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大伯父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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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事情出乎了王靜香的預料，就在她以爲已經將王靜波謀差事的事情給解決得再好不過的時候，大伯父卻在第二天晚上擦着天上的星宿坐着牛車來到了王靜香的家，看那車上的東西，可以想見他是直奔而來，臉上的疲累藏也藏不住。
看着開門出來的王大河，王大海苦笑了一聲，聲音沙啞的問道，“大河，靜香這個時候還沒睡吧？我正好有事情跟你們說。哎！”
“還沒呢？大哥這是怎麼了？家裡發生了什麼事居然趁夜趕回來？要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直接開口就是。”王大河詫異的瞪了瞪眼，手快的替王大海拿下包袱，問了車錢順手將錢給了，本還想要車伕進屋喝口熱水，可卻被他給拒絕了，獨自趕着牛車走了。
王大海揉了揉額頭，搖了搖頭，“沒什麼大事，就是……，哎！”又是一聲嘆息，他的神情越顯爲難，欲言又止的始終還是邁不過良心的那道坎。
“走吧，有什麼事都到堂屋去坐着說。大哥，我們是親兄弟，爹一直叫我們互幫互助，你可別拋不開面子。那可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了！”拍拍王大海的胳膊，王大河跟着嘆了口氣，想起昨天靜香開玩笑似的說了大嫂的話，心裡當下就明瞭這個大哥肯定也是爲了靜波那小子來的。
他爲難的皺了皺眉，這王靜波不是他這個當叔叔的不給自家人長勁，靜波這小子實在是太爛泥扶不上牆了點。要真是如大嫂所說當個管事。恐怕會弄得花圃怨聲載道啊！不過要是靜鬆的話，估計就沒有這個問題了。年齡明明比景波小，做事卻比較沉穩也顯得比較牢靠。
到了堂屋，王靜香正和泥鰍有說有笑的講着一些淺顯的小故事，見王大海進來，都吃驚的停了一下。然後有禮的叫了聲大伯父。
王靜香心裡有數，估計王靜波這個瘟神不得不請進門來了。但是，這個瘟神請進門來放到哪個位置就只能由她說了算，而不是任由親情擺佈。
“靜香，這是在給泥鰍講故事呢？你懂得可真多，要是你家靜波哥有你這麼懂事就好了，我也不會愁得白頭髮都長出來了。”王大海接過何菊遞過來茶杯，感激的笑了笑。苦澀的說道，“你大伯母也跟我說了，她說只要是我來說你就給靜波安個管事的活計。這不知道是真是假？”
說到最後語氣雖然有些遲疑，可話裡還是帶着猶疑的堅決，這要是能讓那個臭小子收收心也好。可是自己這張老臉估計從今以後在大河一家面前就擡不起頭來了。他可不是秦曉娥那個鄉野蠢婦，真以爲仗着長輩的威嚴就能讓王靜香就範？
“是真的！不過，……”王靜香真想捶一下自己的腦袋，自己怎麼就失算了。大伯父不是一向公正無私。不會任憑大伯母和靜波哥胡鬧的嗎？這次怎麼偏偏就出乎意料了？難道真是兒子最重要？
“不過什麼，大伯父知道。”王大海雙眼盈滿苦澀，打斷了她的話。聲音低沉的說道：“我也知道靜波不是個做事的人，可是我實在是看不慣他那個遊手好閒的樣子。大河，你說說同樣是唸書，怎麼靜鬆念得跟箇中秀才的樣子，靜波就念成個吊兒郎當的浪杆子了？不是說唸書明理嗎？當年，我們三兄弟雖然書念得少。可個個都是忠厚老實的，沒一個偷奸耍滑之輩。我想這好歹他念書的時間比我們長吧，可爲什麼就成這樣了啊？”
不敢看這個滿臉痛心，一瞬間由中年轉化爲老年的滄桑面孔，王靜香面有不忍，可實在是有點不敢應承，只得含着何菊，笑言道：“娘，大伯這個時候回來，定沒有吃飯，我記得我們今天還有不少的吃食，要不你去給大伯熱熱吧？”
“好嘞，還是小靜香細心，我這就去。”何菊連聲的應着，也知道自己在這靜香反而不好辦，所以藉着這個理由忙不迭的拉着王大河來了竈間，“大河，這柴禾你們捆太大了，我有點抱不動，你乾脆幫我抱一捆柴禾吧！”
經過這幾年的歷練，王大河也成長了不少，點了點頭，爲難的對王大海笑了笑，就跟在了何菊的身後。至於泥鰍，他們都認爲只是個五歲的孩子，在那也沒有什麼事情。
