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泥鰍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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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同樣長身玉立的秦池珏,王靜香和小石頭都有點難爲情,畢竟撬牆腳不是件光榮的事情,更何況還是被正主給當場抓住,所以他們的臉上浮上了一絲尷尬的紅暈,雖然很快就消失不見。
令人意外的是,江一白半點都沒有覺得難爲情,反而不悅的擰眉,“秦少爺,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並不是你家的家奴下人,到哪去你應該還管不着吧?”
“江大師,你誤會了,只是這個火舞黃沙剛剛出來,我家花圃裡的工人還沒能掌握侍弄的要點,要是一不小心將這火舞黃沙全給侍弄死了不就浪費江大師的心血了嗎?”秦池珏有禮的拱手,語氣並沒有因爲江一白的不悅而變得惶恐,不卑不亢,有禮有節,一番話說得合情合理。
顯然江一白也想到了這個問題,神色出現了猶豫,可心裡卻十分好奇王靜香所說的關於火舞黃沙的消息,搖擺了一會,最終神情化爲堅毅。
“好,我跟你回去,好好給他們交代交代,畢竟這火舞黃沙並不是好養的。王靜香,至於你手中的那盆我只能說你自求多福了,不過你放心,只要我把這邊的事情解決掉,我定會上你家與你探討探討。”
秦池珏一聽放下心來,眼神幽深的看了一眼王靜香和小石頭,以及車簾撈起露出來的火舞黃沙,心裡一緊,拱了拱手行禮告別。
看着兩身白衣消失在視線中,同樣長身玉立的身影卻都帶着冷清,王靜香甩開腦海裡的思緒。在小石頭的幫助下,上了馬車。
“你說那個江一白會到我們王家花圃來嗎?”小石頭在放下車簾時,不確定的說道。
“他會!”王靜香肯定的點頭,就衝江一白轉身離開時的那一眼。她就知道他一定會來。
“那就最好了,要不然我們花圃就危險了。沒想到秦家這一次的底牌這麼大,真是讓我們措手不及。就連這盆火舞黃沙也是個燙手的東西,你說那四大養花世家會不會動什麼小心思?”
此時的小石頭再看着這盆怒放的火舞黃沙又愛又恨,愛它的價值,恨它的惹禍能力。更爲王家花圃擔憂,雖有個君行遠在那擋着,可這個擋箭牌隨着朝裡局勢的變化,也變得有點不是很牢靠起來。
“靜香,你說這幾年!”指指天上,他小心的壓低了自己的嗓音,“上面那位怎麼變化得這麼無常?搞得朝里人心有點離散不說,就連朝政也沒有以前那麼果斷了。”
“石頭哥,這可不是我們能夠議論的,這時候局勢不穩。我們更應該小心纔是。還有,你這話到時提醒我了,那四大養花世家明面上不敢動什麼歪心思,可暗地裡就不知道了。車伕,調轉車頭我們再到城裡一趟,直接把我們送到東大街的吳府就好。”
不管怎麼樣。這火舞黃沙的事情自己都應該跟君行遠好好說說,上面那位再怎麼樣,也是他的堂哥,或許他避在這也有着自己的用意。想到這,王靜香的心裡莫名的煩躁,尤其是想到君行遠這一年來深居簡出的身體,更是有種說不出來的胸悶。
紅紅不是說她的血有解毒效果嗎?怎麼到現在他的身子還是這麼虛弱?一張臉蒼白的跟個鬼似的,襯得本就點漆般的丹鳳眼更是墨黑了。
噠噠的馬蹄聲在吳府的後門停下,敲了敲門,小廝見是王靜香。立刻恭敬的行了禮,將門板全部打開,讓車伕將馬車趕了進來,這才又將門關好,引着王靜香來到君行遠的院子外。跟人通報了一聲,不一會小木就走了出來。
“靜香你來了,真是太巧了,主子剛剛睡醒,聽說你來了,立刻就叫我來接你了。”
雖是說着高興的話語,可他那臉上的肌肉絲毫不見動靜,果真對得起君行遠給他的名字。小木,可不就跟木頭一樣僵硬的表情嗎?
