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西醫院,恐怕待不長了。”
華新之言如同驚雷一般炸響於衆人的耳畔,驚得衆人一愣一愣的。
且不說許澤斌是否說過,單說華新敢在這個場合這個時機這樣說道,可見字字誅心。
許常德雙眼瞳孔猛然一縮,盯着華新久久不語。
“這個小醫生不簡單啊!”
“面對蓉城一把手市委書記的自己,不僅沒有感到受寵若驚,就連怯場都沒有一絲一毫,反而敢抓住機會逼迫自己,單單這份魄力,這份強勢就可見一般。”
何正拉攏了一個好幫手啊。
許常德心頭暗歎。
衛英思臉色鐵青,瞪着華新。
這個小子居然敢在這個時候陰陽怪氣,拿許澤斌威脅我們,實在可恨。
穆成是蓉城公安局局長,做過基層民警,扮過黑臉,知道這個時候該自己出場了。
他冷着一張臉,瞪着華新,語氣不善。
“好一個小醫生,知道你面前的人是什麼人嗎?還這麼沒大沒小的不知禮數,還不給許書記道歉。”
“穆局長,小華醫生不知者不罪。”許常德睜着眼睛說着瞎話道:“這也是情有可原的嘛,小華醫生年輕,心中有點怨氣也是正常的嘛,只要說開了,就沒事了。”
許常德打着哈哈,給自己臉上貼金。但是他眼角的寒芒一閃而逝卻被華新看了個正着。
“華醫生,這是許書記大量不追究,可不見得你就能如此放肆無禮,還不給許書記道歉。”穆成雙手抱胸,黑着臉。
許系一脈,顧時同、白成兩人也知道華新與何系一脈的關係。
想必華新這麼做,恐怕是得到了何系一脈的授意。否則,這麼一個小子也敢對市委書記無禮,簡直就是找虐。
兩人黑着一張臉,壓抑的氣氛直逼華新而去,想要以勢壓人。
華新聞言,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了一絲嘲諷不屑,雙眼直勾勾的凝視着許常德,絲毫不懼。
但是。
蓉西醫院一面,可就嚇尿了。
尤其是趙大山以及腎臟科主任醫師任軍兩人瞪大了雙眼,好似看怪物一般的看着華新。
尼瑪,這也太牛逼了吧,市委書記都不放在眼中。不僅不怕,而且還敢逼迫市委書記,牛逼,牛大發了。
只有謝明華想得更深一點。
衛生局下屬分局局長蘇佳怡以調查小組的身份進駐蓉西醫院,就是想要把醫療事故的責任扣到華新的頭上,華新心裡有怨也是正常的,看來這主意很有可能就是許澤斌搞出來的。
華新與何正走的很近,何老市長65歲的家宴上更是被何家稱爲自己人,有意撮合華新與何玉瑩兩人,算是何系一派的人。
何系一派與許系一派那是死對頭。
華新又被許澤斌亂扣帽子,不說何系一派的身份,單是許澤斌亂扣帽子這口氣都咽不下去。
謝明華聞言,心裡跟明鏡似的。
他作壁上觀,眼觀鼻,鼻觀心,神遊太虛去鳥。
尼瑪,你們想幹架那就幹唄,不管我事,甭拉着我。
“華醫生,你這是什麼態度。”
穆成被華新一臉嘲諷不屑的神情搞得很不爽,衝着華新語氣很是不善。
“謝院長,華醫生的態度很成問題,不知道貴院的人事是幹什麼的,如此無組織無紀律的觀念的人應該多做工作嘛。”穆成旋即轉頭看向謝明華,準備借用謝明華來壓華新。
“咳咳,咳咳。”
既然被點名,謝明華也不好故意裝睡,佯裝咳嗽,不滿的看着華新道:“華醫生,身爲醫護人員,你應該把病人放在第一位,而不應該感情作祟,摻假過多的私人恩怨嘛。”
旋即。
他看向許常德,一臉歉意:“哎,許書記底下的人太年輕不懂事,你勿見怪,我這就責令華新替許公子治療,如果他敢不聽話,我這就把他特聘醫師的職位給擼了。”
“華醫生,還不去,你想我把你特聘醫師的職位給擼了嗎?”謝明華轉頭,怒瞪着華新咆哮道。
許常德豈能看不出其中的貓膩,眼皮跳了跳,連忙出手制止:“謝院長,小華醫生年輕氣盛,心裡有怨,我替他出氣。”
華新聞言,臉色平靜的端坐一邊。
許常德見此,嘴角的肌肉抽了抽,心頭有氣。
穆成見許常德妥協,心裡驚訝。
他知道一定是外面的小子得罪了華新,不由告罪了一聲直奔外面而去。
會議室內一片平靜,衆人都在等結果。
半響。
穆成再次進來,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許常德聞言,眼皮都不待動一下的。
“讓他們進來給華醫生道歉。”
穆成雖然不願自己的兒子出醜,不過許書記都說話了,他也不得不從。
穆山、顧文遠、白沐三人垂頭喪氣的推門而入。
“小華醫生,這次是犬子的錯,我讓他們替你道歉。”許常德知道了前因後果,知道是自家兒子的錯,心裡雖然咽不下這口氣,不願妥協。
但是,道歉與換腎相比。
