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禍水!”
華新撇了一眼管雨冰,這女人心如蛇蠍啊。
這得多謹小慎微,連自己情人也防備着。
他翻閱着管雨冰遞給自己的資料看了起來。
如果,這資料上面寫的情況基本屬實,那秦靖肯定會把牢底坐穿。
華新握着這份資料,心中也有了絲底氣。
這就是自己保命的附身符,上面全都是秦靖在位期間,利用職權以權謀私爲管雨冰以及自己謀取利益的證據材料,他此刻能夠理解管雨冰爲何握着這份資料了。
護身符。
“管董,不錯。”
華新拍了拍手中的資料,揣進了自己的兜子裡面。
有了這份資料,他就有底氣與秦靖談判了。
只要秦靖以及廣海市公安系統不參與其中,甚至給予自己提供一點點便利,海天幫必定覆滅。
只是。
他還沒有想到怎麼去做,難道直接翻進秦靖的房間,脅迫後者嗎?
這雖然是最直接的方法,卻也有後遺症。
被廣海市市委書記記仇,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說不定,秦靖什麼時候就抓到一點蛛絲馬跡,利用自己的人脈關係打擊自己呢。
或者與陳晨商量一下?
華新認爲陳晨應該會對這份證據感興趣的,只是陳晨現在的局勢有些不堪。
豪華的別墅內,華新雙手抱肩陷入了沉思之中。
管雨冰見華新陷入沉思,眉頭緊皺着。
她卻不敢有絲毫的異動,想起美林湖山間公路上的戰鬥現場,她就心生恐懼,面前這堅毅的少年可是殺人不眨眼的主,與一首詩詞完美的契合着。
《男兒行》
男兒當殺人,殺人不留情。
千秋不朽業,盡在殺人中。
…………
……
殺鬥天地間,慘烈驚*。
三步殺一人,心停手不停。
……
……
……
殺一是爲罪,屠萬是爲雄。
屠得九百萬,方爲雄中雄。
……
管雨冰艱難的嚥了嚥唾沫,望着華新如同刀削斧鉞般堅毅的側臉,心神緊張,腦海中閃過千百萬個念頭,只歸結一個問題:“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她知道,證據對華新來說就是扯淡。
自己必須要擁有價值,對方纔不會殺了一文不值的自己。
“對了!”
管雨冰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華新想要利用這個證據制肘秦靖,希望廣海市的公安系統不要追究到自己頭上,但是這個證據一拿出來,必定會引起秦靖的深深忌憚。
沒人會喜歡自己睡覺的時候,還被人在夢中插上一刀。
秦靖不喜歡這個證據,但是有人喜歡。
他的對手喜歡,華新完全可以拿這個證據與對方換取一定的籌碼。
“對,就是這樣。”
管雨冰不由爲自己能夠想到這一點而感到慶幸,他看到華新眉頭皺着,眉宇間卻沒有戾氣,不由謹慎的試探道:“華新……”
華新雖然陷入了沉思中,卻時刻提防着管雨冰。管雨冰一顰一笑,一皺眉,他都看在眼中,不由應聲看向管雨冰。
“華新,我有話說。”管雨冰試探着不讓自己這麼緊張。
“哦,你有什麼話想說?”華新好奇道。
“你雖然有了這個證據,但是直接找上秦靖卻不是上上之策。”管雨斌一語道破重點:“秦靖一旦知道有這個證據的存在,他不會喜歡有人鉗制着他,一定不會。他暫時或許會妥協,但是他一定會想盡辦法對付你的。”
“所以,這不是上上之策。”
管雨冰最後加重了語氣,總結道。
華新讚賞的點了點頭道:“管董說的有理,我喜歡。”
管雨冰得到華新的鼓勵,神情不由一鬆,眼中有了希望。
“華新,廣海市政局分爲兩脈,一派是秦系,一派是陳系。兩系都是京城的豪門貴胄,秦系勢大,陳系勢弱。”
“秦靖是廣海市市委書記,廣海市一把手。章南是廣海市市長,二把手,但他是陳系一脈之人。”
管雨冰訴說,華新仔細的聽着。
從敵人着手,這的確是個好手段。
管雨冰看到華新眼中的讚賞之色,不由更賣力了:“華新,你知道嗎?廣海市的政局本來處於平衡階段,秦系雖然佔有優勢,卻也被陳系牽制着。”
“廣海市公安局的局長陳晨是陳系之人,下來鍛鍊的,沒想到卻被秦系一脈的人架空了權力。”
“你在廣海市犯了事,激怒了海天幫。秦靖等秦系一脈之人準備抓住這個機會讓海天幫對你進行追殺,鬧大這件事,然後問責陳晨,把陳晨從廣海市趕走,孤立廣海市市長章南。”
“所以……”
管雨冰是個聰明人,她沒有直接道出結果。
