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贊和劉楓這麼一猶豫的時候,耳中已經能聽見大地的震動聲,擡頭遠望,只見前邊出現一條黑線,黑線後面是遮天蔽日的煙塵,等再近一些便能看見保安軍那獨特的軍裝了,看着這一幕,宣贊和劉楓同時皺起眉頭。
宣贊急忙喊道:“快,把糧車堆在前面,攔截保安軍的騎兵。”宣贊很是急智,因爲燕山賊所處的地方無險可守,利於騎兵衝鋒,只有把車輛堆在陣前,才能組成臨時的防禦工事。
五千保安軍組成的黑線臨近燕山賊的時候,突然分裂開,形成了五個陣型,而在這五個陣型後面,則露出來了整整十輛巨型裝甲車,裝甲車並沒有使用自己的動力前進,而是被一排排的戰馬牽引着,飛快的移動着。
當戰馬突出到了五千保安軍之前的時候,紛紛斷開繩索跑向兩翼,那停下來的裝甲車突然冒起了一個煙柱,預示着裝甲車內部的蒸汽機開始了運轉。
其實這個時候是燕山賊最佳的衝鋒時機,如果燕山賊此時進攻,那麼保安軍不得不派出騎兵攔截,而裝甲車也可能沒有了用武之地,可惜燕山賊那裡知道這些,看到戰場上出現的裝甲車,一個個都懵了,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因爲他們可是見過裝甲車大發神威的畫面啊!
雙方就這麼對峙着,保安軍雖然靜止不動,燕山賊的士氣卻越來越低落,如果不是緊繃着雙腿,只怕早有人逃跑了。
隨着時間的推移,保安軍的裝甲車開始緩緩開動,當裝甲車前進的時候,保安軍分出兩個隊列,向燕山賊的兩翼包抄而去。
宣贊將手中的大刀高高舉起,怒喊着讓麾下的士兵結陣,一大片氣喘吁吁的士卒慌忙退後,稀裡糊塗的結起了陣勢。
戰場上,鋪天蓋地的喊殺聲中,保安軍的裝甲車就像露出了猙獰獠牙的野豬,喧囂着,咆哮着,獠牙支開,惡狠狠的撲向燕山賊。
裝甲車內,蒸汽驅動的弩機連綿不休,簡直就是小型的牀弩,弩箭初速達到了每秒五百米,可見犀利的程度了。
弩箭排空,尖嘯聲不絕於耳,上萬支鋒利的弩箭從裝甲車中掠空而起,在空中交織成一片死亡的箭雨,向着燕山賊射去。
宣贊眼中閃出駭人的暴怒,大叫着:“盾牌,把盾牌豎起來,要快。”
近千盾牌豎起,奈何裝甲車根本就不知疲倦的發射着弩箭,盾牌都被射的碎裂了,箭雨如刀子般落在燕山賊的頭頂,燕山賊頓時倒下了一片。
“拼了。”
宣贊大吼一聲,手中武器揮出,鋒利的刀刃劈開了空氣發出刺耳的尖嘯,這個時候想跑已經不行了,唯有置之死地而後生,宣贊率領部衆朝側翼退去,面對裝甲車那個鐵疙瘩,實在是沒有突破的勇氣呀!
一聲脆響,保安軍的一名戰士被宣贊一刀砸在馬下,刀勢絲毫未曾受阻,寒光一閃便從保安軍戰士的頭頂劈入,不料大刀劈到了保安軍戰士的腦袋上,只聽咣的一聲,竟然劈不開保安軍頭上的頭盔。
宣贊勇武的劈開了十幾個保安軍戰士,看起來威武不可侵犯,然而每一個被他劈於馬下的保安軍,沒有一個死的,都被保安軍那無與倫比的軍裝和頭盔保住了性命。
宣贊的勇武引起了保安軍的注意,大叫聲從宣贊四周響起,四名保安軍揮舞着馬刀向宣贊衝來,寒光閃爍間,鋒利的彎刀從不同的角度照着宣贊身上斬劈。
“滾開,滾開。”宣贊怒目圓睜,大喝不已,手中那柄大刀上下翻飛如一條龍正在戰場上肆虐,宣贊所過之處,保安軍阻擋不了,如踏浪般衝殺而去。
離戰場不遠的一處小山上,周彬身披鐵甲,從小山上放眼望去,裝甲車發出的箭雨已經把四千多燕山賊放倒在地。
在裝甲車的突擊下,燕山賊很快就被分割成了幾個小塊,處於外沿的燕山賊在裝甲車的衝殺下一排排地倒地不起,宛若割麥子似地一茬茬倒下。
似乎是被激烈的戰鬥場面感染,姚廣孝黃白的臉上浮起了一抹紅,顯得極爲亢奮說道:“主公,沒想到裝甲車如此犀利,簡直是進攻的神器啊!要不了多久,這燕山賊就要全軍覆沒,真是壯哉。”
“噗噗嗤……”
宣贊手中的大刀再次飛斬而出,發出一陣切割空氣的嘯聲,擋住去路的保安軍紛紛退避,任宣贊策馬疾馳,殺出了保安軍的側翼重圍。
回首間,戰場殺聲震天,激烈廝殺的戰場猶如一鍋燒開的滾水,一片混亂,看不到一個燕山兵,至於劉楓,早不知道哪去了,除了自己,再沒有一名士兵能夠突出重圍。
天將傍晚的時候,托克托率領本部精銳人馬追趕宣贊的燕山兵,不料還沒有追上的時候,就接到消息,燕山賊全軍覆沒了。
“怎麼回事?”托克托不能置信,問道:“有宣贊的消息嗎?”
穆爾汗目光陰沉,道:“大人,只怕宣贊不是死了就是棄兵而走,否則燕山兵豈能敗的如此之快。”
“這個廢物加混蛋。”托克托大罵不已,“我千叮嚀萬囑咐,切記不可輕敵冒進,怎麼就聽不進去呢!先鋒戰敗,我軍士氣會受極大的影響啊!此人當誅。”
穆爾汗冷笑道:“只怕宣贊又幹自己的老本行去了,就算逃的性命,也不敢再回來的,這廝確實可恨,怎麼不早死了呢!”
嵩州以北的平原上,一望無垠,青青的顏色接地連天,入目所見只有青色和藍色,讓人心曠神怡。
周彬看着一馬平川的平原,心下很是高興,這種地利雖然利於騎兵衝殺,但也利於保安軍新式武器的施展,就在這裡,保安軍必定一舉殲滅哱羅的精銳重騎兵。
托克托率領精銳抵達戰場的時候,發現地上滿是還沒有收拾好的屍體和輜重等物品,把道路都堵塞了,沒辦法,托克托命人幹起了清道的活,順便看看能否找到宣贊和劉楓。
當道路被清理完畢後,士兵來報:“大致沒有發現劉楓和宣贊的屍體,估計是跑掉了。”
托克托冷冷的點點頭,道:“不必管這些死屍了,全力前進,捕捉保安軍主力的方位,保安軍能殲滅兩萬燕山賊,絕對跑不遠,一定要在保安軍回城前堵住他們,否則攻堅戰一起,對我軍甚是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