王大海的不用了還含在嘴裡，肚子不爭氣的鼓了幾鼓，瞬間就將話嚥了下去，只是一雙大眼無神的望着地上，想着秦曉娥帶來的話，思來想去的琢磨。
見他沒有說話，王靜香也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爲難，良心讓他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話來，只得沉默的希冀着自己開口。
想了半響，還是不見他說話，王靜香只得無奈的出了聲，讓一旁的紅紅和泥鰍捂着嘴偷笑，這可是第一次名目張黨的讓主子/姐姐出醜呢！
“大伯父，其實不是我不讓靜波哥來，是我實在是不知道叫他做什麼。叫他管賬吧，大伯父你也是做這行的，你也知道這行的規矩，沒有*分的本事，我怎麼敢讓他去管賬？更何況，這段時間，這段時間……”
停在這不說，不是因爲王靜香不好意思，而是她害怕自己這個一向望子成龍的 大伯父會一下子受不了，到時自己恐怕真的是脫不了關係了。
王大海狐疑，難道這個逆子在自己不在的時間又惹了什麼禍纔會害得王靜香一再遲疑，就算有了先前對靜波娘的承諾也在所不惜。
話隨心動，想到這王大海就直接問了出來，“難道靜波又出什麼事了？”
“大伯父，你有多久沒回王家村了？其實那時候爺爺說叫他學木匠也是個挺不錯的手藝，不知道當時大伯父爲什麼不同意？”顧左右而言其他，王靜香說起了另一個話題，並悄悄的給泥鰍使了個眼色，讓他快點去吧王大河叫過來，這些話還是爹跟大伯父說比較好。
“唉，那個時候不是聽夫子誇你靜波哥嗎，我這輩子就想念書，當你你奶奶說家貧，能識得幾個字已經很不錯，不可能爲了我們哥兄幾個讓家裡過揭不開鍋的日子，所以不能多讀幾年書一直是我的遺憾。我以爲，”王大海理了理袖子的皺痕，“我以爲他會比我好，至少我有這個能力，可是誰會想到有今天這個結果。靜香，我也知道他是個混的，可是你能不能看在大伯父舍了老臉的份上，就按照你跟大伯母說的做？”
“我可以答應靜波哥來上工，可是管賬怎麼都不行！”正想着實在不行就自己一五一十的跟王大海說清楚，就看到泥鰍揪着王大河走到了堂屋門口，如見到救星一般，王靜香稍稍提高了聲音，“爹，你來了！大伯父，這其中的原因就讓爹和你說吧！我去瞧瞧娘把飯菜熱好沒有？”
一溜煙的邁着長長了不少的斷腿，無比慶幸自己身姿輕靈，這時候溜得毫無一絲壓力。
在來的路上就被泥鰍嘴快的說了事情的經過，王大海苦着臉看着溜走的王靜香和泥鰍。尤其是對泥鰍，暗罵了聲兔崽子，但還是心裡惴惴的轉過身來面對王大海，小聲的喊了聲，“大哥！”
手有點慌張的顫抖，王大海竭力保持着鎮靜，“說吧，靜波又惹了什麼事，讓你吞吞吐吐的，說不出一個字。大河，你大哥還是受得住的！”
話說到這份上，王大海就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大哥，我看要不你還是回村裡管管靜波，大嫂根本管不住。前幾天，聽說靜波在外面又賭了幾手，好像還贏了點銀子。我當時就跟大嫂說叫管管，可大嫂好像忘了幾年前的事，說是靜波有這個運氣。所以，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好，這下你叫小靜香給靜波安個碰錢的差事。大哥，弟弟跟你說個掏心窩子的話，別說小靜香了就連我都有點不敢，所以小靜香纔會難得的反口一次。”
見王大海的面色白了白，王大河面露不忍，眼睛閉了閉，但還是繼續說道，“就靜波和小靜香吵架的那天，有人看到下午他又跑賭館了，只不過是青山鎮的。是我們家送花的人看見的！”
咚，如捱了一個悶棍，王大海的身形黃了一晃，這個秦曉娥居然敢睜眼說瞎話，還說靜波這段時間表現的很好，天天在家看着經濟方面的書，就爲了到靜香這當管事準備。誰知道，真相竟是這樣，一口悶氣衝上胸膛，他再也忍受不住的咳嗽起來。
“咳咳，大河這些事都是真的？咳咳咳……”
雖然很是不想回答，但王大河仍然點了點頭，“是，大哥，乾脆你到我家來當帳房，靜香剛剛也是這個意思。與其讓靜波來，還不如讓你來。”
淚流成河，王大海大聲的咳嗽了一聲，“這個逆子，這幾年的書白唸了啊！他活生生是我額討債鬼啊！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