她認爲華新一定能想明白其中的關鍵,自己反而落了一個好印象。
“所以,我大可以把這個證據交給陳系一脈之人。不僅能夠贏得一定的籌碼,還能博得陳系一脈的好感,而且還不會被人惦記着,簡直就是完美的計劃。”華新不由讚賞道:“管董真是好計劃。”
“過獎了,那只是因爲你對廣海市的政局不瞭解,如果瞭解了廣海市的政局,你一眼就能看出的。”管雨冰謙虛着,這也是她對於廣海市政局的瞭解。
華新聞言,也不由暗暗點頭。
管雨冰的計劃說到了他的心坎上,況且他還認識陳晨,想必陳晨一定很希望看見這個證據吧。
這真是一個好方法,華新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打鐵要趁熱,他準備立刻行動。
臨走之時,如何處理管雨冰是個問題。
華新站了起來,居高臨下俯視着管雨冰,心頭思量着還是先把後者打暈,他獨自一人行動。
管雨冰眼珠子一轉,就明白華新心頭想着什麼。
爲了自己的小命,她徹底豁了出去:“華新,我同你一起去,或許能有些作用,至少我開車比你方便。”
華新點了點頭道:“行,你開車,希望你能安分守己。”
管雨冰嚴肅道:“到了這一步,我同你如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你死我也不會好過。”
華新倒是佩服管雨冰的坦然,道:“走吧。”
管雨冰是冰雨集團董事,廣海市本地十強企業之一。
她於陳晨雖然少有交集,卻很瞭解陳晨,或者說,她對廣海市政局高層的官員們都有一定的瞭解。
管雨冰開車,路途上的確少了很多麻煩。
剛剛入夜。
美林湖別墅區山間公路上發生的重火力火拼,第一時間傳到了錢山的耳中。
韓明身爲刑偵大隊大隊長,第一時間奔赴現場。
美林湖別墅區山間公路上的重火力火拼,頓時震驚了廣海市公安系統高層,錢山,韓明,陳晨無一不知,就連廣海市第一大幫海天幫都聞聽了這個噩耗,姜世大失本色,驚駭莫名。
吳奚鳳帶着幫裡20多名好手,攜帶着如同AK47這般重火力武器,居然被人屠殺一空,還給毀屍滅跡,那人的身手有多恐懼,心性有多冷血才能幹出這般驚天之舉。
姜世第一時間感到了事情的棘手,殺了趙凡這人不是一般的尋常人物,若不立刻把手,或許會引火自0焚。但是,死仇已經結下,對方必定會不死不休纔會安心。
他姜世何嘗不是如此,他不得不爲之。
“無論這人是誰,膽敢屠殺我海天幫之人,犯我海天幫天威,殺無赦。”
此案。
華新本來就是秦靖、錢山等人佈局中的一顆棋子。
華新與海天幫之間的恩怨鬧得越大,陳晨承受的壓力就越大,問責的機會也越大。
秦靖、錢山兩人高興還來不及,只是沒想到的是華新這人很棘手,而且身手又強心性又冷血,着實讓兩人驚訝了一把。
不過。
兩人也沒把華新放在心上,認爲華新只是一個冷血的屠夫,以爲勝券在握,卻不知大難臨頭。
入夜6點鐘,天色渾然。
陳晨還沒有處理完一天的工作,或者說他該做的事本就很少,只是不願這麼早離開罷了。
美林湖別墅區山間公路上發生的重火力火拼的照片已經送到了他的手中。
陳晨點着鼠標,看着電腦中的一張張熊熊燃燒的照片,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好大的動靜。”
這般場面,他做警察這麼多年,還真很少遇見過,除非一些真正不要命的悍匪。
“毀屍滅跡,做的還真乾淨。”
陳晨皺着眉頭沉思着,這些案件發生在這個時候對自己絕對不利。不難想象,錢山利用這些特大案件來質疑自己的決斷能力,展開新一輪的政局鬥爭。
想到年後,家族就會讓自己離開廣海市。
陳晨就覺得不甘心,心頭憋屈。
自己帶着抱負而來,卻夾着尾巴灰溜溜的離開。
他陳晨丟不起這人,只是廣海市的局面……讓他難以找到破冰之鑿。
他有些頹喪,重重的嘆了口氣。
叮鈴鈴,叮鈴鈴。
這時,辦公室內的電話響了起來。
陳晨下意識的抓起聽筒,機械的道:“我是廣海市公安局陳晨……”
只是當他聽清楚電話內傳來的聲音時,整個人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眼中盡是震驚:“你……你是華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