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借勢
“小姐,你要不要進去看一看?那花的氣味可好聞了,就連形狀也好看得不得了!”小丫鬟因爲纔跟着沈蝶衣不久,年齡又不大,說話唧唧喳喳的,跟個活潑鬧騰的雀鳥一樣。
她大眼裡閃爍着好奇,見自家小姐眼睛也直直的盯着那銀桂看,以爲小姐也喜歡,所以不遺餘力的鼓動着自己的小姐。
“是啊,是該好好瞧瞧。對了,照這個時辰來算秦池珏也應該過來了吧?那個小廝沒問題吧?”沈蝶衣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的長指甲,心情很好的笑出了聲,惹得一旁的小丫鬟一臉的莫名,繼而想到秦池珏秦公子,小臉紅了紅,見自家小姐沒有主意,連忙驚懼的埋下了頭。要是被自家小姐知道自己對秦公子也有這種心思的話,恐怕就要被攆去做粗使丫鬟了。
“走,我們過去看看,也見識見識你口中不一樣的銀桂!”沈蝶衣笑笑,若有所思的看了小丫鬟一眼,扶着她的手朝前走去。
小丫鬟一邊護着沈蝶衣朝人羣裡鑽,一邊踮着腳註意着秦府的馬車。
到了銀桂跟前,一陣沁人心脾的桂花香就送入了鼻尖,讓人在這炎熱的天氣裡產生一種悠閒的感覺。沈蝶衣走上前看到姿態各異的銀桂盆栽,心裡一陣驚奇,聳拉下眼皮,眼珠轉了轉,示意小丫鬟上前問價。
小丫鬟走上前,看着正跟人介紹的王靜香大聲的問道:“小姑娘,你這個銀桂怎麼賣的?要是價錢合適的話我們小姐要買一盆。”
王靜香正賣的高興,沒想到自己帶來的二十多盆銀桂,這麼快就賣出去了五盆,而且價格還不低。
她笑臉紅撲撲的,口也有些幹,額發也汗溼的粘在了額頭上。聽到小丫鬟的問話,忙忙的轉過頭來,笑眯眯的說道:“小姐姐。你看我們這銀桂香味是不是很濃,造型也很別緻。不是我自誇,這青林鎮估計是沒有人的銀桂有這個造型了。要是你們小姐喜歡的話,就出二兩銀子買盆回家,到時請了別家的小姐來玩,這銀桂也是一個景,你說是吧?”
“二兩銀子?”小丫鬟瞠目結舌,手指都糾結的擺弄來擺弄去。這可是差不多自己四個月的月錢了,真是太貴了!不就是一盆花嗎?香了點,好看點又不能當飯吃,還不如到珍味齋買點好吃的糕點回去呢!
不過。想到自家的小姐一向有主意,“小姑娘你這花太貴了,我回去問問小姐。要是小姐喜歡的話,肯定會跟你買上一盆的。”
王靜香點點頭,禮貌的笑了笑。也沒去關注她的小姐是哪位,就轉頭去回答另一個人好奇的詢問了。
“小姐,這花奴婢問了,要二兩銀子一盆呢!您看還買不買?”小丫鬟忐忑的問着沈蝶衣。
“買,怎麼不買!我不但要買。我還要把她所有的銀桂都買光!”沈蝶衣陰陰的笑道,雖然這次王靜香賣花沒有帶那該死的小狐狸,可她還是一眼就認出王靜香來了。想起正月十五時的尷尬遭遇,她心裡的怒火就騰騰的往上冒。這個該死的小村姑,害得她腳脫臼了不說,還逼得她那麼久都不能出門,更不說去找秦池珏了。
想到秦池珏她的眼幽幽的一亮,即使在這嘈雜的人羣中她的耳朵也聽到了秦池珏那特有的馬車聲,眼珠一轉,弱柳扶風的盯了小丫鬟一眼,眼角輕輕的朝秦池珏馬車的方向掃了掃。
小丫鬟明白的點頭,轉身朝人羣外擠去,踮起腳看了看,然後肯定的朝沈蝶衣點了點頭。
沈蝶衣滿意的笑了笑,看了一眼王靜香,心裡暗忖這個農村小丫頭真不知是自己的災星還是福星,不過要是今天的事情成了,她就不計較這個小丫頭上次讓自己出醜的事情了。
她幾步走到王靜香跟前,看着唾沫橫飛,說得滔滔不絕,好話一串接一串的王靜香,嫌棄的那手帕遮了遮自己的嘴,想到自己的目的,又將手帕不動聲色的放了下來,揚聲說道:“這個小妹妹,你的花養得真好,形狀也弄得挺別緻,可是二兩銀子一盆是不是有點貴了?要是你價錢上少點的話,我願意將你的花全部買下來。省的你還要大老遠的趕着牛車到花市那邊,也免得將街上的路堵住,你瞧,這裡連馬車都不能過了,就連珍味齋的門也給堵了。小妹妹,你也不能光顧着你一個人做生意啊!”
