落,抱怨,讓悲慘更加悲慘。”道家的道理我給如雪講了一些,冰雪聰明如她,很快就理解了我的意思。
“所以,對於別人的未來,我們是擔心不來,也是干涉不來的。就如艾琳,她決定了她人生的態度,你做爲她的朋友,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無論什麼情況下,都是她的朋友。”
“嗯。”
在談話間,車子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昆明,我們去了六姐那裡,這一次我們準備在昆明呆上十天,師父說了,在12月初,我們就要出發去黑巖苗寨了。
對於我和如雪這樣的到來,六姐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吃驚,許是寨子裡來的人已經告訴了她一些事,她甚至都沒有嘆息一聲,聰明如六姐,她是不會去戳我們的傷口的。
她只是盡心的安排着我們的一切,有時甚至把‘’店關了,帶着我們遊玩。
我也終於如願以償的帶着如雪看了一場電影,那是一個小放映廳,放映的是並沒有在內地播出的電影,可我和如雪都想看。
所以,我們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那種類似於錄像廳的小放映廳,爲的就是那部叫做《青蛇》的電影。
我們都見過蛇靈,卻沒有見過化形的妖物,但這並不妨礙我們從老一輩那裡聽到一些語焉不詳的事情,我們身處在傷感的愛情中,也很想看看在人與妖之間會有怎麼樣的感情。
自己一個人看電影,和愛的人一起看電影,感覺是很不一樣的。
一個人看電影,一個人品味着電影裡的喜怒哀樂,孤獨的就越發孤獨,因爲沒有可以分享。
而兩個相愛的人一起看電影,總是一回頭就看見他(她)在旁邊,不管電影是喜是悲,總是會覺得就算不說,也有一個人和你一起感受,那感覺很溫暖。
戀人沉‘迷’於電影院,其實就是沉‘迷’於一段分享的情緒,沉‘迷’於不管走過誰的經歷與喜怒哀樂,一回頭,身邊有他(她)的感覺。
我和如雪就是這樣,在黑暗中十指相扣,看着這一場愛情的悲劇,我能聽見她的呼吸在我耳邊,她能感覺我的心跳在她左邊。
走出放映廳,我問如雪:“電影好看麼?”
如雪輕輕的點頭,忽然望着天,很小聲的說了一句:“如果每一年,都能這樣看一場電影,是該有多幸福?”
“那我們就每一年都看啊,就算我們不再是戀人,變成了我師父和你‘奶’‘奶’這樣,我們也可以約定每一年都一起看一場電影。”我認真的對如雪說到。
“真的可以嗎?”如雪的眼睛裡寫滿了驚喜,驚喜到有些惶恐。
“可以,從現在開始,每一年的冬天,我都會來昆明和你看一場電影。”我沒有發誓,可我這句話比誓言在我心裡更加的鄭重。
我不想放棄如雪,儘管我不放棄她的方式,只剩下了一場電影。
在昆明的最後一天,我們只是漫無目的遊‘蕩’在這個四季如‘春’,‘’開遍地的城市,在這個城市的很多地方,都有那種照相的小販。
團團挽着飯飯,如雪挽着我,忽然如雪就對我們說到:“我們都照一張相片吧,然後我們就不會忘記現在幸福的樣子了。”
其實,我個人是比較抗拒照相的,而原因則是來自於我師父,師父做爲道士,卻不是一個‘迷’信的人,他比誰都更相信合理的分析,而不是神神叨叨。
可他卻有一件事情很執着,那就是不愛照相。他跟我說,人的‘精’氣神是一汪湖水,每照一張相,就感覺像是被捕捉住了一層靈氣封閉在照片裡,照多了,就如湖水取水被取多了,‘精’氣神也就薄弱了。
我只知道道家養好的法器確實不能照相,一照相就會原因不明的不靈驗那麼幾次,至於人,我不知道,師父也沒辦法證明這個說法。
但是受師父的影響,我自己很比較抗拒照相,只是很羞於啓齒,總覺得‘迷’信的緊。
可面對如雪的要求,我又怎麼能拒絕?
最終我們照了三張照片,一張大合照,一張飯飯和團團的,一張是我和如雪的。
照片裡,我有些僵硬和緊張,卻緊緊的攬着如雪,如雪還是那樣平靜又安靜的樣子,臉上卻有淡淡的笑容,她依偎着我,很甜蜜的樣子。
拿着相片,我想這是一種證明,證明我們曾經那麼相愛,而那個時候,我們年華正好。
十天的日子就這樣過去了,我們回到了寨子。
這一次回到寨子,我總感覺有一種壓抑的緊張,是誰都知道終於是要對付黑巖苗寨了,而這一次是徹底的解決它。
月堰苗寨被黑巖苗寨壓迫了幾百年,這一次能不能成功,寨子裡的人心裡是既期待又不敢相信,所以這樣緊張的氣氛是正常的。
師父就在寨子口等着我們,看着我和如雪牽着手歸來,他嘆息了一聲,只是對我說到:“好好休息一晚吧,明天就要出發了。”
而第一次,如雪望着我師父的背影喊到:“姜爺爺,可不可以再要一天,就一天的時間,我想和承一再在一起一天。”
師父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我和如雪,然後忽然對我說到:“承一,你其實還可以再選擇的。”
我握緊了如雪的手,對師父說到:“師父,從我叫承一的那一刻開始,我今生還有得選擇嗎?不用再選了。”
而如雪也跟着說到:“姜爺爺,我喜歡的陳承一纔會做出這種選擇,如果換了別的選擇,他也就不是陳承一了。就如我,換了選擇,也就不是凌如雪了。”
師父轉身嘆息了一聲,然後走了,只是一句話還回‘蕩’在我們耳邊,那就再一天吧。
說:
今天的更新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