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花落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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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滿樓撲哧一笑，眼裡若有所思：“靜香，你瞧你這七仙女可得賣個好價錢。什麼都是虛的，只有銀子啊纔是真的。”
“四少爺，本來這花送給你都行，可昨天靜香已經答應了那個王家大少爺。雖然我不懂什麼，可這都答應了，再反悔是不是有點不太好。”王大河一段話說得吭吭哧哧，顯然爲拒絕君行遠的要求感到非常的抱歉。
“看來是我強人所難了，不過，我是真心想買的。既然這樣，到時我直接和你們口中的王大少商量，要是能買到最好，要是買不到也只能說是緣分未到。”君行遠見王大河實在是爲難，雖然爲錯過七仙女遺憾，可心裡卻對王大河的好感直線上升。
“也是，君公子說得對。這件事也是我欠考慮了，不過不知道靜香能不能在賣花之前給我一根七仙女的枝條，看能不能再養一株出來？”秦池珏雖然沒有把握，可還是猶疑着說出了自己的打算。想到書房裡爹的交代，不禁後悔起爲什麼自己不能早開口。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王靜香眼睛一亮，“秦哥哥，你真厲害，居然想到這個辦法。不過，這個扦插方法成活率很低的。”
“是啊，我也知道。不過，只能勉力一試了。只可惜開口晚了，要不然這株七仙女說不定就花落我家了。”秦池珏也知道扦插的成功率很低，可是這也是沒辦法。
“那靜香，要是王大少不肯割愛的話，就請你也試着幫我扦插出來。我家老祖宗這段時間身子不是很好，我想能不能讓她高興一下，也讓她有個寄託。”君行遠想起遠在京城的老祖宗，眉頭輕輕的皺了一下。
王靜香跟着擰眉，這扦插方法是不錯，可在古代扦插的條件還很不成熟。再說，扦插需要的時間也不短。不知道君行遠能不能等。
“遠哥哥，乾脆等會決賽完後，我們一起和王大少商量商量，畢竟你老祖宗那可不能等。孝道大過天，我以後把扦插的那株給他算了。”
君行遠點頭，原本他就是這樣想的，只不過沒想到還有扦插的辦法。
花滿樓把杯子裡的茶一飲而盡，淡淡的聲音響起，帶着一股輕微的諷意。
“我說靜香你也答應的太快了吧，要是等會司鬆來了不同意怎麼辦？還有。做生意不過一個信字。你這還沒賣花呢。就惦記着將枝條拿來扦插了。雖說這是個解決問題的辦法，可你有沒有想過取枝條對七仙女就是種傷害。”
“是，我知道。可是秦哥哥和遠哥哥對我來說本就是熟人，要是秦哥哥早日開口。我昨日也不會鬆口答應第一個考慮王大少了。更別說遠哥哥還救過我，這份恩情將這花送給他也不爲過。我想，王大少應該會同意的。”王靜香何嘗不知道這件事有點強人所難，不過爲了君行遠的一片孝心，少不得要試試，免得以後想起心裡難安。
他們正在這討論的熱火朝天的時候，王司鬆和王雲薇正跪在大廳裡，低着頭一聲不吭。他們的前面則是慢條斯理喝着茶水的王家老祖宗，只見他鬚髮皆白。穿着一身淡青色的長衫，有一股仙風道骨的味道。
大廳裡的氣氛很是靜謐，只餘老祖宗喝茶的聲音，落在王司鬆和王雲薇的心上說不出的緊張。
“司鬆啊，你還記得王家家規的第一條麼？”老祖宗放下茶杯。看着跪着的重孫子和重孫女，心裡嘆息。
“王家家規第一條，家和萬事興，不得做出內鬥的事情來。”王司鬆擡起頭看着老祖宗，一雙眼沉着冷靜帶着堅毅。他明白老祖宗的意思，可心裡就是忍不下那口氣，自己本應有個親妹子的，可就因爲這個三妹卻化成了一灘血水，叫他怎麼甘心。
“你家規倒是背得挺好，可爲什麼就是拋在腦後呢？還有，你昨日打發阿財回來跟我說的七仙女山茶的事情還沒解決，這又弄出一灘事。你可是王家的長子嫡孫，以後這王府是要交到你手裡的，你這心思叫我怎麼放心交給你。”老祖宗看着那長得嬌美動人，卻一直低垂着頭的王雲薇嘆息。這丫頭，也是個有野心的主。王家的人缺的不是野心，缺的是團結，要是再這樣下去，不知道王家這個養花世家之首還能不能保得住。
王司鬆重重的磕了一個頭，“老祖宗，你也知道我爹他這個人不喜花，更是不懂花。可以說我一身本事都是老祖宗和爺爺教的，我也一心按着你們所說的友愛弟妹，考慮事情從整個家族的利益上去考慮。可唯獨今天這件事，司鬆不後悔。對爹的後宅，作爲兒子的本不該多話，可他卻不應該一味的護着三妹的娘和三妹。”