“哦,那倒是感情好。這段時間忙着花圃的事情沒有過來,行遠哥哥的身體好點了吧?對了,我想你們應該知道秦家賞花會的事情了。今天,有幸的了這麼一盆火舞黃沙,我就想拿着過來給行遠哥哥看看。”王靜香抱起一隻扒拉着她裙角的紅紅,跟在小木的身後,與抱着火舞黃沙的小石頭並肩走了進去。
到了君行遠房間,首先聞到的既不是墨香也不是薰香,而是藥香,擡眼一看君行遠正坐在羅漢牀上,小几上正是剛喝過藥的玉碗,那味道顯然是這碗裡散發出來的。
“行遠哥哥,剛喝完藥?嘴裡不苦麼?”熟門熟路的將小几上的蜜餞拿起一顆放到君行遠的手裡,王靜香關心的抱怨。這個大寧朝的中藥跟前世相比一點都沒有變,還是那麼苦澀難嚥。
將蜜餞放到放到口中,甜滋滋的味道在味蕾間無限放大,君行遠有點不適的擰眉,引得站在王靜香身後的小木失笑。只有在這個時候,自己的主子纔會有一絲人氣。
“快坐,石頭手裡抱着的是什麼?這就是秦家出的新花?”見王靜香還要遞蜜餞給他,君行遠連忙給小木使眼色,叫他把蜜餞和玉碗一起收下去,並拿點其他的點心來。
王靜香好笑的看着小木把蜜餞快速的收下去,只得哭笑不得的將手裡的蜜餞放到嘴裡,被那過甜的味道一激,終於知道爲什麼君行遠不喜歡了,真的實在是太甜了。
點頭應是,小石頭心情不是很好的將火舞黃沙放在了君行遠不遠處,走到了下手的一個圈椅坐下,正和王靜香相鄰,剛好將她美好的側面看得清清楚楚。
那烏鴉鴉的黑髮,挽得整整齊齊,只留有幾縷碎髮在那隨着窗外吹過的清風飄蕩。惹得她用手指不斷的將它理在耳後,那手指的白皙和青墨的碎髮,仿若一幅上好的仕女圖,將他的心晃得盪漾而盪漾。
忽然。旁邊射來一束冷光,小石頭回過神來就看到君行遠那冷淡的眼角正緊緊地看着他,而王靜香正娓娓而談的說着火舞黃沙的美,紅潤的脣就發出啪嗒啪嗒的話語聲。
小石頭隔着王靜香冷冷的瞪了回去,見君行遠眼神閃了一下,立刻知道不好。這傢伙又要使壞了。
果然,一道清越帶着病弱的聲音響起,那是屬於君行遠特有的聲線。
“小石頭,你是不是對靜香說的話有異議?”
什麼異議?小石頭一時有點茫然,剛剛只顧着看靜香,好似沒有聽到她具體說的是什麼,眼睛掃到一旁的火舞黃沙,立即用驚訝的語氣反問:“靜香,你是說火舞黃沙有什麼不對嗎?”
“嗯!”雖然爲小石頭的迷茫感到不解,但王靜香沒有多說。繼續說道:“這個火舞黃沙有毒,但只在開花期間有毒。而且,一天接觸不能超過一個時辰,要是超過了就跟中了慢/性/毒/藥沒什麼區別,而且到死的時候也不好檢查出來,只除了一個地方。”
頓了一下。看着神情一緊的君行遠和小石頭,她凝重的說道:“就是頭頂的中心,會出現一個火蓮花瓣的痕跡,很小但是摸上去會有突起感。”
“真的,你是從哪裡知道的?靜香,要是真這樣的話,那這花不就是毒花了嗎?”君行遠想起遠在皇宮裡的那位堂哥,皺緊了眉,顯得更是病弱了幾分。
“可以說是毒花,也可以說是藥花。要是利用得當。這火舞黃沙也能解一些毒,就是要主意份量,跟以毒攻毒一個道理。可是它的毒卻並不是那麼好解的,初期還好,要是後期的話恐怕真的難了。而且就算解了這個毒。身子也必須修養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復。”
這就是火舞黃沙霸道的地方,這個花很美,美的驚人,卻同樣有着令人害怕的地方,那就是它的香味。王靜香雖然只在古籍上看到過一次,卻因爲太過驚歎於它的美麗,所以將資料記得很完整。
“那這花就不該存於世上,更不該送進皇宮。不知道這個秦家是知道還是不知道,要是知道還想往皇宮送的話,這人心就得好好估量估量了。”君行遠疲累的揉揉眉間,顯然這番談話讓他勞累不少。
王靜香看得擔憂,連忙告辭道:“行遠哥哥,我看你還是好好休息休息,我回去仔細研究研究這株火舞黃沙。不過,我想養出這朵花的人未必知道它的這個特性,說不定也是被利用的。”
間接的爲秦池珏求了求情,王靜香和小石頭跟君行遠告辭以後,就離開了吳府。
“主子,這株花要不要毀掉?”小木在後面聽的膽戰心驚,這花美得驚人,卻不曾想還帶着毒性,要是真進了皇宮傷了上面那位的身體可怎麼得了。
君行遠搖搖頭,臉上再無一絲疲累,兩眼炯炯有神,“不用,還是等靜香研究研究再說。不過,這個秦家是該好好查查清楚了,原以爲不理他讓他蹦達也蹦達不了多少時候,誰知道還蹦躂出這麼一個玩意,看來我們還是把他背後那個人想得太簡單了。或許一開始,他就不是從這花草去的。小木,等會通知暗組秘密的到這青林鎮來,我倒要看看那個人是怎樣一個厲害人物!”
調動暗暗組?看來這次主子要玩大的了!小木挑眉,恭敬地行禮告退。
而君行遠卻想起了小石頭看靜香的那個眼神,這個小石頭真是齷蹉,靜香纔多大就起了那樣的心思。
而這邊王靜香迷迷糊糊中聽到自己孃親的哭聲,是那樣的無助和絕望,猛地睜開眼,就見到小石頭神情凝重的看着自己,正猶豫叫不叫醒她。
撈開車簾一看,自家的房子就在不遠處,估計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能到,心急如焚的她只得按捺住心焦,聽着噠噠的馬蹄,猶如聽到催命的咒語。
馬車停在院門處,還未敲門就聽到何菊猛地一聲大吼,“泥鰍,泥鰍,你睜眼看看娘,你怎麼就一下子病得這樣嚴重,早上都還活蹦亂跳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