剛纔嘈雜的聲音一下子消失無終,王靜香一直吧嗒吧嗒說個不停地小嘴也安靜了下來。當看清車邊不遠的是沈蝶衣時,她嘴邊不自覺的綻放出一個笑話,和小石頭心照不宣的相視一眼,同時想起了當時沈蝶衣的窘態。
這隻死蝴蝶又想幹什麼?難道秦池珏在附近?看來沈蝶衣的父母倒是給她起對了名字,秦池珏那模樣可不是稱得上花嗎?蝴蝶採花,可是天經地義的,就不知道那朵花願不願意讓這隻死蝴蝶採了?!
“沈小姐,好久不見了,看來你的腳已經完全好了,真是恭喜了啊!”
一旁的小石頭也點頭附和,眼裡全是笑意,他知道王靜香這個人不是個愛吃虧的,更何況這個沈蝶衣一上來就財大氣粗的想買他們的花只是個託辭,言語之間每個字都在譴責着他們將路堵住了,並表明她樂意替大家將這個問題解決掉。
瞧,這圍着的人羣不是都對這個沈蝶衣讚賞有加麼?
聽到王靜香說自己的腳,沈蝶衣也順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回過神來氣惱不已,手中捏着的帕子絞成了一團,出現了皺褶。
“是啊,謝謝小妹妹的關心了,託你的福腳纔會好的這麼快呢?不過,我們還是說說你賣的這個銀桂吧!”氣惱歸氣惱,沈蝶衣眼角掃過小丫鬟示意的方向,心裡激動不已。
呵呵,這個沈蝶衣今天真有趣,居然將話反着說,那要是知道內情的人還不得誇她一句大度啊!王靜香若有所思的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因爲坐在牛車上本就比沈蝶衣高,所以理所當然的對上了馬車上窗戶那秦池珏眼含深意的目光,身軀震了震。
算起來,兩個人也差不多有小半年不見了,也不知道那支從七仙女上面取下來的樹枝被他養出根鬚沒有。說到這,王靜香就懊悔,當時也該給自己留一支的,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想方設法的朝山上走一趟了。
馬車上的秦池珏也是一愣,沒想到又看到了那張自己偶爾會夢迴的臉,他剛開始聽到沈蝶衣的話,還以爲是哪個不講理的人在大街上故意佔道賣東西,可看清楚是王靜香時,心裡的厭惡感一下子就沒有了。尤其是想到自己那已經長出根鬚來的七仙女,心裡更是激動澎湃。
輕鬆的躍下馬車,交代好小廝自己將馬車趕回秦府,他不快不慢的邁着步子擠進了人羣。或許是他臉上冷淡的神色,也或許是他身上穿着的好料子,人羣自動自發的給他讓了一條小路出來,使他很順利的走到了王靜香的跟前。
到了跟前才發現牛車上還坐着小石頭,眼珠子一動不動的看着他,無名的帶着些微的敵意,讓他莫名其妙。
“秦哥哥,你來了,真是好久不見。你也是個愛花的,你看看我這銀桂定成二兩銀子一盆是不是貴了?剛纔這個沈小姐一直在說我的花賣貴了!要是你也說我賣貴了,我也就心服口服了!”王靜香笑笑的打着招呼,看着一臉嬌羞之態的沈蝶衣,只覺得秦池珏出現的時機實在是太對了,說不定這一車銀桂沈蝶衣就真的包圓了,也免得她和小石頭賣力推銷了。退一步說,就算沈蝶衣不全買,經過秦池珏這一說,這花也只有賣得快的,沒有賣得慢的道理。
當看清楚車上的銀桂時,秦池珏的臉色變得認真起來,他震驚的看了看王靜香,心裡回想起自從認識以來王靜香就一直給他驚喜。無論是幫他拯救魏紫,還是後來的七仙女,還是現在的銀桂,她都一直在刷新這她在他心中的映象。
“值,這個銀桂別說二兩銀子就是三兩也值得的。就先說你這香味,就比一般的銀桂濃上幾許,給被說再將這銀桂養成這好看的形狀,那更不知道花了多少功夫。靜香,要不你把這車銀桂都賣給我,我拿回去擺着也讓爹孃開開眼。”
“秦大哥,這車銀桂是我先看上的。再說,你瞧這個小妹妹在這賣花都擋住路了,我也是想着將花買掉後,能讓大家都方便。”尤其是方便你的馬車,最好能讓我們一起共行,到時嫁到秦家就穩妥妥的了。沈蝶衣一邊打着如意算盤,一邊嬌羞的打量着秦池珏,沒接收到小丫鬟焦急遞過來的顏色。
哦,王靜香恍然大悟,原來在這等着。就說沈蝶衣好好的,怎麼會想出這麼個點子,原來是想借自己做錯了事情的‘勢’來改變自己在秦池珏心中的形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