他膝行了幾步，來到老祖宗的腿前，“老祖宗，我還記得爹細心教三妹寫字，可對我卻始終不冷不熱，即使三妹的娘三年前去了，他的眼裡也只有三妹，沒有我這個兒子。老祖宗，我多少次看到娘對窗垂淚，對着爹的背影發呆。結果，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再度開懷，卻被三妹給害得流產。”
王雲薇仍是一聲不吭，彷彿所有的心氣在看到綠牡丹莫名其妙凋謝的時候就已經用完，此刻只餘了軀殼在這。
冤孽啊！老祖宗擡頭望着廳外那不大而灰濛的天，想起了王雲薇的娘，那個驚才絕豔的女子。他的精神忽然變得懨懨，朝王雲薇揮揮手。
“雲薇丫頭，你下去吧。我知道你擔心什麼，這次我不會由着你娘來。今天你也累了，先下去吧！”
王司鬆不甘的輕喊：“老祖宗，……”
“司鬆，別說了，這裡面有些事你並不清楚。其實你爹以前很喜歡花，對花也很是上心。可卻因爲我和你爺爺的決定他不滿，纔會造就現在的他。而對雲薇的娘，終究是我們王家虧欠了她，也怪不得你爹對王雲薇寵了點。”老祖宗摸了摸白色的長鬚，如果時間重來，他應該不會再那樣堅決了吧？好好的孫子就這樣被一個決定毀了。
“什麼決定？”雖然老祖宗沒有明說，可王司鬆預感與自己的娘有關。
“就是你爹和你孃的婚事！那時，你爹和雲薇的丫頭的娘本是青梅竹馬，但可惜家道中落，爲了王家的發展，我和你爺爺才定了和你孃家聯姻。誰曾想，卻鬧到了這種地步！”老祖宗說起往事一臉唏噓。
“不可能，不可能，娘說是三妹的娘不守婦道爬上爹的牀，纔有了三妹的。我要去問娘！”王司鬆徵仲，一臉不可思議的爬起來，跑出了大廳。
“傻孩子，恐怕你孃的小產也是動了手腳的。可你這樣叫我如何對你說！”老祖宗搖搖頭，揚聲朝外喊道。
“王管家，王管家！”
“老祖宗，奴才來了。”王管家低着頭恭敬的彎腰行禮。
“你去看看那株七仙女，將它買回來。這時候估計決賽也結束了，免得被人捷足先登。”
“是，奴才告退！”王管家恭敬的退下，心裡對那株七仙女也好奇起來。
老祖宗估計的不錯，王管家到的時候，剛將本次鬥花大賽的魁首選了出來。說來也奇怪，此次的魁首並不是青林鎮的人，而只是一個過路的商人，平時對花視若珍寶，只這次湊巧趕上了鬥花大賽，又通過關係拿到了報名貼，才湊巧的獲得了鬥花大賽的魁首，直樂得他合不上嘴。
王管家走至偏院，見七仙女擺在一張石桌上，而石桌周圍除了一個花滿樓認識，其他人全都是生面孔。
“奴才見過花大少爺，請問這株是不是就是七仙女？”
“王管家，怎麼是你？司鬆那小子怎麼沒來？”花滿樓詫異的挑眉，“該不會爲綠牡丹的事情禁足了吧？”
王管家恭敬的回到：“回花大少爺，大少爺並無禁足，只是府裡一些事需要大少爺親自處理，所以纔會派奴才前來。敢問，這位大兄弟和小姑娘是不是就是大少爺口中七仙女的賣主？”
王大河點頭，王靜香打量了王管家一眼，想起剛纔對秦池珏和君行遠的承諾，爲難的說道：“要不等王大少爺有空了我們再談？”
王總管詫異的擡起頭，“小姑娘可是覺得奴才前來不夠重視？放心，大少爺吩咐了，奴才這點主還是能做的！”
“不是，王管家你誤會了。只是我有個小小的請求，這秦哥哥和遠哥哥也想買這株山茶，而我和他們又有些淵源，所以……”王靜香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王管家打斷。
只見他的臉色霎那間就有點不好看，可還是勉強維持風度，“小姑娘這是想反悔？還是想坐地起價？”
這下，王靜香也有點氣惱，但還是平心靜氣的說道：“王管家，你誤會了。我沒想過反悔，也不是那種眼皮子淺的。只是，在賣花之前只想取三根枝條，以作扦插繁殖！”
王管家一聽，臉上又送了下來，“小姑娘，你也知道這時節取枝條對花的傷害很大，所以我也不能擅作決定，但想來府裡的老祖宗和老爺是不會願意的，他們都是愛花惜花之人。”
雖說得委婉，可話裡的拒絕還是從字裡行間跳了出來，王靜香爲難的蹙眉。這下可如何是好，怎麼偏偏不是王大少爺來呢？
“你把這個帶回去給你老爺看或是老祖宗看，想來他們會改變主意的！”君行遠解下脖子上的玉佩，遞給了王管家，語氣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