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罕帖木兒出事了,周彬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然十分確定,周彬儘管有先知先覺之能,但事情太多,根本就沒精力顧及到保安軍之外的事情,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才一拍腦門,想起了史載察罕帖木兒的事情。
事情和周彬所知道的經過略有出路,察罕一個月前出兵山東,和山東的紅巾軍打的你死我活,實事求是的講,河南軍的戰鬥力比紅巾軍高出一籌,因此紅巾軍被打的節節敗退,毛貴坐鎮益都快撐不住了,而這個時候,投降紅巾軍的義兵萬戶田豐突然易幟,向察罕投降。
察罕和田豐有過幾次交往,見田豐投降,而且還捎帶着紅巾軍的大將軍王士誠,大喜過望,在中軍營帳之中接待了田豐二人,哪曾想田豐投降是假,刺殺是真,察罕在毫無防備之下被田豐殺死,河南軍頓時亂作一團,田豐二人竟然趁亂逃走了。
這個事情發生的時間正是周彬離開隨州前往鄱陽湖的時候,所以周彬送走了王保保後,二哥三寶奴就送來了更加詳細的情報,當然都是過氣的情報,保安軍的情報系統還沒有那麼廣的覆蓋範圍。
察罕之死比較重大,等於河南軍失去了首領,且不說察罕還是趙敏的父親,當然這個情況暫時還不能告訴趙敏,免得她難過。
三寶奴道:“三弟,王保保昨晚連夜走了,帶走了襄陽城的所有兵力,看來是前往山東給察罕報仇去。”
姚廣孝搖搖頭,道:“也不盡然,察罕一死,河南軍羣龍無首,誰繼承河南軍的全部實力和指揮權,還不明朗啊!”
周彬點點頭,王保保固然是大有希望接手河南軍,可是歷史上不是這麼回事,王保保雖然得到了一個名頭,可李思齊,孔興等人卻不買賬,因爲王保保畢竟是察罕的子侄輩,想要指揮得動李思齊等這些叔叔伯伯,難度不是一般的大啊!
因爲察罕之死是周彬思慮不周所致,周彬便把這段時間的歷史梳理的一下,想起自己未曾謀面的毛貴也就快完蛋了,毛貴是被老上司趙君用所殺,實在太可惜,如果能把毛貴拉到保安軍麾下,無疑會增加一個重量級的人才啊!
周彬沉吟了一會,道:“師傅,還得讓您看看家,我準備去山東一趟,一來是給王保保壯壯膽氣,河南軍中畢竟只有王保保跟我們熟悉一些,換成李思齊等人跟我們打交道,又得換一個辦法了,太累,二來也可以渾水摸魚,瞧瞧山東有無可爲之處。”
對於周彬去往山東的決定,保安軍幾個營都快互相掐起來了,誰都想跟着周彬前往山東,可惜周彬只想帶一個營的兵力,這不是讓他們心中堵得慌嘛!茅十八,陳成,孫三六等人幾乎都要拔刀子互砍了。
最後還是周彬點名,茅十八率領所部人馬隨周彬去往山東,把茅十八高興壞了,當天就讓手下幾名大隊長寫了軍令狀,誓死完成任務,儘管他們還不知道是什麼任務,但是戰鬥的積極性讓周彬頗爲高興。
保安軍的後勤工作大有起色,而且非常有特色,士兵們的口糧除了炒麪之外還有一種油炸土饃,也就是油炸麪餅子,菜餚方面除了醃製的鹹菜外還有土法制作的魚罐頭,這些食物的最大特色是保質期長達一個月,也就是說保安軍士兵每人負重五十斤,包括了將近半月的口糧,這對保安軍戰鬥力的提升不是一點半點啊!
隨州距離山東,路途遙遠,好在保安軍都是一人雙馬,行軍速度非常快,堪堪追上了搶先出發的王保保。
王保保面容憔悴,這幾天來發生的事情給他造成了極大的打擊,表妹離他而去成爲他人之婦,義父兼舅父被刺殺,任何一件事對於他來說都是晴天霹靂啊!
其實更讓王保保擔心的是他今後的處境,他在河南軍中的地位還不能跟李思齊孔興等人相比,儘管察罕留下了不少鐵桿死忠,但是察罕一死,這個情況就不好說了,李思齊那是跟察罕都平起平坐的主,想要順利的接收察罕留下來的人馬,不簡單呢!這次匆忙去往山東,除了給察罕報仇之外,就是去跟李思齊等人爭權奪利,前途多險啊!
渡過黃河進入歸德府,王保保得知身後來了一支人馬,斥候來報竟然是周彬的保安軍,這讓王保保心下一突,周彬這個時候前來,用意值得玩味啊!
王保保沒有再行軍,而是在歸德等候了半天,他想看看周彬想要玩什麼把戲,如果是來渾水摸魚的,那可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保安軍可不是善茬。
周彬一年半以前過境歸德,如今舊地重遊,發現歸德愈發的破敗,這也在情理之中,大家都忙着搶地盤,誰還有心思搞建設啊!搞好了也是留着給人家用的,費力不討好不是。
周彬一直覺得王保保是個人才,但是對王保保極有戒心,兩個人的基礎關係就沒有打好,還出了趙敏這檔子事,不過察罕之死倒是一個緩和二人矛盾的機會,周彬決定好好把握這次機會,最起碼不能在自己臥榻之旁樹立王保保這樣的敵人,那會睡不安穩的。
周彬開門見山,道:“表哥,論遠近,你我相處也有小一年了,論親疏,敏敏有孕在身,也算是實在的姻親,察罕王爺這一去,局面很複雜啊!”
王保保聽着周彬的話就覺得耳朵難受,心裡憋屈,但也無法反駁,趙敏肚子裡的孩子出生,他可就是實打實的舅舅,正經的姑舅親,那可是打斷骨頭連着筋呢!
王保保咬了咬牙,道:“大人,當務之急是給我義父報仇,取那田豐和王士誠的人頭來祭奠義父。”
周彬點點頭道:“這是自然,但是河南軍此刻羣龍無首,想要完成這個報仇重任,並不簡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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