他還是希望自家的兒子是個原裝貨。
穆山、顧文遠、白沐三人如同鬥敗了的公雞一般垂頭喪氣的,心裡憋屈到了極點。
尼瑪,許澤斌乾的事情,竟然讓我們認錯。
這口氣,我們咽不下去。
但是,他們不咽也得打斷了牙齒往肚子裡面吞。
“華醫生,我錯了。”
“華醫生,對不起。”
……
三人當着多人的面就這般低着頭給華新道歉,把臉丟盡了,心裡憋屈得吐血。
華新淡淡的掃了三人一眼,點了點頭表示接受三人的道歉。他卻在等最後許澤斌向自己道歉的戲碼。
“小兔崽子,還不給我滾。”
穆成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三人一眼,三人低着頭怨毒的看了華新一眼,拔腿就跑。
三人給華新道歉,身爲老子的穆成、顧時同以及白成三人都覺得丟人,陰沉着一張臉怒視着華新,心裡極其憤怒。
醫院一面。
趙大山以及安軍兩人都震驚的看着這一幕,心頭無語,感慨到了極點。
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華新這個後浪,卻把蓉城一把手以及他的三位得力助手的臉抽的啪啪響,而這個後浪僅僅才18歲,他們不佩服都不行。
“這個華新,成長的好快。”趙大山還記得當初那個怯弱的大一新生,此時已經判若兩人。
安軍卻早已經被華新的淡然以及氣勢所折服,震驚的張大了嘴巴,愣愣的看着華新。
謝明華以及馮青兩人見此,都不由對視了一眼。
暗歎,華新成長的速度真是匪夷所思,以後不僅會是蓉城醫療系統之中一顆璀璨的明星,或許也是官場之中突然殺出的一匹黑馬,衛生局必是其囊中之物。
將來的國家醫療系統,衛生系統內。
華新跺一跺腳,衆人都會抖上三抖,可見兩人對於華新前途的估量,簡直匪夷所思。
……
許澤斌的單獨病房內。
華新、許常德兩人立於許澤斌的牀邊,其他人均未進入病房內。
“斌兒,給華醫生道歉。”許常德一臉嚴肅。
“憑什麼?”許澤斌不幹了,老子還沒把你的特聘醫師的職位擼掉,還要給你道歉,扯淡。
他渾然沒有覺得事情有什麼不妥。
“許澤斌!”
許常德一臉嚴肅,直呼許澤斌的名字。
“爸,憑什麼叫我給他道歉。”許澤斌有氣無力的吼道,雙眼死死的瞪着華新,恨不得把華新給吃了似的。
華新好整以暇的看着這一幕,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許常德見此,心頭的火氣更大了。
麻痹的,你就是個小醫生也敢對老子橫,老子有時間陪你玩。
他把對何正的恨放在了華新的身上。
“許澤斌,快給華醫生道歉。你以爲你幹得那點齷蹉事能夠瞞天過海不成,你得了尿毒症,那是絕症,如果不想換腎,就給華醫生道歉,趕快。”
“什麼,尿毒症!”
許澤斌雙眼驟然睜大,不可思議的看着華新。
“尿毒症,怎麼是尿毒症?難道這是報應不成?”他想到了醫療事故中死去的癮0君0子也是尿毒症。
剎那間。
他渾身氣勢一弱,再也沒有一點剛纔的囂張。
他從自己父親的語氣中瞭解到,只有華新才能救他,心裡頹喪到了極點。
只是,讓他給華新道歉,他任然覺得難以啓齒。
許常德也沒有逼迫他,他知道許澤斌這時應該能夠權衡事情的輕重。
這不是華新與許澤斌之間的鬥氣,而是蓉城一把手與二把手之間的交鋒。
顯然,他輸掉了。
許澤斌欲言又止,臉色很難看,心裡憋屈到了極點。
但是,華新好整以暇的摸樣,更是讓許澤斌心頭在滴血。
他怒視着華新,華新不僅不懼,而且與他對視,他頓時就焉了。
“華醫生,對不起,我錯了。”
許澤斌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知道隱忍的重要性。
這次虧了,下次一定找回場子。
“華醫生,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冤枉你。”許澤斌一旦放開,也就豁了出去,只要能保住自己的腎,區區面子,以後自有機會找回場子。
“OK!”
華新開心笑道:“這個病人我接了,許書記你可以放心,我保證許公子十天後痊癒,跟以前一模一樣。”
“嗯。”
許常德不溫不火的點了點頭,心裡華新給恨上了,同時也對何正恨到了極點。
這仇就算這麼給結下了。
何系一派與許系一派的戰鬥因爲華新的出現,進入了高速軌道,一時間劍拔弩張,刀光劍影,殺人不流血。
華新見此,心頭冷笑。
他不懼許常德,許常德發難自然有何正頂着。他的臉上掛着一副開心的笑容:“戰事已起,風雲色變啊。”